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啊,蕭沿!白榔!你們沒事吧?”
從看到下面校門口的混亂那一刻,圍在窗口的以蔣富紫為首的一群人都瘋了,警察隊長說的‘冷靜’什麽的,他們都聽不見了。
沒有管那兩個幸存者,他們飛速從樓上奔下來,在靠近教學樓入口的地方,蔣富紫和陳晨等人看見了相攜回來的蕭沿和白榔,停下腳步,緊張急切地關切着。
然而蕭沿和白榔卻沒有因為他們停下,一陣醋味由遠及近,然後又遠走,蕭沿只留下一句話,“我們有急事,先去廁所。”
蔣富紫和陳晨,還有其他同學目瞪口呆地看着蕭沿和白榔的背影,忍不住想,這該是有多急啊?
急是真的很急的。
一進了廁所,蕭沿立刻就轉身盯着白榔,黢黑的眼珠盯緊了白榔,一字一句地說:“之前要和我說的,一個字不漏的說給我聽。所有好的、不好的、很久以前想說的、最近才興起的,通通的全部都告訴我。”
蕭沿的聲音低沉而磁性,那種像是從身體深處發出的聲音,讓白榔就像是被蠱惑一般,看進蕭沿的眼睛裏,因為過度緊張再加上跑動而些微發白的臉上,猶豫一閃而過,飛快地消失了。
“就像之前的那個游戲。我渴望被擁抱,不只是擁抱而已。我希望每一個我需要懷抱、需要安慰、需要溫暖的時刻,都有人在我身邊給予我。曾經那個人是媽媽,後來我意識到那永遠都不可能,我也不再需要了。
可是後來,我有了你,我有了一個哥哥,我再一次有了這種希望。
我喜歡并且渴望被哥哥擁抱,你的擁抱太過于溫暖,所以即使現在,也舍棄不了,其實,也不想舍棄。
蕭沿,即使不當我是你弟弟,我自我感覺,我并不糟糕,這麽多年,我們始終都在一起,雖然是以不同的方式和身份在一起,但這麽多年不也過來了嗎?
你的人生裏,我參與了大半,我後來仔細想過,我以為你不會有其他的弟弟,所以,在那個游戲裏,你擁有的那麽多與‘弟弟’相關的秘密,是和我有關嗎?
如果是,做虛假兄弟時時刻刻都互相針對彼此吵鬧很好,像藝術作品裏那樣真誠的朋友互相關心陪伴也很好……只要,這個陪伴的期限是一輩子就好。
蕭沿,你覺得呢?”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白榔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麽樣的了,甚至他其實自己也明白不了他的話裏面的含義了,總覺得好像超過了什麽界限,但是那又的的确确是他的真心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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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小丁點兒的顧慮,在蕭沿越來越深的眼裏,慢慢消失了。
蕭沿覺得自己的心很古怪,就像是心髒裏的發條被人狠狠調試了一樣,劇烈得讓他這個主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然而看着白榔等待他回話的臉龐,他覺得這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因為這一刻,雖然和他曾想象過的一幕不同,但殊途同歸,這一刻他肖想過許久了,終于發生的時候,本就不該平靜的。
“白榔……”蕭沿雙手環住白榔腰和背,因為廁所不幹淨,兩個人誰都沒有靠在廁所牆上,能夠依靠的就只有彼此而已。
“嗯?”白榔已經說開了自己的心意,在他自己都沒有設想過的某一天、某一個時刻還有某一個場景,這一切都好像是順其自然又像是突發奇想般出現的。
可如果質問自己,後悔嗎?白榔只會搖頭,他不後悔,所以無論是任何一種結果,他都能接受。只不過,如果結果是壞的,他勢必要采取措施修改結果的。
蕭沿看着白榔之前的緊張消失無影蹤,如今只剩下平淡的眼睛,心裏的漣漪一陣又一陣,他不喜歡白榔面對他,如此的平靜。
所以,為了打破這種平靜,他放在白榔背上的手往上移,最後按在了白榔的後腦勺上,“白榔,你真的明白你和我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嗎?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一段話,就像是在向我告白,嗯~?你說的那些,聽在我的耳朵裏,每四個字就像是在說‘我喜歡你’,每十個字就像是在說‘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白榔,你喜歡我嗎?你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你的喜歡和一輩子,是我對你的‘喜歡’和我想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一輩子’嗎?”
信息量太大,白榔有點蒙。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蕭沿眼底裏不是等待,而是寵溺。
“我,我怎麽知道你說的‘喜歡’和我的‘喜歡’是不是同一種?你的‘一輩子’和我的‘一輩子’又有沒有區別?”
從一開始到現在,白榔都沒有反抗蕭沿的動作,他平靜自然地就像是平時兩人前後桌一樣,只有如今紅得徹底的耳尖和他如雷鳴般的心跳還可以尋到些許他的緊張。
蕭沿揉捏着白榔的耳朵,在他生理反射一般挪動腦袋後,手又自覺地去追尋了那發燙泛紅的尖,不容白榔拒絕。
而白榔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眼底裏有恍然大悟有害羞有得逞有慶幸有滿足……他還在等蕭沿的答案。
“那就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看看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相不相同。再看看,我們兩個的一輩子……”
蕭沿溫柔的話最終被白榔惡狠狠地打斷了,“蕭沿,我不知道我們的‘喜歡’是不是一樣的,我只知道我現在感受到的,是相同的喜歡。我的一輩子是從遇到你的那一刻到你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會松開手,你的一輩子都必須是我的,牽手、擁抱、甚至是親吻、(做)愛,都必須只能是我。如果有一天,我感覺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不同了,你記住,那也只是你的事,你要藏好,不要再被我發現。否則,我一定會綁緊你,折斷手打斷腿,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蕭沿從最開始的愣住變得驚喜,無法否認的是,他愛死了白榔的這種‘喜歡’,他俯在白榔耳邊,嘴唇在說話間觸碰到白榔的耳朵,“那你也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的‘喜歡’變了,我也會用盡一切手段,把你的喜歡變回來,最溫柔的束縛、最殘忍的折磨……我會無所不用其極。”
你都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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