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朝散之後, 金銮殿內部的消息傳來,衆大臣得知是七皇子助的蘇尉, 他們心裏雖然疑惑為何一個邊境小官能得久居京城的七皇子的青眼,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蘇尉入了七皇子的眼,還入了都察院, 這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還能做到都察院都禦史職位。

都察院直屬于皇上, 有監察百官之職務,就是王子皇孫他們若是看不慣也有彈劾的權利。

惹不起惹不起啊。

蘇尉捧着新朝服, 心裏對七皇子為何助他門兒清, 回了家立馬去了蘇家寶的院子。

蘇家寶正趴在案幾上,手拿削尖的竹筆在紙上畫着什麽,忽的見眼前多了個紅包, 擡眼看去, 卻是他爹一臉笑意。

“爹, 你升官了?”蘇家寶放下筆,拿過紅包, 見裏面一張百兩銀票,當即明白他爹不但升官了,那官職和很得他意。

蘇尉把官職與蘇家寶一說, 蘇家寶也很高興,這都察院算是最适合蘇尉的地方了。

蘇尉性情耿直,為人仗義, 偏那腦袋一根筋似的,見到不合禮儀之事,無論面前是上司還是客人,當即就會冷下臉來,就從青州他直接在燕北府押送糧食的首領面前直刺高他三品的燕北知府就知道了。

這都察院需要的就是這不畏強權,敢于直言的人,裏面大多人都有傲骨,蘇尉在裏面也就不會那麽顯眼了。

蘇尉這般高興也是知道他自己的性子,蘇尉還有個好處就是能夠聽地進去話,徐宜寧早些年便讓他收着點,他便意識到了,後來徐宜寧見他依舊不改也就不再說,只在蘇尉後面和那些官員夫人打好關系,緩解關系。

蘇尉誇獎蘇家寶然後話題又扯到夏侯靈淵身上,明裏暗裏的誇着,蘇家寶雖不知道他爹為何看好他大哥,但是也不是什麽壞事,當即抓着他爹的手臂說。

“爹,我聽我哥說,他在朝中也是一個官,不過聽起來好像官職不大,你若是能提點就提點下,反正都是一家人,你覺得呢?”見蘇尉一臉糾結,蘇家寶又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哀求道:“爹,你也這麽欣賞我夏大哥,為官都不容易,你就照看一下嘛。”

蘇尉見自家傻兒子還被蒙在鼓裏的模樣,只能僵硬着臉:“好......提點......提點”

蘇尉是想與自家寶貝兒子說明那夏淵的身份的,但他仔細想了,那七皇子要什麽有什麽,與自家寶貝兒子相交是真心的,小一輩的事就讓小一輩自家去吧,他就不幹涉了。

蘇家寶得了他爹的點頭,心裏高興,見自己對那兩家鋪子的計劃也大致敲定了,便立馬和他爹說了聲出去找夏侯靈淵了。

他依着上次的路從後門進入,在王府管家的帶領下進了夏侯靈淵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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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幹什麽呢?”

見蘇家寶趴過來,夏侯靈淵把桌子上的折子合起來放置一邊,笑着道:“處理公務”

“急嗎?”蘇家寶湊近問,得了夏侯靈淵的搖頭後,高興的從懷裏掏出他制定的鋪子計劃。

那兩間鋪子相距不遠,中間只隔了別的兩家鋪子,蘇家寶計劃把中間兩家鋪子買下來,然後相互打通,改造成京城第一客棧。

蘇家寶觀察過了,這京城有第一酒樓,第一酒館,第一妓館,卻沒那第一客棧。

其實第一客棧也是有的,便是鴻胪寺招待別國列賓的地方,只不過那地方屬于朝廷,一般非顯赫人家支付不起那租金。

于是蘇家寶便想着打造一家客棧,致力于給那些商賈旅客最貼心的服務,最舒适的環境,現代的他住過太多酒店了,他有那個自信把這客棧打造成鴻胪寺之下的第一客棧。

夏侯靈淵聽了蘇家寶的話覺得特別可以,他對鴻胪寺自是比蘇家寶理解,鴻胪寺接待別國使臣的客棧雖然在閑置時間允許別人入住,但一般人不會選擇去的,除非那些身家顯赫之人,因為那客棧裏面的東西都精致無比,甚至有些東西的規格都可以與王府或是宮內相比了,若是碰壞了,他們賠不起還要吃官司。

得了他哥這個京城本土人士的肯定,蘇家寶更是确信他的計劃可行了,至于他哥提出的如何吸引客人,蘇家寶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 我自然有...... ”

“那是我的杯......” 盞

見蘇家寶已經喝到了嘴裏,夏侯靈淵想要阻止的手擡到半空又放下了,示意蘇家寶接着說。

蘇家寶說想在京城再開處酒樓,把那清江樓的菜式搬過來,客人因菜式吸引來了酒樓,若是想要歇腳住店便把他們帶到客棧裏 ,一條龍服務。

夏侯靈淵知道以清江樓那新奇的菜式定會吸引很多客人的,又聽那客棧提供什麽自助早膳的,讓他這個從小錦衣玉食見慣稀奇事務的人都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想要入住了。

他見蘇家寶那小小的圓圓的臉上掩飾不住的驕傲之意,上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這腦袋瓜子怎麽長的?怎麽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

“不可說,不可說。 ”蘇家寶晃着腦袋故作神秘。

得意了一會,蘇家寶忽然意識到他缺少最基本的東西。

夏侯靈淵見眼前人那忽然皺起的眉頭,調笑道:“ 想了那麽多,可是知道你自個沒錢了? ”

見蘇家寶如實點頭,夏侯靈淵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之前說的,哥哥給弟弟的見面禮。 ”

蘇家寶知他哥家大業大,也不矯情,立馬喜滋滋的接了過去,迫不及待的打開。

“ 哥,這太...... ”蘇家寶看了半響,确認他自己沒看錯,又把盒子合上,塞回了夏侯靈淵的手裏。

那日在唐氏酒樓吃飯,夏侯靈淵便看出他這弟弟想要把清江樓開過來的打算,便在永安街道上送了他一處地方,位置比唐氏酒樓還要好,又見他對那家金飾店羨慕不已,正好也是他的産業,便也一起送他了。

“ 怎麽,嫌少了?”夏侯靈淵想了想自己從管家那知道的産業,覺得好像确實少了,更不用說那些他沒問的産業了。

蘇家寶以為他哥這是打趣他呢,順着話說:“對啊,嫌少了。 ”

夏侯靈淵點點頭,叫門外候着的下人去叫了管家過來,賢碩王府沒有王妃,一切賬冊都是管家在打理。

蘇家寶見管家聽了他哥的話又巴拉巴拉說了好些鋪子,其中有些他在城中看到過,那真算得上是日進鬥金的鋪子了,就那名為“天涯閣 ”的當鋪就不是他能夠想象的了。

蘇家寶這下才知道他哥沒有打趣他,人那是身後有着億萬家財支持,挺直腰杆一本正經的說話呢。

蘇家寶緊張的打斷管家的話,笑着臉把老人家往外送去,管家得了夏侯靈淵的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 聽着有喜歡的鋪子了? ”

“ 不不,不用了。”蘇家寶把剛才的小盒子抱着懷裏:“這些就夠了。 ”

見夏侯靈淵還看着他,蘇家寶嘆氣道:“真夠了,我原先也不是嫌少,我是覺得太貴重了,不想收來着,哪知,這東西對哥哥你來說好像确實不算什麽。 ”

蘇家寶拿着錢買了那兩家鋪子之後,夏侯靈淵又尋了工部的能工巧匠幫蘇家寶把後面的事情也安排好了。

蘇家寶感慨,他本想認個哥哥,卻不知不覺中抱了個金大腿,想想他身邊的那些人,他覺得他自己真正是運氣爆棚啊。

從蘇尉那知道了他們一家要參加十三皇子的一歲生辰宴之後,蘇家寶便一直想着要送什麽東西,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嬰兒車。

一歲正是對世界産生好奇,喜歡亂爬亂走的年紀,那送個前世那助力小寶寶學走路的嬰兒車便是最好的了。簡單的畫個草圖,蘇家寶就出門去尋工匠了。

得知那幫他修改客棧的工人們可以做,蘇家寶就把設計圖給了他們,約好時間取後,出門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 家寶 ”褚雲墨晃着玉笛走近,“ 好久不見。 ”

蘇家寶與此人不熟,且這人認識的應是蘇小寶,便在腦海裏喚了一聲:“小寶,那個楚雲墨找你來了。”

與蘇小寶換了靈魂之後,蘇家寶便躺在那雲水之地的玉床上,聽着外面那二人的話,不想着玉床對靈魂有着滋養作用,舒服無比,蘇家寶竟然睡了過去。

下了朝之後的夏侯靈淵還沒來得及進府門,就聽蕭奕傳來蘇家寶與褚雲墨同處一茶樓的消息。

夏侯靈淵眼神一暗,身上的氣息忽的冷了下來,“去盯着。”

蕭奕領命而去,夏侯靈淵則是回到了書房,過了兩個時辰,蕭奕回來了。

“主子,那小公子與褚皇子相談甚歡,關系好似不錯。”

夏侯靈淵擺了擺手,蕭奕退了出去。

是夜,鴻胪寺招待外賓的使館。

“想不到,你當真是與那小白兔上了心了。”略帶調笑,又有幾分低沉的聲音響起。

褚雲墨斜斜的靠着軟塌上,一身暗色的亵衣挂在他的身上,一雙桃花眼看着房頂的方向,似笑非笑道:“要我上去請你?”

燭火微閃,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房間內。

褚雲墨拿着酒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淺酌着,等着屋裏那人說話。

“離他遠點。”夏侯靈淵聲音盈滿寒意。

褚雲墨臉上揚起微笑,似乎未感受那直逼他而來的寒意,“本王身為褚雲墨的王爺,與誰交好,自是本王的自由,亦是本王私事,你身為夏侯國的人又如何管到本王。”

褚雲墨坐起身子,“不過你若是換個身份就不一樣了,說不定本王還會聽上幾句,你說是吧,表弟。”

夏侯靈淵聽到後面一句話,冷漠的表情總算有了一絲兇厲透出。“閉嘴。”

“诶呀,又何必呢?你再不願,也不能否定我們之間的那一絲血緣關系啊。”褚雲墨指腹輕輕地摩挲着白玉杯盞。

夏侯靈淵不想和眼前之人多言,“蘇家寶,你不要動他,不然,你便走不出夏啓。”短短的一句,帶着森森的寒意,不容置疑的決絕。

褚雲墨總算正視了夏侯靈淵,一口飲盡杯中酒,桃花眼緩緩眯起:“你當真是出息了,阿淵。”

夏侯靈淵說完轉身欲走,聽到‘阿淵’二字身形頓了一息,片刻便恢複閃身走了。

褚雲墨楞了一會,繼續倚倒在軟塌上:“還是那般的臭脾氣。”

轉眼間,五天便過去了。今日正是十三皇子生辰宴開始的日子,一大早,蘇家寶便被徐宜寧從床上拖起收拾起來。

蘇家寶被他們穿衣、束發、熏香弄得快昏頭了,挨了一個時辰,一家人才爬上馬車朝着宮門駛去。

“诶,我那東西呢?”蘇家寶一個機靈從瞌睡坐起。

“帶着呢,帶着呢,後面馬車裏。”徐宜寧把蘇家寶按下,“寶兒再眯會,養足精神,到了那宴會上,可不能打瞌睡啊。”

“嗯嗯。”

徐宜寧看着自家兒子那精致的小臉,滿臉驕傲,她家寶兒樣貌好,品性好,又乖又聽話,會賺錢又有才,誰嫁進他們家都是賺了,這次宴會如此排面,京城的各家閨女定也是出席了,她得先掌掌眼,為自家寶兒挑個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早幾年便開始挑兒媳的徐宜寧表示:我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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