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

才的掙紮還滲出血絲,莫淩伸手輕按,頓時疼得籃亦帶着哭腔“哎哎”直叫。

又把上衣的校服襯衫卷到最上,如願看到了一副傷痕累累的身體,胸前的肋骨更加清晰,薄薄的身體緊張的拱着,肚子上也青了一片,其他的地方也是各種深深淺淺的淤痕,剛才的掙紮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身體的主人抽氣連連,單薄的胸膛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着。

看着旁邊打翻的紅花油,和男生可憐顫抖的身體,莫淩只覺得胸口堵的難受,嗓子也梗的說不出話來。

從沙發上站起來,咽了口唾沫,才勉強保住平穩的音調,“趕緊穿上衣服,帶你出去一趟。”

“啊?”籃亦還沒從剛才被扒光衣服審視的羞愧中走出來,有點反應不過來,還保持着蜷縮的動作。

“啰嗦...”莫淩依舊一臉嫌棄,邊嘟囔着邊半跪到地上,親自動手粗手粗腳的幫籃亦套上衣服,提上褲子。

籃亦不知道莫淩又在打什麽歪主意,卻不敢抗議,稍微動了動腿,感覺這樣的疼痛還可以忍受,便扶着沙發的靠背打算站起來,花了半天站起來,邁了一兩步就忍不住要扶着牆壁了。

莫淩都走了一半樓梯了,回頭卻看不到籃亦下來,跑回去一看,發現他正扶着牆壁拖着受傷的腿移動到大門處,緊擰着眉毛很痛的樣子。

“真是麻煩...”看着擰成一起的眉毛莫淩就有種想要把他撫平的沖動,不想再讓他如此窘迫痛苦,“抱緊我的脖子,摔了可不管。”

莫淩一把抱起籃亦,身體的重量似乎一點也沒有阻礙莫淩下樓的步伐,大步蹭蹭的往下邁,等籃亦緩過神來,已經坐在了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的副駕駛座上,莫淩正在幫他扣好安全帶,又調整了一下座椅的弧度,讓籃亦隐隐作痛的身體能夠好受一些。

一路上籃亦已經不安的偷偷注視莫淩好久了,後者沒什麽表現,只是一個勁的踩着油門專心開車,

“莫,莫淩,這是要去哪?”莫淩依然專心開車,不予理睬。

“吳瑜萌的項鏈...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我那天中午沒有進教室,一直是呆在小樹林裏...”籃亦心想,或許莫淩剛才查看傷口後,感覺還不夠到讓吳瑜萌出氣的程度,所以現在是要帶他去興師問罪?猶猶豫豫的開口,希望至少現在莫淩能聽信至少一點點他的話,不至于他過會被教訓的太慘,“...我...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但我真的....”

不知怎麽觸到了老虎尾巴,莫淩猛踩了腳煞車,慣力讓籃亦猛地往前紮,安全帶勒到了受傷的肚子,疼得籃亦眼淚都要出來了。莫淩轉過頭來,看籃亦的眼光冒着火,就想要吃掉他似的。

籃亦不敢在吭聲,任莫淩發動起汽車,繼續前行。

車子在一棟古生古色的建築物外停下,籃亦等着眼睛從車內往外瞧,建築物像古代的附院,門口屹立着一對石獅子,中間的古木大門上挂着“宏濟堂”的大牌匾。

宏濟堂,籃亦是有所耳聞的,聽說這裏坐堂的老爺子是世代宮廷禦醫的傳人,醫術好的沒話說,很多國家領導人都專程過來求藥,想要找他治病的人更是前途後即,可以那老爺子的性情古怪,每星期只有一三五三天下午兩點後看診,至于看多少全憑他自己高興。

“我現在要去拜訪一位長輩,你進去後記得什麽也不要說,乖乖的坐在那就好了。”莫淩幫籃亦打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塞到他懷裏兩個高檔精致的禮盒讓他抱好,然後彎腰又把籃亦從車上抱了起來,自始至終莫淩都是臭着一張臉,籃亦使在猜不透他要做什麽,幹脆放棄思考,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被莫淩橫抱着進了宏濟堂。

和門口看門的人打了個招呼後,邁進了大門的門檻,在別人面前被另一個男人橫抱着,籃亦又驚又羞,抱着禮盒的手都攥出汗了,

“莫,莫淩,我可以自己走...”稍微掙紮的想抗議。

“別動...等你走完,太陽都要下山了。”莫淩對籃亦的抗議不滿,抱着他的手又緊了緊,籃亦的臉被迫緊緊的貼在在莫淩的懷裏,原本就受傷的鼻梁被莫淩堅硬的胸膛咯的發疼,幾乎要被悶暈過去。

宏濟堂的內部很像古代電視劇裏的宅子,穿過中間的天井,來到一個像客廳一樣的房間,一進房間只覺得異香撲鼻,對着門就是一幅氣勢蓬勃的萬馬奔騰圖,裏面全部都是紅木家具,刻着精致的花紋,要不是現在二人身上穿着的現代服裝,籃亦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穿越了。

剛彎腰把籃亦放到椅子上坐好,一個穿着真絲質地馬褂的老人就笑呵呵的邁了進來。

“呦,小淩啊,好久沒來看你賈爺爺了。”老人個子不高,瘦瘦的,但腰板挺的直直的,說話時中氣十足,在加上花白的頭發和寬松的馬褂,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想必他就是宏濟堂的坐堂那個老爺子--賈堯。

“賈爺爺好,最近挺忙的,這不一抽出空來就來看您了嘛,您最近還在跟爺爺鬧別扭呢?”

莫淩乖巧的應着笑,哪裏還有平時在學校裏胡作非為的兇惡嘴臉,籃亦看的眼都直了。

“能不鬧別扭麽!那老家夥竟然把我50年的茅臺拿去做醉蟹!我能不生氣麽!”老人坐到中間的太師椅上,憤憤不平的拍着椅子的把手。

“那不是您吵着說酒店裏的醉蟹不好吃,想吃老式做法的嘛...”

“!!那做就算了!黑煙冒的那麽高,把消防員都引來了,對着我的藥堂就一頓噴,等我再回來,裏面涼的草藥濕答答的都能養蘑菇了...”老人聲情并茂的把事情細細講解了一邊。

籃亦被這個有趣的老人逗樂了,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莫淩突然想起什麽是的一拍腦袋,把剛才讓籃亦抱着的兩個禮品盒遞到老人手裏。

“這是帶給賈爺爺的...”

老爺子見着那鑲着金邊的禮品盒亮眼閃閃發光,還沒等莫淩遞過去呢,自己先伸手搶了過來,拿出裏面的鐵罐仔細打量“大紅袍?母樹的?”

“還是您老人家識貨,今年那武夷山母樹上産的都在這裏呢。”

“這麽好的東西...哎呀小淩真是個好孩子。”老爺子高興的紅光滿面,眼睛樂的都眯成一條縫,不停的拍莫淩的肩。

“孝敬您是應該的,”莫淩依然微笑着乖巧回答,“對了,爺爺,他是我同學,路上剛好遇到的,身體好像不好,要不您給他看看?”

突然被點到名的籃亦怔了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賈老爺子笑了笑。

老爺子收了莫淩的大紅袍,心情好的不得了,爽快的答應了,招呼別人拿過他挽枕給籃亦診起了脈。

放開手腕,又查看了他大腿上的傷勢後,刷刷的在紙上寫這什麽,“小夥子這麽年輕可要好好養身體呀,不然老了要遭罪的,腿上的傷動了筋,這幾天最好不要下地,我給你開幾幅滋補的藥和抹在傷上的藥膏,你記得每天按時用。”

莫淩聽聞馬上上前接過老爺子手中的藥方,一臉焦急,“那他身體沒什麽問題吧?”

“你看看他身材程枯瘦狀,臉色蒼白,頭發幹枯,兩眼無神,四肢還都有些浮腫,能叫沒問題麽?回去後要大補,藥也要按時吃,不然身體早晚會垮掉的。”

莫淩看了看籃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跟在老人後面去抓藥。

一個人坐在客廳等待的過程中,籃亦焦躁不安,他身上可一分錢都沒帶,按宏濟堂一診難求的情況,藥肯定也不會便宜到哪去,昨天還欠着醫院的錢沒給呢,也不知道這裏可不可以欠着,可惜他身上最貴重的手機也在昨天壓在醫院裏了……

不知過了多久,莫淩一人拿着已經磨成粉末的草藥和用玻璃瓶裝着的黑色藥膏回來了,把草藥和藥膏往籃亦身前一推,籃亦本能的用手接住,身體就又騰空而起了,直到二人出了宏濟堂,莫淩對藥費的事都只字未提。

坐進車裏,莫淩擡手看了看表,不滿的抱怨,“都十二點了啊,怪不得這麽餓。”轉頭看向籃亦,“我中午約了丁一洛吃飯...”

“那,能不能麻煩你把我拉到到前面的路口……那裏有可以直接到我們家的公交車.....”聽莫淩這麽說,籃亦覺得他可能急着趕時間,不想送自己回去了,所以小心翼翼的和莫淩商量。

莫淩又蹬了眼籃亦,似乎不高興的哼了哼,籃亦知道莫淩不高興了,心想一定是自己提了無理的要求才惹他生氣了,“那我就在這下吧……”

手還沒摸到車門把手,性能良好的名牌轎車便“轟”的竄了出去。

看着前面的路口越來越近,汽車也沒有要減速停車的跡象,紅燈都沒停直接橫穿了過去,一瞬間已經離路口老遠,籃亦有些心急,過了這個路口他也不清楚哪裏可以做到回家的公共汽車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停一下...那個...路口已經開過了...”

“過了?”莫淩眼睛偷偷撇了撇正心急如焚的籃亦,暗地裏又踩了踩油門“那你怎麽不早說,難不成讓我現在返回去?”

“不,不用...在這...”停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莫淩打斷。

“整天呆頭呆腦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我莫淩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既然都到這裏了就跟着來吧。”

籃亦撓了撓被莫淩說紅的臉,人家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意思在推脫,看來他那反應慢的毛病又給別人添麻煩了。

昨天在醫院沒有等到莫淩,雖然從一開始就沒報過多大的希望,也有想過吳瑜萌這樣做或許也又可能是莫淩指示的,但還是報着內心僅剩的一絲希望,想着莫淩雖然對他總是即嫌棄又厭惡,但前些日子偶爾也會透露出小小的溫柔,或許他會來也說不定。就這樣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大廳裏收費的護士都不耐煩了,讓他押着手機,自私幫他墊了剩下的醫藥費....離開醫院時心裏多少是有些失望的,當時也斷了他那一丁丁帶有粉泡泡的念想,吳瑜萌說的也不無道理,像他這種人,不會有人在意的。

卻完全沒想到莫淩竟會帶他來看病,雖然莫淩一直強調只是順道,但他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偷偷摸摸的瞧着正在和丁一洛打電話的莫淩,一只手拿着手機,單手熟練的打着方向盤,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睫毛黑又密還卷卷的,藍亦突然有點懂了那些女人為何前途後繼的原因了。

富麗堂皇的餐廳外來往的人太多,莫淩下車幫籃亦打開車門,看他緊緊的攥着胸前的安全帶,緊張的不停的四處打量,“我的腿已經好多了,不,不用抱了。”莫淩知道籃亦臉皮薄,如果在這裏橫抱着他走進飯店,他肯定羞愧到不想活,嘴唇一挑,沒有在過多的糾纏這個問題。莫淩半架着籃亦進了早就訂好的包間,丁一洛已經來了,病殃殃的坐在椅子上,眼裏布滿血絲,一見莫淩進門,便委屈的扁扁嘴,“怎麽才來,肚子都餓扁了…咦?藍亦也來了?”

“你好…”藍亦禮貌的打個招呼,

“哎呀,不要那麽見外嘛…腿是怎麽了?磕的很嚴重嗎?”丁一洛把椅子搬到藍亦旁邊緊挨着坐下。

“沒…沒有啦,稍微傷到了筋…”不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近,藍亦有些不自然。

“奧…我在市醫院有認識的醫生…有時間可以帶你去看看。”

“不用了,莫,莫淩剛才順路帶我去看過了…謝謝...”擡頭感激的對丁一洛笑了笑,正對上丁一洛專注的眼神。

“叫你們來是吃飯的又不是聊天的!”莫淩戳了戳丁一洛的肩膀,示意他起來,丁一洛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了莫淩眼,到也痛痛快快的讓了坐,移到桌子對面坐下。開始大大咧咧的拿起菜單對服務員點菜。

“跟你說過的話你忘記了是不是?!”

莫淩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陰森森的說。

藍亦立馬搖頭,他記得很清楚,從一開始莫淩就不讓他靠近丁一洛。

沒想到莫淩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卻這樣在意一個人,羨慕的擡頭看了眼對面的丁一洛,不由的心想...有人喜歡的感覺應該很好吧......

“記得?”莫淩不爽的重複詢問,看到猛回過神來的籃亦小雞搗米似的點頭,這才滿意的用食指敲了敲他光滑的額頭。

“別唧唧我我了好不,趕緊點菜拉,小兔子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邊說邊把菜單遞到籃亦的眼前。

“為...為什麽叫我小兔子...”

“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就蠻像兔子的呀,皮膚白白的,臉尖尖的,眼睛大大黑黑的,嘿嘿...小兔子...”

“別,別這麽叫我...”籃亦總歸是男生,被另一個男生這麽肉麻兮兮的叫着也禁不住的窘迫,在丁一洛的眼光下都不知道手要往哪擺了。”

“哈哈,又臉紅了,真有意思,好拉,不逗你了,好不容易莫淩請客一定不要客氣。”丁一洛邊說邊招呼他點菜。

藍亦不知所措的看着擺到他面前的菜單,習慣性的偷瞄旁邊的莫淩,不意外的看到一臉冰冷的莫淩正在狠狠瞪他,

“丁一洛,我不餓,你點就好...”莫淩的臉色把籃亦吓的夠嗆,連忙把菜單推還給丁一洛。心想,原本就是人家莫淩請丁一洛吃飯,自己竟然不知死活的當了電燈泡,莫淩一定恨死自己了。

滿滿一桌的菜三人吃明顯有點奢侈,籃亦卻像坐在火碳上。

低頭專心扒着米飯,連頭都不敢擡,只想趕緊消滅掉這碗飯好提前離開着讓他尴尬的環境。

莫淩看着旁邊小臉都要埋進飯碗裏的籃亦,不覺的捏緊手上的筷子,滿桌子的菜他卻很少夾,就算夾也只夾眼前的那盤香菇,這家夥真以為自己是兔子麽?

擡起頭就看到莫淩看似憤怒的臉,籃亦身體一顫,默默收回打算夾菜的筷子,只專心對付眼前的米飯,氣的莫淩手都發抖了!

等到籃亦去上廁所了,莫淩一把奪過丁一洛夾的正歡的筷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是請我吃飯嘛,還不讓我吃呀。”丁一洛委屈的掃了一桌子的菜。

“你沒看到我給你使眼色嗎?”

“什,什麽眼色?”丁一洛疑惑的看着莫淩。

“剛才為什麽不給他夾肉!”

“啊。。。?”丁一洛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桌子菜不吃,就知道吃米飯,把這米飯撤了換個空碗過來。”莫淩朝着角落的服務員喊,奪過服務員拿來的碗迅速的夾着桌子上的肉。

看的一旁的丁一洛目瞪口呆。

籃亦回來後看着眼前食物堆着像小山一樣的碗,驚訝又疑惑,“這...”

“看什麽看,快吃!”莫淩看都不看籃亦,自顧自的吃着飯。

“....太,太多了,我吃不了...”籃亦捧着一大碗肉菜有些別扭的回答。

莫淩“啪”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氣怒,“讓你吃你就吃,哪那麽多廢話?!”籃亦被莫淩突如其來的火氣吓的差點把碗扔到地上,只有不再吭聲唯唯諾諾的開始吃着碗裏的飯菜。

莫淩幹脆停止吃飯,殺氣騰騰的注視着旁邊往嘴裏塞飯菜的籃亦,看了一會毫不留情的打擊

“這麽瘦,真是越來越醜了,吃相也醜...”

“....”

被嫌棄的籃亦有點黯淡,他沒有在坐這兩位出色的外表和家世,能吃飽就已經很不錯了,禮儀什麽的根本顧不上,他也只求平淡安穩的生活,卻被莫淩攪得一團糟。

“快吃!磨磨蹭蹭的煩死了!全都吃下去不準剩,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敢違抗莫淩的命令,努力把嘴裏塞滿的飯菜咽下去,噎的眼圈都紅了。

“好了好了,吃不下就別吃了,別那麽兇嘛,”丁一洛看籃亦被噎的直哆嗦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制止,“喝點水吧,別噎着。”

到也不在意的拿着他喝過的杯子遞到籃亦嘴邊,籃亦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在莫淩沒有發話前他壓根不敢把碗放下,只有就着丁一洛的手喝了口茶。

一口水還來不急咽下去,莫淩“騰”的站起來,後退椅子腿和木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響聲,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茶水不慎嗆到氣管裏,籃亦頓時咳的不停。

沒等另外二人反應過來。

“我吃飽了!走了!”

簡潔的吐出幾個字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卻發現籃亦仍然坐在凳子上捂着嘴直咳嗽,臉都憋紅了。

“等等呀,籃亦嗆到了。”看着籃亦痛苦的樣子,丁一洛立馬站起來,繞到旁邊拍着背想給他順順氣。

沒想到這一個看似親密的動作完全惹惱了莫淩,一步跨回去,老虎鉗的手抓住那纖細過分的胳膊就往外拽。

籃亦只覺得手腕一痛,接着被一股強大的力氣往外拖,原本就不麻利的雙腿更是像打了結,疼的連冷汗都冒出來了,根本不敢着地,腿一軟倒在地上,原本他的體重就輕的過分,莫淩力氣大又只顧着往前走,就這樣保持這倒地的姿勢被拖了好幾米。

“莫淩!你幹什麽!”丁一洛趕緊上前攔住無緣無故發飙的莫淩,看這就這樣被拖在地上的籃亦,語氣也變得憤憤不平“你這樣太過分了!你生氣也不能總對他撒氣呀!他已經夠老實,夠可憐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對他怎麽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全身散發着怒氣,莫淩的回複也毫不留情。

丁一洛看着暴怒邊緣的莫淩,無可奈何的嘆息,有些無奈,“....他是人,又不是阿貓阿狗,是人就會有感情,會知道痛....并不是你心血來潮帶他去看次醫生,強迫的喂他一頓好飯吃,就會心甘情願的被你占有....”

“那就敲斷腿關到籠子裏,直到他肯心甘情願為止!我得不到的,就算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籃亦被莫淩陰森森的話吓到顫抖的手,努力的掰着他手腕上的手指,想盡快擺脫這可怕的牽制。莫淩卻突然蹲下,驚的籃亦本能的抱頭尖叫。

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降臨,反而貼上了一具火熱的胸膛,籃亦再次睜開眼就看到他又被莫淩橫抱在懷裏,莫淩也正在低頭注視他,眼裏神情複雜,籃亦看不懂。

“與其在這裏想要祯窺別人的東西,還不如多花些力氣對付壓你上床的那個男人。”話說完,莫淩抱着籃亦頭也不回的離開飯店,把甩在後面的丁一洛氣的七竅生煙。

“怎麽這麽怕我?”上了車,莫淩有些不滿的看着盡量貼着車門,随着他開口身體一抖一抖的籃亦,“剛才那些話只是說給丁一洛聽的,我不會真那麽做的。”看着宛如驚弓之鳥的籃亦,莫淩盡量放緩語氣。

“你應該是特別的....”伸手把他攬過來,安慰似的摸摸他那頭柔軟的頭發。

好像不太敢相信莫淩就這樣輕易消了火,籃亦瞪着黑漆漆的大眼晴小心的觀察着眼前的人。

“我送你回家?”

籃亦頓了頓,猶豫的點點頭。

莫淩把車掉了頭,往藍亦家駛去,一路無語。

車停在藍亦家樓下,平民的小區,狹窄的街道很少有少年駕駛這種高級轎車,路邊板着凳子坐在樹蔭下風涼的大媽都好奇的打量。

藍亦有些不自在,抓住莫淩伸過來想要抱起他的手,“莫淩,讓我自己回去吧,外面人太多了…被看到不好…”

藍亦的手泛着涼,細細的指頭搭在他的手上,莫淩很受用藍亦這種帶點撒嬌般的哀求,剛才的壞心情一掃而光,忍不住打趣道,“都抱了那麽多次了現在才知道害臊呀…”

被這麽說的藍亦紅了臉,說話都開始結巴…“你…你…”

莫淩忍不住反過手來攥住藍亦的手揉了揉,輕輕的用指腹摩擦藍亦掌下的繭子,摩的莫淩的心都癢癢的了。

“你這樣能上的了樓麽?明明上午走的時候還疼的直抽氣…要不我架着你?”

藍亦立馬搖頭,由衷的說:“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謝謝你帶我去看病…那些藥很貴吧…我,我一定會還…不過可能還要麻煩你等段時間…”

莫淩有些不快,剛才還往上翹的嘴角頓時拉了下來。

看着莫淩的黑色轎車消失在視野後,藍亦才蹒跚着挪動着腳步向并不是他家樓洞邁去,右腿還是很疼,幹脆扶着牆單腳跳。

好不容易移進較為隐蔽的樓洞,藍亦已經滿頭大汗,坐在冰涼的臺階上喘氣。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上早班的母親已經回家,他如果現在回去,一定會被母親逮個正着,受傷的腿可以解釋,但上課時間為什麽會回家這事……

他至今清楚的記得,當接到通知可以免費就讀m高時,母親那喜極而泣神情,到底該怎麽跟母親解釋他即将可能被退學,又該怎麽面對母親失望的臉……藍亦就愁的想哭。

莫淩在車上煩惱的扒了扒頭, 剛才下車時他确實有點生氣,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這只兔子竟然還用他那軟綿綿的語調,小心翼翼的說着疏遠的話,明明當跟丁一洛相處時并不是這樣的。

在飯店裏也是,他和丁一洛鬧不快,卻吓壞了這只膽小的兔子,當他靠近他時竟然發出那麽凄慘的尖叫聲,抱進車裏後還看到他那小幅度哆嗦的嘴唇。

他就真的那麽可怕麽?老天可以證明,他真的從來沒用動過要傷害他的念頭,除了在床上把他折騰到半死外……那也是兩人都從中得到快感了呀?額…好吧…雖然那時他一心想從那兔子身上得到愉悅,沒有太顧慮他的感受…但他現在了解了也不遲呀……

他确實努力的厭惡嫌棄過,甚至無視報複過籃亦,他只是想證明他并不是喜歡他,他怎麽會喜歡一個像兔子一樣的男生呢?可是這個男生卻真的牽動了他周身的情感線,從那天他看到那滿是鮮血的胳膊時他就有點漸漸的懂了,他也想要那個男生對他笑...遇到挫折時可以本能的把他當依靠...想親吻時也能得到那男生懦懦的回應...

他現在已經努力在對他溫柔一些不是麽?那只兔子為什麽就不會努力的不怕他呢?

帶他去看病,吃飯,讨好是明擺着,他只不過拉不下面子找了那些蹩腳的理由,難道他就看不出來嗎?

只不過一千多塊錢的藥而已,用的了那麽誠惶誠恐嗎?

想到藥,莫淩突然轉頭,發現上午拿的藥安穩的躺在後駕駛坐上,不由氣急,忙活了将近一天,那人竟然連他自己的藥都忘拿了。

猛打方向盤,轎車極速的在馬路上劃了一個弧後,直着往後開去。

離的老遠,莫淩就看到藍亦一瘸一拐的往樓洞裏走去,剛想摁下喇叭,卻發現這棟樓貌似并不是他家的那棟。看他在進樓洞前探頭探腦的,心中不由疑惑,連忙停下車拿上藥,跟了進去。

一進樓洞就看到藍亦瞪着紅彤彤的眼睛,坐在水泥樓梯的臺階上把自己幾乎縮成了個團。

看到來人,藍亦明顯一驚,連忙揪起校服下擺胡亂的抹了抹臉。

“怎麽跑這個地方偷偷掉淚啦?是腿疼的厲害?”莫淩以為他是受傷的腿疼了,上前把手裏的藥塞給他,“回去抹上藥就不那麽疼了,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我不回家…”藍亦搖頭,稍微往前傾,胳膊環住腿,把尖尖的下巴磕在蜷起來的膝蓋上。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莫淩撫上他那因為瘦而格外凸顯出來的肩胛骨。

藍亦支支吾吾的開口,“我媽不知道我在學校的事…”

“嗯?不知道?她看到你身上的傷沒問?”

“…她還沒看到…”

“所以你現在打算等到你平時放學時間在回去?”

“…嗯…”

“那以後幾天呢?你覺得能一直隐瞞下去麽?”

“…我不知道…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也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叫我回去…”

“所以就為這事哭鼻子?”

籃亦老實的點點頭。

莫淩蹲下,好笑的審視那瘦瘦尖尖的臉蛋,只覺得這樣瞪着大眼睛傻傻的藍亦越發可愛,真搞不懂他當時怎麽會讨厭他,明明可愛的恨不得讓人咬幾口。

“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看你愁的…”莫淩說話間已經彎身把藍亦抱起“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不顧藍亦不知所措的掙紮,“噔噔”的走向藍亦家。

藍母打開門就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像抱娃娃,一樣橫抱在懷裏,着實吓了一跳,趕緊招呼二人進屋。

只見莫淩進了屋,熟練的把藍亦抱到沙發上坐好,“小亦,你這是怎麽了?”藍母焦急的上前詢問。

面對母親的詢問藍亦慌了手腳,只能求助般的擡頭看向莫淩。

“阿姨,您別擔心,小亦沒事,就是腿磕到了,已經看過醫生,也拿過藥了…只要按時抹,很快就好的。”

“都怪我不好,踢足球時不小心撞到小亦,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對不起阿姨…”莫淩眼睛眨都不眨的說着逼真假話。

“不要這麽說…你們同學之間玩起來原本就沒個度的…”藍母看着莫淩一臉真誠,也不忍心責怪。

“阿姨,我想讓小亦來我們家住幾天,您看這裏離學校那麽遠,小亦腿也不方便,我們家離的近,而且上下學我也可以開車載着他。”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藍母有些猶豫。

“當然不會,這都學期末了,如果因為腿傷的原因害小亦拿不到獎學金,我可會更難受的。”莫淩揚起好看的笑容,伸手摟了摟坐在旁邊一直未出聲的藍亦,“再說,這期間我也正好要拜托小亦幫我補課呢…”

莫淩形态自然毫無瑕疵,如果不是他那頭張狂的紅發,藍亦都幾乎要相信他是一個熱心好學的好同學。

抱着藍母幫忙準備好的生活用品,籃亦又坐回了莫淩的車裏,從進家門到現在,這段時間總共用了不到半小時,

回到莫淩在學校附近的那棟房子屋,把藍亦從車內一直橫抱到房間裏的大床上,怎麽都有一種抱新娘入洞房的錯覺。

莫淩也感受到手下那明顯緊繃起來的身體,想必藍亦他也察覺到了氣氛的暧昧,這也不怪他思想不單純,畢竟前段時間兩人相聚在這棟房子的主要目的就是做那種事情,每個角落曾經都充滿了粉色的回憶,就連藍亦身下的這張大床上,二人也不知糾纏了多少次。

床,藍亦,這兩樣只要一放到一起,莫淩就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把藍亦懷裏緊抱的物品扣出來,随便找個地方扔下,拿着手裏的草藥和藥膏,莫淩閃爍着狡詐的目光,審視着也感受到危險來臨,緊張的僵直身子的藍亦。

“這幾天你就睡這裏吧,缺什麽東西就告訴我,別總悶着不出聲,知道不?”莫淩拖了鞋也上了床,把努力閃到一邊的藍亦拽到他跟前。

“剛開的藥還沒吃呢,人家可專門囑咐要按時吃。”邊說邊從裝草藥的袋子裏拿出一包油紙包着的草藥粉。

一包的量不多,剛剛一口就可以吞下,卻因為是藥沫,本身就難吃,藍亦又口幹,不少藥沫粘到口腔裏一時咽不下去,苦的他直咽唾沫。 “很難吃?”

“嗯…好苦…”

莫淩興致勃勃的觀察着眼前那皺成一團的小臉,沒想這只兔子吃藥的表情也能做的這麽豐富多彩。

“我嘗嘗…”忍不住湊上前,準确的堵住那張撅着的小嘴。

籃亦完全被想到親吻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反應過來後籃亦的舌頭已經蠻橫的探進了口腔,熟練的翻攪,靈活的舌細細的掃過他的齒縫後才滿足的退回去。

放開懷中氣喘籲籲的藍亦,莫淩吧唧吧唧嘴,痞痞的笑,“不是很苦呀,蠻甜的…”

藍亦低着頭稍稍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拉開一點距離,鼻子紅通通的,一副受了驚吓不知所措的模樣,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莫淩上前輕咬那紅的發亮的耳廓,惹得懷裏的人一陣輕顫。

“腿上也要抹上藥膏…”手也不老實的鑽進藍亦松垮的校服褲裏,理直氣壯的說着看似合理的理由,邊說邊不顧藍亦微弱的反抗,連着內褲一并扯下。(某M:上個藥你特麽扯人家內褲幹嘛!!)

“莫淩…別…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來不及反抗的藍亦下身瞬間變得涼搜搜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慌亂的彎着身子,盡力把過長的校服襯衣下擺往下拉,來擋住重要部位。

“你全身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呀,就連你沒看過的地方我都看過了,還害羞什麽…”

莫淩勾着笑俯下身,把藍亦按倒在床上,半強迫的掀開他的校服下擺。

食指撅出黑色的藥膏,平均的抹到大腿上那已經變的烏青的地方。

“這麽嚴重一定要仔細的抹…”莫淩低着嗓子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跟已經羞的把整個臉都餡在真絲被褥的藍亦說。

卻在摸完藥膏後大手更加不老實,慢慢的移到清瘦卻仍然柔軟的屁股上來回揉捏,意料之中的聽到被褥中籃亦小聲的驚呼,卻出人意料的沒有過多的反抗,只是把陷進被裏的臉更往裏了幾分。

藍亦不是不知感恩的人,相反,在那種艱難的環境中長大,他是最記別人好的,就算清楚的記得莫淩欺壓淩辱的惡性,也清楚他的為人,但他還是忽略莫淩的壞,銘記莫淩的好……

他沒有什麽可以報答的,只有這方面…當莫淩用那滿是欲望的眼光撇他一次,他就懂了,反正莫淩這個新鮮勁應該很快會過去...到時候也不一定真的會繼續留在M高…

藍亦的默認更讓色心大起的莫淩變得色無忌憚,手往上探,輕易的脫掉藍亦的校服襯衫,撫上那顫顫巍巍的後背,從容的由腰肢撫摸到脊背,又移到胸口揉捏按壓,來回撫摸着那肋骨清晰的胸膛。

每滑到胸前那小小的凸起,身下瘦弱的身子就抖動一下,莫淩把深陷被褥裏的身體翻過來,面對面,迫不及待的低頭含住那淡茶色的凸起,略帶急切的輕咬。

“…別…莫,莫淩…別那樣…”藍亦終于松開一直緊咬的下嘴唇,兩只手抓住胸前那頭紅色的頭發,想拉開卻不敢,身體不住的扭動,眼角都紅了,想要避開這羞人的煎熬。

松開藍亦,莫淩小心的避開那條受傷的腿,擡起另一條腿,親了親那白嫩嫩的大腿根,又引來籃亦大幅度的顫抖,面對全身都變得紅通通的籃亦,莫淩早已急不可耐,動手快速的脫掉自己的衣服,籃亦微微半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莫淩急迫的扯掉腰帶,男生赤裸精壯的身體完全映入眼簾,那曾經反複侵略過他的欲望,也早已驕傲的進入戰鬥狀态。

那日被迫口角的情節又浮現在籃亦眼前,那黑硬的恥毛磨蹭着他的臉頰, 火熱的性器強迫的撬開他的嘴唇,粗魯的抽插,帶着膻腥的體液, …

“嘔…嘔…”猛的推開莫淩,匍匐到床邊幹嘔,那日的強迫給藍亦的心裏留下了深重的陰影。看到莫淩那曾經被他深含過粗壯的分身,作嘔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籃亦慘白的手緊攥着身旁的床單,痛苦的伏在床邊幹嘔,自然清楚是什麽原因的莫淩,欲望頓時也褪了一半,扯過床單蓋住下半身,靠近籃亦想幫他撫撫後背。

籃亦只覺得後背一熱,回頭就看到莫淩一臉嚴酷,以為自己又無意的惹到了他,只能瞪着濕漉漉的眼睛僵硬的和莫淩對視,心髒跳的都快從嘴裏出來了,許久,籃亦移回床上,把臉繼續陷進被褥裏,悶悶的小聲的妥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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