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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子, 委屈你在這裏吃了, 外頭客人多，暫時還安排不到你, 你就坐這裏先吃。”徐香娟給吳鐘做了份蓋飯。

給一般客人的是盤子, 給吳鐘就直接一個小盆了，飯不少, 上面也有不少的菜蓋着，幾乎每樣菜都蓋了些。

吳鐘見表姐給自己端飯, 也不講究, 直接甩甩手上的水珠, 手在褲子上抹幾把, 接過飯, “不委屈不委屈, 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吃完就自己洗了。”

這麽豐富的菜他可是得了便宜。

表弟安排好了，徐香娟安排自家男人, 她知道她家阿寧肯定沒吃饅頭, 剛才看櫃子裏饅頭, 果然一個沒少。

專門給家裏人留的饅頭, 她當然清楚有幾個，“阿寧, 你進來吃午飯, 給你準備好蓋飯了。”

周程寧：“娟, 等會兒，我這桌記好就來吃。”

愛人給他準備蓋飯，蓋飯可得趁熱吃，不然飯和菜過了時間一起毀。

徐香娟：“爸，你還在廚房間待着，我先去應付外面的。”

徐根生力氣比吳彩鳳大，見她翻炒有些費力，接過鏟子，順便回了閨女的話：“行，去吧，廚房間有爸媽忙着。”

這幾天客人來得非常多，而且不說時間規律，只要他們開始營業就不斷有客人來。

有些客人是騎車過來的，徐香娟還找了個空地，讓大家停到那塊空地。

現在他們的地也沒說歸屬哪個人，公家的地沒有不允許私人用，大家有原因都可以用，曬衣服不怕衣杆和衣服丢了，也可以來曬衣服。

還好沒有小車開進來，不然根本沒地方給大家停。

剛開始幾乎都是生面孔，但這麽幾天，有些生面孔也變熟面孔了。

如果不是因為客人太多，沒準自己爸還能和客人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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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寧記完3號桌的單子，收好錢，打算吃午飯去了，“娟，腰包給你戴上。”

“行，給我戴上。”徐香娟送完銀耳羹，這是今天最後一份銀耳羹。

銀耳羹還是從家裏燒好帶過來的，準備了一大桶，昨晚燒的，今天也沒有加熱過，大家還挺喜歡喝，也有幾個是銀耳羹回頭客，專門要點銀耳羹。

腰包是徐香娟在百貨大樓買餐具的時候買下來的，當時還想如果家裏客人多了，這個或許能用上，腰包跟着人走，客人結賬，也不用她跑幾次。

買幾個月了，現在還真能用上。

這腰包就是箍在腰上。

周程寧剛好能戴上，到了愛人這裏，直接就小了一大圈。

調整好扣上，周程寧去吃飯，徐香娟去把黑板上的銀耳羹擦掉，畢竟賣完了。

她和爸媽有午飯，由于除了小飯館幹活，沒別的事，有空吃一口，不至于餓着自己。

像表弟，畢竟不是專門來幹活，是來吃飯的，肯定不能讓人家吃飯吃一口，幹一堆活，然後再吃一口，再幹一堆活，飯要好好吃。

阿寧得回學校上課，當然也要好好吃頓飯。

坐在等候區4號位置的客人：“老板娘，這銀耳羹那麽快就沒了？”

小黑板換成了大一倍的黑板，裏面一張外面一張，外面的就放在客人等候區，大家要吃什麽，直接看黑板。

最近來德早鎮的客人，基本都是識字的，有不少徐香娟覺得文化程度肯定很高，小黑板寫得詳細，都不用她說，大家認字，能看懂。

徐香娟：“對的，不好意思，今天銀耳羹賣完了，黑板上擦掉的，今天都沒得賣了。”

4號客人：“我前天來的時候，下午都還有，昨天半下午也有，今天怎麽中午就沒了。”

徐香娟：“今天好幾個客人直接要大碗的，之前基本小碗小碗來，賣得沒那麽快，大碗賣得快，就沒了。”

徐香娟能感覺這些客人不缺錢，但客人不缺錢，他們沒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

4號客人：“明天可得早點來了，今天看這黑板也被擦掉小半了，不知道是些什麽。”

徐香娟：“擦掉的基本是早飯類的，包子饅頭……裏頭兩位客人走了，您兩位跟我進去吧。”

徐香娟和等候區一號二號客人說完，進去收拾碗筷了。

都不用老板娘再說，等候區後面的客人都自動往前挪。

原3號客人進到1號位置，現在沒輪到，幹脆和坐在身邊的原4號位置客人聊起來，“你是怎麽還能在這家等的？因為那銀耳羹？聽你語氣來了幾天了。”

原4號，現2號客人：“也不光是銀耳羹，雖然他們家銀耳羹的确好吃，我是外省專門過來，剛來德早鎮的時候，是在另外一家小飯館吃過，味道不怎麽樣。

最近不是有空嘛，就在德早鎮逛了逛，逛到這家，看見下午都在做生意，客人不少，好奇進去，點了銀耳羹和青菜粉絲，好吃咧，之後就在這家吃吃這道菜吃吃那道菜，你呢？”

“我就是這個縣的人，住縣城的，這城鄉小飯館可出名了，在城裏也不知道誰先說的，反正大家都知道這家小飯館好吃，不比尚家差，尚家是我們縣城一家老字號。

你說咱沒事怎麽可能專門過來吃飯，最近有糧食基地的事，德早鎮在縣城裏可有名氣了，我剛好又是縣城糧食方面工作的，被領導派過來，既然來了，肯定要在這家小飯館吃頓飯。”

“專門有文件下來，效率是夠高的，才幾個月時間啊。”

“我覺得其實早就有消息了，只是今年動靜大，這不，有專門建基地樓的，現在在劃地，過不了幾天要來建築工人，聽說建築師已經設計過大樓了。”

坐在一號二號位置的客人剛聊完，就被老板娘叫到了，先暫停聊天，進去吃飯再聊。

周程寧自己的蓋飯端到外面來吃，坐在櫃臺邊上，牛牛旁邊。

徐香娟當初聽到趙慧竹的話，得了個大概消息，又在陳木匠這裏訂了長板凳，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現在小飯館裏坐的椅子肯定夠了，只是空間沒有再可能擺張桌子，現在的六張桌子剛好，再擺就十分擁擠了，只能在外面安排了等候區。

“爸，啊。”雞蛋糕再好吃，牛牛每天吃也沒有那麽喜歡了，看爸爸那麽一大盆飯菜，他也嘴饞了，張嘴要爸爸喂。

周程寧正大口吃飯，準備邊吃邊看着外面的情況。

一旦愛人忙不過來，他就把飯先放櫃臺上，去給愛人幫忙，忙好再繼續吃飯。

聽到牛牛說話，他非常明顯知道牛牛是想吃了。

夾了一塊豆腐，喂牛牛吃。

一塊豆腐牛牛也能吃很久，等他吃完豆腐，又問爸爸要吃的。

牛牛想吃周程寧自然不攔着，自己吃的時候，也記得喂牛牛一口。

牛牛吃幾口就飽了，飽了之後，還把自己吃剩下的小塊雞蛋糕喂爸爸吃。

周程寧直接一大口咬進去，綿軟的雞蛋糕不比米飯，還是需要嚼幾口才能吞下去，但為了節約時間，他真的是嚼幾口，還沒嚼細就準備吞下去。

徐香娟剛好見到牛牛喂爸爸吃雞蛋糕的一幕，“阿寧，嚼仔細了再吃，腮幫子鼓起來也不見動幾下，直接吞下去對身體不好，容易噎着，離去學校還有點時間，飯館的事你別急。”

周程寧嘴裏還有食物，含糊不清應好。

徐香娟也沒空監督，進去廚房間了。

媽媽不監督，還有牛牛監督，牛牛跟爸爸說，“嚼。”

媽媽有教過他，嚼，牛牛小老師還給爸爸示範了媽媽教他的嚼的動作。

牛牛已經長牙了，是需要學嚼，徐香娟每次吃飯都會和牛牛說嚼，說的時候會配上動作。

牛牛也乖乖學，看爸爸好像沒嚼，他教爸爸怎麽嚼。

周程寧聽到牛牛的話，才開始細嚼慢咽，他想到以身作則了，他作為爸爸，作為老師，更不能給牛牛來錯誤示範。

看到爸爸開始嚼，牛牛小老師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表示爸爸做得很好。

...

“聽說有來這裏拍電影的。”

“拍啥電影啊？”

“不知道，待會兒吃完飯去瞧瞧不就行了，說是因為這邊有大片的田地，适合一個什麽詞來着，對了，取景，這不離收割的日子也不遠了，趁割完先取景，豐收也能取景來着。”

幾個客人在讨論電影的事。

兩個嬸子過來幹活，徐香娟現在基本在外面招待安排客人，端菜收拾碗筷擦桌子。

外面的活，阿寧不在的話，她一個人包圓。

她媽在開小飯館後，整天擔心飯菜做不好吃，每次做起來都特別認真，問她也問得勤快。

沒有摳搜不舍得放調料了，畢竟家裏人吃和給客人吃不一樣。

她媽已經能應付廚房間做飯菜的活，遇到大力氣的，翻炒不動還能有她爸幫忙，她不太擔心。

兩個嬸子則是開始負責洗碗和洗菜擦絲，因為自己爸說老坐着腰難受，徐香娟還讓人搭了簡易的石臺，站着洗菜，累了可以坐着洗。

吳彩鳳兩個老姐妹都是幹活利索的，盡管知道兩個老姐妹是幹活好手，她找老姐妹還是專門說了洗幹淨，碗盤可不能油了，菜也得幹淨不留泥，蟲子也不能放過。

不然一個客人因為飯菜衛生不好鬧起來，一傳十，十傳百，誰還來他們家吃飯？

徐香娟聽客人講的話，大概知道是拍什麽積極向上大豐收順便帶淳樸愛情的電影，也或許是紀錄片，不是電影。

有拍攝組來，不知道多少人，會不會來吃飯，平時還能有她爸出門打聽消息，現在她爸可走不開。

可惜上輩子這段時間基本在村裏，沒怎麽出門，除了趕集，幾乎不會來鎮上，不然也能知道狀況了。

他們這邊要建造基地大樓，就在毛董村，施工隊吃飯定在他們家小飯館，因為實在外包不了午飯，施工隊的人也不在少數，過來吃可能沒位置，提前給施工隊包場地清客人也不現實。

徐香娟說明過情況，索性隊長說不介意，給他們準備飯就好了，他們幹活坐地上吃飯都常有的事。

施工隊的工人做建築體力活本來就辛苦，人家不介意，徐香娟也過意不去，還是專門給人家在小飯館外面準備了張小桌放茶水，放椅子給人家坐，桌子可能坐不下，但椅凳總是能讓每個工人都坐下的。

小桌子也有寫牌子放在上面，說明是給施工隊準備的。

已經忙很久了，還好自家牛牛乖，不怎麽說話吵鬧，能一個小孩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情。

牛牛自己能有什麽事情呢？

每天摸幾遍小書包，掏出紙筆寫字，起初徐香娟不放心牛牛碰紙筆，但盯着牛牛幾次，發現牛牛不僅不會被筆戳到，不會把筆吃到嘴裏，還能自己在寫好的時候，把紙筆收進小書包。

怕牛牛一個小孩會無聊，徐香娟有空就和牛牛說話，瓜瓜休息日或者下午回來，她都讓瓜瓜帶牛牛出去附近走走，注意別和陌生人搭話，有人問什麽，就說不知道。

牛牛不知道，瓜瓜知道的可多了，起碼鎮上的地方都去過，熟悉路，問路她都能告訴人家怎麽走。

媽媽說了不能和陌生人搭話，她也在幼兒園聽老師說有些陌生人是壞人，會賣小孩，要有爸媽或者熟悉的大人在才能搭理，只有小孩沒有大人的話，不能搭理陌生人。

她還帶着弟弟，她跑得快，但弟弟跑不快，她不能丢下弟弟。

所以瓜瓜帶弟弟也沒去多遠，遇到陌生人就和弟弟繼續走，當沒看到。

除了問哪裏有小飯館的問題，瓜瓜一律不回答，回答當然是他們家的城鄉小飯館，牛牛跟着姐姐，姐姐說什麽，他就把記得的一兩個字學一遍。

瓜瓜知道家裏最近忙，她幼兒園回來都有很多客人，反正下午也不和小夥伴們約，就帶牛牛出去玩，還時常去小店徘徊。

她不買，就帶弟弟逛逛，讓小店老板知道是她弟弟想來，她攔不住，她也不是故意不花錢。

牛牛可樂意跟着姐姐出去走走玩玩，出門還特意要背着小書包，到了小店，沒有姐姐這種自我欺騙的心理，也沒有一些大人對于光看不買行為的不好意思，非常悠閑。

來小店來多了，牛牛也知道光看不買，可以看，不能拿走小店的東西，所以樂趣就在指着一個東西，問姐姐那個叫什麽。

瓜瓜對小店不要太熟悉了好嗎？

弟弟指哪個她都能說出來是什麽。

倆小孩一問一答，完全沒有覺得煩。

“媽媽，錢。”回到小飯館，牛牛朝媽媽攤開小胖手。

不是問媽媽要錢，是撿到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