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六郎

上回說道,那榮府老太君大壽,前頭高朋滿座忙不過來,管家無法,只得喊了洗掃院子的六郎去幫忙,哪裏料到六郎身段風流,竟被榮家少爺瞧上了去,孫家本就有些巴結心思,那孫家少爺當即便拍板,将六郎送到榮靖安房中,伺候他午睡的,孫榮兩人相處,竟不似陌生,亦不像主人奴才,真真個奇事。

若要曉得緣由,這便還要提上一筆舊事。

且說那孫六郎年方十二之際,被人使喚了,充作孫家大少爺的書童,替大少爺在書院裏頭伺候筆墨,小厮奴才可是進不得學的,六郎便偷偷趁孫大少爺在書堂之際,溜到後頭,倚着門子偷偷聽起先生教授來。

好死不死,才聽個兩回,竟被人逮了住,而這逮他的人,正是榮家少爺,榮靖安了。

那時,這榮靖安亦不過年十四,平日裏得了個神童稱號,不願與同窗們一同習字,先生拿他無法,只道若完成功課,便許了他可以随意在書院頭胡逛,只不出去亦不擾了課堂,便好。

只說這榮靖安随意亂走了去,卻誤打誤撞瞅見了偷摸兒在牆角縮作一小團得孫六郎,憑着年少調皮,一把将人提溜了起來。

那孫六郎被吓個半死,當即紅了眼睛,眼中又驚又懼,淚珠兒挂在一雙杏眼上要落不落,倒叫這榮靖安看紅了俊臉,只覺心中砰砰亂跳。

“你是誰?為何不進去?難不成是逃課的學生?”

恰恰好今日,那孫家大少爺與同窗打水仗,濕了一身衣衫,過後穿着不甚爽利,便使喚六郎與他換了衣服,這才進了學堂,概不管這六郎一身濕透,陰冷冷呆在外頭的。

卻說榮靖安瞧眼前這人玉面杏眼,雖身上衣衫不整且還濕透了,依舊掩不了一身風流氣派,誤打誤撞,認了六郎當做哪家逃課的小公子。

瞧他身上濕透,當即道,“我借你衣服,這樣穿等會子着涼可不好了。”說罷,拉起六郎細白小手便走。

那孫六郎如何不知這大名鼎鼎得榮家小少爺榮靖安,瞧他模樣又知他誤會自己身份,可這人實在俊朗溫柔,六郎自小,除奶娘外,從未有人如此對他,怎拒絕得了,半拖半拽,如此也跟人走了。

榮家家大業大,榮少爺自然金貴,便是書院,亦有他獨歇房間,他也不喊了自個兒書童,自己帶着人進了房門,打門一關,拾掇出替換衣服來,遞給六郎,“你穿我的吧,可能有些大,将就将就。”

六郎漲紅個臉,活像個嬌生生小姑娘,看得那榮靖安心中燥熱得緊,便是連那底下,亦有些怪怪,又覺羞人,只裝模作樣咳嗽幾聲,故作老成道,“你快些穿罷,矯揉個甚,你又不是個小姑娘,便是叫我看了,亦沒個甚麽。”

這話說了,六郎亦不好扭捏,只得慢慢褪了衣衫,玉白似的身子,泛起紅氣來,只教榮靖安看了,血脈噴張,躁火上頭,只覺鼻間異樣,伸手一摸,竟抹了半指頭血來。

那六郎瞧見了亦是一驚,忙随意拿了桌上帕子撲上去捂住,連道,“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這榮靖安年紀已是不小,家中表親兄弟早就帶他玩過幾回,他亦看過幾本子話本,也算曉得人事,沒成想年少氣盛,白白瞧了那人身子,竟流了鼻血,這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所幸六郎還不通人事的,只着急以為他生了疾,沒往哪處想去。

這榮靖安心中懊惱,眼睛随意亂瞟,又瞧了那妙人白玉似的身子挨近自己,更是眼熱發暈,哀嘆一聲阿彌陀佛,老天可別在折騰他,口中卻還安慰道,“沒事,沒事,我昨日吃多了酒糟,發燥熱而已,你先穿上衣服罷。”

六郎這才一驚,發覺自己光溜溜站在人前,當即玉面染了紅,再不敢往前湊的,縮在一邊穿上衣服。

這一打诨,時辰不早,榮靖安的書童前來尋他,打開房門一瞅,喊了一聲,“喲,這不是孫家少爺的童子嗎?怎的和我家少爺一起?你快些回去罷,你家少爺在尋你呢,當心挨揍。”

那孫六郎哪裏想到小厮一頓搶白,竟将自個兒身份說了出來,只覺又羞又愧,不敢看那榮靖安臉色,擡起腳幾步便跑了出去,倒留下榮靖安若有所思,問了書童,“你說他是誰?”

書童擾擾頭,回道,“城北孫家的,他們家大少爺的書童,叫什麽六郎的,平日裏不愛跟我們說話,怎的到了少爺這兒?”

榮靖安并不答話。

卻說過了幾日,六郎心中惴惴,又怕遇上了榮家少爺前來尋他麻煩,又怕遇不上榮家少爺,瞧不了他,一顆心活似被那人揉來捏去,難受的緊。

這日,六郎再不敢縮在牆角根兒聽課了,送了少爺進學堂,正往小厮書童待得地方走呢,迎面一人截了他道路,“站住。”

六郎打眼一瞧,竟是幾日不見的榮靖安,當下若那熱鍋上的螞蟻,急作一團,不知如何是好的,這榮靖安瞧了,只覺他愈發可愛純稚,又厲聲道,“好哇好哇,你個書童竟也敢騙我,還偷我的衣服,仔細我去回了你家少爺,瞧他打不打你。”

六郎可是怕極了,求饒道,“榮少爺恕罪,我,我沒偷您衣服……我帶着呢,現下便還你。”

榮靖安嘴一撇,“別人穿過的,我自是不會再要,你便給我十兩銀子,我就當做将衣服賣給你罷。”

這六郎活在孫家尚且像個小長工,哪裏來的十兩銀子,心裏又怕又急,不自覺帶了哭氣,求饒道,“榮少爺行行好吧,我哪裏有這麽多銀子,求您了。”

瞧六郎眼睛紅通通,眉頭輕蹙,一副害怕極的模樣,榮靖安哪裏還能裝模作樣,連忙軟了聲哄道,“別哭別哭,我逗你玩兒呢。你若喜歡,那衣服送你便是。只一點,你以後可不許再騙了我。”

那六郎哪裏經得住榮靖安這般溫柔,當即舒了口氣,歡喜點頭的。

這一來二去,兩人也竟熟識起來,榮靖安平日沒事,便教六郎讀書識字,讀着讀着,讀出了情誼,也讀到了床上去。

這般相處下來,這榮靖安亦是知道孫六郎身世,也知想将六郎帶回家,亦不是那般容易,兩人只得偷偷摸摸處了下來,倒像那書中寫的,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了。

話說這頭,兩人多日不見,都有些焦急難耐,六郎便随了榮靖安性子,胡天胡地弄了一回,正抱在一起躺在榻上歇息,那六郎忽思及後廚嚼得舌根,撇了唇問道,“聽說你要娶我家大小姐?”

“哎喲喲。”榮靖安一只手撐起頭,一只手攜了六郎汗濕頭發在手中把玩,調笑道,“你這可是吃醋了?”

六郎最是見不得他這輕佻勁兒,甩了他的手背過身去不再搭理的,奈何肉臀卻軟滑滑抵在人身上,勾的榮靖安伸手胡亂揉了幾把,只覺手上滑溜的很,身子不由又有些燥起來,伏在六郎耳邊央告道,“再弄兩回罷。”

說罷,大手作亂,惹得六郎直想躲開,不本瞧他不回了自個兒得話,心中惱喪,奈何身子又被勾得了趣兒,酥麻麻不住,嘴裏直喊着滾蛋,又不自覺勾了榮靖安的腰,挺着身子晃了起來。

那榮靖安胡亂弄着,還喘了氣兒住不了嘴的,非得摟着六郎親一回嘴兒,含了他口水,這才喘息道,“我伺候得六郎可爽利?”

那六郎美目一瞪,愈發魅意橫生,只覺身子空虛幹渴,不知怎的,只想纏着榮靖安死命來上幾回,倒不像往日,弄個一兩回便喊腰酸背痛,不肯再容身上那人放肆得了。

榮靖安本就正值年少氣壯,自打與六郎滾上了床,心裏念的嘴裏想的,僅六郎一人,每每見了面,又顧忌着六郎身子瘦弱,不敢盡情,偏今日卻是六郎纏着他,不肯放的。

這榮靖安哪裏還忍受得住,勾着腰來來回回,撞個不住,撞得六郎連聲哎喲,鼻翼輕動,卻說如那猛虎下山,亦是不為過的。

如此弄了一下午,方才作罷。

只是榮靖安離了自己,六郎竟心裏還有些不願意的,這可驚得他雙頰緋紅,虧那榮靖安顧着給他擦洗身子,沒瞧見的,不然又是一陣好磨。

眼瞅着時間來是不急,六郎只得随意整整衣褲,恨瞪榮靖安一眼,急匆匆出了門子,還未走幾步,又看得榮靖安的玉佩不知怎的挂在他衣衫上,只得又送回去。

剛到門口,便聽裏頭傳來孫家大少爺調笑聲,“我家小厮伺候得榮兄可舒爽?”

“自是舒服的。多謝孫兄。”

聽了這話,六郎眉毛一豎,只想着下次見了,定要好好教訓這登徒子,不想又聽那孫家大少爺道,“不知我家小妹,榮兄何時迎回去啊?哈哈哈。”

六郎心中一動,便聽那榮靖安回道,“我今日便打算向老太君提親,還望孫兄多幫扶則個。”

作者有話要說: 孫少爺:你們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麽?!_(:зゝ∠)_

這篇好像要寫成四章了。_(:зゝ∠)_

唔……我看到你們說喜歡,我真的……好心動啊,有種被女朋友認可的感覺,又有點忍不住的大男子歡喜,就……就想親你們,抱你們,然後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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