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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寧在外邊守着, 過了十分鐘就問一聲平安還有多久才洗好，平安洗好的話，他就進去給牛牛洗了。

牛牛這個年紀哪能放心他自己洗，就怕洗不幹淨，他這個爸爸還要挨媽媽的罵。

愛人作為媽媽, 作為妻子, 還是比較公平的，該說就說。

初到華都生活的一段時間，洗澡沒那麽方便, 要去外面浴室花錢洗, 牛牛已經是要讀幼兒園的年紀, 該有性別意識，洗澡都是瓜瓜跟着媽媽, 牛牛跟着爸爸。

回到家裏他可不太相信平安能給小朋友搓搓洗洗, 而且小家夥有主意, 平安看着不是很能左右小朋友, 老是被小朋友左右倒是真的。

宋平安的确拿牛牛沒辦法, 小朋友自己拿着條專屬毛巾在搓洗小肚皮，給小孩洗澡他也不會，還好表哥在外面問了，他回表哥說很快就好。

“表叔，我還要洗。”意思是讓表叔等他洗好了一起出去。

宋平安：“牛牛, 待會兒有爸爸給你洗。”

還好今天天氣不冷, 廚房間因為燒熱水, 溫度也比外面高，不然牛牛小朋友得凍壞了。

牛牛作為吃飯吃最幹淨、衣服最幹淨…一系列最的小朋友：“我自己可以。”

周程寧聽到廚房間裏面的聲音了：“牛牛你自己可以什麽？平安不用理牛牛，你洗好出來就行。”

“爸，我自己可以洗！”牛牛沖外面大喊。

周程寧：“你自己洗，回來媽媽看你還是髒兮兮的，一準罵你！”

搬出來媽媽的名頭，牛牛算是怕了，牛牛也沒想過要是他洗不幹淨，媽媽罵爸爸的概率比媽媽罵他的概率高很多，高非常多。

平安洗好，髒水按着表哥的話潑到院子裏，潑完水就在外面擦頭發。

水燒了兩大鍋，洗澡時候摻上冷水，用葫蘆瓢往身上淋，他和牛牛完全夠用。

周程寧拿了水桶繼續給鍋裏添水，赤條條的牛牛則是先躲在竈臺燒火洞附近取暖。

鍋裏添好水，接下來就是周程寧和牛牛洗澡。

周程寧先給牛牛洗好，牛牛洗好就屁颠屁颠找表叔。

剛好周程寧也懶得應付小孩，準備給自己好好洗個澡，随便牛牛跑哪去了。

“表叔，不一樣的。”牛牛覺得平安表叔是不多的能和自己有共同語言的人，他很樂意和表叔說話。

宋平安：“牛牛說什麽不一樣？”

“洗。”牛牛指着頭發和身子，“華都不一樣。”

宋平安消化牛牛講話的意思，大概是華都和這裏洗澡不一樣，華都還有浴室，家裏條件好點的也有淋浴，不是像現在這樣燒熱水，放洗澡盆。

宋平安：“不一樣，不過能洗幹淨都一樣。”

牛牛：“我洗幹淨，爸說我不幹淨。”

宋平安：“洗幹淨是很好的，我相信牛牛洗幹淨了。”

盡管還是後來表哥給洗幹淨的，牛牛在裏面沒少叫喚。

一個小孩子一個大孩子就在他們晚上睡覺小間的門口聊天，不得不說宋平安的脾氣比孩子媽媽平時的脾氣都要好很多。

徐香娟回來見兩個小孩在說話，沒看到周程寧：“平安，你表哥呢？”

“表哥在裏面洗澡。”宋平安指了指廚房間的方向。

牛牛朝廚房間喊：“爸，媽媽回來了。”

周程寧已經聽到外面的動靜：“娟，你等會兒，我馬上就洗好。”

徐香娟朝廚房間道：“你慢點來，別急，我還得再去爸媽家，這會兒只是回來拿東西的。”

盡管能郵寄，但徐香娟回家還是給爸媽帶了華都的特産，剛才過去給忘了，和爸媽聊天聊着才想起來。

從行李包裏拿出來爸媽的份，徐香娟又走了。

她不僅給爸媽帶了，還給丁麗一家帶了，爺爺的也沒落下，至于別家，割斤豬肉帶些米面已經非常客氣。

...

晚飯在爸媽家吃，平安有牛牛在，徐香娟看牛牛和表叔聊得好，還挺放心。

睡了一會兒勉強恢複精神的瓜瓜則是和外公外婆講自己在華都的經歷，讀小學還當班長，考試也拿了第一，還有三好學生。

樂得吳彩鳳直誇瓜瓜聰明，當初說的沒錯，他們瓜瓜以後是有出息的，到了華都還能是班級第一。

雖然雙百的有幾個小朋友，大家并列第一，但并列第一也是第一，沒有說謊。

姐姐講成績，牛牛也插話，說自己在幼兒園拿了兩朵小紅花，吃飯吃最幹淨！衣服最幹淨！

一頓飯吃得非常熱鬧，等吃完飯了，徐香娟一家人還有平安先回去，明天大早要去看爺爺。

徐香娟下午和爸媽說很多話了，可不需要晚上吃完飯了還沒完沒了。

周程寧：“牛牛，晚上早點睡覺，別吵表叔。”

畢竟牛牛是和平安睡一間，徐香娟不太好過來警告牛牛，讓牛牛爸爸過來警告。

平安第一次來這裏，人生地不熟，晚上睡不好，明天沒有精神頭怎麽去看爺爺。

躺在被子裏只露出小腦袋的牛牛保證：“不吵。”

平安還沒躺進被窩，他不像牛牛，回來就能脫衣服鑽被窩，他覺得表哥可能會過來一趟，就一直坐在床邊，表哥果然過來了。

周程寧沒有很多話要說，聽到牛牛保證，告訴平安電燈的拉線在哪就關門出去了。

周程寧：“娟，你怎麽還在門口呢，進去吧，夜裏冷。”

“等小間燈關了我再進去。”徐香娟不太放心，她剛去瓜瓜小間，和瓜瓜說完話回來就讓阿寧去牛牛和平安睡覺的小間。

按照這兩天看來的，牛牛似乎和表叔有很多話講，平安坐火車看着也沒睡多好，現在很需要睡眠，被吵着不是很難受嗎？

所有人可能就牛牛睡最香，在哪都能睡着，他不睡覺，總不能讓別人不睡覺吧。

表哥走了之後，宋平安很快也脫衣服拉燈上床。

小間不亮了，徐香娟才放心去裏間。

當初牛牛說要和表叔睡一間，周程寧一萬個同意，他想和愛人兩人一間很久了，今天晚上肯定要有夫妻生活。

回到房間，夫妻很默契，的确是一番雲雨。

“這兩三天也沒見你睡多久，怎麽還那麽有精神。”徐香娟手指點了點周程寧的唇。

只要坐火車，她家阿寧精神就屬于極度緊繃的狀态，考試都沒見他這樣的，要說睡覺時間最少的，那肯定是他了。

時時刻刻都防備着，要看好行李，還得看着小孩。

主要是行李，就怕被偷了。

周程寧抓着愛人點他嘴唇的手親了幾口，聲音充滿了睡意：“現在很困。”

徐香娟：“困就睡覺，明天還要去見爺爺。”

“那我睡了。”

“睡吧。”徐香娟聽着呼吸聲，在周程寧臉頰上親了一口。

...

牛牛保證不吵，但并沒有老實多久，尤其關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更想說話了。

“表叔。”

宋平安躺進有牛牛熱水袋溫暖的被窩：“牛牛怎麽了？”

牛牛有自己的熱水袋，睡覺前爸爸或者媽媽會把他的熱水袋灌好放進被窩，平安和牛牛一起睡，就一起感覺熱水袋的溫暖了。

牛牛：“表叔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深夜突然開始情感話題？

宋平安的爸媽都不是很會表達感情的人，他從小和爸媽接觸的時間可能還沒隔壁鄰居多，牛牛問他這個問題，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牛牛不等表叔想好答案，繼續道：“表叔你問我，問我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這個宋平安能很快配合：“牛牛最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牛牛立馬回答，都不用猶豫：“最喜歡媽媽。”

“不應該都喜歡嗎？”如果是嘴甜的小朋友，應該說都喜歡的，宋平安心想。

牛牛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和平安表叔說：“媽媽有糖有餅幹，最喜歡媽媽。”

宋平安：“爸爸如果有糖有餅幹，牛牛是不是直接喜歡爸爸了？”

小朋友的喜歡真的挺直白了。

牛牛：“不是，還是最喜歡媽媽，因為爸爸聽媽媽的話。”

盡管有幾次被媽媽偏心對待，但大多時候媽媽還是對他比對爸爸好點的，罵爸爸也比罵他更多，反正都是媽媽罵，家裏沒有人罵媽媽。

媽媽家庭地位沒辦法撼動，也一直在牛牛心裏排最喜歡。

宋平安：“我懂了。”

牛牛告訴表叔自己的經驗，又道：“表叔不要吃太多糖，會掉牙齒的，要聽媽媽的話。”

宋平安：“是，要聽媽媽的話，那牛牛，你最喜歡媽媽，爸爸不會難過嗎？”

牛牛：“我爸爸不會難過的，因為我爸爸也最喜歡媽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牛牛和爸爸還是“平起平坐”的關系。

宋平安：“真羨慕牛牛。”

牛牛：“表叔，羨慕是什麽意思？”

宋平安沒想到牛牛會問羨慕什麽意思，一時啞言。

索性牛牛也沒太糾結，和表叔說別的話了。

他有好多問題等着表叔問他，他都有答案的。

不得不說牛牛跟在姐姐後邊學到了不少。

...

“大清早…還沒洗…漱呢。”徐香娟都不想面對周程寧，背對着他。

昨晚睡得還算早，大早上夫妻又進行了夫妻生活，徐香娟不大願意但還是配合。

周程寧緊緊貼着愛人後背：“很快就去洗漱了。”

夫妻兩個都到了，徐香娟不想大早上形象不大好地出現在他面前，但也不想現在就起床，幹脆埋在他懷裏，不許他亂看。

到了華都之後愛人真的變化很大，在家裏雖然不化妝不打扮穿好看的衣服，但連早上都不願意給他看。

今天到底是要去看爺爺的，夫妻兩人并沒有賴多久，起床洗漱做早飯，吃完早飯，帶着平安和兩個小朋友，拎着東西去看望爺爺。

徐香娟：“阿寧，爺爺知道我們要去找他的吧？”

家裏信一直是阿寧負責的，除了寄的東西，徐香娟不太了解信內容，也不知道阿寧到底有沒有和爺爺說過。

周程寧：“知道的，我寫信和爺爺說了，當時不清楚具體時間，但和爺爺說就這幾天。”

宋平安：“表哥表嫂，我第一次見外公，需要說什麽嗎？”

他本來也不是什麽擅長表達的人，外公是媽媽的爸爸，是媽媽的親人，但對他來說，外公是個道理上應該親近的陌生人。

表叔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麽，牛牛知道說什麽：“表叔跟姐姐說，跟姐姐說話太爺爺會給我們糖。”

其實不管是太爺爺還是別人，牛牛都知道跟着姐姐有糖吃。

姐姐會說話，大人都會被姐姐哄開心的。

過來人牛牛的經驗被瓜瓜鄙視了，她和弟弟沒有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