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上)我說話當真

孫中念叨了倆月的女神樂陶這禮拜終于回臺了,結束了為期半年的外派交流,下周就複工回午間新聞主播。原本欄目裏定了這周五晚上給她辦個歡迎會,她知道後大方掏錢請大家都去市裏有名的酒樓吃喝玩樂一條龍。

她是從小到大的女神風範,既漂亮又努力,家世好能力強,脾氣也收斂不少,鏡頭內外都落落大方。她,紀真宜,瘦猴三個可以說相當有緣分,既是同學又是同事,樂陶和瘦猴差不多是同期進電視臺的,紀真宜晚一年,他是經瘦猴介紹進去的。

謝橋這天又有飯局,紀真宜想着只在樂陶這露個面,結果一進去就怔住了,“古老師。”

謝橋接到他的電話時快要十點,紀真宜雖說沒醉,但喝了不少,絕計是不能開車了,他一聽謝橋說沒喝酒,就一定要謝橋來接他,拖着長腔,“好嘛好嘛,求你了謝總,就今天……”

謝橋端着不回應。

作為欄目唯二單身漢又被女神無情奚落的孫中沖過來抱着他幹嚎,我只有你了紀真宜!你可不能丢下我,咱倆雙宿雙栖,只羨鴛鴦不羨仙……

紀真宜一腳把這倒貼的野鴛鴦踹開,聽見電話裏謝橋說,你在哪?

紀真宜忙把地點說了。

謝橋說,順路。

十點半從酒樓出來,謝橋正等在外面,紀真宜又被灌了一輪,他酒量好卻也微醺起來,神經亢奮。看見謝橋時笑得嘴都咧耳根那去了,暈陶陶的,差點要撲上去。

付完單的樂陶和幾個一同下樓同事從他身後走出來,怔怔地,“謝橋。”

她穿一條紅裙子,幹練美麗,明豔動人。

樂陶走上前來,步履都淩亂,好似不知怎麽才好,低頭把垂落的發別到耳後去,自知失态地笑一笑,“不記得我了吧?”

有人三三兩兩從旁邊走過,幹燥的熱風吹拂,城市忽然寂靜。

謝橋說,“你好樂陶。”

樂陶坐在車上,街景匆匆掠過,風把頭發吹亂了,她看着車外,臉忽然就濕了。

謝橋的車開到江邊,他們從車上下來,散步到目的地。

“聽說今晚這裏要放煙花,想着一定要和你來看看。”

謝橋不太領情,“我很困。”

紀真宜只好賠笑,“對不起嘛。”去買了一個很大的甜筒,送到謝橋手上,眉眼彎彎,“賠這個給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樣。

謝橋看似不怎麽樂意地接過來。

時間不到十一點半,十二點才放煙花,因為明天周末所以人群聚集,很熱,也擁擠。

他怕謝橋不喜歡,先回了車裏,謝橋的車停得遠,位置僻靜,走回去又花了點時間。路上還遇着條脖子上挂着項圈的小比熊,毛團團地搖着尾巴一直跟在謝橋腳邊,被紀真宜一唬夾着尾巴嗚嗚吓跑了。

他們回到車裏。

秋天的前半段都是綿熱的殘夏,江畔芳草凄凄,蟬鳴尚還聒噪,草叢間閃爍着幾只尾部灰冷的螢蟲。

遠處人群騷動,江上孤月高懸。

紀真宜癱在副駕上,有些觸景生情,“我們高中是不是學過一首詩啊,什麽花夜月的,月亮年年月月都在這,照着不同的人,也照着不同時候的我們,是這個意思吧?”

他和謝橋一起看過很多次月亮,次次都像今天一樣孤高美麗。

“你小時候想過長大以後要做什麽嗎?”紀真宜看着他,臉頰兩團酒後的潮紅,顯得有些嬌癡,“其實你現在跟我想象中你長大以後的樣子一模一樣,驕傲漂亮,幹淨得要命,碰一下都讓人覺得玷污了。”

謝橋為他的胡言亂語攢起了眉,“你喝了多少?”

紀真宜矢口否認,我沒醉,我發酒瘋會跳舞。他自顧自笑起來,“我小時候想做一個胖子。”

誰都能看出來他這個不知所謂的理想失敗了。

“我小學班上最厲害的人是個胖子,大家都聽他的,也沒人敢欺負他,我以為胖子就很厲害。”

他玩笑般把自己細條的小臂舉起來,“結果好像太難了。”

他點了根煙,兩指捏着,很頹廢地靠着車窗,“我當時入記者行,帶我的老師是個很好的記者,入行十多年,一直跑一線,至今都沒結婚。我不是那些人裏條件最好的,但他問我敢不敢?我說敢。我跟着他采訪過傳銷,也卧底過黑工廠,跑災區一線,每天都有事做,我想着要和他一樣做個有正義感的記者。”

“前年出了一個挺大的溺水案,上面不讓報,可他已經傳上去了,接着就被處分了,這麽小的一件事就……我媽後來知道我在幹嘛,死活不讓我繼續幹了,我就到這個臺來了。”

“我今天本想露個面就去等你的,結果沒想到,我遇見帶我的老師了。他又回一線當記者了,他就是那種熱血難涼的理想主義者,說了好多話勉勵我。”

“他才不知道,前些天我才和我們總監說,我這段時間都只接市內新聞了,我說我要談戀愛。”

謝橋拿着甜筒,神情冷肅,從他這些費解的胡言亂語中找出一條線索,“你說這些是要告訴我,你做事全都半途而廢嗎?”

紀真宜笑了,“不是啊,是要告訴你,這些年我都在幹嘛,也告訴你我的路還長。你看,如果我現在問你願不願意和我談戀愛,你肯定會拒絕,但是也沒到說我失敗的時候,未來很長啊。我到現在現在還沒成個胖子,可我一直吃一直吃,總會成個胖子的。”他沉吟了片刻,“當然如果你不喜歡胖子,我也可以不那麽堅持,畢竟對我來說胖起來還挺難的。”

“我現在窩在民生新聞,也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窩在這,我懶,但也沒有想懶太久。”

他手撐着扶手箱,慢慢把距離拉近,神情嚴肅。

“謝橋,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話當真,我一定要追到你,和你談戀愛。”

謝橋沒什麽波瀾地注視他,冰雪漂亮的一張臉,好似個坐懷不亂的佛子。

“你真好看。”紀真宜定定注視着他,有一個笑,話說得荒腔走板,“你被多少人喜歡過?你記得他們每一個人嗎?像你今天記得樂陶一樣。”

兩張臉近在咫尺,說話時帶着煙味的熱氣撲在謝橋臉上,好像燃燒。

“我醉了。”紀真宜說,他的鼻尖觸到謝橋的,笑眼彎彎,多情又機靈,“我可以含你的雞巴嗎?”

不等謝橋反應。

他說着就解開了謝橋的西褲拉鏈,俯下身去,把臉埋進謝橋裆部。他隔着內褲用嘴包着那未全勃的性器呵氣,濕潤火熱的氣息像效力極佳的膨脹劑,謝橋的陰莖隆起好大一團,紀真宜忘我地拱嗅着,聞到一點點謝橋的體味。

謝橋身上從來都是清冷馥郁的芬芳,這點沾着腥膻的汗味便顯得尤其可貴,極大勾起了受到酒精與美貌蠱惑的紀真宜的性欲,他激動得隐隐打顫,把那柄威武的大東西從內褲的剝出來,剛要含進嘴裏。

謝橋鉗着後頸把他提起來,四目兩對,欲望在謝橋黑沉的眼潭裏燃燒,“你就是這麽當真的?”

紀真宜笑起來,五官舒展而妍麗,“反正你要去幹別人,還不如幹我呢。”他抓着謝橋左手就勢咬了一口甜筒,又含混地說了句什麽,謝橋沒聽着。

但他看着紀真宜包着那口甜膩膩的冰激淩再次低下頭,如願以償把陰莖吃進了嘴裏。口腔裏那點将化未化的甜筒冰得謝橋整個人都麻了一下,大腿發顫,洶湧可怖的快感霸道地蹿過脊柱直沖大腦。

他的氣息陡然亂了,臉上滲出薄紅,昂碩粗硬的性器勃勃彈動。紀真宜吃下半根嘴已經被撐滿了,他滋溜滋溜吸啜着謝橋巨大的龜頭,舌尖惡趣味地掻弄他龜頭上那倒縫,謝橋彈似的挺了幾下,龜棱上水津津地堆混着唾液、融化的冰激淩和滲出精水。

他改用手給謝橋撸,經常提攝影機的手心不那麽細嫩,薄薄的一層繭,貼着粗壯的莖身上下摩挲,時輕時重摸得謝橋遍渾身發熱。他去含謝橋累碩的精囊,舌尖貼着皮膚舔他胯部的毛發,腦袋在謝橋腿間吃力地上下點動。

車內空間狹窄而悶暗,遠處傳來的光是影影綽綽的,口交黏重的水聲和渾重雜沓的喘息混在一起。

熱火朝天,都渾然忘我,不知什麽時候過來個女孩,低下頭隔着半掩的車窗,見到謝橋時愣了一下,眼神閃爍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只比熊。

謝橋左手舉着甜筒面不改色地吃着,右手壓住紀真宜的後腦勺操他喉眼,壓下喘息,“沒有。”

紀真宜只覺喉管都被一根渾粗火炙的硬物撐裂了,深深吞下去,哽得滿臉都是無法控制的濕淚,幾欲嘔吐。

女孩子走了。

午夜十二點,遠處砰砰齊響,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和浩大嗆人的白霧,鐵樹銀花在天上璀璨,夜晚的平湖跟着斑斓滿彩。

謝橋唇抿成一線,發出些沉悶壓抑的低喘,腰腹直挺,濃稠的精液洩進紀真宜口腔。

煙火可能是大地的生殖器,謝橋在射精的餘韻中漫無邊際地想,煙花射在天上,他射在紀真宜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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