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費揚古

在四福晉的庇護下，璟珂在王府裏的日子也算是順風順水。她一邊關注着時政，一邊看着王府裏的各位側福晉暗中較勁，好似一個旁觀者。

“格格，固倫榮憲公主來了，福晉讓您過去大殿一趟。”

綠蕊前來傳話，璟珂便換了身衣裳，帶着梅兒和蘭兒前去。

固倫榮憲公主平常多是和三爺來往，與四爺并無過多交際，今天竟會屈尊來到王府，四福晉都很訝異。

璟珂到大廳的時候，發現各位側福晉和弘時他們都已經恭恭敬敬坐了一屋子。

“剛說着人就來了，璟珂，還愣着做啥？快過來。”四福晉笑眯眯地向璟珂招手。

璟珂上前行了個禮，起身時候看見榮憲公主身後站着兩個少年，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家宴上一直盯着她看的觀音保，還有一個長得居然和她上輩子的訂婚對象樸佑凡一模一樣！

璟珂一向沉穩，卻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比當初第一次發現胤礽是自己初戀男友的前世還驚訝。

榮憲公主瞧着璟珂眼睛直直盯着那個英俊的少年，才笑着介紹道：“璟珂，這是觀音保，上回你見過了。這是他的哥哥費揚古。”

古代人取名字也是爛大街，一個叫觀音保，一個叫費揚古，都是尋常名字，很容易就混亂起來。四福晉的父親就是內大臣費揚古，順治朝董鄂妃的弟弟也叫費揚古。

“格格有禮！”費揚古和觀音保都用自己民族的方式向璟珂進行禮節性的問候，璟珂在梅兒的提醒下才反應過來，趕忙回了個禮。

璟珂的目光總是不由得朝費揚古看去，費揚古察覺後，只是害羞臉紅，撇過頭去，而一旁的觀音保看這兩人都很別扭的樣子，心裏頭莫名的不是滋味。

四福晉看這場面，打趣道：“公主，您從哪找來這麽兩個英俊少年？瞧咱們璟珂丫頭都害羞了。”

四福晉話音剛落，一旁的其他側福晉都不禁笑出聲來。而璟珂原本沒什麽，就因為這話，瞬間尴尬得想鑽個地洞躲了去。

“王妃，您看他們待在這裏都拘謹得很，不如讓他們自行玩去。公主，您覺得呢？”側福晉李氏琢磨着這兩個少年日後都可能承襲臺吉爵位，就像讓弘時跟兩個蒙古少年多走動走動。

李氏的話正中榮憲公主的心思，她就等着有人提出這個建議，好制造機會讓觀音保和璟珂多相處，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四福晉原先還不懂榮憲公主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來意，現下算是明白了，心裏頭樂着，因為這意味着四爺和蒙古的關系有望更進一步。

弘時、璟珂、觀音保、費揚古四人，十五歲的費揚古是年紀最長者，接着是弘時和觀音保，最小者自然是璟珂。

觀音保提議去郊外騎馬，弘時便以主人家身份帶着他們往郊外林場去了。這片林場在四爺所統領的鑲白旗旗下。

八旗子弟都喜歡騎馬狩獵，鑲白旗的貴族子弟都會來此林場，好不熱鬧。而格格們養在深閨當中，相對較少出來走動。

璟珂的到來成了一道風景，其他家的貝子少爺等都朝着這兒看來。

“二位不必客氣，我帶你們挑馬去。”弘時說着就引路。

觀音保他們都選好了馬匹，璟珂卻扭扭捏捏的。

費揚古溫柔地問道：“格格，你不挑馬嗎？”

“我……我不會騎馬。”璟珂窘迫地嘀咕着，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聽得到。

觀音保和費揚古覺得很稀奇，滿蒙女子居然還有不會騎馬的？就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騎馬可是必修功課呢。

而弘時知道個中緣由，便笑着解了璟珂的圍，說道：“我這妹妹自小身子弱，一直湯藥不離口，哪有那時間學騎馬呢？可別因為她掃了二位兄臺的性質。”

“原來如此。”觀音保說着便跳下馬，把缰繩拉在手裏，繼續道，“那我同格格一路走着。”

觀音保動作迅速，費揚古只能默默地把原先想要說的話給咽回去。他對這個璟珂格格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她一般，可這是他第一次來京城，不可能的事情。

弘時便翻身上馬，對費揚古道：“那我陪費揚古大哥溜一圈，可好？”

“好，早就耳聞雍王府的弘時騎術甚佳，今日正好讨教讨教。”說罷，草原兒女的英雄氣概便一湧而上，費揚古來了興致，策馬先去。弘時緊随其後。

剩下璟珂和觀音保兩人，又陷入了冷場。

“格格，你在想什麽？”觀音保看着璟珂的側臉，仿佛是畫中人般，總有一股不可接近的氣質，仿佛與她親近是亵渎了她。

璟珂回過神來，說道：“沒。那日家宴，怎不見你兄長一起？”

這是璟珂的疑問。其實也不算疑問，她大概猜到七八分，估計費揚古是庶出的，或者是養子。

“這……因為哥哥是庶子，公主說大場面不應讓哥哥出現……”觀音保沒想到璟珂跟他說的頭一句話就是關于費揚古，雖然有些不高興，卻還是如實回答。

果不其然。庶子又怎麽了？她不也是庶出的？

璟珂冷笑道：“嫡庶尊卑，可真是不容置疑。我也是庶出。”

她直截了當的回答，是不想牽扯那些三綱五常的辯論。可是這反而讓觀音保覺得她爽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