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赈災糧款被劫的事情蘇家寶也知道了,到底是被劫還是被貪總歸他爹蘇尉這七品芝麻官是管不了的。
看他爹一副将要愁白了頭的樣子,蘇家寶牙一咬,決定他自己掏腰包赈災,能救多少是多少,反正一定要堅持到朝廷拿出真正解決的方法來。
蘇家寶給了蘇尉他現在全部的身家,賣豆制品的銀錢夏淵只給了玉佩當憑證,所以他現在能拿出的只有那家新改造的當鋪與清江樓賺的錢,即使如此,這數額也是巨大的。
蘇尉瞪着眼睛看着蘇家寶從抱着的盒子掏出大把的銀票堆在他的面前。
“寶兒,這......這是......”蘇尉只粗略掃一眼,就看到了幾張百兩銀票,他不知道蘇家寶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爹,這不全是我的,”蘇家寶伸手把立在一旁的夏淵拽到他爹面前,乖巧地笑着:“大部分是我往這位公子借的。”
為避免蘇尉對他身份産生疑惑,蘇家寶好不容易說服了夏淵,讓他陪他演場戲。
“在下夏淵,前些日子被災民圍困,幸得蘇小公子相救,這些銀錢與我來說不算什麽,既然可解大人燃眉之急,便拿去先用吧。”夏淵淡然地說着。
夏淵無形的氣度與貴氣讓蘇尉直接就相信了他的話,畢竟災民圍困人之事确實時有發生,更何況是這穿着顯貴之人。
蘇尉也知道這筆銀錢對他來說很是重要,再三對夏淵拜謝之後,接了下去,還當場寫了欠條蓋了印章遞給了夏淵。
夏淵伸手接下。
接下來的日子裏,蘇尉一面安撫災民的情緒,一面說服城裏的商人派遣商隊朝嶺中地區去收集糧食,蘇尉采納了夏淵的建議,讓商隊避開繁華的縣城直接去往各地的鄉下田莊,果然收購的糧食不但質量上佳,價格也很低廉。
商隊主要收豆子和玉米之類的,再結合蘇家寶交給夏聞的那一系列的法子,一下子把糧食産量增加了三四倍。
縣衙後堂,夏聞正在調制鹵水準備點豆腐,夏淵見到了,淡淡的看了蘇家寶一眼,又把目光移了過去,沒有說話。
蘇家寶則在他的目光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挪到夏淵身邊,湊過去小聲說道:“形勢所迫,純屬形勢所迫,夏兄你信我,賣與你的那套法子,這世間如今真的只有你、我、夏叔三人知道。”
“無妨。”夏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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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寶正想吹捧夏淵一波,就見一人飛身前來,靠近夏淵小聲說了些什麽。
夏淵聽完趙飛的禀告,面上依舊一片淡然,他對着蘇家寶說:“家中突然來信,今日便先告辭了。”
“夏兄請便。”蘇家寶回道。
夏淵直至回到客棧房間,面上的神色才沉了下來,“詳細說來。”
趙飛回道:“主子,蕭統領傳來消息,燕北府知府鄭原去信燕北軍,要燕北軍助力他們前往蒼鷹山剿匪,且說是有五皇子的兵部命令。”
夏淵眼眸眯起,眸中滿是冷意。
燕北大軍駐守燕北邊境,職責重大,豈是能夠随意調動的,燕北大将軍康定來更是一位有勇有謀的将領,定然也是知道燕北軍調動不得,但他還是動搖了,也許傳過去的不止兵部的命令,還有別的。
看來朝中有人等不及,想要生事了。
“傳信給康定來,讓他切勿動作,只管鎮守邊境就是。”夏淵飲了一口茶繼續道:“也讓他近些時候多注意百晉國邊境的動作。”
“是。”趙飛領命退下。
房間裏一時只剩夏淵一人了,半響他開口道:“陸斐情況如何?”
暗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回主子,他已醒來,正在來青州的路上。”
時至亥時,兩道身影進了夏淵的客棧房間。
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雙手交握豎于前方,對着前方的人行禮道:“拜見七公子”。
夏淵示意陸斐起身坐下,然後詢問了關于銀錢被蒼鷹山匪徒劫走的事情,陸斐不敢有所隐瞞,事無巨細的一一禀告,他內心期望着公子能夠在皇上問罪之時替他說幾句話,或許他能保下這條小命。
“以你所言,你覺得你們的行蹤被暴露了?”夏淵掃了陸斐一眼,緩緩開口。
“是,那群匪徒來勢洶洶,搶了糧款之後亦是轉瞬間便消失無蹤,”陸斐肯定道:“如此的來如閃電去如疾風,下官認為他們定是對搶劫災銀之事蓄謀已久。”
夏淵聽來之後,沒有多說轉而問起了陸斐對燕北知府鄭原的印象。
陸斐雖疑惑夏淵為何有此一問,也不敢不答,如實把他的印象說了出來。
“下官住于燕北府也有段時間了,鄭大人給下官的印象很是不錯,為官尚且清正。”
陸斐說完,總覺得眼前公子不會平白的問他這個問題,正等着聽公子下面的意思,沒曾想,公子直接讓人送他回了這次随行的護衛軍中,并且讓他不要對外說他見過公子,要他整頓護衛軍,等他的消息。
陸斐邊養着傷,整頓一番護衛軍,邊着急的等待着夏淵接下來的示下。
三日過後,陸斐看着夏淵傳過來的信,激動的直拍大腿,贊嘆道:“七公子真是奇才啊。”
一直奉命醫治他傷的姚青立在一邊,聽到陸斐稱贊他的主子,面上淺淺的笑着,見陸斐太過激動的樣子,溫和的出言提醒道:“陸大人,小心傷口。”
見陸斐止住了動作,姚青出言告辭:“大人,您的傷基本上已經無大礙,只要每日服藥,切忌不要有大動作,只需半月便可好全,如此,在下便告辭了。”
陸斐知道眼前這醫術高超的醫師是誰的人,不敢挽留,謝過之後送姚青出了護衛軍營。
又修養了兩日,陸斐這個皇帝親派的欽差大臣有了動作,先是接管了燕北地區最高行政的職位,然後從燕北府一路向北行進,每到一處地方便讓官員統計災民冊,然後送那些年輕力壯的漢子去修官道、或是送他們去參軍。
一些老弱婦孺的也可跟去幫忙做些雜活,每日也有些許銀錢拿,而且還管兩頓稀粥,衆人聞言,紛紛磕頭拜謝,直呼陸斐為青天大老爺。
管理修建官道和參軍事宜的官員早已接到了夏淵的來信,皆是兢兢業業地安排好了一切事情,不敢有絲毫怠慢。
眼見着鄰近的官道和兵衛所人數幾近飽和,陸斐又開始愁上了,目前他只巡視了一些小地方外加兩個縣,如今燕北地區還有兩個散州未巡視到,且聽說,這兩個散州中有一雲州,那裏集聚的災民數量最多,恐已達到了三千多人。
“诶,”陸斐嘆着氣,一旁負責災民造冊的總文書見狀出言詢問為何嘆氣。
“修築官道和負責參軍事宜的官員來信說,他們那不能再增加災民了,可你也知道,還有兩個州未巡視呢,這剩下的災民該如何安置?”陸斐皺着眉頭說。
前面的災民已經有了處理方法,若是後面的災民安置不當,暴動是必然的,但是以工代赈這個法子已經不能用了,仔細想想,他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麽法子。
提出以工代赈這個法子的夏淵自然也收到了來信,知曉了人數飽和的問題,但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京城的秘密傳信,知道了朝廷提出了讓地方士紳和商賈捐贈糧銀,給予小官職的赈災辦法。
等陸斐也收到朝廷傳信之後,夏淵又給他去了一封信,陸斐按照信裏所說與那些個捐財赈災的商賈會談一番,成功的把一些災民編入了他們的商隊或是護衛保镖之中。
還有些災民雖然得了朝廷了糧食,解決了溫飽問題,但是家園已毀,無處可去,陸斐又讓天南地北的赈災商賈的商隊帶着他們前往遠一些的地方,然後又把他們編入了修建官道和參軍的隊伍中。
就這樣,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燕北地區的災民問題總算得到了基本的解決。
因為聽聞雲州雖然聚集了衆多災民,但是雲州知縣管理有方,妙法叢生,即使災民人數衆多,暴/亂的情況也比其餘地方好上太多,因此雲州是陸斐最後巡視的地方。
雲州縣衙中堂。
蘇尉恭敬的把陸斐迎進來,陸斐稱贊了蘇尉一番後,說道:“蘇大人此番作為,本官定會上禀聖上,有如此才華的人,不該辱沒在這小地方啊。”
蘇尉連連說道不敢當,并說了有人相助的事情,在陸斐疑惑的眼神中,蘇尉把他家管家夏聞研制出豆腐一事還有夏淵在朝廷未說捐財買官的時候就已經捐給青州不少錢財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那日蘇尉雖然寫了欠條給夏淵,但那錢財是蘇家寶的,夏淵只是配合演了一場戲罷了,所以當晚蘇家寶便把欠條還給了蘇尉又撅着嘴巴演了場戲。
“爹,您別逼我了,夏兄說了,那銀錢是他捐與青州的,若是我再把欠條拿給他,他就生氣了。”
蘇尉還在疑惑為何收了欠條又退回來,蘇家寶解釋道:“爹,您雙手遞上的欠條他若是不接不就是無禮之人了嘛,再說了,這不要欠條和收了欠條再送回來可是兩個意思啊。”
蘇尉略一作想便知道了蘇家寶說的意思了,這不收欠條屬于白送銀子,若是被有心人參上一本,他就屬于收受賄賂,這收了欠條再讓寶兒送回來,然後撕毀,這意思就不同了。
越想,蘇尉越覺得那位夏公子為人品行上乘,故此想要讓陸斐把夏淵的名字也加在這次赈災的商賈名單之中。
原本只對那做豆腐之人感興趣的陸斐聽到蘇尉對夏淵贊不絕口之後,也是對他來了興趣。
蘇尉面上一喜,讓下人去把別屋等候的夏淵領了進來,又讓下人去尋了夏聞。
蘇家寶跟着夏淵一齊進了屋,蘇家寶和夏淵并不知道蘇尉在會見他人,本以為又是因為欠條的事,蘇家寶怕夏淵沉默寡言的,一時說漏了餡,才跟了進來,不想一進門就看見他爹皺着眉看着他的目光。
蘇家寶朝着蘇尉嘻嘻的無聲一笑,見屋裏那身着官服的人正看過來,也不好立馬退出房間,垂首乖巧的站着。
陸斐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之人,面上震驚之色顯露又在夏淵暗暗的眼神中消了下去,他餘光看了一眼蘇尉,內裏暗嘆:這蘇尉得了七公子的眼,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看來日後要與他結好關系了。
蘇尉目光責怪地看着蘇家寶,蘇家寶亦是看着蘇尉,眼神讨饒,兩人都未發現陸斐異常的神色,待兩人各自移開目光,陸斐已經神色正常的誇贊了一番夏淵。
蘇尉在一旁符合點頭。
陸斐又象征性的詢問了夏淵幾個問題,夏淵一一作答,完畢之後,躬身行禮退出,陸斐則悄悄避開了行禮的方向,用一臉欣賞的模樣送夏淵出了門,蘇家寶見狀也溜了出去。
“陸大人,此子如何?”蘇尉一臉笑意地問。
“堪稱人中龍鳳。”陸斐說完便找了個由頭告辭了。
蘇尉看着陸斐走遠的身影,臉上有些疑惑。
他怎麽覺得陸大人最後走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這麽奇怪呢?好像是羨慕?想了想,蘇尉搖搖頭,覺得不可能,人家一堂堂三品朝臣羨慕他這個七品芝麻小官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15日萬更的,結果立的flag倒了,臉好疼,嘤嘤嘤。
但是小闊愛們相信我,接下來的幾天我一定會補上前面拖欠的,愛你們,麽麽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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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煜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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