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錄音

紀白焰下巴抵在她頭頂,聲音聽起來帶了絲委屈意味,“我們都整整兩天沒見了。”

好不容易見面,才說了幾句話,她卻急着走。

被他擁住那刻,時潋滟頓了一下,兩秒後,她輕輕推了推紀白焰,“白焰…我有點急事。”

面前是他胸膛,光線被他擋了個嚴實,時潋滟在黑暗之中神色複雜。

她以為他足夠聰明,不用明說,但看情況,他好像不太明白。

紀白焰面色微沉,把她從懷裏放開,“急到多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他聲線很低,“以前你忙,也沒到這種地步。”

時潋滟輕嘆,“你今晚沒事?”

有事,公司的事,但可以熬夜處理。

紀白焰搖頭。

“我要去傾城收租,走吧,一起。”

時潋滟從自己包裏抽出一張口罩給他,“記得戴。”

最近霄城氣溫起落大,患感冒的人不少,戴口罩不奇怪。

時潋滟啓動汽車,因為時間比較緊,也沒時間與他閑聊,只先專心開車,車內氣氛凝滞了許久。

汽車在路上飛馳,已過下班高峰,恰逢一路綠燈,時潋滟看了眼時間,不算緊,她開口打破沉默:“送你的車怎麽樣?開得還順手麽?”

時潋滟處理事喜歡速戰速決,助理已經給他辦好了過戶手續。

“還不錯。”紀白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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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時又安靜下來。

他們自在一起後,即使是沉默相處,兩人也從未覺得尴尬過。

可今天,兩個人都覺得氣氛令人不适。

時潋滟是在想等處理完租戶的事後,要如何面對面與他說分開的事。

而紀白焰是察覺到時潋滟近來态度有異,但又不明原因。

難道是因為網上有什麽風言風語入了她耳?

他沒空看微博,但邱景東沒事就盯着,一旦有人提到他家世相關,邱景東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目前邱景東那沒有任何消息。

或許她從別的渠道聽到了什麽風聲?

紀白焰煩透了這樣糾結,他在雞排店聽到時潋滟的“包養貧窮大學生”計劃時,覺得這計劃有意思,于是将計就計。

她勾他,他便假裝入網。

可當初他并沒料到他們的感情會到如此地步,他會陷得如此之深、如此之快。

若是現在告訴她,她是否會認為他一開始就在騙她

再否定他們之間的感情?

汽車飛馳,車窗緊閉,車內只有暖氣的輕微送風聲。

紀白焰偏頭,她在專心開車。

那就今晚。

“傾城是哪裏?”他忽然開口。

時潋滟挑眉:“我沒告訴過你麽?傾城是我的咖啡廳。”

“沒有。”他忽然想到,其實關于她,很多他都不了解。

比如她的事業、她的家人,除了可心,她甚至沒有帶他見過她別的朋友。

可他也沒有。

原來他們的感情忽略了這麽多。

問題在他。

兩個人甜心蜜意的時候,恨不能融為一體,他也一直認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可這兩日稍微分開了段時間,仔細一想,好像哪裏都有問題。

陷入思緒間,車已停下。

他一路上幾乎沒怎麽說話,神色複雜,時潋滟不知他在想什麽,也不能再關心他在想什麽。

“到了,下車吧。”

深灰色磨砂汽車停在傾城門口。

紀白焰下車,入眼便是一棟不小的三層小樓,四周綠化做得極好,将咖啡廳隐入其中,明明在市中心,這裏卻顯得十分清淨。

小樓以白色與淺咖色系為主,以透明玻璃為牆。

此刻非飯點,咖啡店裏人也不多。

只零星幾位顧客帶着電腦敲敲打打。

一進門,戴着淺咖色傾城logo圍裙的店員便面上帶笑說歡迎光臨。

看見是自己老板,店員臉上笑意更甚,“小時姐您來啦!”

時潋滟也對她熟稔地笑,“小池,我約的人——”

“剛到,在內間,已經送了咖啡和甜品過去。”

“好,辛苦了。”時潋滟回頭看向紀白焰,還未開口,紀白焰已經明白她意思。

“我找個地方坐,等你。”

“行,這裏還有輕食,你餓了就自己點。”

說罷時潋滟朝小池使了個眼色,請小池招待紀白焰,自己便朝內間走去。

……

時潋滟事情處理結束,将租戶送到門口,回頭,小池就在她身後,“小時姐,你帶來的那位先生去了二樓。”

“好,”時潋滟拍拍小池肩膀,“你去忙吧。”

二樓是書店,還有其他顧客在上面閱讀,聊天不便,時潋滟給紀白焰發信息讓他下來,帶他去了剛剛談事的內間。

“有沒有點東西?”忙到這麽晚,她都還沒吃晚餐。

紀白焰在她對面坐下,搖頭。

“那試試春季新品?”

“好。”

小池很快送了食物過來。

兩個人沉默地用完晚餐。

時潋滟用檸檬水漱了漱口,思索了兩秒要如何開始話題。

紀白焰知道她有話說,就一直等着。

“白焰,之前你做的甜湯,可以把做法告訴我嗎”她對他微笑。

“你是說雪蛤銀耳燕窩湯?”紀白焰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有一瞬間的疑惑。

“嗯。”他為她做了好幾次,味道很好。

“為什麽要做法?”紀白焰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餐盤,她的咖啡廳都是以西式輕食為主,“這裏與雪蛤銀耳燕窩湯并不搭。”

時潋滟輕輕搖頭,“不是這裏用,是我想知道做法,好自己做。”

昨晚她有買雪蛤銀耳照着網上的菜譜自己做,結果味道很難喝。

她平時廚房都不進,哪裏需要自己做。

“你想喝的時候給我說,我做就行了。”聽到她要做法,紀白焰認為這是對自己廚藝的認可,臉上帶着笑意回答。

不過是小事。

時潋滟再次搖頭,這次眼裏帶了些紀白焰看不懂的堅決。

他不懂這次搖頭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會讓他覺得開心的話。

可他沒想到時潋滟說:“白焰,我們恢複導師與練習生的關系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清淺舒緩,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與他讨論他們明天早上吃什麽早餐。

紀白焰錯愕了一秒,才聽懂她在說什麽。

他沒有立刻回答,視線移進了她眼底。

時潋滟說完後就一直關注着他神色,沒錯過他的愣怔。

但他的反應比她想象中好,很平淡。

處變不驚,适合他将要或者說已經踏入的圈子。

紀白焰唇抿成一線,心頭比起怒意更先浮起的情緒是——為什麽?

“為什麽?”他問。

他想知道原因。

他們明明好好的,她為什麽會突然提分手?

還沒等她回答,紀白焰又問:“是誰對你說了什麽?”

“對我說了什麽?”這次換時潋滟有些愣怔,“你怎麽會這麽想?”

那就不是他家世的原因。

紀白焰唇線抿得更深,重複第一個問題:“為什麽?”

她最好有一個很好的借口,來解釋分手原因。

“沒有為什麽,”時潋滟語氣沒有別的變化甚至更柔聲細語,“白焰,”她叫他的名字,說出口的話像老師在教導小孩子,“兩個人分手,不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他不是小孩子。

紀白焰面色淡然,“沒有深層次的原因,至少也要給我個理由吧?”

藏在咖啡杯後面的把手幾乎快被他捏碎。

“理由,”時潋滟并沒有準備這個東西,“如果硬要說出個理由的話,那——我對這段感情沒感覺了,淡了,覺得我們應該結束了,這個理由可以嗎?”

總的來說,與紀白焰相處的這一段時光,于她而言是非常快樂的。

所以她認為即使結尾并不是happyending,他們也可以好聚好散。

淡了沒感覺?

紀白焰在心頭爆了句粗。

前幾天她獎勵他的時候,他們不是有感覺得很麽。

他面無表情扯了下唇角,靠向椅背,食指一下下點着桌面。

她以為用這樣理由就可以敷衍他?

哦對了,包養。

在她心裏,他們是包養關系。

原來那輛車是分手禮物。

紀白焰掀起眼皮,時潋滟還在等他回複。

“時潋滟,問你個問題,”紀白焰聲線很淡,“我們在一起那段時間,都是假的嗎?”

他知道不是,他到現在都能清晰回憶起她每個細微表情——教他練舞時、他做出美味餐點時、他們接吻時、他們歡好時…

可他現在需要她的親口承認,讓他緩解她突如其來的分手宣言帶給他的沖擊。

時潋滟本來是雙腿交疊坐着的,聞言放下了腿。

“不是,”她回答,“我對你的每個瞬間也真心的。”

就算要分開,她也不會騙他。

“可以。”親口承認就好,紀白焰微微颔首,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

表示接受她的理由。

“還有別的事麽?”他問。

時潋滟搖頭。

“我還有事,先走了。”

時潋滟點頭,輕聲說:“再見。”

內間門打開又“咔噠”一聲關閉。

時潋滟從提出分手那刻就緊繃着的身體随着松開的一口氣軟下來。

像是被誰從身體中抽出了所有力氣,渾身脫力。

……

紀白焰站在傾城門口。

初春,迎面吹拂而來的風依舊帶着冬末的寒意。

像裹挾着細不可見的銀針,偶爾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刺痛之感。

窗口亮着“空車”的出租車很有眼力見地停在他面前。

紀白焰上車。

“帥哥,去哪?”下班前順路接到位客人,司機面帶笑意将“空車”牌子扣下,見顧客沒回答,又重複一遍,“帥哥,去哪?”

紀白焰習慣性地報了個地名。

傾城離紀白焰報的地名不遠,很快司機就停下車,“帥哥,到了。”

紀白焰聞言終于動了下,偏頭透過車窗往外看,小區名字明晃晃地挂在門口。

紀白焰回頭,重新報了個地名。

沒感覺,淡了?

呵。

……

“喲,我的大明星兒子回來了?可真是罕見,快坐下,”于映吩咐許姨,“許姨,快,拿些紙筆出來,請我們紀大明星簽個字!”

許姨用手捂着嘴在旁邊笑。

于映打趣完,才注意到紀白焰情緒不佳,她收了笑,揮揮手讓許姨去休息。

紀白焰坐在沙發上,垂眸不知是看着地板還是哪裏,眼無聚焦。

于映在兒子對面坐下,“怎麽了?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來就這個樣子?”

“媽,”紀白焰擡眼看向于映,“時潋滟和我分手了。”

他觀察着于映的神色。

于映有些驚訝,“為什麽?”

紀白焰收回視線,與于映無關。

他搖頭,“不知道,問原因,說淡了沒感覺了。”

“敷衍而已,”于映是過來人,她順手從旁邊拿了個抱枕塞懷裏,“你就答應了?”

“怎麽可能。”紀白焰長腿交疊,靠向沙發背,他只說了“可以”,只是表示在咖啡廳時暫時接受她的“理由”而已。

“那是什麽原因?”于映問。

紀白焰搖頭,他本來還以為是因為于映。

兒子第一次失戀,卻不知道原因。

于映想了想,試圖勸解,“可能她就是單純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紀白焰被噎得一頓,“不可能。”

前幾天還甜甜蜜蜜的——紀白焰突然想起那天時潋滟給的“獎勵”,他在家裏收拾洗碗是常事,她怎麽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給他如此豪華的“獎勵”?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兒子,”于映正色起來,“你了不了解你女朋友?”

紀白焰微怔,然後點頭又搖頭。

他以為他了解的,今天才發現,不了解。

“我知道時潋滟。”邱景東給她打電話那刻後,于映就找人查了時潋滟。

單親家庭,被媽媽帶大,從小學業優異,霄城舞蹈學院畢業。

大一就被星探發掘,寒暑假會去劇組演些小配角,畢業後偶爾擔任小成本劇的主角。

雖然長相優越,但在娛樂圈待了這麽多年,背景卻幹幹淨淨,因為拒過不少潛規則,導致經常連出演配角的資格都保不住。

可這姑娘極為聰敏,并不一心想往娛樂圈金字塔頂端擠,知道娛樂圈來錢快,有戲就好好演,有廣告也認真代言,閑暇時光便去投資創業,小小年紀,雖然在娛樂圈只是個沉默的二三線小明星,可頗有投資能力,硬是靠自己白手起家成了個小富婆。

擅長社交、朋友多,且真心幫她的不少,感情經歷單純,大概之前都忙着賺錢去了,今年才開始想戀愛的事,然後遇到了紀白焰。

于映只想知道兒子愛上的女明星的背景是否靠譜,對他們之前是如何相愛的并沒有興趣。

所以并不了解他們之前的事情。

“兒子,你壓不住她的。”腦海中過了一遍時潋滟的資料,于映面帶贊嘆,對紀白焰說。

像時潋滟這樣的女孩子,什麽都不缺,于映的确很喜歡這個女孩子,覺得她和紀白焰合适,可合不合适,她說了不算,時潋滟說了才算。

“我沒有想壓制她,”紀白焰微微前傾,食指拇指交替捏住眉心,“媽,”他嗓音有些發啞,“我愛她。”

不是喜歡而已,是愛。

于映頓了一秒,去看兒子的臉,紀白焰略低着頭,額前碎發遮掩,她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可人家不愛你,不能強求。”即使知道兒子難受,于映也說不出昧心話來安慰,“既然她要分手,你又不知道原因,這說明你們的感情、你們倆有認知差異。感情這回事,不是處理學業、處理公司事務,做不好有對錯有原因。”

于映繼續說:“感情是不一樣的,可能你忽略了一些細節,剛好是她很在意的;或者你們對某件事的看法觀念不同,導致她認為你們不适合在一起。兒子,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她有完全不一樣的生長環境。”

紀白焰依舊垂着頭。

生長環境?他和時潋滟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只顧沉迷于她在一起的點滴,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件事。

而于映說的其他,他也并不認為是她選擇分手的原因。

于映低頭看了眼,紀白焰頭垂得太低,她還是看不清他臉。

她是過來人,談戀愛嘛,分手正常,沒有理由的分手也正常。

當然,兒子失戀難受也正常。

她伸手拍拍紀白焰蓬松發頂,“酒櫃下面有你爸藏的好酒,去找幾瓶喝,出去找你幾個哥們喝喝酒也好,這個時候,酒是好東西。”

手底下的腦袋點了點。

于映嘆口氣,起身離開了卧室。

待于映腳步聲完全消失,紀白焰才緩緩擡起頭,面上表情毫無于映以為的“因為失戀而難過痛苦”。

剛剛演的那出戲,不過是為了讓于映知道,時潋滟對他的重要性。

紀白焰重新靠回沙發背,兩條長腿倦懶交疊。

看于映的反應,與她沒有關系,而且她談到時潋滟的語氣,甚至是對時潋滟有欣賞之意。

得到了想要的訊息,紀白焰起身,準備上樓。

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紀白焰接起,是邱景東。

“焰哥,你讓我查的東西,都查好了,要不要現在就曝?”電話那頭,邱景東聲音有些興奮。

“不急,我先看看,”邱景東那邊隐約有音樂聲,紀白焰思索一秒,“你在哪?”

“chat.”

……

紀白焰很快開車到chat,邱景東、賀望、陸時都在。

“今晚沒和時導師一起?”邱景東見他出現,笑嘻嘻問。

紀白焰腳步微頓,“沒有,她有點兒事。”說罷他才又擡腳走向邱景東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東西呢?”

邱景東遞給他厚厚一個牛皮文件袋,“都在這兒。”

紀白焰先放桌上,看向賀望,“拿瓶酒。”

室內三個人都安靜了一瞬。

賀望:“酒?”

陸時也輕笑一聲,“怪了,你不是和時潋滟在一起之後,來這都喝果汁麽?”

“有點煩,”紀白焰說,然後又看向賀望,“拿瓶紅的。”

賀望點頭,按了服務。

紀白焰揉揉眉心,問邱景東:“可心那裏處理得怎麽樣了?”

一說這個邱景東嘴角就勾起,“小事一樁,早打發回去了,臉紅妹妹真是沒眼光,找男朋友也不知道找個好的。”

“你就是那好的?”賀望問。

“我看不見得。”陸時答。

邱景東氣結,又和他們吵鬧起來。

紀白焰只在意可心事情有沒有處理幹淨讓時潋滟不費心,至于可心的感情·事宜,與他無關。

他重新拿過桌上的文件袋,打開。

邱景東一個人吵不過兩個人,正要說休戰,就眼尖看到紀白焰在開文件袋,他趕緊湊到紀白焰身邊,轉移話題:

“現在渣男可真多诶,你說這俞成益,看着一副清心寡欲,只想出道當明星的樣,沒想到早就有個地下女友。”

文件袋裏有俞成益個人資料表,還有一摞厚厚的照片。

紀白焰把資料放到桌上,照片顯示俞成益和他女友足夠親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把資料往前推了推,看向邱景東,“就這個?”

讓他查了半天,就查出個地下女友。

他本來就覺得談戀愛不算什麽事,俞成益想曝光他與時潋滟的戀情毀掉他,可紀白焰不想用同樣下作的手段。

俞成益女友又沒錯,他不想牽扯到女方身上。

“我邱景東出馬,會只查到這個?”邱景東故意将“這個”兩字重複,他又把資料往紀白焰那推,“你往後翻。”

“俞成益這地下女友可是倒八輩子黴才碰上這麽個渣男,她和俞成益從小就認識,為了他,大學都沒讀就出去工作,供俞成益當練習生的花銷,俞成益身上名牌都是這女友賺錢買的,就想等他出道,還為他堕過兩次胎。”

“俞成益之前一直糊,在參加《制夢人》之前,因為公司推他,參加了幾個活動,勉強有了點人氣,就立刻和這女友分手了,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托人調查的時候,打探了下這女孩口徑,人恨死他了!她也想曝光俞成益,可她在網上曝光,剛發就被秒删,俞成益公司別的不行,删帖很行。”

“現在這女生不知道該怎麽辦,說,只要能曝光俞成益,她願意給證據。”邱景東下巴朝資料處昂了昂,“都在那了。”

作者:紀麻麻:兒子,你壓不住她。(嘆氣)

紀弟弟:誰說壓不住?(挺胸擡頭驕傲臉!)

卡文卡得頭禿,終于順了點,把昨天(前天)的補上,今天還會有更新,我盡量在不卡文的時候多寫,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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