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回來再收拾你

用過午膳，鳳驚瀾揉着被撐圓的肚子惬意的倚靠在窗前的貴妃塌上。想到剛才和張貴妃的談話，她嘆了口氣，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

“怎麽，出師不利？”鳳炎端了一杯茶，用茶蓋刮去水面上的茶末，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鳳驚瀾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他，然後聳了聳肩，道：“張貴妃現在把那個人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不會輕易說出他的下落的。更何況，那人也不見得會呆在原地。從他偷走蒼狼王的幼崽時，他就已經在張貴妃和實力之間做出了選擇。”

“他雖然逃出了橫斷山脈，但也身受重傷，走不了多遠的。”指腹摩挲着杯身，鳳炎看向鳳驚瀾，意有所指的說道：“至于張貴妃，你忘了，我們手裏還有一張王牌。”

“鳳景？”鳳驚瀾挑了挑眉，随即搖頭。“張貴妃不傻，她明知你不可能放過鳳景，又怎會冒險？”

鳳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摧殘了的花草，語調淡漠：“至少，他可以選擇怎麽死。”

鳳驚瀾眸光微動，她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但她可以想象的出，他此刻冷淡漠然的表情。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鳳炎低頭看她，“怎麽，覺得我太殘忍？”他的眼睛平靜無波，卻幽深如海，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鳳驚瀾嗤笑一聲，“你想聽聽更殘忍的嗎？”

“我已經讓許躍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鳳炎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抹柔和。随即，他俯下身子，将她纖細的身子籠罩在身下。兩人間的距離很近，他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

“你不覺得，有些事情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緋色的薄唇一張一合，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鳳驚瀾抿了抿唇，心中微起波瀾。上次在禦書房他也提到過這件事情，當時她落荒而逃，也是為了避開他的追問。

其實，她不是想要隐瞞什麽。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很多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搞清楚。

鳳炎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将她每一個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這幾天，他一直在等，等她主動開口解釋。但直到今天，她都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就連他問起，她都在猶豫。

他不是想要探究她的秘密，只是想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嗯，很矛盾。但眼看着她從一只貓蛻變成一個人，心底的震動不可謂不大。他可以接受她的所有，只是這樣的變動讓他覺得不安。

她是他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是他唯一在乎的。她太神秘，讓他覺得無法掌控。他生怕下一刻，她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若真到了這一天，他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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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既然她不主動解釋，那就由他來問。

“我……”

“皇上……”郭明快步走來，待看清兩人的姿勢後，猛地閉上了嘴。他躬身後退，恨不得将自己縮到地縫中去。

老天，他怎麽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沖出來？皇上一定會殺了他的！

鳳驚瀾悄悄松了口氣，但一想到郭明剛才的反應，她的臉上不由的染上了一層紅暈。這次，她真的是跳進護城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身下明顯放松下來的人兒，鳳炎眯了眯眼，忽然低頭，湊近她的耳邊，低啞的聲音性感而深沉：“你跑不掉的，回來再收拾你。”

溫熱濕潤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鳳驚瀾瑟縮了一下，看着鳳炎轉身離去的背影，鳳驚瀾潋滟的目光透着一絲迷離。她下意識的伸手覆上脖頸處，那裏的肌膚似乎格外滾燙。

郭明站在殿門外，眼見鳳炎臉色冷沉的走過來，郭明兩股顫顫，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待鳳炎發問，立刻開口解釋：“皇上，禦王世子求見，如今正在禦書房。”

鳳謙百無聊賴的看着牆上挂着的字畫。

禦王府已經沉寂了太久，他選擇出現在鳳炎的視線之中，便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以為鳳炎會給他一個稍低一些的職位，但沒想到，他一道聖旨，竟将他推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雖然是暫代，但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他将晉王謀反一事處理的足夠漂亮，這“暫代”二字，也就可以去掉了。

聽說柳昌和高嚴極力反對此事，但最後被鳳炎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吓得卧病在床，今日的早朝都告了假。不過，一舉将他推到了這樣的高位，又何嘗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呢？

那天接到聖旨，他着實驚訝了一番。但想了想鳳炎的行事風格，又覺得合情合理。

鳳炎這個人，是迄今為止，他唯一看不透的。

他雷厲風行，手腕狠辣，鐵血無情的登上了皇位，但他卻并不覺得鳳炎有多看重這個位置。反而是那天在萬福樓，看着他和那只貓的相處，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在鳳炎眼中，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或許都及不上那只懶洋洋蜷縮在他懷裏的貓兒。

直到那一天，看着他在萬衆矚目之下緩步而來，身邊卻沒有了那只靈動可愛的貓兒。他又覺得他對那只貓的寵愛也不過如此……

鳳謙眉頭微蹙，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那天他絕對沒有看錯鳳炎眼中的溫柔，但那只貓失蹤了是事實，而且直到今天，鳳炎也沒有派人去尋找過。

還有鳳炎那天帶回來的女子，聽說鳳炎非常寵她，不但讓她住在琉璃殿，還能随意出入清心殿，甚至享用他的專屬浴池。

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合理。

身後傳來腳步聲，鳳謙收斂思緒，轉身行禮：“參見皇上。”

鳳炎徑自坐在書案後，一揮手，道：“事情都處理完了？”

鳳謙敏銳的感覺到鳳炎的情緒有些不對，眸光微轉，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回道：“晉王明知在劫難逃，倒也算配合。臣已經将所有事情都寫在奏折上。”

郭明立刻将奏折接了過來，呈給鳳炎。鳳炎随意翻了翻，意有所指的說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鳳謙雖然說鳳景配合，但既然已經在劫難逃，以鳳景的性子又怎麽可能配合鳳謙？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将事情調查的如此透徹，鳳謙的能力由此可見。

“皇上過獎了。”鳳謙微微一笑，榮辱不驚。随即似想到什麽，他擡頭看向鳳炎，問道：“只是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獻王？”

若當日鳳炎沒有出現，鳳易便是最大的贏家。僅此一役，鳳易的野心昭然若揭，雖然此次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但他相信，如果鳳炎想要借此機會鏟除鳳易，絕不是什麽難事。這個男人，就是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鳳炎合上奏折，漫不經心的說道：“獻王及時阻止了鳳景的陰謀，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處置二字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