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往事

璟珂進入書房的時候，胤礽正對着一幅畫像發呆。畫中是一個溫婉如水般恬靜的女子，一瞧像是個江南女子模樣。

“阿瑪？”璟珂試探性地喚了聲，胤礽才回過神來，匆忙要收起畫卷。

不過璟珂眼睛直直盯着畫卷，胤礽手忙腳亂，也索性挂在那兒不收起了，一甩衣袖，在書桌後的靠背椅上坐了下來。

“你來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璟珂此刻覺得眼前這個好像并不是先前那個會把她放在大腿上**愛的阿瑪，也不像是那個周旋于妻妾之間的多情種子，反倒是個沉穩滄桑的癡情者。

“阿瑪，您難過了？”璟珂本想問畫像中的女子，不過想想又作罷，胤礽想說便會告訴她，胤礽不想說她也不想知道。

胤礽有點胡渣的臉上飄過一抹淡淡的笑容，是憂傷，是思念。

“你不問我畫像中的人嗎？”胤礽認真地看着璟珂。

他以前忽略了這個“啞巴”女兒，自從她開口說話後，他隐隐感覺到這個女兒将來恐怕不是池中物。所以面對小小年紀的他，胤礽也不再是對待小孩子的那一套做法。

璟珂淺淺笑着，走到胤礽身邊，再仔細看了一遍畫像中的人，才轉頭對胤礽道：“阿瑪想說自然會告訴女兒。阿瑪不想說，女兒也不會過問。”

“你的确聰慧。”胤礽站起身，小心翼翼取下那幅有些年代久遠的畫像，又謹慎地收好。

璟珂心裏猜到幾分，此女子大概和胤礽被廢兩次有關系。穿越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她除了覺得她阿瑪比較感性，倒是沒覺得他真如史書上所言那樣。

胤礽見璟珂并不答話，便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阿瑪很無能？阿瑪确實很沒用……”

這樣自問自答，自怨自艾，實在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璟珂搖搖頭道：“不，阿瑪千萬別這麽說。在璟珂心目中，阿瑪重情重義，是個好人。”

“重情重義？呵……”胤礽有些自嘲地笑着。

璟珂在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她跟胤礽的接觸并沒有很久，只是從自己的直覺和經驗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胤礽頗感欣慰，道：“阿瑪謝謝你的高度評價。重情重義，可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果然和璟珂的猜測差不多，真是這個原因。那麽這個女子的身份想必是很特殊，才會讓胤礽這樣無可奈何。

“阿瑪，你身邊的女人不少。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你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璟珂說的是實話，她很平淡的語氣讓胤礽有些不敢相信。

胤礽以為，她會生氣，會惱，會為自己的額娘打抱不平。可是，璟珂沒有，她的思想高度似乎跟自己是同齡水平。這個身高才剛過自己腰身的女兒，成熟得可怕！

胤礽苦笑了兩聲，反問道：“那你認為什麽女人阿瑪會得不到？”

璟珂暫時想到的只有幾種可能:一是這個女子是漢人，二來是這女子是罪臣之後，三是這女子是**女子。

胤礽淡淡搖頭道：“我們注定永遠都不能在一起。只因為我是皇太子的身份！為了她，我可以不做皇太子，可是她卻以死明鑒，不願我付出這麽大代價。”

“阿瑪……”璟珂漸漸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這個失意的男人。

胤礽重新展露出笑容，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多話阿瑪不用多說你就能領悟。論這點，弘皙也比不過你。”

“阿瑪謬贊了……”

胤礽把畫卷收進盒子裏，又把盒子慎重鎖好，放置好，才繼續道：“她是前明遺孤，朱三太子之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