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吻戲
門板碰到牆壁發出“砰”一聲響。
像是直接撞在了倪布恬心上。
服裝助理小朱的聲音傳來:“欸, 剛剛明明聽到裏面有聲音啊, 沒人嗎?”
她自言自語着松開門把手, 走進來。
倪布恬一顆心緊揪着, 感覺那無聲的每一步似乎都天旋地轉地踩在她心上,她眼睛半眯着,腦袋緊緊垂下去, 恨不得立即變成一只鴕鳥, 不管不顧地将腦袋埋進沙堆裏去。
好好的怎麽就畫風突變好像變成了偷.情現場……
小朱走到最外面一排的衣架旁, 輕輕撥動着薄衫,發出窸窣輕響。
倪布恬手指還緊緊攥着那本劇本,動作僵持着,嘴唇都被劇本壓痛了。顧辭年無聲擡手, 将劇本從她手心抽了出來。
倪布恬瞪着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沒出聲。
早在小朱推門進來的一瞬,他就已經從容不迫地直起了身, 人斜斜站着, 右手撐着牆, 高大的身影将她嚴嚴實實地擋住。
兩人面對面站在角落裏, 身後擋着一排高高的衣架, 衣架上挂滿了長袍,倪布恬被顧辭年壓在胸膛和牆壁之間,縮手縮腳地又往他胸前藏了藏。
呼吸相聞,他頸間清冽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往她鼻子裏飄。小朱似乎在找某件很難找的戲服,背對着他們, 快速地一排排扒拉過去,距離她藏身的這個角落越來越近,嘴裏還念念有詞:“放哪兒去了,昨天還在這一排。”
錯過了最好的現身時機,倪布恬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緊緊抿着嘴唇,連低垂的睫毛都在輕輕發抖。
萬一被人發現她和顧辭年鬼鬼祟祟地藏在這,再添油加醋地往外一傳,接下來的日子她估計就沒法在劇組裏擡起頭來了。
想到這,她怨怼地瞪了顧辭年一眼。
這男人不知從哪裏訓練來的心理素質,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閑情逗她。他眉梢微微一挑,撐着牆的那只手就猝不及防地放下來,用食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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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布恬:“……”
不知是緊張還是害羞,她臉頰熱得發燙,體內像被人植入了一個定時.炸.彈,“滴滴滴滴”地進入了倒計時,好像随時都要爆炸。
做完這些,顧辭年又自然地将那只手臂撐起來,擋住她側臉,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同于倪布恬此刻的緊張,他完全氣定神閑,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抻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耳畔,小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感覺随時都有可能回頭看到他們,顧辭年卻猝不及防地朝身後一伸手,扯了件長袍下來。
衣擺帶起微風,帶出讓人無法忽視的聲響,倪布恬吓得幾乎要跳起來,不管不顧地捂住臉頰,快速轉身面向牆壁。
被發現是在所難免的了,等下即使天塌下來,她都不能回頭讓小朱看到她的臉。
倪布恬在心裏凄凄切切地做着最壞的打算,小朱果然被那動靜吸引,猛然回了頭,朝着他們走過來:“誰在那?!”
幾乎是同時,顧辭年将長袍垂挂在指尖,長長地耷下來,将倪布恬擋了個嚴嚴實實。
“我。”
他沒回頭,仍保持着一手握着劇本,一手撐着牆壁的姿勢,淡聲道:“顧辭年。”
“啊,顧老師啊。”小朱停下腳步,禮貌地又向後退了一步:“您是……在找服裝嗎?您想找哪件衣服跟我說,我幫您……”
“不是。”顧辭年沒什麽情緒地打斷她的話,眼睛盯着倪布恬的後腦勺,唇角愉悅地上翹着,“我在找情緒。”
劇本向後揚了揚,他拖腔帶調地補充了句,像是在故意說給倪布恬聽:“預習。”
“啊,不好意思顧老師,您繼續,我就先不打擾了。”小朱忙不疊道歉,轉頭一溜煙跑了出去,将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身後傳來“咔嚓”一聲落鎖的聲音,顧辭年肩膀輕抖着,低笑出聲。
倪布恬:“……”
警戒解除,倪布恬輕呼口氣,咬着後槽牙轉過身來。
她動作又快又急,沒料到顧辭年什麽時候俯下了身子,像配合她身高似的微垂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啾!”
一聲輕響,是皮膚觸到另一處皮膚的聲音。
倪布恬的雙唇不偏不倚地貼上了顧辭年的額頭。
雙唇滾燙,額頭微涼,她心裏那枚剛剛被緊急拆除的炸.彈,猝不及防地,炸了……
“……”
沉默在空氣中發酵。
倪布恬觸電似的将嘴巴移開,擡手推他肩膀。
顧辭年配合着她的動作,微微後仰,長袍丢在一邊,手還握着她的手腕。
語氣吊兒郎當的,“甜甜,你偷親我。”
倪布恬:“……”
這人怎麽這麽能颠倒黑白。
她又羞又氣,連眼皮都在燒,尾音微微顫抖:“明明是你自己故意……”
顧辭年沒聽見似的,眼睫輕耷,眸子裏漾着細碎的光,如深邃的星河一般。
唇角毫不掩飾地上揚着,勾出兩抹貓弧,聲音卻刻意壓得意外又暧.昧:“……原來你這麽喜歡我啊。”
“你!”倪布恬氣急,一腳踩上他鞋尖,矮身從他身側鑽出去,飛快跑走。
只留下一句暗藏羞赧的:“不要臉!”
“不要臉……”
生平第一次得到如此“殊榮”的顧影帝怔楞一秒,擡手摸了摸額頭,抿唇低笑。
好像得到了一句什麽了不得的肯定。
******
等逃到室外,倪布恬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心髒還撲通亂跳個不停。
寒風包裹着冷氣打着旋兒地在腳邊轉來轉去,像個自動降溫機,倪布恬深深吸了幾口涼氣,才穩住心神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擡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想到前一刻的微涼觸感,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顧辭年那雙深邃又勾人的眼眸。
像個有恃無恐的男妖精。
她下意識抿了抿唇,臉頰再次要命地紅了起來,無措地繞着門口的小石獅子轉圈圈。
雖然只是親了額頭,可這也是她二十多年人生裏第一次吻一個異性,是她的初吻……
倪布恬咬着牙,含羞帶怯,輕聲呢喃:“不要臉。”
她正心煩,偏偏手機不合時宜地在兜裏嗡嗡震了兩聲,她打開,看到倪不逾發來的微信。
沒有鋪墊沒有掩飾,少年直接明了打來一記直球:【講真的,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顧辭年?】
她真是鬼迷心竅了才……
無處發洩的火氣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标點,倪布恬咬牙打字:【我瘋了才喜歡他!】
倪不逾:【。】
沒心情和倪不逾扯這些,倪布恬吹着冷風又在外面轉了幾圈,平複了情緒,才吸着紅透的鼻尖回到拍攝現場。
小可正端着個保溫杯到處找她,一看到她就把暖手寶往她手心裏放。
“老板,你剛剛去哪了?”
“衛生間。”
“哦。”小可擰開保溫杯,遞過去,見四下無人,又笑嘻嘻地壓低了嗓音八卦:“我剛剛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兒。”
“什麽?”倪布恬沒由來緊張了下。
“就我們家哥哥啊,”小可眨着星星眼,表情語氣像極了各個小區廣場上炫孩子的媽媽,審美理智全被愛意擊退:“聽小朱說,我辭年哥哥剛剛一個人躲在服裝間角落裏背臺詞找情緒。”
“就這樣就這樣。”小可膽大包天,直接拿倪布恬當牆壁,雙手一撐,做起了示範,“小朱說他那個姿勢,那個背影別提有多A了,連頭發絲都透漏着迷人的帥氣。唉,真是人不如牆。”
小可小拇指在倪布恬肩膀上勾了勾,幽幽地嘆:“好想做那面被他胸咚的牆哦。”
“……”剛揮開的畫面又在眼前重現,倪布恬臉色垮下來,氣急敗壞地将她的爪子拎起來,撥到一邊。
小可渾然不知地持續安利:“有顏有實力又努力,甜甜姐,他是不是超可愛的!”
可愛?
倪布恬小臉皺成了花瓣,“你确定不是變态?”
偶像突然被diss的小可:“??”
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迅速滾過:“老板,你剛剛好像消失了很久,你,該不會……”
倪布恬義正言辭:“瞎想什麽呢?當然不會!”
小可:“……”
她只是想說她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至于這麽面紅耳赤的嗎?
哦,對,光鮮亮麗的女明星都不會親自上廁所的。
******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倪布恬不出所料地失眠了。
裹着被子來來回回滾了幾圈,手機屏幕忽得亮起。
是顧辭年發來了微信。
她瞥了眼,故意将手機丢到枕頭下。
隔了三秒鐘又沒出息地撈回來,打開。
顧辭年:【生氣了?】
倪布恬:【……】
顧辭年:【是你先食言的。】
還惡人先告狀?
倪布恬眉梢一挑,一臉不可思議地坐起了身。
很快又一條消息彈出來。
顧辭年:【說好了給我機會,你還躲我。】
倪布恬從他這句話裏嗅出了一絲淡淡的委屈。
她牙齒咬着下唇剛想解釋一句,就見他又發來一句:【所以我才懲罰你。】
倪布恬手指一頓,氣笑了。
呵,這颠倒是非的男人,還挺獎罰分明。
倪布恬磨了磨牙,直接退出微信,按了鎖屏。
她故意不再回複,定好鬧鐘就關上了燈。
被子拉起來蓋住了臉,隐秘的黑暗裏,她眨了眨眼睛,唇角一點一點地翹了起來。
喜歡像是一顆被遺落荒原的火星。
不經意間回眸,野火就連了天。
******
次日清早,倪布恬随便吃了點早餐,收拾整齊随小可到地下停車場。
司機一早便将車開到了電梯口的拐角處等着。
倪布恬沒睡好,大概又因為剛剛吃飽,困意就昏昏沉沉爬上了頭。
她剛慢吞吞地将安全帶系好,另一側的玻璃便被人敲響。
小可順勢降下了半面車窗。
以為是哪個工作人員,倪布恬沒在意,拿過一旁的漁夫帽蓋住了眼睛,打算在車上補個眠。
小可低聲與那人說了句話,就打開車門下去了。片刻後,她又上了車,将車門拉上。
倪布恬微微偏頭,想調整個更加舒服的方式。
倏然間眼前一亮,帽子被人拿了下來。
“小可……”她皺着眉頭嘟囔了一句,懶懶睜開眼睛,眼前赫然是顧辭年深邃的眉眼。
不知道用的什麽牌子的洗面奶,他整個人看上格外清爽,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清冽香氣,像春日和風下的青草地。下颌線條流暢又利落,他唇角淡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顧辭年!”
倪布恬像只受到驚吓的兔子,嗖一下彈起來。
“你怎麽在這?”
“我不能在這嗎?”顧辭年平靜反駁。
倪布恬環視四周:“小可呢?”
“被我引走了。”他冷峻的表情稍稍緩和,終于漾出點隐秘的笑意,大言不慚地:“還有司機。”
“……”
倪布恬:“……你過來幹嘛?”
“過來——”他微微拉長尾音,似乎在思杵:“——求和?”
眉眼舒展着,他一本正經地說起了不怎麽正經的話:“昨晚好像惹甜甜不開心了,所以我特意過來道歉。”
倪布恬緊抿着唇,表情一言難盡,完全猜不到這個男人接下來要說出什麽話。
然而,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微微偏頭,看她靠近了一寸。
車玻璃上貼着單向膜,從外面完全看不到裏面的動靜。倪布恬下意識屏住呼吸,背部緊緊貼住椅背。
座椅前空間很大,他索性俯身半蹲在倪布恬面前,兩條手臂就那麽撐在座椅兩邊,牢牢将她圈在裏面。
流暢的下颌線條幾乎近在眼前,他喉結輕輕滾了滾,星眸裏滾着亮光,迷離又執着。
倪布恬一手伸向前,想按住他的臉,另一只手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結果這男人好像有預判能力似的,頭微微一偏,輕巧躲過了她的手,下一秒,一個清冽的吻落上她的額頭。
皮膚擦着另一處皮膚,微涼的雙唇,滾燙的額頭。
“……”
倪布恬一把抓過漁夫帽,蓋住了臉。
顧辭年耳根悄悄發着熱,面上卻鎮定自若。他擡手,将她的帽子拿下,捏在指尖。
語氣真摯誠懇,完全看不出是前一秒那個剛占過她便宜的登徒浪子,“對于昨晚的懲罰,你好像不是很滿意。”
“所以我現在補償回來。”
他頓了下,一臉正直:“現在我們扯平了。”
“……”
扯……扯你大爺(劃掉)的平……
倪布恬心裏七級地震,臉上毫無表情,平時生動鮮活的模樣全然消失,像個一板一眼的機器人。
“顧老師,有件事情要跟你說明白,你剛剛那種行為,我完全可以報警抓你的。”
顧辭年略一擡眉,似乎有些詫異。
片刻後,他失笑搖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大義凜然地遞過去:“需要我幫你撥號嗎?”
倪布恬:“……”
她抓了抓頭發,語氣僵硬地換了個話題:“我是答應了要給你機會,可是不代表你可以——”
她本想說“随便親我”,可想了想,自己昨晚也陰差陽錯地親了他,話到嘴邊換了個詞:“——為所欲為。”
結果顧辭年好像故意和她作對似的,一字一頓地接道:“不可以親你嗎?”
“對不起。”
眼睫輕眨了下,他表情像是在和她論證某道數學題,聲音卻磁啞又缱.绻:“那就當是我提前預支,以後再還給你。”
還……
那還不是得……
倪布恬有生之年從沒見過他這麽能偷換概念的男人,被堵得啞口無言,簡直想要暴走。
又莫名其妙地,想要發笑。
最終的結果是,各種情緒在心裏來來回回地較量,她一張小臉紅成了盛夏的櫻桃。
顧辭年看真的把人逗急了,忙見好就收,收好手機便作勢要下車。
車門拉開,他又悠游自在地回過頭,去瞧她的眼。
像是打賭成功,他忽而輕笑,眸底似冰山消融:“糾正一下,單方面的強迫叫.猥.亵,而我們,明明是兩情相悅。”
倪布恬:“……”
******
顧辭年下車後沒一會,小可和司機便回來了。
罕見地,小可這次沒再纏着她東問西問,瘋狂腦補。
車行到半路,倪布恬自己先忍不住,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你們剛剛去哪了?”
“去幫生活制片搬物資了呀。”小可奇怪道:“阿遠哥沒跟你說嗎?他明明說要自己跟你說的呀。”
“……”倪布恬:“所以之前敲窗戶的是阿遠?”
小可:“對啊,不然呢?”
倪布恬目瞪口呆,半晌,無語地扯了扯唇。
一大早就玩了出調虎離山,原來高冷矜貴都是僞裝的表象。一旦追起人來,所有男人都是一樣得狗。
******
白日裏的拍攝無波無瀾地過去,好像只是眨了幾下眼睛,夜幕便已悄然降臨。
影視城裏依然燈火通明,宮燈一盞盞亮着,樹梢上晚風悄悄搖晃,窸窣輕響。
道具組緊鑼密鼓地擺放着燭臺,不多時,寝殿裏便燃起一束束昏黃跳躍的燭光。
倪布恬身着青白交織的雲紗,紅唇青黛,珠翠生輝。
她神經緊繃着,斜坐床邊,眼睛緊盯着劇本,心裏敲鑼似的,咚咚咚咚響個沒完。
林以平走了過來,沖她打了個響指。她猛然擡頭,大夢初醒似的叫了聲:“導演。”
“準備得差不多了吧。”林以平說,“先走兩場試試。”
話音剛落,顧辭年就器宇軒昂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着一件玄色滾金邊蟒袍,平日裏豎起的黑發全部放了下來,慵懶地垂下來,如暗夜裏悄然流淌的湖水。
跳動的燭光下,他的冷白皮膚潔淨無瑕,修長的脖頸像一截透明的美玉,光風霁月,眉宇間斂着淡淡的冰茫和迷醉。
倪布恬明白,他這是已經入戲了。
她輕輕深呼吸,調整着情緒,也努力抛除掉雜念,讓自己浸入到人物裏。
衣袂輕飄,顧辭年在她對面床沿上坐下。
他沒穿鞋,一條腿慵懶地搭在地上,另一條腿曲起,踩着床沿,一只手懶散地搭在腿上,另一只手裏,還拎着個玉雕的酒壺。
僅是那樣坐着,不輔以任何言辭動作,君臨天下的貴氣和目空一切的慵懶便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才子佳人,對坐成仙,兩人僅是一個未加情緒的對望,就已讓畫面富有高級的和諧感,美不勝收。
林以平珍惜演員的情緒,不主張吻戲試戲,等兩人按要求就位,檢查現場無誤,就直接開拍。
場記打板,房間內安靜下來。
燭光輕搖,煽動着眼睫,清荷與寧王無聲對望,秋瞳裏似含着開春湧動的第一斛淺水,漾着細細碎碎的光。
寧王長發披散,垂落肩背,黑發黑眸的襯托下,雙唇飽滿而豔麗,鋪着淺淺的水色,無聲灼人。他手指輕彈,手中酒壺應聲而落,滾在腳邊,搭在腿上的那只手微微向前一擡,捏住清荷的下巴。
利落的下颌線勾勒出冷厲和薄性,偏偏眸底潛藏溫情。他輕輕勾起唇角,似笑似譏,亦正亦邪。
眸光相接,在空氣中纏綿,又在沉默中起火,未剪的燭花發出畢剝輕響,寧王手臂向前一拉,猝不及防将面前女人拉至胸前。
在她發出驚呼的那瞬,偏頭狠狠吻了上去。
呼吸交換,靈魂相擁,鏡頭給到特寫,寧王偏頭輕吻,以絕對的優勢控着懷裏的女人,側臉線條冷冽如刀,唇上動作卻極盡柔情。
他這一生從不與人交付真心,卻是真的對清荷動了情。
昏昧的光影是柔軟的紗衣,将雙唇相依的男女溫柔包裹.
旖.旎和迷離在空氣中一寸寸飄散,似是湮沒人心的春.潮。
倪布恬所有的感官都被奪走,眼前身前,鼻端心口,滿滿的全是這個強勢奪取她呼吸的男人。
他的雙唇飽滿而柔軟,像一個壞情人,與她輕柔.厮.磨,也引她心潮.悸.動,神經震顫。
她全身心投入,覺得自己就是清荷,心裏又酸又.漲,如陷旋渦,不住沉淪。
短短幾秒的親吻被時光無聲拉長,拉出每一毫秒的脈絡輪廓,長久地像經歷了一個四季輪回。
林以平喊了“cut”。
倪布恬情緒漸收,手指抓住衣擺,眼睫顫了顫,想要起身。
顧辭年卻忽然指尖用力,暗中捏緊了她的下巴。
然後,他倏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角。
男人擡眸,在她耳邊沉啞厮.磨,笑得像個妖孽:“這是我的初吻。甜甜,你要不要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顧!辭!年!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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