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方像只乖極了的小奶貓，又可愛又惹人憐，他笑着安慰對方說，

“抱歉，我該想到你昨天發燒沒怎麽吃東西肯定餓的早。我去準備早飯。”

沒頭腦先生聽到不高興先生關切的話語又想起他昨天不辭辛勞的照顧更想哭了，等不高興先生一關上門，這眼淚就嘩啦啦地留下來。

他失去了愛情，可偏偏奪去他愛人的元兇是這樣好的人，對他如此體貼溫柔，真是有火發不出，委屈無比。

他哭着哭着想起不高興先生的優秀善良來，無端地生出一種刻骨的自卑感來。

他以為他和不高興先生就如同魚目和珠子，雖然看着像，其實卻有着雲泥之別。有了不高興先生這顆明珠在前，有誰還會惦記他這魚目呢。

不高興先生端着熱好的粥進來的時候，沒頭腦先生已經哭完了。他兩眼通紅饑腸辘辘的，粥剛端到他面前就被他狼吞虎咽地喝完了。

酒足飯飽之後沒頭腦先生的心情稍微平穩了一點。他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許久說了一句，“今天是我二十六歲生日。”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場虛幻的夢，而如今，夢終于醒了。

要是沒認識戲精先生就好了，他是如此愛他，愛到放棄自己所有的原則和尊嚴，最終還是得不到戲精先生的愛。

他躺在床上，住在自己情敵的房子裏，他想他和戲精先生可能真的就到此為止了。

他騙了自己四年，再也騙不下去了。

戲精先生不愛自己，甚至連一點憐惜之意都沒有。

也是……他的确比不上不高興先生，真的比不上。

他覺得自己忽然想通了，他覺得自己忽然能夠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

他愛上了一個深情而專一的人，可惜這個人心裏早就裝着別人了，一點兒位置也沒辦法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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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着不高興先生關切的眼神疲憊地笑笑說，“我想再睡會兒。”

不高興先生理解地對他道了聲生日快樂就退出了房間。

沒頭腦在不高興先生走了以後就一直盯着天花板發呆，心裏很難受，什麽也沒想也沒哭，就是發呆。他思路清明，只是心裏空了一個洞，這個洞快要把他吞噬。

他就這樣呆着，直到不高興先生推門進來才意識到他已經發了一早上的呆。

不高興先生端進來的午飯是一碗菌菇肉絲面，面上面放了幾根青菜和一只荷包蛋。

“生日快樂，我做了碗生日面給你。”

不高興先生給沒頭腦先生找了一張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這樣沒頭腦先生不用起床也可以吃了。

沒頭腦先生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連擺盤也十分好看的面，想起了早上的粥，他詫異地問，“早上的粥也是你燒的？”

不高興先生點點頭，隔着熱騰騰的霧氣，他的表情十分寡淡的但并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沒頭腦先生喝了一口面湯感覺更驚訝了。

他沒想到不高興先生這種出身居然廚藝會這麽好。

“怎麽了，不和你胃口嗎？抱歉，我沒問過你就擅自做了這個。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其他口味的。你喜歡怎麽樣的，我都給你燒，壽星最大。”

沒頭腦先生心裏憋屈，想要為難不高興先生，又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太過分。

他默默搖頭說，“不用了，我很喜歡這個味道，只是有些驚訝你廚藝這麽好。”

不高興先生解釋說，“我以前在英國留學，和哥哥們一起住，生活費沒多少，不能總是去餐館，就只好自己學燒飯。”說着頓了頓，他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其實我的廚藝也沒那麽好，西餐燒得常被我二哥嫌棄，西點一類的更加不行，從沒烤出過像樣的餅幹。我剛剛一直想做個生日蛋糕給你，但是沒有成功。”

沒頭腦先生感慨了一下不高興先生的家教真嚴格，怪不得養出了不高興先生這麽完美的孩子。

反觀自己……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族出來的，倒是一身嬌慣毛病，讀書不好廚藝不高，除了演技其他幾乎什麽都沒有了。

他心裏又自卑又嫉妒，十分難受，“你都出國了，居然只把中餐練好了，西點一點也不會……”

“嗯，是啊，也有人這麽說過。”不高興先生自然地把話接過去，“其實是因為我不太愛吃甜食，于是就不肯在這上面多花心思。下午我再試試看能不能做出蛋糕來。”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你這是在發好人卡嗎？”不高興先生的眼睛微微彎起來，看着沒頭腦先生的時候帶了些許寵溺。

不，他是真的認為對方是個好人。

想起自己昨天的無理取鬧還有不高興先生的細心照顧，沒頭腦先生有些慚愧又有些自慚形穢。

自己真的不如找個人，一點也不如。

他心裏面翻來覆去地把回憶反反複複地翻了一遍，他那樣絕望，戲精先生的臉和不高興先生的臉交替出現。

他想，他們真是配啊，戲精先生的父親是娛樂公司老總，而不高興先生是大貴之家的私生子，兩個人是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知己知彼，旗鼓相當。

他想，他成了他們愛情裏的第三者，插不進的第三者。

咬着被子又一個下午，沒頭腦先生吃到了不高興先生為他訂的蛋糕。

沒頭腦先生問他不是要給他做麽。不高興先生老老實實地說自己實在做不好。

沒頭腦先生聽了說，“沒關系，你把東西給我嘗嘗。”

不高興先生眼裏流露出一點苦惱的神情，不過他還是把東西給端了進來。

沒頭腦先生看着這糊成一團的黑色物體嫌棄地皺了眉。

“這東西能吃嗎？”

“應該不能吧，我就要把它扔掉了。”

沒頭腦先生看着不高興先生又露出一種飄忽憂郁的神情。

他一咬牙，把蛋糕搶過來一口塞進去，頓時嘴裏充滿了苦味，不過這苦味再苦，也比不上他心裏的苦。

半夜，沒頭腦先生食物中毒，被送進了不高興先生家的私人醫院。

2.

中午沒頭腦先生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毫不意外地聽到了自己食物中毒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對在一邊捧着書看的不高興先生說，“你有毒。”

不高興先生嚴肅地點點頭，“十分抱歉，我下次不做西點了。”說着他拿出一只保溫桶，“我做了粥，你喝點。”

“……”

沒頭腦先生對着這粥有點胃疼，他眨巴眨巴眼睛幹笑着拒絕了。

不高興先生只好收起食物，擔憂地看着沒頭腦先生道歉再三，又給他被點滴滴的涼冰冰的手墊了一只熱水袋。

沒頭腦先生看着那熱水袋，喉嚨一梗眼淚水就留了下來。

這一來可吓壞了不高興先生，他驚慌失措的又是拿紙又是道歉，手忙腳亂的。

其實沒頭腦先生腦子裏一片空，什麽也沒想，也不覺得有多難過，就是眼淚不停地掉。他看着不高興先生道歉完了以後又是哄又是講笑話的傻樣哭的更厲害了。不高興先生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适得其反，擺出了呆愣着不知所措的樣子。

沒頭腦先生打了個嗝兒，哼唧了一下，看着這幅樣子的不高興先生他又大笑了起來，笑的整個人都在抖，那些甩不掉的連綿不絕的苦痛忽然痛的暢快淋漓起來。

他想起了小時候去沙灘玩，偷偷瞞着父母握了一把沙子帶回旅館。他一路把沙子攥的很緊很緊，但是回到旅館的時候，手裏只剩下一片黑，那滿滿的一握沙子都流光了。

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再珍惜，也沒用。

這世上有些人，不是對的，你再努力，也留不住。

就像小時候手心裏握着的沙子，就像戲精先生。不是不高興先生的錯也不是戲精先生的錯，愛情裏沒有對錯，只有一雙被愛蒙蔽了眼睛。

命裏無時莫強求，是他強求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如今不過一切回歸正軌，又怪得了誰呢？

他為什麽會這麽愛戲精先生？為什麽要愛這個人呢？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沒頭腦先生心裏悶悶地痛，他那又哭又笑的樣子把不高興先生吓跑了。他看着不高興先生急匆匆逃跑的背影，笑的更厲害了。

然而沒等沒頭腦先生笑得肚子抽經，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不高興先生帶了一個人回來，那是個精神衛生科的醫生。

……

“……我只是失戀有些難過，沒有精神疾病。”

“白先生，你別有心理負擔，你就當我是一個朋友，和我說說聊聊，發洩一下。”

“我說了我不需要……滾！你給我滾！”

沒頭腦先生心裏煩躁，感覺自己剛失戀又被人當成了神經病，簡直是倒黴透了。于是他把氣都撒在了醫生小姐身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