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表演結束後，柳依依跟另外一組的成員到休息室，等待着觀衆們的投票。

勝出的那一組将會獲得獎勵性的一萬票，一萬票對于練習生們來說極為重要。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觀衆緣如何，有一萬票加持在身，勝算也較大。

柳依依難免地有些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登上競技性的舞臺，從觀衆們的反應來看，她表現得還不錯。如果僅僅是她失敗還好，但要是連累到整組，柳依依是過意不去的。

陳小意安慰地拍了拍柳依依的手，說：“沒事，放寬心。”

并沒有給她們多少緩沖的時間，屏幕上的排名一位位地出來，首先是其次舞蹈的位置。獲得票數多的那位是另外一組的組員，柳依依這組票數少的組員臉色霎時變得有些灰暗，卻還是勉強地笑笑，盡力地控制好她的表情。

下一個位公布的就是vocal擔當了，柳依依緊緊地盯着屏幕上。

首先是另一組的vocal擔當，她獲得了47票。這個票數顯然讓另一組的成員們振奮，這比剛才那兩人加起來的票數都還多。

柳依依緊張地抿着唇，很快，屏幕上她名字的後面出現了一個數字——187票。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這個票數超乎她們的預料。

要知道，今晚的觀衆才不過600多人，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将手中的票投給了柳依依，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衆喜歡的偶像類型各有不同，或是喜歡冷豔，或是喜歡妩媚型，或是喜歡可愛型。然而，大衆的審美卻是大同小異，在絕佳的歌聲前，大部分人的耳朵都被征服，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将票投給了柳依依。

陳小意尖叫一聲，猛地抱住了柳依依，興奮大喊道：“依依，我就知道，你絕對可以的，你做到了啊啊啊！”

不單單是她們這組在鼓掌，連另外一組的練習生們都開始鼓掌祝賀柳依依。

柳依依腦子還有些懵，她居然能獲得現場接近三分之一的觀衆的認可啊，這個結果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柳依依內心湧起一股狂喜，讓她想跑出去高喊三聲，她咽下了這股沖動，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咧開，傻傻地笑着。

Advertisement

投票的結果顯然差不多明确了，接下來的另外三人的投票也是比另一組領先，完全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陳小意抑制不住激動，抱着柳依依又笑又跳。

之後，柳依依還得去接受工作人員的采訪，錄一些采訪作為視頻剪輯素材。

工作人員問道：“對于這次的結果投票，你有想到嗎？”

柳依依捂着嘴，強忍住了傻笑聲，穩住情緒大約一分多鐘，才開口道：“我是沒想到的，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票。”

工作人員：“感覺怎麽樣？”

“就有種範進中舉的感覺，我現在就想跑出去吶喊幾聲。”

“你有什麽感想嗎？”

柳依依清了清嗓子，用粵語道：“多謝，多謝……首先，我要多謝TVB，多謝CCTV，多謝MTV，多謝我爹地啦……多謝我媽咪，多謝我fans啦，因為無距地就無我今日，當然仲少不了多謝所有幕前幕後的工作人員啦……”

她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工作人員就笑翻了一團。那一口粵語，以及那些感謝臺詞，完全就是以前90年代香港頒獎的明星，都有了那個味了。

柳依依用手掌拍了拍臉頰，清了清兩聲嗓子，換回了普通話，笑道：“就是感謝大家，我會繼續努力的，戒驕戒躁，一直向前。”

所有的表演都結束後，練習生們又集中在一起，等待着黎渝公布所有的排名。

柳依依很好找，她天生冷白皮，在人群中永遠都是最亮眼的那一個。黎渝假裝不經意地望向人群，就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小傻子，小傻子手托着臉頰在那裏笑得花枝亂顫，面帶羞赧。

黎渝注意力再往別的地方移一下，就看到了陳小意。

黎渝：……

那個小傻子，對一個女人笑得那麽好看幹嘛？

柳依依對他都沒多好的臉色。

莫名地，黎渝心裏有點不爽，他不開心，自然就不會讓別人開心。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開口道：“我們就不故弄玄虛了，現在來公布排名。總排名前五的額外獲得五萬票，第一名再加十萬票。”

瞬間，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場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女孩子們都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大屏幕。

黎渝并沒有給她們太多祈禱緩沖的時間，直接就開始按着遙控器按鈕，将後三十七的名單給弄出來。這一舉動，不故弄玄虛，氣得旁邊的編導怒目瞪着黎渝。

第一輪公演結束後将要淘汰掉三十七人，這排名預示着處在這範圍內的練習生們都是在危險階段。

當即，有些女孩子看到自己這麽後的排名就立刻小聲啜泣。

然後是第四十六到第二十一的排名，柳依依在屏幕上看到了羅心悅和李維維的名字，她抿了抿唇。

之後再是第二十名到第八名的成績，王青雨排在了第十一名，她一直注意着她在意的人的名字，沒有看到柳依依和陳寧。

王青雨眼神閃過一縷暗色，可面色不顯，如往常柔柔弱弱地笑着。

真好啊，依依取得了一個很好的排名。王青雨心想着，她直覺得腦袋似乎有根刺悄聲無息地潛入腦殼中，刺得她神經在微微作痛着。

慢慢地，前七名一個個都在公開。

柳依依慢慢地屏住呼吸，已經到了第四名了，她的成績真的這麽好麽？她知道自己取得的票數要比陳小意多，現在，陳小意和她排名還沒公開，顯然而見，她倆是在前四名內。

第四名是另外一個女生。

陳小意輕聲道：“我和你，還有陳寧的票數還沒公開。你比我高，估計你是第一了。”

柳依依察覺到了一股冷意，她敏感地往一個方向望去，就看到了陳寧隔着人群冷然地盯着她。見她回望過去，陳寧面無表情地揚着唇，露出一個冷笑。

陳寧還真是無所畏懼啊，公然挑釁，也不怕被鏡頭錄到。柳依依心想着。

第三名出來了，是陳小意。

周圍女子們都在低聲驚呼着，還有些低聲議論。

“現在就剩陳寧和柳依依了。”

“陳小意的票數居然比柳依依還低啊，這也太可怕了。”

“柳依依有一把好嗓子啊，飙高音直接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真羨慕啊。”

黎渝的視線悄然落在了柳依依身上，心裏莫名有點觸動。

柳依依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也是性格最奇怪最有趣的，她生來就應該是萬丈光環，讓人折服于她的美麗之下。

如果這個節目要選人出道，要打造一個華國從所未有過的完美女團的話，那還不如讓他将柳依依放在最亮眼的位置上。她能承受的起，也是她該得到的。

“現在，是第二名。”

陳寧心裏緊張，她緊攥着拳頭，指骨捏的咔咔作響。

一定要贏，她不能比柳依依差，她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差過柳依依。

陳寧生性高傲，她不喜歡柳依依，也看不起柳依依。她生長在富裕的家庭，從小因家庭關系見多了那些虛榮貪戀財富的女人，而柳依依恰恰是這樣的女人，有着幾分姿色，就妄圖憑着容貌跨越一個階級。

這讓陳寧難以忍受。

陳寧深呼吸一口氣，盯着屏幕，心裏默默地祈禱着等下出現的名字不要是她。

第二名出來了，上面清晰地展示出兩個字——陳寧。

她面色霎時僵硬住，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堵得慌。甚至，腦中如一團漿糊般，沒有了清晰的概念。

看錯了吧。她心想着，又仔細地認真地瞧着屏幕，又眨了眨眼睛，還是兩個字，還是她的名字。

第一名已經毫無懸念地出來了，是柳依依，她獲得了187票，比起陳寧的104票，完全就是碾壓般的勝利。

心裏開了個豁口，嫉妒如潮水般傾瀉而出，撕扯着陳寧的心髒，她再沒有辦法維持着自己的表情，臉色難看到極點。

陳寧忍不住地往柳依依那邊看過去。陳小意以及其餘的女孩子們都在恭喜着柳依依，衆星拱月地包圍着柳依依。

而柳依依就是那輪月亮，天幕中沒有任何的東西比她更為美麗耀眼。

即便再不願意承認，事實已經出現了，她，陳寧，落敗了。

……

休息室內。

甘小青擋住了甘骐骥往她茶杯倒茶的動作，說：“我不想再喝茶了，喝得也夠多了，小甘，我想見見柳依依。請她吃個飯吧。”

甘骐骥淡淡道：“她剛剛表演完。很累，太晚了。”

甘小青道：“好吧，那我們什麽時候請她吃飯？”

甘骐骥認真地沉思了将近一分鐘，說：“等這個節目結束吧。”

“太久了，我有點等不及。”

“比賽期間私自出去聯誼是違反規定的。”

話剛說完，甘骐骥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柳依依出現在那場宴會，他眉毛忍不住擰緊，眼神暗沉。

甘小青注意到自家兒子的異樣，但沒有說什麽。

兩人也沒有在呆多久，跟着節目組的負責人打了聲招呼禮貌道別後，就驅車出了廠。

沒有狗仔敢跟蹤甘骐骥。上次柳依依被拍，是被蹲在大廠外的狗仔意外拍到，狗仔想借着節目正在火的時候發個美女練習生深夜從豪車下來具有豔色性的通稿。

甘骐骥開着車，甘小青說從沿海的那條公路驅車回家吧，吹吹深夜的海風。

夜晚的海風濕潤涼爽，帶着點鹹味從車窗邊灌進，車內靜谧無聲。

甘小青突然開口道：“兒子，可能人家還有精力呢。”

“什麽？”

甘小青眯着眼睛笑，指着前面馬路邊邊正在奮力騎着自行車的人，說：“那個女孩子不就是柳依依嗎？”

甘骐骥才注意到，前面确實兩個人騎着自行車，沿海公路并沒有多亮的燈，所以他剛才也沒注意看。

一個是女生，穿着黑色短袖衫，長發飄飄，從那頭長發及背影，就知道是柳依依了。

另外一個，是一個男生。

甘骐骥心情沉了沉，他盯了一會，觑到了男生耳邊略顯流氣的一顆耳釘……

是黎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