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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時間還早, 陳也就不肯讓初梨現在就回家。

初梨和趙文傑幾個依然不熟悉,這些人嬉皮笑臉看着好接觸, 心氣卻高,盛氣淩人,心底高冷孤傲, 也不會真的把她當回事。

他們四個人剛好湊了一桌撲克,打的是八十橋,初梨上輩子看他們打過無數回,完全看不懂。這不是無聊時的消遣, 她記得趙文傑是真的喜歡打八十橋, 能連着打好幾個通宵都不膩。

初梨穿着睡衣溜達進廚房,在冰箱裏扒拉出最後一個三色雪糕,她拿着勺子正準備悄無聲息吃掉時, 趙文傑從廚房門邊探出半邊身子, 眯着眼睛沖她笑。

他現在都不叫她初妹妹了, 改口喊她初梨。

“吃雪糕?”

初梨抱着雪糕警惕往後退了兩步,點點頭,“是的呢。”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趙文傑的笑不懷好意。

趙文傑眉毛高高往上一挑,“你上午就在這兒了嗎?”

初梨聽着他無關緊要的問題, 邊拆了三色雪糕的包裝盒邊回答, “嗯啊,來幫他補習功課。”

趙文傑:“......”

陳也肯定是利用這個借口把她從家裏騙過來待着,也只有初梨才會信陳也從此之後就會好好學習。

趙文傑看着單純清白的初梨, 莫名聯想到有強烈目的而接近他的宋唯,當即冷笑了兩聲,心想人比人果真要氣死人。

他趁着初梨還沒來得及吃雪糕,特別幼稚的把她手裏這個給搶了過來,大搖大擺回到客廳。

初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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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趙文傑來和她套近乎說話難道就是為了搶了這一口吃的嗎?!他就缺這一口吃的嗎?!

初梨蹬蹬蹬的跟着他回到客廳,那個雪糕被他兩三口已經吃的沒剩什麽了,她現在指着要他還也不現實。

初梨耷拉着嘴角,臉上沒表情,“你得賠我一個。”

她自顧自搖搖頭,“不對,你得賠我十個,搶一賠十。”

趙文傑沒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壞的事,不就是一個雪糕嗎?初梨再從冰箱裏拿一個不就完了?

陳也看她忍着想罵人的樣子,輕抿着唇微微笑了起來。

初梨知道他這是在嘲笑自己,她一屁股往陳也的位置坐了下來,任性的說:“我幫你打。”

陳也給她讓了一大半的位置,嘴裏叼着根煙,扯了扯嘴角,“你會?”

初梨不會,八十橋實在太難,光看她自己肯定學不會。

她老實搖頭,“我不會,但我就要玩,你如果不讓我打那我就回家了。”

陳也覺得無所謂,任她撒氣,眼前的籌碼全部丢給她,笑眯眯的說:“随你。”

輸光也沒大礙,他不在乎這幾個錢。

初梨拿着牌只打了兩把就不想繼續玩下去了,她看不懂,亂出一氣也沒意思,最後幹脆把剩下的亂七八糟的牌塞到陳也的手裏,“你來吧。”

趙文傑已經受不了,“也哥我求求你,你自個兒來打吧。”

陳也笑着看向初梨,接過牌,瞄了她一眼,“去換套衣服。”

初梨身上的睡衣很可愛,胳膊和腿都包在棉質的連體小尾巴睡裙裏,看起來挺可愛,也不知道陳也又在發什麽瘋非要她上樓換衣服。A*X*T*J

初梨其實還在生氣,具體氣什麽不清楚,就是想作一下。

她還是個小姑娘,作一作實在太正常,尤其她還是個格外嬌氣的小姑娘。

“我不換,憑什麽你叫我換我就換。”

陳也把她弄到手也不容易,花了不少心思,在她面前總有意無意忍着自己粗俗的那一面,他把手裏的牌一丢,撈着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拽人上樓。

趙文傑唯恐天下不亂,嬉笑道:“陳也注意身體啊。”

陳也回頭,橫眉豎眼道:“老子注意你媽。”

趙文傑吹了個口哨,笑意不減,“啧陳也火氣不小。”

時嘉禮冷不丁插了句嘴,“沒想到學霸小妹妹還挺任性,看着好乖一寶寶。”

趙文傑抽了口煙,支着腦袋附和他說:“你都沒看見,剛剛我搶了她一個雪糕,她那眼神超級兇。”彈幹淨桌面上的煙灰,他繼續說:“陳也命真好,初梨任性起來也像撒嬌。”

時嘉禮架着腿,“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以後得把初梨當成祖宗一樣供着。”

“哈哈哈哈哈操,只有陳也這畜生才是小祖宗。”

“陳也蹬了初梨那天,她會不會哭啊?”

"問我幹嘛,不知道!"

初梨會不會哭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個兒甩了宋唯那天,那勾三搭四見一個愛一個的婊/子肯定不會哭。

初梨和陳也共同生活多年,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她揉了揉手腕,聲音軟綿綿,服軟的很快,“你不用送了,我認得卧室在哪裏,可以自己去換衣服。”

陳也橫眉冷眼盯着她。

初梨垂着腦袋,手腕還被他緊緊掐住,她面不改色的說:“你不放開我,是不是想看我換衣服?”

她嘆息:“唉,我們還小,不能想這種事。”

陳也看她在哪兒演戲。

初梨慢慢擡起臉,抿了抿唇,“那你來吧,我讓你看。”

陳也嗤的一笑,“老子發現你一天天戲真多,怎麽不去當演員呢?”

他知道她覺得自己身上的睡衣可愛不舍得換下來,猜她的小心思,一猜就準。

陳也不怎麽想讓初梨這個樣子讓趙文傑他們看了去,可愛的、閃着光芒的初梨像夏天的星星,像剛被摘下來的水蜜桃,吮一口唇齒間都蜜還要甜。

初梨被他說得臉紅,她擅長在陳也面前賣弄可憐,喜歡用慘兮兮的樣子去博取陳也的哀憐,這個習慣一時半會兒也還改不回來。

曾經的她,就是這麽做的,才讓自己活的更舒服。

簽了結婚協議領證後,陳也給了她一張副卡,初梨沒有去查過額度,依稀覺得是一筆大數目。

初初她還有可笑的尊嚴,不肯花他的錢。

床頭櫃裏的副卡都快要落了灰,初梨一次都沒動過,後來有一次,陳也在抽屜裏摸避孕套時發現那張沒動過的副卡,輕輕笑開,吮咬着她生嫩的耳垂,邊問:“不喜歡?”

初梨顫顫抖抖摟着他的腰,來不及說喜歡不喜歡,陳也接着輕描淡寫的說:“既然用不上那就還給我吧。”

陳也說到做到,把她所有的銀行卡都收了回去。

不過她尊貴俊美的丈夫依然很大方,每個月都會讓人将服飾珠寶的新款送到她的衣帽間,如果初梨想自己買也沒關系,有專門的秘書陪她逛街,給她簽單子。

短短幾個月,她的衣帽間堆滿了漂亮裙子。

初梨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錯。

直到有一天,初原最好的朋友找到她,艱難開口問她借錢。

初梨才察覺到她一分錢的現金都沒有。

她和哥哥的朋友也認得,和她差不多年紀大小的青年穿着泛舊的衣服,鞋子上沾着水泥,他幹澀道:“我真是沒辦法,才厚着臉皮來找你。”

他抽了口煙,無比艱難的開口:“能不能......借我十萬塊錢?”

初梨知道他打小父母雙亡,跟着奶奶長大,家境貧寒,聽說他前些日子失手把一個流氓打成了重傷。

十萬塊錢,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初梨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她沒有工作也就意味着沒有收入,她一開始故作清高死活不肯用他的卡,窘迫的時候才想起來錢的好處。

初梨硬着頭皮答應他,讓他一天後過來取錢。

她覺得自己那時候活的很卑賤,一無是處,事事都得依靠陳也,沒了他好像自己什麽事都做不成。

那天陳也回來,她表現的很殷勤,特意在樓下客廳等他,張望他的身影。

陳也看她臉上的小表情,心裏有數,猜測到家養的小白兔又有事相求。

初梨挽着他的手,“今天好熱的,你渴不渴?”

陳也輕飄飄拿開了她的小手,“還好。”

初梨咬了咬唇,失落幾秒鐘又巴巴跟上來,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喝點水吧,不要把自己熱壞了。”

陳也享受着她的讨好,佯裝看不出她意有所圖。

初梨臉皮薄,還做不出直接張口要錢的事,噓寒問暖了一晚上也沒把要錢的事給說出來。

陳也像提前設好的陷阱的狡猾的獵人,而初梨是他早就盯上的獵物,誰都搶不走,她自己也逃不開。

初梨本來想等到晚上那事一過,陳也心情好時再提,可陳也十分反常,洗完澡關了燈摟着她腰,什麽都不做讓她早點睡。

這怎麽能行呢!!!

初梨睜着眼睛,轉過身面對他精致的臉龐,手碰了碰他的眼睛,“陳也。”

他沒有睜開眼,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初梨又拿腳丫子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聲音糯糯的特別軟,“陳也呀,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陳也懶懶擡起眼,散漫道:“嗯,我聽着。”

初梨親了親他的嘴巴,扭扭捏捏的說:“你借我點錢吧。”

陳也利落應承,“可以啊。”他笑起來眉眼就沒那麽的冷漠,“那你什麽時候能還我呢?”

初梨愣了愣,答不上來。

陳也扣着她的手腕抵在床頭,眼神突然之間變冷,那點笑意也忽然消失的無蹤影,精致的輪廓、俊秀的五官只剩下深刻的冷漠,漆黑的眼睛像惡狼凝視着她,諷刺開腔:“怎麽不說話了?”

初梨被說紅了眼睛,不明白自己哪裏惹他生氣。

水蒙蒙的眼睛藏着霧氣,眼角泛紅,她努力想逃開他的懷抱,雙手卻不能動彈。

“你不肯借就算了。”

“你去找誰?你能找誰呢?那個三十萬就把你賣給我的嬸嬸?”他的語氣太過嘲弄,直接逼的初梨落了眼淚。

她在他懷中掙紮,眼淚珠子挂在睫毛上,這回真的像個小可憐。

陳也親了一下她的額角,“啧。”他下床拿了幾張卡丢給她,“都給你。”

初梨咬着被子直哭,不肯擡頭,也不願意理他。

哭的梨花帶雨也不忘記接過銀行卡,小手抓着銀行卡藏在枕頭底下。

陳也見狀輕笑,按着她的腰,為所欲為時陰狠放話,“不是不稀罕老子的錢嗎?不是清高嗎?還不是得哭着來求老子。”

初梨意識不清,才明白他在氣什麽。

這個男人太記仇了。

幾個月之前她不肯用他的卡,這事還記恨上了。

等到今天一并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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