32 魔化
克多城因為我剛才破壞的緣故，全城大半的房屋都在燃燒着，且大有越燒越旺之勢，而城內的死靈也已全部消滅。
安碧拉哭聲漸小，我抹去她臉上的眼淚，輕聲說道：“城內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出城為妙。”
“再陪我呆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安碧拉拉着我的手輕輕說道。
“當然可以了，我說過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我拍了拍安碧拉的肩膀。
“呵呵呵，真是讓人感動啊。”死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本來想讓你們多相處一會兒的，畢竟你們馬上就要從人間消失了。”
“哼，你這個讓人覺得惡心的家夥終于出現了。”我憤怒的轉過身，死神漂浮在離我幾米遠的空中。
“惡心？哈哈哈，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安碧拉怎麽會重新見到艾利克呢？我好不容易制造了個重逢的機會，你們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就讓死靈殺了多好。何必自找痛苦呢？”死神獰笑着說道。
“你這個混蛋！”安碧拉激動異常，張手就是一支冰槍直取死神的胸膛，死神喚出鐮刀一抵，冰槍碎成了冰渣散落在地。
“那麽急幹什麽，好戲才剛要開始呢。”死神指着我笑道，“安碧拉的禮物你已經收到了，你的禮物還沒有接收呢。對吧，希爾，還是叫你路……”
“住嘴！”我疾步沖上像死神躍去，拔劍猛劈，死神用刀柄架住了我的劍，地面忽然升起許多股火龍卷裹住了我與死神的身體，我向後一彈，火焰在死神身上炸裂開來。
“哈哈，這種程度的招數能管用嗎？”死神從火焰中飛出揮動鐮刀，空間并沒有被劃開，而是如同水面一樣泛起波浪向我蕩來。我用劍一格，，“轟”的一聲，我被空間所産生的震蕩力彈飛開去，跌倒在地上。
“希爾，你沒事吧。”安碧拉急忙跑過來把我扶起，我擺擺手示意沒事。
“嘿嘿，死神之鐮不僅能劃破空間，也能扭曲空間。”死神陰森地說道，“你就那麽怕你的真正身份被人知道嗎？”
“真正身份？”安碧拉疑惑地看着我，我心裏暗叫不好，再度沖上向死神劈去，死神快速地向後一退，躲開了我這一擊。
“希爾，小心背後！”安碧拉在我背後放出一道冰牆，突然，冰牆變成了兩半，鐮刀由上至下向我落來，我向後一躍，躲開了這一擊。
“黑暗流光。”死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糟了，我心裏一驚，急忙轉身，死神的手提住我的脖子，大量的電流從手上發出，我被震飛出去，倒在了地上。一旦被黑暗流光打中，身體會出現嚴重的麻痹狀态，我的劍掉落在身旁，我卻連伸手的勁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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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安碧拉跑了過來，死神笑道：“怎麽樣，黑暗流光的滋味如何？你是否為自己的無能而嘆息呢？哈哈哈，曾經一人力戰神魔聯軍的堕天使路西法，現在竟然如同蝼蟻一般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真是可悲啊。”
慘了，我的身份被揭穿了。我在心裏暗暗叫苦，安碧拉則吃驚地向死神問道：“你說希爾是天界的熾天使路西法？”
“呵呵，看來你們人類對天界和魔界的事了解的還真不清楚。”死神指着我說道，“本來路西法是天界的熾天使，可是他遇到魔王之女米麗之後，竟然抛棄了熾天使的身份堕落到魔界，成為了堕天使。天界不能容忍有叛徒出現，魔王也不願意讓女兒和一個神族之人在一起，于是兩界聯合起來與路西法戰鬥，很不幸的，米麗為了保護路西法而死，路西法也被打成重傷逃入人界。本來他的生命應該就此結束了，卻發生了一個意外，人類希爾被一群強盜殺死，路西法正好落在他的屍體旁，于是他用靈魂轉移之術使自己在希爾身上重生。即是說，真正的希爾早就死了，在你眼前的，只不過是以希爾的身體在世上茍且偷生的路西法而已。”
“不，不會吧。”安碧拉不停地搖頭，顯然不能相信這件事。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死神突然飄到安碧拉面前，趁她不注意把鐮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想幹什麽！”我想站起身，但身體卻一點勁都使不上。
“嘿嘿，米麗的死讓你的心倍受折磨。我再殺掉一個安碧拉，讓你痛不欲生，陷入絕望之中。然後我回去對魔王說，路西法已經是廢物一個，不足為懼，而你就繼續在人界一邊忏悔一邊偷生吧，哈哈哈哈。”死神大笑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安碧拉擡起右手，死神放出電流，安碧拉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死神把安碧拉從地上提起：“我要一片一片地割下她的肉，讓她痛苦而死，你就好好觀賞吧。”
“混蛋！”我全身用不上勁，趴在地上看着死神，鐮刀已經擡起準備割下去。
一霎那間，憤怒，無奈，痛苦，自責……各種心情充斥着我的心，我已死了一個米麗，絕不能讓安碧拉重蹈覆轍，絕不能！
憤怒吧！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裏響起。
什麽？我不解地問道。
憤怒吧！讓憤怒占領你的心，讓世界陷入黑暗之中，讓世界掌握在你的手裏。
可是……
沒有時間了，解開我的封印，給我身體，給你力量……
“轟”我的腦子裏如同爆炸一般，一片空白。
“哇！”我突然從地上站起，對着天大吼一聲。右手的手背浮現出咒印，然後消失不見，黑色的電流籠罩住了我的全身。
“這，這是怎麽回事！”死神帶着安碧拉驚恐地向後退去，我站在原地埋着腦袋不住地喘氣。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我仰頭大笑起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死神。
“魔化狀态！”死神驚叫起來，“這就是堕天使的魔化狀态？可是你現在是人類之軀，應該承受不住黑魔法的力量才對啊。”
“我可是堕天使路西法，怎麽可能承受不住力量。”我指着死神說道，“你不過是個冥界的死神，膽敢把我打傷，我要讓你承受百倍以上的痛苦！”
話音一落，我消失在了死神的視線之中。
“在哪兒？”死神左右張望，我從他面前出現，對着他肩膀狠狠地打了一拳，“啊！”死神慘叫着向後退去，我右手把安碧拉攔腰一抱，放在了地上。
“希爾……”安碧拉驚疑地看着我，死神對我猛揮一刀：“路西法，快來受死！”
我頭上的空間裂開，鐮刀從中伸出向我劈來，我伸出右手一夾，死神之鐮立刻被我死死夾住，不能動彈。
“哈哈哈，你以為這種玩具就能傷得了我，別笑死人了，給我碎吧。”我大笑着用手一捏，整個刀刃立刻變成碎片落在地上。
“這，這……”死神呆立半晌，突然轉身欲逃出這裏。
我縱身一躍，落到死神背後，黑色的電勁在我右手上游走。
“黑暗流光！”我一掌擊向死神的後背，死神慘叫一聲跌落在地。
我蹲在地上把死神的頭提了起來：“你剛才不是很嚣張嗎？”
“求，求求你饒了我。”死神顫抖着向我求饒，“我願為你做任何事。”
“哈哈哈哈。”我仰頭大笑，然後輕蔑地說道，“我根本不需要你這種廢物為我做事，我的四天王随便叫一個人來，你都不是對手。魔王竟然派你來，簡直是太小看我了。放心好了，我不會殺掉你的，我會把你投入黑暗的異次元中，永遠別想出來，就算你是死神也是一樣，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不，不要，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死神不斷掙紮着，我不予理會，左手對天一指，上空出現了一個大洞，這便是異次元的入口。
“你這個玩弄死人生命的無能家夥，就到黑暗中忏悔去吧。”我把死神一提，甩入了異次元中，“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入口重新閉上，我拍拍手站起來，克多城突然消失，變成了一片廢墟，看來應該是死神離開的緣故。
“哈哈哈哈，我有力量了，我可以報仇!"了我狂笑地看着天空，”我要先進魔界，殺掉魔王，成為魔界之王；再上天界，把米迦勒碎屍萬段，殺了天神，成為天界之王；再攻入人界，成為人界之王，從此以後，我就是三界之王，世界的霸主，所有人都要臣服在我腳下，哈哈哈……”
“希爾，不要再這樣了！”安碧拉從我背後把我摟住，“求求你快恢複自我，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希爾，快清醒過來，求求你！”
安碧拉的話讓我渾身一震，自己的意識開始清晰起來，恨意消退，我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睛裏的紅光慢慢退去。
“對不起。”我轉頭說道，“讓你擔心了。”
“太好了。”安碧拉高興地看着我，我突然跪在地上，黑氣從我身上發散出來。
“可惡，反噬又開始了。不能控制我，便想毀滅我嗎？”我按照以前的方法把黑暗力量聚集在右手，然後封印了起來。
“呼，行了。”我舒了口氣坐在地上，“差點兒連命都丢了。”看來如果不是魔化狀态，想使用黑魔法還是很困難。可是為什麽魔化後身體可以承受黑魔法的力量呢？我突然想到了達芙妮，她附身于愛爾的情況和我魔化的道理是一樣的，魔化後等于是黑魔法控制了我的身體，身體可以在它的影響下持續地提高身體機能，但如果我的意識重新回來，身體就如少了一個動力一般，又會倒退變成原樣，黑魔法便又無法控制了。
“唉。”我嘆了口氣，本來以為可以使用黑魔法了，結果讓我空歡喜一場。
“希爾。”安碧拉猶豫地看着我，“你真的是堕天使路西法。”
“是的。”我站起身來，“既然被揭穿，就沒有隐瞞下去的必要了。”
我把火月從地上撿起，和安碧拉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我将以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等講完時都已經是清晨時分了。
“事情就是這樣。”我緩了口氣，看着安碧拉：“如果你覺得跟着我會帶來麻煩，你可以……”
安碧拉把手按在我嘴上，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過嗎？我會一直與希爾在一起。不管希爾到底是什麽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些都不重要。”
安碧拉拿開手，看着腳下的地：“我完全不知道，希爾有這麽悲傷的過去。我因為艾利克的死，而感到萬念俱灰。可是希爾，哦不，路西法為了米麗，甘願與整個神魔為敵，米麗死後，你仍然這麽堅強地活着，我和你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
“唔。”我正想說什麽，安碧拉突然擡頭給了我一個美麗的笑容：“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為過去悲傷，我會像希爾一樣，把悲傷化為活着的的動力，快樂而勇敢地活下去。謝謝你讓我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
“哈哈，應該是我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剛才一下子抱住我，我一定不會恢複意識的。”我看了看右手，嘆了口氣，“沒想到變成人類後，魔化狀态依然存在，特別是我現在不能控制黑魔法，很容易反被黑魔法所控制。以後必須得多加小心才行。”
我站起身對安碧拉說道：“死神已經解決，我們可以回去了。”
安碧拉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問道：“那我以後還是叫你希爾好嗎？叫路西法感覺不習慣。”
“那是當然。”我鄭重地說道，“千萬別把我是路西法的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薇麗，她和希爾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如果她知道希爾早就死了，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
“我明白，可是你打算就一直這樣瞞下去嗎？”安碧拉問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不被人知道這個秘密，但，唉。”我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能否一直瞞下去，能瞞多久算多久吧。”
安碧拉笑着對我說道：“不用擔心，我相信就算她們知道了這個秘密，也不會有什麽的。”
“但願如此吧。”我拍了拍安碧拉的肩膀，“現在該走了，盡快回首都要緊，我害怕那個神秘人再度襲擊首都。”
“好。”安碧拉點點頭，我和她向廢墟外走去。
走着走着，安碧拉突然挽住我的手臂。
“這樣走行嗎？”安碧拉笑着對我說道。
“……，随你的便。”我對她笑了笑，伴着清晨的陽光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