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鬧賭坊(上)
一抹黑色身影在小道上來回竄梭,一眨眼便不見了,就像是黑夜中的精靈。沒有玖蘭璟的地方,連空氣都是清新的。白素的心情無比的好,動作自然也就更加靈敏了幾分。心裏想象着明天一早,玖蘭璟醒來發現自己不在時的憤怒的表情,白素覺得比當國安局的上将還要過瘾。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怎樣盡快遠離這個地方。摸遍了全身,唉,自己出來的時候怎麽就忘了拿點銀子呢?
白素望着不遠處而來的馬車,仰天長嘆:運氣好的時候擋也擋不住啊。
隐于一旁的大樹上,等着馬車接近、再接近,對,就是這個時候,如一只輕盈的獵豹穩穩地趴在了馬車的頂部,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驚動一花一草。白素心想:就讓這輛馬車決定自己的去處吧,再不然就回去找雪狼,只不過怕玖蘭璟這個暴露狂在那裏守株待兔。
在白素跳上馬車的那一刻,車內的男子就已經察覺,手中的蓮花扇放下:“外面更深露重,不知姑娘可願到車內一聚”溫潤的聲音如三月的融融春水,溫暖着人們的胸口,讓人無法拒絕。委婉的話語,化解了尴尬,又拉近了距離,使人未見其面、只聞其聲便對他産生了濃濃的好感。
“公子”車外的馬夫問。
“繼續駕車”水慕清示意馬夫不要再問。聽到公子這樣說,馬夫也就不再多問什麽了。
白素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發現了自己,而且還能毫不計較自己的無理行為,巧妙地化解了尴尬。既然人家已經這樣說了,還不如去見上一見,說不定還能結識個英雄壯士。
一個閃身白素就坐進了馬車內,車身依舊平穩前行。
“姑娘好身手”水慕清擡眼望着眼前的白素。
“公子過獎了,出門在外只為圖個方便,沒有其他意思”白素學着古裝電視劇上的樣子,朝水慕清拱了拱手。
兩人相視無言,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對方。
水慕清輕輕晃動着手中的蓮花扇,只見一襲純白的廣袖流仙裙包裹住白素玲珑有致的身子,整個人顯得仙氣滿滿。三千青絲用一根同色發帶高高束起,在腦後一晃一晃的更顯靈動活潑。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神秘又靈動,黑夜中的精靈估計說的就是她吧。
白素坐在水慕清的右側邊,只見男子皮膚白皙,眉如遠黛,細長丹鳳眼,高挺的鼻梁下一張可以說出三月春風般話語的溫潤的嘴唇。一襲淡青色長袍貼身裁剪,袖口紋了一朵出水芙蓉的蓮花,做工精細,栩栩如生。腰間佩戴着一塊圓形的白色玉墜,在燭光的照射下越發的通潤。輕輕地晃動着手中的蓮花扇,耳際垂下的一縷發絲劃過溫潤的臉龐,整個人就像是畫中走出的美男子,溫潤、淡雅,最能打動人的心。
水慕清心下疑惑:她身上的一襲廣袖流仙裙就值好幾萬兩,再有她的身手也不錯,又不像是剛剛經過一場搶劫,為什麽深更半夜一個人在這荒郊小道上?既然她不說,自己也就不多問。水慕清首先打破沉默:“相識一場便是緣分,在下水慕清,願與姑娘交個朋友”
趴了人家的車,公然坐在人家的面前,現在要是再拒絕的話未免太過失禮,白素清了清嗓子,盡量模仿古代小姐說話文绉绉的樣子:“小女子白素,見過水公子”
感到白素與剛剛的神态不同,水慕清還以為白素是害羞了呢:“白姑娘不用緊張,随意一點就好”
白素心下恍然,古代小姐也不全是嬌嬌弱弱的,況且自己一開始已經那樣了就沒必要再裝下去了,對水慕清說:“公子深夜還在趕路,一定是有什麽急事吧?”
水慕清疑惑難道她還不知道嗎?那為什麽她也要在深夜趕路?遂出口試探:“我是要拜訪鎮子上的親戚,因為路途遙遠,所以就連夜趕路了”
白素一聽就知道是騙自己的,但并未拆穿:“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便從家裏跑出來了,第一站就要到前面的鎮子呢”
“好巧啊,在下正好可以送姑娘一程,如若姑娘不介意的話”水慕清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如此便再好不過了,多謝公子”白素的禮數做得很周到。
兩個各懷鬼胎,又互不揭穿的陌生人一起上路了。路上聊了很多,也很投機,幾乎是徹夜暢談,在交談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就送到這兒吧”白素又對水慕清拱了拱手“多謝水公子了”
“白姑娘太客氣了”水慕清彬彬有禮。
“再會”
“再會”
分道揚镳後,白素才開始認真的打量着古代的集市,熱鬧程度一點都不遜于現代大都市的夜市。
叫賣的、吆喝的、雜耍的、捏泥人的應有盡有,菜香、酒香、蔬菜香,聞着都讓人流口水。
“咕嘟”肚子在抗議,白素摸摸癟下去的肚子,舔了舔嘴角,抱歉地說“暫時委屈你一下,過一會兒咱就去吃大餐,啊”
白素眼睛掃視一圈,賓果,目标确定。與一位肥頭大耳,滿面油光的中年男子擦身而過,白素得意的一笑,銀子還不少嘛。在白素揚長而去後,男人還沒有任何發覺。
制備了一件青衫,簡單的易容工具,搖身一變,哪還有什麽白素,俨然一位面目清秀的小哥,朝着四海賭坊而去。
白素站在賭坊門前,厚重的布簾搭在門外,其上一方棕木匾額金光閃閃的大字提書“長樂賭坊”,左右門柱上各刻着一副對聯,上聯“笑迎東南西北客”,下聯“喜納春夏秋冬財”。
白素大步流星走進去,賭坊內人聲鼎沸,煙霧袅繞,下注聲,擲色聲,一聲賽過一聲。白素走到一張叫喊聲最大的賭桌前,大喊一聲:“讓我來”
高亢的聲音大過了人們叫喊聲的好幾倍,賭徒們紛紛轉過頭來,看到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哥站在那裏,以為又是一個新手,大唉一聲,繼續下注。白素看到自己被忽視十分的不爽:哼,定要你們看看姐姐的厲害。
賭桌前的莊家是一位光着上半身,從右眼角一直到嘴唇有一道極為猙獰的刀疤,右眼用一塊黑色的圓形牛皮包住的獨眼龍。只見他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搖着篩子,上下晃動,速度極快,大喝一聲:買大買小,買定離手,骰蠱重重扣下。
“大”白素将一錠銀子壓在了“大”字上。
衆人看到大字上就只有一兩個人下注,哄堂大笑,一位粗眉大眼的壯士好心提醒白素:“小兄弟,你是新手就應該跟着大家走,先學着”又指了指白素下注的地方“你看你這裏根本就沒人下注,準輸”
白素也不反駁,淡淡的道:“你看着就是”語氣相當的狂枉。
壯士甩了一下衣袖,不再理她,只有白素知道:她一定會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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