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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待會他拿出了證據之後,仍然改變不了結果,到時候就真的只能采取暴力手段解決問題了。

等到旁聽者到得差不多了,周啓淡淡掃過旁聽席上的某個位置,然後終于仁慈地給那些人“解綁”了,不過這個時候大廳裏有這麽多人,那些異能者也不敢随便動手了。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審訊過程,周啓對這個過程并不關心,無論是上證據,還是上證人的環節,周啓都聽得心不在焉。

直到法官咬牙切齒地開口:“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真的不怪法官情緒外露,實在是剛剛的經歷給他帶來了太大的心理陰影,直接導致他現在已經無法正常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周啓這時候才開口道:“這些證據都是僞造的,證人也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專門安排的,我們根本沒有殺過人。”

即便到了此刻,周啓的語氣仍然非常平靜,這在他自己看來,是很正常的情況,畢竟他掌握着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但在法官看來,這種語氣就好像是一種挑釁,這讓他更加惱火了:“現在證據已經全都擺上來了,你認為自己的狡辯還有任何意義嗎?”

作為一位公開公正的法官,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态度,更不該說出這種言論。

但現在畢竟是末世,雖然只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但對于很多人來說,末世前的秩序已經變得非常遙遠。

再加上這位法官确實是被周啓氣得夠嗆,會說出這種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周啓倒是不介意這個人說了什麽,反正待會他就要開始打臉了:“所以你覺得擺在眼前的這些證據,再加上那個所謂的證人的證詞,已經足夠給我們定罪了嗎?”

法官沒有任何猶豫地給出答案:“當然,剛剛呈上的證據,包括證人的證詞已經足以證明,那五位受害者确實是你們所殺。”

“你确定嗎?”周啓再三詢問。

法官的手已經握住了醒木:“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如果你們沒有其他發言,我接下來就會宣布這次審判的結果。”

周啓把視線轉移到坐在這位法官兩側的另外兩位法官身上:“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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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坐在中間的法官,剛剛這兩個人可是受了更多的罪,此時聽到周啓說話,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兩人用眼神溝通了一下,都希望對方能夠開口。

見兩人如此膽怯,中間的那位不悅地道:“他們的決定和我完全同意,你不需要因為這個問題繼續拖延時間。”

“既然是這樣的話,”周啓輕嘆了口氣,接着突然話鋒一轉,“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些證據沒有拿出來,這些證據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法官本來已經要給周啓和陸封兩人定罪了,不妨周啓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心中更是惱火:“之前不是已經詢問過你們有沒有證據嗎?當時你們為什麽不拿出來?!”

周啓輕描淡寫地道:“我之前不小心忘了,現在應該也不算太遲吧?”

法官簡直要被周啓的态度氣瘋了,但卻又無可奈何。

他雖然覺得這人在此時這樣開口,只是想垂死掙紮一番,但身為這次審判的法官,他又不能直接無視,只好壓着火氣道:“你把證據呈上來。”

“不用麻煩你們了,我還是自己操作吧。”周啓直接從口袋裏取出那五支錄音筆,然後不等對方給出回應,便直接按下了播放鍵。

瞬間,開門的聲音清晰從錄音筆中傳了出來,接着便是周啓的聲音:“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緊接着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可以進去嗎?”

以此為起點,錄音筆裏的內容慢慢構建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詫異不已的場景。

“那五個人,都是我殺的。”

“你只要把手上的東西給我,我不會真的對你們做什麽。”

“如果你們想去找我,可以直接去C棟0803找我。”

“孫耀林,我的名字。”

……

伴随着這些出人意料,同時信息格外清晰明确的話語,整件事的真相已經浮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在播放完第一支錄音筆裏的信息後,周啓又開始播放第二支、第三支……直到第五支也播放完畢。

所有旁聽者的表情,已經從最開始的詫異、震驚,變成了此時的完全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他們萬萬沒想到,本來只是領個積分混頓飯吃而已,結果竟然親耳聽到了這麽一個驚天大秘密。

唯有一個人,與其他人的表情不同,此時正僞裝成旁聽者,坐在旁聽席上的孫耀林整張臉已經徹底扭曲了,額頭上更是爆出了明顯的青筋。

孫耀林之所以會出現在旁聽席上,為的自然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熱鬧似的看一看周啓和陸封的狼狽處境,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他以為已經被自己親手毀掉的錄音筆,竟然還有一支,而且還錄下了更為完整的內容。

而更讓他既惱火,又不解的,是剩下那四支錄音筆的存在。

那些談話明明是發生在他自己的住處,而且在談話進行的時候,他一直非常謹慎,這兩個人又是怎麽錄下這些內容的?!

但這兩個問題都不是此刻最困擾他的,此時最讓孫耀林感到無比怨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完全動不了了!

64.改變審判結果

起初, 孫耀林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 直到他聽到錄音筆中的錄音, 驚怒之下準備起身離開,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動彈不得了!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 孫耀林很快找到了答案, 這一定是陸封做的!

孫耀林在之前殺死那個五個人的時候, 就發現那幾個人的狀态非常奇怪,即便是在他動手之後, 失去了性命, 他們的身軀也仍然紋絲不動, 就好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固定住了。

但孫耀林從來沒有想過, 這種處境會落在自己身上,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裏,絕對不能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孫耀林深吸一口氣, 開始暗中調動自己的異能, 想要破除自己周身那道無形的枷鎖。

但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力量強大的雷系異能,竟然也無法破除這道看不見的屏障!

就是在這樣的掙紮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劃過,孫耀林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後背更是被汗水浸濕,但無論他使用什麽方法,都無法移動半分,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而此時錄音筆中的內容已經全部播放完畢, 周啓把五支錄音筆并排放好,微笑着擡頭看向前方的法官:“不知道三位法官對這些證據是否滿意?以及,你們覺得它們和之前那些所謂的證據,包括你們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證人相比,哪個更具有說服力?”

此時三位法官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坐在中間的那位,臉色幾乎已經黑如鍋底。

他之前親口說出,先前的那些證據足以給周啓和陸封兩人定罪,結果還沒一會兒的功夫呢,便被周啓當場打臉了,這感覺別提多酸爽了。

他板着臉瞪視了周啓片刻,不死心地道:“我們需要檢查這些錄音的真實性。”

“随便查,就算弄壞了也沒有關系,因為我有很多備份。”周啓微笑着大方點頭。

因為這句話而臉色變得更黑的法官,連同剩下兩位法官,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認真檢查了周啓提供的錄音筆,并且得出一個讓他們非常無奈的結果。

這五支錄音筆沒有任何問題,且裏面錄制的內容也都是真實有效的。

換句話說,在這起案子裏,周啓和陸封兩人都是無辜的,真正的罪犯應該是一個叫做孫耀林的異能者。

再換句話說,他們三個人确實被狠狠打臉了,而且還被打得不輕。

而在三位法官研究證據的時候,周啓一直面帶慈祥的微笑看着他們,當然,他偶爾也會心情很好地往旁觀席上掃一眼。

等三位法官終于研究出結果了,周啓立刻正襟危坐,擺出三好學生的姿态來。

法官更是心塞不已,卻不得不宣布結果:“被告方提供的錄音筆內容真實,沒有問題,可以作為本次審判的有效證據。”

這話已經很明了了,卻不能讓周啓滿意,他故意追問道:“那剛剛那些證據呢?那些證據和我提供的證據是相互矛盾的,如果我的證據是有效的,豈不是說明那些證據都是無效的證據?但我記得剛剛法官可是親口說過,那些證據已經足以給我定罪了,我應該沒記錯吧?”

周啓的話讓法官覺得,自己已經腫成饅頭的臉,又被狠狠扇了幾巴掌,疼得他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現實卻是,他不僅找不到那個地縫,還必須親自在往自己臉上加幾巴掌:“經過研究判定,剛剛的證據是無效的,證人的證詞也無法被采納。之前是我們判斷有誤,才會把假的證據信以為真。”

“謝謝解答,這麽說來,我是無辜的了?”周啓微笑着點頭,看起來既和善,又無辜。

法官已經不敢去看周啓了,因為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被活活氣死:“按照已有證據進行評斷,你很可能是無辜的,但這件事還需要我們先對錄音中提到的孫耀林進行詳細調查,之後才能得出确切結果。”

周啓點了點頭,然後問了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哦,如果要調查他的話,你們是不是要先找到他?”

“當然。”法官對這個問題很無語,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周啓又點了點頭:“那你們不用麻煩去他的住處找他了,因為孫耀林現在就在這個大廳裏坐着呢。”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都為之一靜,接着很多人都開始毛骨悚然。

按照錄音裏的信息,這個孫耀林應該是個實力很強的異能者,而且是雷系異能者,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個心腸非常歹毒,手段特別殘忍的殺人犯,而現在他們竟然就和這個人共處一室,且他就坐在他們之中。

這個認知讓大廳裏響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大家紛紛左顧右盼,生怕自己身邊坐着的人,就是錄音筆中那個只為了拉攏別人,便毫不留情殺死五條人命的惡魔。

法官也是為之一驚:“你說孫耀林現在就在這裏?”

“是呀,那位不就是他嗎?”周啓點點頭,轉身往旁聽席中的某個位置指了一下。

在明确了周啓所指的方向後,場面頓時騷動起來,靠近那個位置的人不約而同往旁邊擠去,似乎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會被無情殺掉似的。

于是很快,孫耀林身邊的位置便被空了出來,形成了一個非常明顯的指向标。

而此時,仍然無法動彈的孫耀林已經幾近瘋狂,他已經泛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周啓,似乎想用眼神直接把對方生吞活剝了。

周啓當然不怕他,但坐在周啓身邊的陸封卻立刻擡手攬住周啓的肩膀,把他帶到了自己懷裏,避開了孫耀林的視線。

這個姿勢略有些暧昧,但由于陸封的本意是為了保護自己,周啓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但并沒有掙紮。

而且讓他自己都有點疑惑的是,在被陸封攬住肩膀,抱在懷裏之後,他竟然沒有任何條件反射般想要掙紮的感覺。

周啓又設想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對自己做這種動作的話,他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跳開了。

這個認知讓周啓有些小小的疑惑,但他還沒來得及深思呢,便被現實的騷動拉回了注意力。

“這個人就是孫耀林?”法官的表情已經帶上了明顯的警惕,雷系異能者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作為安保人員的其他幾位異能者,也已經暗中靠近了那個位置,随時準備動手。

至于其他的旁聽者,此時自然是能離孫耀林多遠,就離他多遠。

只有陸封和周啓兩人,似乎完全沒把孫耀林放在眼裏,此時一個仍然面無表情,而另一個則是一臉淡然:“對,這就是孫耀林,我之前見過他,不會認錯的。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讓他說句話給你們聽。”

法官的臉上挂起三道黑線,周啓這話說的,就好像孫耀林是他的一只寵物似的,他不讓開口的時候,孫耀林就不會開口。

事實上,雖然法官的理解有些偏差,但也與事實相差不大,周啓朝孫耀林揮了下手,順便把控制他嗓音的精神力撤了回來:“你可以說話了。”

在衆人的注視下,孫耀林也确實開口了,只是說出的話不怎麽好聽:“你tmd竟然敢算計老子!”

雖然到了此時,孫耀林仍然想不通周啓是如何拿到那些錄音的,但有一件事,他已經想得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從一開始就被周啓算計了!

難怪那時候周啓會輕易把錄音筆交給自己,任由自己把錄音筆毀掉,恐怕在那個時候,周啓就已經想好了對付自己的計謀。

偏偏自己一直以為勝券在握,今天甚至還洋洋得意地出現在這裏,想看周啓的笑話。

可結果呢,最後被看了笑話的不是周啓,而是自己!

此時孫耀林已經恨極,偏偏除了一張嘴外,身體其他地方都無法動彈,他就算有再大的恨,再多的怒,也只能硬生生憋着。

周啓沒管孫耀林說了什麽,只是輕描淡寫地對法官道:“你聽到了吧,聲音是不是和錄音筆裏一模一樣?”

法官沒說話,只是擡頭看了已經面目猙獰的孫耀林一眼,突然覺得心裏有點平衡了。

如果他們兩個都是被周啓給活生生氣死的,那這個人應該會比他死得更早一點。

不過同時法官又有些奇怪,情況都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為什麽孫耀林還是安靜坐在那裏,絲毫沒有其他動作?

同樣想不通這個問題的,還有在場的旁聽者們。

他們還以為按照錄音筆裏所描繪的孫耀林的個性,在被揭露之後,這個人一定會暴跳如雷,甚至當場殺人呢。

但結果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尤其是之前就坐在孫耀林身邊的人,更是非常疑惑。

因為從一開始這個人就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尤其是在錄音播放之後,他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過,即便此時也還是這樣。

衆人不禁紛紛疑惑地想,這個人該不會根本就不是孫耀林吧?

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又為什麽絲毫不為自己辯解,反而一開口就說出這種明顯帶着惱怒和怨恨的話呢?

這麽一想,也就只剩下一個猜測了,眼前這個人該不會根本是腦子有問題吧?

這麽想倒是很說的通,不然哪有人會因為那樣的理由就輕易去殺人呢?

因為剛剛憋了好半天,孫耀林的聲音聽起來比錄音筆中的要低沉很多,法官雖然覺得從反應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孫耀林無疑,但還是謹慎道:“你讓他再多說幾句話。”

聽這話,法官顯然已經把孫耀林當成周啓的寵物來看待了,至少地位上差不多。

周啓也很配合,雖然仍然被陸封抱在懷裏,但這并不影響周啓下達命令:“孫耀林,你再多說幾句話吧。”

不過這次孫耀林沒像剛剛那樣聽話,反而緊緊閉上嘴巴,一言不發,只是用力瞪着被陸封護在懷裏的周啓。

周啓等了片刻,沒聽到孫耀林的聲音,只好又開口道:“你說幾句話,我就讓你恢複自由好不好?”

孫耀林的目光一頓:“真的?”

周啓乖巧點頭,看起來特別真誠:“真的,我從來不騙人。”

65.水果比賽

孫耀林一臉猙獰地掙紮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只能選擇相信周啓, 因為他現在根本別無選擇:“我說幾句話,你才能兌現諾言?”

周啓回頭看向法官,把這個問題推給了他:“需要他說幾句話,你才能确定他的身份?”

法官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确定答案, 但剛剛這個要求畢竟是他提出來的, 想了想還是回答道:“五句話。”

周啓便對孫耀林道:“聽到了吧?”

孫耀林咬牙道:“這已經是第三句話了。”

周啓點頭:“繼續。”

“第四句話。”孫耀林繼續咬牙切齒。

“繼續。”周啓繼續點頭。

“第五句話,”孫耀林已經打算好了, 在他恢複自由之後, 一定要第一時間把周啓解決掉,“該你兌現承諾了。”

周啓卻在這個時候裝傻了:“什麽承諾?”

孫耀林的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咬牙道:“你剛剛說過,只要我說五句話, 你就恢複我的行動自由, 現在我已經做到了,你也該兌現承諾了。”

周啓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 這話我确實說過,但我現在并不打算兌現承諾。”

“你!”孫耀林咬牙,恨不得當場生吞活剝了周啓, 但他好歹知道自己此時處于完全被動的境地, 勉強壓住了脾氣, “你剛剛說過, 你從來不騙人。”

周啓從陸封懷裏斜睨了孫耀林一眼:“我确實從來不騙人,但你不是畜生嗎?”

一句話, 直接把孫耀林氣炸了,但他剛想破口大罵,卻發現自己再一次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只能憋得臉上發紫,心裏發堵,渾身發抖。

封住了孫耀林的嘴巴後,周啓沒事兒人似的轉頭看向法官,就好像把孫耀林氣得半死的人,根本不是他:“請問你們現在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嗎?”

法官同情地看了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孫耀林,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已經确定了。”

“這樣的話,我突然有點糾結,”周啓摸摸下巴,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雖然孫耀林的行為确實畜生不如,但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他的軀體也确實是屬于人類的軀體,所以我到底要不要遵守承諾呢?”

法官一聽這話,頓時不淡定了,雷系異能者的實力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連忙道:“千萬別,對他這種人,你完全沒必要為這種問題糾結。”

與此同時,法官的視線掃過大廳中的幾個安保人員,卻發現他們全都安靜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動手的打算。

法官簡直被氣得半死,這幾個人難道都是傻的嗎?孫耀林就坐在那裏,他們不趁現在這樣大好的機會把對方擒住,還想等到什麽時候?!

還有圍在外面的那些異能者,這都什麽時候了,那些人怎麽還沒有一點動靜?

那幾個異能者當然不是傻的,他們現在正欲哭無淚着呢,因為此時他們的處境和孫耀林非常相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能動得了的。

恐怕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是站着的,孫耀林是坐着的。

如果知道法官心裏是怎麽想的,這幾個人恐怕會當場哭出來,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冤枉了。

至于圍在大廳外面的異能者們,他們此時的處境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察覺到法官的視線,周啓微微一笑,道:“坦白地說,其實真正讓我糾結的點,還是在于之前的審判,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有所防範,拿到了這些錄音筆,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被判刑了,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番話,法官立刻反應過來,連忙道:“你放心,之前作僞證的那個人,我們一定也會嚴加懲戒。”

周啓好整以暇地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麽處置他呢?”

周啓的态度顯然是要追究到底了,法官雖然很不想妥協得那麽徹底,此時卻也不得不順着周啓的用意道:“敢在這麽重要的案件中作僞證,我們一定會嚴懲的。至于具體的懲罰手段,因為現在是末世初期,基地的建設排在第一位,我們打算把他收入強制建設團隊中,讓他在強制勞動中受到懲罰。”

雖然基地管理者一直提倡基地內的居民參與到基地的建設中,但這并不是完全強制的,而且居民在勞動之後,也會獲得相應的積分獎勵。

但如果被加入到強制建設團隊中,就不是你想不幹就能不幹的了,而且這些人往往被分配到的都是非常苦逼的工作。

現在畢竟不是末世前的法制社會了,對于罪犯的懲罰措施也有了巨大的改變,周啓對此倒是可以理解:“我相信你們會做出正确的安全。”

法官以為周啓是要改變态度,正要松一口氣,卻聽周啓接着道:“但剛剛的審判應該也不是由他一個人決定的吧?畢竟他只是一個提供證詞的人。”

這下,法官的臉色開始再一次變黑了,因為周啓話中的矛頭很明顯是在指向他,以及其他兩位法官。

法官繃着臉看着周啓,企圖用視線讓對方收回剛剛的話,但結果可想而知。

周啓非但沒有選擇退縮,态度反而更強硬了:“三位法官該不會已經忘了自己之前做了什麽吧?如果不是因為我自己提供的證據,恐怕我和我的同伴現在已經成為強制建設團隊中的一員了吧?”

這件事剛剛才發生過,有不止一個人親眼見證過,法官就算想抵賴,也只是在自打臉。

再加上這件事,确實是他們有錯在先,即便周啓的要求讓他感到羞憤交加、無地自容,法官也沒有辦法反駁。

尤其是眼下,主動權掌握在周啓的手中,如果自己的回答無法讓對方滿意的話,法官自己都能想象得到待會兒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幾番權衡之後,法官只能選擇低頭:“之前因為我們的誤判,險些讓你和你的同伴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對待,我們對此感到很抱歉。”

說到這裏,法官微微停頓一下,做好心理建設後,繼續道:“在這裏,我代表自己,以及其他兩位法官,鄭重向你道歉。”

周啓挑挑眉,擺擺手:“我不需要道歉,你們的道歉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這話說的太直接了,也太打擊人了,法官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所以你想怎麽樣?”

周啓像是沒察覺到法官的臉色和語氣中的難堪,繼續輕描淡寫地道:“我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新鮮的水果?”

這個問題轉得太快了,法官有一瞬間的卡殼:“你說什麽?”

“我在問你,你們有沒有新鮮的水果,以及,”周啓更加詳細地道,“我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你們和孫耀林誰能給我提供更多種類的新鮮水果,我就幫誰,這樣很公平吧?”

法官眼裏簡直快要冒火了,這哪裏公平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呀!

而且他為什麽要和一個殺人犯比賽誰擁有的新鮮水果種類更多,這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但不管法官心裏在如何咆哮,周啓已經愉快地做出了這個決定:“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決定要不要參加這項小小的比賽。如果其中有一方願意參加,而另一方不準備參加的話,我會無條件幫助願意參加的那一方。因為從邏輯角度考慮,他既然願意參加,應該至少能給我提供一種以上的新鮮水果。”

說完,周啓從陸封懷裏探出頭,看向孫耀林:“你現在可以開口說話了,但希望你能記住剛剛的教訓,謹慎發言,不要再惹我生氣了。”

孫耀林本來已經在沉默中罵了周啓千百遍,此時終于能開口了,他本該将這些原本放在心裏的話全部吐出來,把周啓罵得狗血淋頭,但在聽到對方威脅的話語後,他又硬生生把這些話憋回去了。

雖然已經被周啓坑騙過不止一次,但考慮到自己眼下的狀況,也只剩下周啓這一絲希望,所以即便心中已經恨得牙癢癢,即便他此時已經完全不相信周啓的話,此時卻還是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脾氣。

“既然雙方都有能力發表自己的看法了,那我現在就開始倒計時了,”周啓伸出十根手指頭,開始倒計時,“十……九……”

“我參加!”孫耀林咬牙開口。

他本來是想先質問周啓,問他會不會像剛剛那樣再次言而無信,但孫耀林心裏也很清楚,就算他的質問得到肯定的結果,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對于一個以前言而無信過的人,你還能對他抱什麽希望呢?

但這次的機會,孫耀林就不能不把握住,所以就算心裏根本沒抱太大希望,他還是只能先答應下來。

周啓挑挑眉,繼續倒計時:“八……七……”

法官還在那面努力為自己争取權益:“你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六……”

“請你立刻停下來!”

“五……”

“你不要太過分了!”

“四……”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在故意縱容犯罪!”

“三……”

“你給我馬上停止這樣荒唐的行為!”

“二……”

“你不要逼我!”

“一……”

“……我同意。”

66.八種水果

法官的語氣裏充滿了疲憊, 以及一言難盡, 他覺得過了今天,自己以後恐怕就很難見人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自己做了錯事的自覺,反而非常輕松自在地拍了拍手道:“既然雙方都同意參加這項比賽, 那麽接下來我們就愉快地開始吧。”

周啓的視線先是掃過法官, 接着轉向孫耀林:“由于比賽雙方中,有一方只有話語權, 卻沒辦法做其他動作, 所以本次比賽的規則非常簡單。先由法官經過深思熟慮,将自己的答案寫在紙上交給我,之後再由孫耀林口頭說出自己的答案。雙方的答案誰的更讓我滿意,我就幫誰。”

至于周啓口中所說的“答案”, 自然就是他們能提供幾種水果了。

孫耀林眼睛一亮, 立刻道:“我同意。”

雖然他看不到紙上寫着的數字,但至少能通過周啓的反應得到确切答案, 這樣更有利于他報出更高的數字。

法官已經被周啓磨得完全沒脾氣了,即便覺得這種方式完全不公平、不公正,但想到即便自己提出問題, 得到的也只會是讓他更加一言難盡的答案, 他索性一臉疲憊地答應下來:“我也同意。”

除了同意之外, 他還能怎麽樣呢?他也很絕望好嗎?

“那現在就開始吧, 請法官經過思考之後,寫下答案, ”周啓一臉微笑地看着法官,“友情提示,你只有一分鐘的思考時間。”

法官內心欲哭無淚,悲憤異常,萬馬奔騰,手上卻還是乖乖拿出了紙和筆,準備寫答案。

但他該寫幾種比較合适呢?

如果他寫下的數字太少,很容易就會被孫耀林反超,但如果填寫的數字太多,就算能贏過孫耀林,兌現的時候也是一道難題。

現在是末世,新鮮的水果可沒那麽好找。

法官幾番掙紮,實在很難确定自己的答案,但周啓卻毫不考慮他的感受,很快便開始倒計時了:“友情提示,還剩下最後十秒鐘時間,如果法官交的是白卷,那就自動默認另一方勝出了哦。現在還剩下六秒……五秒……”

法官咬咬牙,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個數字,并把紙折好。

作答完畢,寫着數字的白紙很快被傳到周啓手中,他在衆人的集體注視下,慢悠悠打開白紙。

在看清楚紙上的數字後,周啓微微皺起眉頭,又似乎有點驚訝,表情看起來非常豐富。

為了确定自己的勝出,孫耀林從剛剛開始,便一直關注着周啓的反應,只是因為周啓還半陷在陸封的懷裏呢,此時孫耀林實在很難看清楚周啓的表情。

孫耀林心裏急得不行,恨不能直接把兩人扒開,卻又怕惹惱了周啓,直接完蛋,只能強行忍着。

幾秒鐘後,周啓終于開口了:“嗯,我看到答案了,現在該輪到孫耀林同學作答了,請問你的答案是?”

看不到周啓的表情,孫耀林只能轉頭去看法官的表情,但後者顯然已經調整好了心态,不可能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見孫耀林那邊沒有反應,周啓再次友情提示道:“你的作答時間也是一分鐘。”

孫耀林咬牙,只能自己思考法官可能給出的答案。

這個數字一定不會少于五種,因為低于五種的話,他根本沒有勝算。

但這個數字一定不會超過幾種呢?是十種以內,還是超過了十種呢?

孫耀林這邊還沒有理出頭緒呢,周啓那邊已經開始倒計時了:“十秒……九秒……”

情急之下,孫耀林的腦海中突然恍然大悟般閃過一個念頭,其實他現在根本沒有必要推斷對方的答案,他只需要說出一個絕對能夠讓自己取勝的數字就可以了。

至于之後兌現承諾的環節,周啓都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呢,他又何必擔心這種問題?

想清楚這一點,孫耀林立刻給出答案:“二十種!”

孫耀林幾乎可以确定,自己給出的這個數字絕對比法官給出的答案要多。

果然,一聽到這個答案,法官的臉色一下子黑了好幾個度,甚至直接質問道:“二十種新鮮水果?你怎麽可能提供這麽多種水果?!”

周啓眉頭一挑,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對呀,就算是在末世前,二十種水果也不算少數了,你有仔細思考過要給我哪二十種水果嗎?”

這個問題孫耀林之前确實沒有思考過,但這并不妨礙他現在進行思考,并給出答案:“當然,我能給你的二十種水果分別是蘋果、橘子、香蕉、梨、葡萄、草莓、甘蔗、菠蘿……”

孫耀林幾乎沒眨眼,便說出了二十種水果的名字。

聽了這一連串的水果名,周啓默默吸了吸口水,如果他真的能吃到這麽多種類的新鮮水果就好了。

孫耀林則是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宣布結果了?”

他可以肯定,這次贏的人一定是他。

“好的,現在我宣布結果,”周啓點點頭,在法官的黑臉,以及孫耀林必勝的眼神中,慢悠悠道,“這次比賽獲勝的人是……法官一方。”

頓時,孫耀林傻眼了,法官也愣住了,這結果和他們想象的都不一樣。

本來孫耀林以為自己贏定了,法官以為自己輸定了,周啓宣布的結果卻出乎了兩個人的預料。

傻眼之後,孫耀林立刻暴跳如雷地質問道:“周啓,你tmd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我說出的數字明明比那個家夥要多,為什麽最後贏的是他?!”

周啓眨眼道:“咦,你怎麽知道你說的數字,比他寫的數字要多?”

“這tmd不是明擺着的嗎!”孫耀林簡直快抓狂了,“你是不是腦子被漿糊糊上了,擺着二十種水果不要,反而要少的?!”

“如果我讓你贏的話,那才是真正腦子被漿糊糊上了呢,”周啓萬分嫌棄地擡眼瞥了孫耀林一眼,“以你的德性,別說是二十種水果了,恐怕就是兩種,你都不可能給我。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話,那才是真傻了呢。”

這番話直接把孫耀林氣笑了,是氣極反笑的那種笑:“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贏,為什麽還要弄出這個狗屁比賽?你根本就是在故意整我吧?!”

“你有點太高看自己了,都到這種時候了,我還故意整你做什麽?”周啓有點詫異地笑了,順便解釋道,“至于我為什麽要安排這項水果比賽,自然是為了從法官大人那裏,多獲得幾種水果了。”

如果周啓直接開口講條件的話,法官就算答應給他水果,也只會少給幾種,不可能盡全力。

但有了這次比賽,法官只要腦子沒壞掉,就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保存實力。

原本還在高興自己贏了這場比賽,以為周啓其實一直站在自己這邊的法官,在聽到這些解釋的話後,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明明贏了比賽,但為什麽他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呢?

說到這裏,周啓再次低頭看了眼白紙上寫的數字:“八種新鮮水果,請問法官打算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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