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狗妖
上回說道,樵夫故意問了那書生狗妖之事,直把書生吓得夠嗆。
聽到這話頭,那書生一下攥緊了樵夫的手,故意用那陰測測的聲音,道,“怎的不知道,聽說那狗妖法力高強,只啖人肉,每每到那月圓之夜便對月嚎叫,吸收天地之精華,化作人身下山,專門抓了那細皮嫩肉的小姐來吃,可吓人哩。”
樵夫哈哈大笑幾聲,故意逗弄書生,道,“今夜就是那月圓之夜,我瞧你也是個細皮嫩肉的,那狗子最是愛嚼軟嫩骨頭的。”
這時正好一陣陰風吹來,書生吓得連連大叫,抱緊樵夫壯實的腰身不放,嘴裏告饒道,“好哥哥,你快別吓我了罷。”
樵夫不知怎的,竟被書生那聲“好哥哥”叫的腰身發麻,心中未免起了好奇性子,抓緊書生的胳膊,道,“你再叫我一聲好哥哥罷?”
書生不知緣由,只當是樵夫起了那大丈夫之心,雖說自己也是頂天立地地大男兒,可自己卻還需得樵夫幫忙,便放下身段,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好哥哥,咱們快些走罷。”
書生溫言軟語,竟比那山下金陵中秦淮歌妓更是蝕骨銷魂,勾魂攝魄,瞧那書生,因得剛才在那山林之中胡奔亂走,弄得衣衫不整,鞋子還跑掉了,露出一雙雪白小腳,雖隐隐沾了些污穢,那腳趾頭卻是圓潤可愛,直把那樵夫勾的心裏癢癢,身子隐隐有些燥熱。
這感覺卻是從未有過,樵夫嘟囔一句,“怎的又發/情了。”
因着風聲太大,書生未聽清,問了一句,“哥哥怎麽了?”
“沒怎麽,沒怎麽。”樵夫瞧那書生雙腿皆顫,心中不忍,不顧書生驚呼,一把将人背在身上,笑道,“你走的恁慢,不如我背你快些。”
說那書生抱住樵夫寬厚的臂膀,心中總算安穩,竟不留神,靠着樵夫睡了過去。
且說那書生迷迷糊糊睡死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迷糊做夢之間卻聽見幾聲狗吠,還有那樵夫驅趕的聲音,“去,才給你們喂了吃食,這會子又來,我竟是不知道自己喂得可是那豬精,不是狗妖了。”
聽見狗妖二字,恰逢夢見一條大黑狗,卻長着人臉的妖怪朝他撲來,書生一下驚醒,連忙往四周望去,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茅草小屋之中,窗邊卻有幾條奶狗圍着樵夫連連轉悠。
書生暗道自己吓破了膽子,竟将那小奶狗也認作狗妖,惹人發笑。
樵夫看那書生醒了,豎眉朝小奶狗們驅趕道,“快些出去!回窩裏待着去。”
奶狗一共三只,其中一只身上帶黑白花的,看那樵夫不肯再給骨頭,便蹬着小短腿,一拐三倒地朝書生走來,前肢搭在床沿,撐起小身子,朝書生吐出粉嫩嫩的舌頭,一副撒嬌讨饒的模樣,好不喜人。
書生看的心快化了,連忙抱起小奶狗,攏在懷中,任由它舔/弄自己的手指,刺刺癢癢的觸感逗得書生連連笑開了臉。
其他一白一黑倆只奶狗,也朝書生撲來,不過他們身姿矯健些,倒不像剛才那黑白花兒,走路都顫顫巍巍,黑白兩只奶狗,幾步便蹿上了床,圍在書生身邊,不斷往他懷裏拱來拱去。
那樵夫看得嫉妒,朝奶狗子呵斥道,“快下來!”
書生得了這麽一個可愛團子,自然不肯放手,朝那樵夫軟言懇求道,“外頭風聲吃緊,它們這般小,這會子出去如何能抗得住,大哥便讓它們留在這裏罷。”
書生開了口,樵夫也不好拒絕,只能道,“罷了罷了,随你,我這裏只有肉湯,你可要喝上一碗?”
一聽這話,書生這才頓感腹中□□,想起自己竟是一天顆粒未進,這會聞見肉湯味道,早已口舌生涎,頗有些臊人得抱着黑白花兒下了床,朝樵夫道,“如此,麻煩哥哥了。”
樵夫不甚在意的揮揮手,“說那些作甚,你且坐一坐,我去拿湯。”
說罷,便開了門,去了旁邊的竈房,還細心将門窗關好,免得風吹了進來。
留下書生一人,對着三只奶狗悄悄道,“他是你們的主人嗎?人可真個好的。”
黑白花兒咬着他的手指歪了歪頭,軟綿綿地汪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書生的話,因着還未長成,聲音細小的很,聽着倒比那貓兒聲音還小。
他便笑道,“你這嗓頭,竟是比貓兒還細。”
一聽貓兒倆字,黑白花兒便不高興地蹬了蹬腿,狀似兇狠得朝書生汪汪叫了起來,把書生逗得好不快活。
已是深夜時分,若是平日,這會書生早已躲在破廟裏的廂房內,因着破廟無人無客,只能在黑夜中裹緊破被,留床前一盞暗燈,獨自挨到天明。
哪裏能像在這樣溫暖的房子裏,燈火通明,不禁有人一起生火做飯,還有狗兒作伴,再想起自己在那破廟裏被人輕薄,現下許是還背上了一條人命,竟是逼出兩滴清淚來。
樵夫端了吃食進來,便見書生雙目水光蕩漾,鼻頭通紅,心下一酥,放下吃食,忙問道,“這是怎麽?莫不是他們咬疼了你?”
“沒得事,沒得事。”書生連忙擦了臉上眼淚,不想被樵夫看出了馬腳。
樵夫見他不肯細說,也不再過問,只招呼了三只奶狗從書生身子上跳下來,拿了大碗分給他們幾塊肉骨頭。
書生見小狗吃的認真,不禁失笑地舉起筷子,環顧桌上菜肴,卻發現竟全是大肉葷腥之菜,竟是沒得一點碧綠。
他平日裏看書中所言,食得清淡,此番聞得一桌子葷腥,倒是有些食不下咽。
樵夫自顧自拿了一大塊肉骨頭大口啃着,瞧他遲遲不動筷,問道,“可是不合書生胃口?”
書生忙道,“哪裏哪裏。只是……只是看着一桌佳肴,卻無美酒作伴,看得我心中未免難過。”
樵夫哈哈大笑,指着書生道,“酸秀才就是酸秀才,你想喝酒便直接說與我聽就是,何必拐了那七八道彎子。沒得讓人聽了難明白。”
書生此生最恨別人說他酸腐,可不知怎的,聽那樵夫說來,卻讓人羞臊得很。
樵夫從一旁櫃子上拿了一小缸子酒,“哐。”得一聲垛再桌上,朝書生招呼道,“來來來,我這酒存了十八年,今天讓你這書生好好品品什麽叫好酒。”
書生本就打算借着酒氣壯膽,此番聞到這酒香,倒是真的被吸引過來,“這酒真香。”
樵夫聽了歡喜,那大碗給書生倒上一碗,推到書生跟前,大吼道,“來,陪哥哥幹了這一碗子。”
書生愣是被激出幾分豪氣來,竟是拿起大碗與樵夫對碰一下,不顧震得發麻得虎口,也是大吼道,“幹!”
兩人邊喝邊吃,沒得一會兒,便見書生雙頰發紅,倒在桌上,鼻間嘤咛作響,倒是生出幾分男兒嬌媚風流來。
樵夫也頗有幾分醉意,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抱起倒在桌上的書生,誰料那書生一觸到樵夫溫實皮肉,竟将一張風流俏臉兒貼了上去,不住在樵夫身上磨蹭,口中喃喃道,“好哥哥……”
那樵夫被瘙得渾身發癢,攬住書生細腰便丢在床上撲了上去,醉眼朦胧中,瞧那書生因着燥熱,神志不清地扯開自己的衣裳,露出一身雪白皮肉,和胸前兩點殷紅。
樵夫雙目赤紅,再是忍他不住。
屋外妖風四起,狂風陣陣,吹得樹林七歪八倒,一股黑雲遮住了只見那樵夫口中竟冒出犬齒,頭上窸窸窣窣,不消一會兒長出兩只黑不隆冬狗耳,股間一條毛茸茸大黑尾巴從褲中撐開,直直朝天豎着。
俨然一副狗兒模樣。
那三只奶狗看得興奮,汪汪叫了起來。
書生已是醉的一塌糊塗,恍惚間見着樵夫竟生出一條恁大尾巴出來,還以為是那夢中狗妖,長成樵夫模樣,一把抓住那尾巴吃吃笑了起來,“你這狗妖,今天我李清文便要收了你!”
說罷,竟狠狠扯住尾巴一拽,愣是薅下幾把黑毛,逼得樵夫大吼一聲,“汪!”
書生被那吼聲吓得一抖,修長的大腿一彎,勾住樵夫結實的小腿,抱上樵夫壯實身軀不放,連連在樵夫耳邊吐氣告饒道,“好哥哥快救救我,狗妖來了,狗妖來了。”
樵夫被那書生弄得幾欲發狂,終是忍他不住,一把将書生壓在身下。
芙蓉帳暖自是按下不提。
只是苦了那三小奶狗,
黑白花兒,搖頭擺尾,小尾巴瘋狂晃動,“汪汪汪!汪汪汪!”哥哥壓在那人身上作甚?可是玩游戲?我也要加入。
小黑,一爪按住黑白花兒:“汪汪汪!”他們在進行生命的大和諧,你不準去。
小白,“……汪!”……對。
不知過了多久,待書生醒來,只覺渾身酸疼,如千斤巨石碾壓,後背緊貼一壯實胸膛,溫熱皮肉,好不舒服。
他呻/吟兩聲,只覺股間傳來鑽心之疼。
正皺眉唉唉叫痛之時,卻聽身邊傳來一低啞沙嗓,道,“你可醒了?”
書生猛然一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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