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蘇家寶晚上睡相不好, 極其不好,這個毛病從前世一直帶到了這裏, 前一天晚上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就能頭尾互換或斜躺在床上, 四肢大開,或是夾着被子, 也幸好夏侯靈淵的床夠大!
夏侯靈淵看着耗費一個時辰,最終睡姿變成雙手牢牢抱着他的腿的人無奈了, 不管把人扳回多少次,睡着的蘇蘇好像對他的腳格外的感興趣。
夏侯靈淵再次把人板正, 然後按住他的雙手摟在懷裏, 不到一會,身上就被壓上了一條腿,夏侯靈淵擡手把腿拿開, 然而不一會那只腿又壓了上來。
夏侯靈淵不喜與人太過親近, 雖然蘇蘇算是特別的, 但是這八爪魚一般的姿勢,他一時半會還真的有些适應不了, 他再次把懷裏人的雙手按在一起,腳放下去,結果懷裏的人皺着眉, 咕哝了一句什麽,一臉的不高興,然後腳又搭了上來, 雙手也在微微掙紮。
夏侯靈淵嘆了口氣,索性,直接放開蘇家寶的手。
幾番折騰,夏侯靈淵的睡意也去了不少,他拿起被蘇家寶壓在枕頭下的石頭,放在掌心,靜靜看着。
寒水寺的墨石原來是這般平淡無奇的模樣。
寒水寺天下聞名,遍地都是廟宇,四國的京城同樣都有一座寒水寺,稱為大寒水寺。
八十年前,天下僅有的五十座寒水寺憑借一己之力,挽救了在東臨國攻打下節節敗退的百晉國,至此,寒水寺便一躍成為了佛教的代表廟宇,天下各處也建起了一座座寒水寺,很多都是百姓募捐,實際上真正的寒水寺依舊只是以前的那五十座。
真正的寒水寺游離四國之外,這也是當初登雲臺一事之後,褚雲墨能夠放心進入大寒水寺的原因,寒水寺不屬于任何國家,但寺廟裏衆多武僧卻聽命于手執墨石的人,各國皇室只聽過墨石之名,卻未見過它真正的樣子。
但夏侯靈淵心裏幾乎肯定,他手裏的這塊應該就是墨石了,因為給蘇蘇石頭的人,一眼就看穿了蘇蘇的身份。
不過,夏侯靈淵有一點疑惑。
寒水寺每一代都有一位聖僧,天下人皆知,如今的無了大師便是這一代世人尊敬的聖僧,可給這塊石頭的師傅法號卻為“無能”,而且聽蘇蘇說,這位大師還是一位掃地僧。
見懷裏人睡的深沉,夏侯靈淵輕輕移開扒着他的手腳,替蘇家寶蓋好薄被之後,穿衣獨自一人去了大寒水寺。
如今已是深夜,夏侯靈淵身形越過高牆,輕飄飄的落地,大寒水寺後院一片漆黑,只庭院最右邊一間禪房亮着微弱的燭光。
夏侯靈淵徑直走向那間禪房,近門時,慈眉善目的老師傅從裏面打開了門,微微一笑邀請夏侯靈淵進去,仿佛兩人早已約定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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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靈淵恭敬的行禮,坐在師傅對面,直接開門見山。
“這塊石頭,是大師給那位小公子的?”夏侯靈淵從懷裏拿出那塊墨石。
大師點頭。
夏侯靈淵問蘇家寶怎樣才會回到他原本的世界,怎麽樣才能讓蘇家寶和那具身體原本的靈魂分開等所有他不解的問題。
無能大師一直搖頭,末了只說了句天命不可違,天外之子的事情自有定數。
不過對于墨石,大師還是給出了答複,墨石只能用一次,蘇公子用它來調令寒水寺的武僧也可,但是若是之後出現什麽事情,那麽寒水寺就無能無力了。
夏侯靈淵去了一趟什麽都沒得到,但是無能大師最後一句的言外之意隐隐有暗示蘇蘇以後會發生什麽事,這讓他的心略微提了起來。
蘇家寶一夜好夢,早上起來床上只剩他一人,外室隐隐有粥香傳來,揉着眼睛,尋着香味走近,就見他哥捧着一本書坐在外室的桌幾上翻看着。
“醒了?”夏侯靈淵放下書,上前替蘇家寶把衣服穿好,見人還一臉迷糊的模樣,睡的好不好這一問題也就不問了。
讓下人幫着洗漱完,兩人坐在一起用早膳,今天他們要去萬寶閣,之前說的要一起去看小自行車的,因為褚雲墨與暗探的事情拖到了今天。
萬寶閣裏人滿為患,不過有了專門培訓過的第一批導購人員,所以樓內雖是人多,倒也格外的有序,所有接待的人員都是面帶微笑,語速不快不慢,耐性細致的為不懂的顧客講解着。
這是夏侯靈淵第一次來萬寶閣,裏面那從未見過的攬客方式确實讓他耳目一新。
兩人沿着樓梯去到二樓,管事的早已把小自行車的一系列配件給分類好了,之前說過的車鏈子也找京城最好的師傅給打好了。
夏侯靈淵坐在凳子上,喝着茶,吃着點心,就這樣靜靜的看蘇家寶在眼前的方寸之地來來回回幹了大半個時辰。
夏侯臨淵上前把人拉過來,從一旁下人的手中接過濕了水的毛巾,替他擦着臉上的油灰和汗水,又示意下人把對着吹的風扇移開了一點。
“不着急,”夏侯靈淵遞過一塊糕點,“今天裝不好,明日再來。”
蘇家寶在水盆裏洗着手,直接就着夏侯靈淵的手吃糕點,嚼了兩下問道:“明日哥還有時間”
“陪你來萬寶閣的時間還是有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所以不着急,慢慢裝。”
蘇家寶點頭,然後看着那只裝了一半的小自行車擰着眉,嘀咕道:“明明挺簡單的,怎麽裝起來就這麽難呢?總是平衡不了。”
蘇家寶已經拆了裝,裝了拆來回兩次了,但是總是不對勁,車身總是有些歪。他讓人拿過圖紙,又是一番的改改塗塗,然後把新圖紙交給管事的,讓他明天找人把車身的兩根支架重新打造一下。
等交代完,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拉着夏侯靈淵逛起了集市,最近事情太多,又是學院又是鋪子的,他都沒有時間好好的逛上一番,今日正好有了機會。
兩人從最熱鬧的永安道逛到不太熱鬧的北清道,蘇家寶拽着夏侯靈淵的袖子,一臉苦色,他是腿實在太酸了。
夏侯靈淵帶着他去了最近的茶樓歇息,上來二樓,路過一間雅間時,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二哥,”夏侯靈淵站在門半掩着的雅間門前,打了聲招呼,“沒想到你也在這。”
坐在窗邊眺望的閑王轉過頭,也淺笑着打了聲招呼:“原來是七弟,好久不見,進來一起?”
夏侯靈淵只猶豫一會便點了頭,扶着腿酸軟的蘇家寶進了門。
蘇家寶坐在對面,雙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腮,一臉的好奇的盯着夏侯修儀看,夏侯修儀一襲白色繡着幾支青竹的錦袍,外面罩了淡藍色的紗衣,面冠如玉,英俊清澈,說話的聲音和如春風般和煦,在些許悶熱的初夏,聽的人心情舒暢。
夏侯修儀和夏侯靈淵兩人說着閑話,但蘇家寶的視線片刻不移的盯着夏侯修儀,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夏侯修儀剛想出口詢問,夏侯靈淵早他一步替蘇家寶空着杯子裏續了杯茶,成功的讓蘇家寶的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蘇家寶喝了口茶朝着夏侯靈淵微微一笑,夏侯修儀這才問出口:“小公子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蘇家寶搖頭,“沒有,就是覺得你很不一樣,與我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這人渾身的氣質特別讓他舒服,雖然褚雲墨表面看起來也與他差不多,但是褚雲墨卻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褚雲墨那是裝的,但眼前人不同,這是從內而外自然散發的,這應該就叫氣質了吧。
蘇家寶的感覺和夏侯靈淵一樣,夏侯修儀不論是氣質還是談吐或是日常作為都不是心機之人,所以即使以往好些事情暗地裏查來都與他有關,夏侯靈淵還是不太相信,或者說即使相信,也覺得他應該是有其餘原因的,而不是争權奪利。
這不是随心行事,而是根據近十年來的觀察和了解得出的,無論多麽有心機的人,一如十年不入官場,不理朝務,夏侯靈淵不相信他能夠悄無聲息的在他的眼皮底下動作。
蘇家寶表達完善意,又吃了點糕點,旁邊兩人的話他插不上嘴,有些無聊,突然視線下方街道對面有一家鋪子聚集了好些人,坐在樓上還能聽到人群裏面的哭嚎聲和痛罵聲。
蘇家寶睜大圓溜溜的眼睛,高興了,有熱鬧看了。
他轉過頭看着夏侯靈淵,,然後一臉興奮指着窗外熱鬧的那家鋪子,“哥,我去玩玩!”
夏侯靈淵見那地方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正好他也有些話要與夏侯修儀單獨聊聊,便點了頭,“讓趙飛跟着你。”
蘇家寶對他哥身邊的四大護衛早已熟識,表示同意,然後朝着夏侯修儀點了頭之後,便興沖沖的奔下樓了。
樓上兩人看着蘇家寶彎着腰,左擠擠右撞撞的,不一會兒就擠進去了人群裏,夏侯修儀笑道:“這蘇小公子确實可愛的很。”
夏侯靈淵不置可否,喝了口茶之後,正了色說道:“二哥,我有些事想問你。”
夏侯修儀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示意他問。
夏侯靈淵:“你向來不與其他兄弟多交流,按情況,照理說應該沒人與你有糾葛或者說有仇,但是為何縷縷有人陷害你?”
夏侯修儀看着樓下的熱鬧:“縷縷陷害?從何說起?”雖是問句,但是觀其口氣,卻沒有絲毫的好奇和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贈送:(寒水寺的相關,放在正文太過啰嗦,所以就去掉放在了這裏,作話字數不計入收費的呦!)
寒水寺聞名是因為寒水寺歷代都會出一位聖僧,上能通天地,知天命,下能曉人文,勘興衰,甚至還有言,寒水寺的聖僧能夠改人運道,延人壽命,雖不知真假,但相信的人确實不少,只因為聖僧壽命無比的長。
整個天下的寒水寺僧人衆多,且都有武藝,這些武僧只出寺過一次,那就是百年前,東臨國欲要滅掉百晉國之時,東臨國國力強橫,打的百晉節節敗退,就在其餘國家以為百晉要從版圖上消失之時,寒水寺出動了上千名武僧,一夕間幫助百晉守住了京城,守住了最後的一份國土。
寒水寺出手的原因是因為東臨國有一領兵在戰場痛失愛子,便下令屠了一座城,惹得東臨國國運煞氣太重,那時的第一代聖僧站在兩軍交界處揚言,若是東臨不退兵,恐怕,不日災禍就要降臨。
那時的寒水寺天下間僅不到五十座廟宇,東臨國自然沒有退步,但奈何那上千名武僧實力強悍,以一當百,東臨國也是覺得大勢所趨,便把百晉京城圍困了起來,等着裏面人自己投降。
然而,東臨困了百晉國京城一個月期間,東臨國內水患、疫病頻頻發生,東臨皇帝大駭,連忙下令退了兵,果不其然,退兵之後,那些災禍也同樣消失了,一夜之間,水患止住,疫病消失,神乎其神,簡直讓天下人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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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