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3)

去找李文秀的麻煩,于是他忙不疊拽着蘇魯克的胳膊,“老爹,我肚子餓在阿秀家吃飯和阿秀一點關系都沒有啊,你不要去找阿秀啊!”

蘇魯克氣得火冒三丈,他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兒子。

蘇魯克面目猙獰,眼中怒火燃燒,“好,有骨氣,我不打她,我要打死你!”說着揮起了鞭子。

蘇普也是個倔脾氣,他任鞭子打在自己身上,鞭子抽在蘇普的肩膀上,“啪——”一下,火辣辣地疼痛,蘇普一動不動,就任蘇魯克打。

“老爹,阿秀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你幹脆打死我好了!”蘇普咬着牙,忍着疼痛說道。

蘇魯克氣得喘不過氣,胸脯劇烈起伏,“好,好,好,你有骨氣,好,好,你既然要替那個漢人小姑娘挨打,我成全你!”

說着,揮動鞭子,使勁抽在蘇普身上,剛開始的時候蘇魯克還心疼,但是看到蘇普一臉“我沒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揮鞭子的動作就重了。

蘇普疼的快要昏過去,但是還是咬緊牙關。

“你錯了嗎?”

“我沒錯!”

“認不認錯!”

“我沒錯,我沒錯,我沒錯!!”

……

氣死他了,竟然拒不承認錯誤,蘇魯克想起了自己被漢人殘忍殺害的妻子,還有死不瞑目的兒子,還有那些為了保護家園犧牲性命的族人,心裏只覺得異常憎恨漢人,蘇普這個兒子,在蘇魯克眼中,成了忘宗背祖的小人!這樣吃裏扒外的兒子,打死了也罷!

想着,手勁兒越發的不留情,蘇魯克的鞭子曾經是打死過草原上不聽話的瘋馬的,縱然年事已高,少年蘇普卻是如何受得了。

他只覺得呼吸漸漸困難,嘴裏甜腥不斷,疼,很疼,深入到骨頭的疼。

漸漸地,蘇普失去了痛覺,他只覺得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心裏只有一個信念支撐着自己,我沒錯,我沒錯……

血慢慢滲出,浸濕了蘇普的衣衫,厚厚地氈毯上,浸染上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蘇魯克這時才感覺不對,什麽時候,蘇普竟然不出聲了。

他慌忙扔下鞭子,跑到蘇普面前,只見自己的兒子臉色蒼白如紙,因為咬牙強忍疼痛,滿嘴都是血。

濡濕的後背,一摸,蘇魯克看到自己一掌的鮮血……

血,都是血……

蘇魯克慌忙地喚道:“兒子,兒子……”

此時他已經慌了神,他做了什麽,他竟然打死了自己的兒子,誰來救救他,誰來救救他的兒子……

蘇魯克脫下蘇普的衣服,兒子光潔的後背,此時已經是皮開肉綻,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蘇魯克哆嗦着從櫃子裏拿出止血的藥,撒在蘇普流血的後脊上,止不住,怎麽也止不住。

蘇魯克徹底的慌了,他大兒子死了,妻子也死了,難道真主真的要帶走他唯一的小兒子麽?

蘇魯克一把抱起蘇普,沖出帳篷。

“救救我的孩子,誰救救我的兒子……”

蘇魯克家在部落比較熱鬧的地方,四周都是帳篷,大家也聽到了蘇魯克教訓自己兒子的聲音,在他們看來,蘇普這小子天天和一個漢人混在一起算什麽事兒啊,哈薩克那麽多可愛健康的小姑娘願意給他做朋友,他不稀罕,卻願意和一個低賤的漢人混在一起。

真是自甘堕落,大家都覺得蘇普這小子欠收拾。

可是未曾想到半個時辰,蘇魯克竟然從帳篷裏沖出來,懷裏抱着血肉模糊的蘇普,哎呦媽嘞,他們以為蘇魯克也就是揍蘇普一頓,這傷痕哪裏是拳頭巴掌打出來的,蘇魯克竟然對自己的兒子揮起了鞭子,這不是要蘇普的命嗎?!

衆人一下子也慌了,大家都是看着蘇普長大的,和蘇魯克又是幾十年過命交情,而且蘇魯克只剩這一個兒子了……

大夫,上哪裏找大夫?

大家七嘴八舌,突然人群裏有一個婦人叫道,“計老頭,計老頭會啊……”

“計老頭是醫牛的,哪裏會醫人?!”

婦人反駁:“不是啊,我家男人有次被狼咬傷,也是計老頭給藥治好的……”

蘇魯克此時已經全然忘記“計老頭”是個漢人的事實,但聽有人能治好自己的兒子,他就來了希望,他看到蘇普那匹白馬,将蘇普放在了馬背上,踩上馬镫。

那白馬極有靈性,它仿佛知道蘇普生命危在旦夕,“咴兒——”一聲鳴叫,在衆人擔心的目光中,策馬離開。

衆人愕然看着蘇魯克策馬奔馳的背影,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造孽喲……”

☆、老男人PK蘿莉

當蘇魯克抱着一身是血的蘇普闖進馬家駿的帳篷時,李文秀正在院子後面的空地上鋪種子。

籬笆發出的嘎吱聲和馬的嘶鳴聲,不僅驚動了馬家駿同時也驚動了李文秀,馬家駿以為是有敵來襲,李文秀則單純被那濃重的血腥味給驚到了。

看到渾身是血的蘇普,李文秀吓了一跳,這孩子剛才還活蹦亂跳呢,怎麽轉眼就挂了?

待看到兇神惡煞的蘇魯克時,李文秀本能後退了一步,她剛穿來的時候,這人曾經踢了自己一腳,不僅如此,這人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三句話,兩句半是在罵自己。

李文秀雖然很擔心蘇普,卻不想觸蘇魯克的眉頭。

這都是春天了,怎麽還會有狼?聯想到自己一身是血的經歷,李文秀本能想着對方是遇到了狼群,要不然怎麽會渾身是血不省人事。

馬家駿雖然不喜歡蘇普,但是蘇普和李文秀關系很好,而且蘇普自身也是個好孩子,若他不是天天纏着李文秀的話,馬家駿或許會更喜歡他一些。

乍看到一身是血的蘇普,馬家駿也是非常驚訝,驚訝過後,馬家駿卻皺起了眉頭,這痕跡不是遇到了猛獸,卻是被人用鞭子打的。

“誰打的?”馬家駿皺起了每天,菊花面具讓他有一種超脫年紀超脫世俗的高深莫測。

蘇魯克愧疚不已,他極厭惡漢人,但是這種恨顯然還沒有發展到可以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挂掉的程度。

馬家駿所僞裝的計爺爺,其實很多哈薩克人都覺得這人很有本事,若不是漢人,這樣一個什麽都會的人,大概在哈薩克會成為非常讓人敬仰的長者,蘇魯克平生沒怕過什麽人,但是那計老頭冷然的眸光讓他忍不住後退一步,蘇魯克蠕動嘴唇,說道,“是,是我……”

蘇魯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他怎麽就被迷了心智,好好地幹嘛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待看到探頭探腦,向帳篷裏張望的那個漢人小姑娘,蘇魯克心下厭惡,感覺若不是這個下-賤的漢人,自己兒子怎麽會和自己分生,自己又怎麽會對自己兒子下如此狠手?

人總是習慣性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找借口,蘇魯克又不是聖人,理所應當遷怒李文秀。

李文秀沒有看得到蘇魯克厭惡的目光,但是馬家駿卻看了一個清清楚楚,那一瞬間,他真的非常想讓蘇魯克滾蛋,我們家小丫頭怎麽也比你的臭小子好,你那是什麽眼神,我還沒有說什麽,你竟然敢嫌棄我們家丫頭?

那一瞬間,馬家駿真的非常想對蘇魯克說,帶着你的兒子滾蛋。

但是看到蘇魯克哀求的目光,還有一身是血的蘇普,馬家駿又猶豫了,他本身并不是那爛好心的人,如此心軟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李文秀感染的,常年和李文秀朝夕相處,在這樣的日子下,人很容易柔軟。

擡頭,看到李文秀懇求的目光,馬家駿一笑,也罷,就當是賣小丫頭一個人情了。

耽誤了這麽一會兒,蘇普俨然還剩下一口氣了,馬家駿看到蘇普受傷很重,但是蘇魯克将蘇普放下的時候,馬家駿還是倒吸一口氣,這蘇魯克下手太狠了,竟然跟上了酷刑似的,這蘇普還是個半大小子,這孩子莫不是蘇魯克親生的?

親生的哪裏下得了這麽重的手?

“丫頭,把我的那個藥香拿來。”馬家駿揚聲叫道,下一秒李文秀已經将藥箱捧到了馬家駿的眼皮子低下。

動作還挺快,馬家駿瞪了李文秀一眼,暗自腹诽了一句,女孩外向。

将藥箱遞給馬家駿,李文秀腳底抹油就想走,天曉得,蘇魯克那目光都要将自己宰了,他兒子都這樣了,這人竟然還能分出功夫瞪自己,也是個人才。

馬家駿假裝沒有看到李文秀想要逃的心思,笑話,這是老天給自己的機會,讓他借此告訴小丫頭蘇魯克多麽不待見她,讓她絕了和臭小子交往的意圖,要是李文秀知道馬家駿此時心裏所想,一定大喊冤枉!

她只是覺得對方很老實,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罷了。

“丫頭,幫我撕紗布,然後放在一旁,然後出去打盆清水來,再去酒窖裏拿壺烈酒。”馬家駿點了蘇普周身幾個大穴,止血,然後又用銀針護住他的心脈,蘇魯克不懂,但是也看出自己兒子确實不在流血了,心想着這老漢人确實有一套,不由得放下心來,看到自己兒子面色蒼白的臉,蘇魯克又愧疚了幾分。

李文秀麻利地撕開紗布,然後飛快的到了井邊打了一盆水,又風風火火跑到酒窖裏拿了烈酒。

做完這一切李文秀想要離開,畢竟自己是個黃毛丫頭,看男人身子總是不好的,馬家駿似乎也有這個意思,說道:“你出去吧,別走遠,有事我再叫你。”

“哎!”李文秀答應了一聲,就無視蘇魯克跑出去了。

馬家駿拿着清水給蘇普清理傷口,一盆清水瞬間變成了血水,饒是見慣了殺戮的馬家駿眉心也是一皺,他一邊清洗蘇普的傷口一邊對蘇魯克說道:“你去打水。”

“好,好的。”蘇魯克端起銅盆急火火地走了。

出去的蘇魯克和李文秀打了一個照面,李文秀讪讪地點點頭,蘇魯克瞪了李文秀一眼,目光充滿厭惡。

李文秀看着蘇魯克的背影冷笑,又不是我打的你兒子,你沖我撒什麽火,欺軟怕硬的東西!

當即對蘇魯克印象降至冰點,以前她還覺得這是個可憐的男人,如今只覺得這個男人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好,一味沉浸在過去,實在是算不上一個男人。

她又不是聖母,若你不是蘇普的爹,我才懶得搭理你!

李文秀可沒有忘記,若不是這個人,原著的那個善良的女孩說不定和蘇普成了呢,又或許當年懵懂的感情會變成友情,李文秀會看到身旁一直守護着自己的男人。

這個叫蘇魯克的固執男人,斬斷了李文秀一切的可能,将小姑娘逼入一個怪圈,人都是那麽一種奇怪的動物,被人奪走的,總會心心念念。

蘇魯克奪走的,就是李文秀懵懂的感情,那懵懂的初戀在小姑娘的腦子裏不斷被美化,被深入,結果變成了刻骨的相思和單戀。

縱然知道不是這個叫蘇魯克的錯,是這個漢人和哈薩克族人血海深仇的錯,是這個時代背景的錯,可是還是忍不住遷怒,更何況,這人太不讨喜了。

連着打了幾次照面,蘇魯克進進出出,李文秀看到一盆盆清水換成血水,再換成清水,也是擔心不已,這要多重的傷啊,就這樣在帳篷外面徘徊了好久,終于李文秀聽到馬家駿在叫自己。

“丫頭,進來吧。”,

李文秀聽到馬家駿招呼自己,一溜煙跑進了帳篷,看到包得粽子一樣的蘇普,也顧不得蘇魯克怎麽看自己,擔憂地問道:“爺爺,蘇普怎麽樣了?”

李文秀人前一律叫馬家駿爺爺,人後背着馬家駿則是各種稱呼。

馬家駿沒有回答李文秀的話,而是看向蘇魯克,“他暫時不能動,我剛給他上要固定,絕大多數是皮外傷,但是有幾下子還是傷到骨頭了,若是此時搬運說不定會傷及根本,留下隐患。”

按蘇魯克的心思,是萬萬不想讓蘇普住到一個漢人家裏的,可是蘇普的傷勢他也看到了,他剛才端盆的時候手都在哆嗦,這要流多少血啊。

可是讓蘇普和這個叫李什麽的漢人丫頭在一屋,他還不願意,天知道這黃毛丫頭是什麽東西,竟然迷惑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翻臉!

馬家駿心裏冷笑,他巴不得蘇魯克帶着蘇普走,免得髒了他的屋子。

兩者權衡,終究是兒子占了上風,他決定将蘇普留下來,若是這個小丫頭敢耍花招,他一定宰了她!

“他什麽時候醒?”蘇魯克問道。

“快則三天,慢,就不好說了——”馬家駿幽幽地說,然後在蘇魯克胸口插軟刀子,“這麽重的傷,實在是不好說……”

蘇魯克一咬牙,說道:“計先生,蘇普就放您這兒了,我明天來看他!”

這是蘇魯克平生第一次對馬家駿說話如此客氣,李文秀都驚駭了,她還以為蘇魯克會非常臭屁來一句,救我兒子是你們的榮幸balalabalabala……

如此蘇魯克還不算極品到極致。

馬家駿若無其事瞟了一臉幸災樂禍的李文秀,“你麥子鋪好了?”

李文秀一激靈,急沖沖向帳篷外沖去,“我去鋪麥子了!”

☆、我對你不好嗎?

最近李文秀除了鋪麥子,又多了一個神聖的活兒,就是白衣天使,照顧蘇普少年。

馬家駿是個漢人,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士,當然不可能将擦拭身體這種肌膚之親的活兒交給李文秀,頂多讓李文秀給拿個東西,或者是看看臭小子有沒有發燒。

不得不說,蘇普這小子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好了,竟然沒有發熱,而且傷好得很快,這速度,簡直趕上高鐵了。

李文秀記得自己當時被狼咬了,可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個月的,啧啧啧,蘇普少年可比自己傷的重多了。

蘇普當然比李文秀好得快,李文秀那會兒換藥是自己換的除了最開始,馬家駿有給蘿莉胳膊上藥,其他時候都是李文秀自己搗鼓的,傷口撕裂啊,很常見的,但是蘇普少年可是專業人士手親手上陣,真是不能比啊不能比。

馬家駿的手藝多好啊,務必讓蘇普趕緊好,好了趕緊滾蛋,蘇普大概在床上躺了五天就醒過來了,啧啧啧,李文秀還以為他會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蘇普醒來的時候,李文秀恰好就在床頭,看到李文秀,蘇普少年還有點詫異,其實剛醒來的人,疼痛感是沒大有的,蘇普昏睡了五天多,怎麽也要頭疼腦暈的吧,于是少年乍一看到李文秀還以為是在做夢。

“哎,我好想夢到阿秀了。”蘇普少年自言自語。

李文秀驚喜異常,“你醒了,喝水不?想要做什麽,給我說,我幫你啊!”

蘇普看着笑眯眯地李文秀,臉憋得紅彤彤的,良久哼哧出兩個字,“尿尿。”

李文秀的臉登時就龜裂了,這孩子,咋說話那麽不知道委婉呢。

李文秀點點頭,然後非常裝逼的說道,“我喊爺爺去。”

說着腳下抹油,跑出了帳篷,“爺爺,蘇普醒了!”

那聲音別提多了雀躍了,蘇普這個時候才察覺到疼來,五天,那些輕點的傷口結痂了,但是那些深的傷口還在流血呢,都流膿了,馬家駿上藥的時候都覺得蘇魯克下手太狠了,甚至都有種蘇普不是蘇魯克孩子的錯覺,對自己的孩子下手都如此之重,他踢小丫頭那一腳真的算是輕的了。

李文秀大概也是這樣的想法,于是提起蘇魯克,表情緩和不少,至少蘇大叔沒有拿起鞭子直接揮自己。

馬家駿來的時候,看到蘇普正在龇牙咧嘴,實在是疼啊疼,雖然他是趴着的,但是背上火辣辣的感覺,還是讓蘇普忍不住飙淚啊,老爹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別動,小心傷口裂開。”打開帳篷簾子,馬家駿裝扮的計爺爺聲音嘶啞地說道。

蘇普很老實,當時就不動了,只是咬牙硬撐。

馬家駿真是有點喜歡這小子了,被打成這樣也不多說什麽,是個硬骨頭,半大孩子,還沒哭出來,不錯不錯。

馬家駿可沒忘記小丫頭每次上藥在帳篷裏嗷嗷怪叫的樣子了。

李文秀也想起來,自己當時可沒有蘇普這麽勇敢,臉一紅,心想,我是個女的,怎麽能和男的比,全然忘記了自己事實上是老黃瓜刷綠漆。

李文秀叫來了馬家駿,想起來蘇普剛才想要做得事情怏怏地退下去了,馬家駿還尋思,小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有眼力了,就聽蘇普說道:“計爺爺,我想尿尿。”

馬家駿一頓,他長這麽大,還沒給半大孩子把尿過呢,登時臉綠了,不過人家都傷成這樣了,也不好不幫忙是吧,于是真的找過一個尿盆,幫蘇普少年脫下褲子,蘇普少年是背上有傷,但是手還好使,于是某個僞蘿莉在腦子裏構想出的猥瑣畫面完全就不成立。

馬家駿給蘇普上了藥,又叮囑他不要亂動,才從帳篷裏出來,李文秀沖着馬家駿笑了笑,然後一溜煙,又跑到帳篷裏看蘇普去了。

馬家駿就頭疼了,這個小丫頭,到底懂不懂男女大防啊,都多大的人了,真是,這以後可怎麽嫁人呢?!

想到小丫頭以後要嫁人,馬家駿覺得心裏怪不舒服的,心想着,等小丫頭嫁人一定好好揍那個混球夫婿。

蘇普看到來人是李文秀,松了一口氣,然後沖着李文秀露出白森森的牙,李文秀給蘇普倒了點水,然後放到蘇普旁邊,端着杯子,喂他小口小口喝下,然後就問了,“你爹為啥打你,你咋惹你爹了?!”

她也是從馬家駿嘴裏才知道,蘇普竟然不是遇到了野獸,而是被蘇魯克大叔打的,得多大的仇恨啊,才能把孩子打成這樣。

沒有想到蘇普面露難色,看了看李文秀,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別生氣,你不生氣,我就告訴你……”

李文秀詫異,竟然還和自己有原因。

“說吧,我不生氣。”李文秀不動聲色地說道,心想着,到時候看看再說。

“老爹不讓我找你,我覺得你是好人,我,我頂嘴了,然後老爹很生氣,就打我了,其實老爹也不是故意的……”蘇普結結巴巴地說道,然後小心翼翼瞅着李文秀,急切地說道,“我覺得你非常好,你別生氣,我當你是朋友,真的。”

少年質樸的聲音,就像是玉石一般清脆作響,李文秀怔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原著的蘇普因為李文秀被蘇魯克打了,沒有想到換了一個芯子,時間推移了一個冬天,蘇普還是因為李文秀被打了,不過這個李文秀,是自己。

李文秀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多少年,沒有被這樣感動過了,其實她并沒有把蘇普當做朋友,現代人,骨子裏透着一股冷漠,就算是李文秀表現的在熱情,也掩蓋不住內心的算計,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面對着全然陌生的環境,自己一直活着小心翼翼的,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一個人這般的認可自己,包括馬家駿,李文秀不是一次從馬家駿身上感受到殺氣。

眼前這個被自己認為很傻很呆的少年竟然為了他挨了打,還說,把她當做朋友。

李文秀覺得鼻子酸酸的,她“嗯”了一聲,說道:“嗯,你也是我的朋友。”

你是我在這個古代,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李文秀突然很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

蘇普少年笑得依然非常的傻氣,可是李文秀卻第一次覺得少年真的是一個好人,那一瞬間,她真的了解了原著李文秀的想法,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曾經有過那樣一份溫暖。

女主喜歡上蘇普,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她喜歡的不是這個人,是這份情懷,是這份寄托。

從蘇普帳篷裏出來後,李文秀看到神色詭異的馬家駿,李文秀此時已然鼻子酸酸的,想要哭,看到馬家駿也沒有力氣和他周旋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幹巴巴地說:“我去做飯了。”

她對自己在馬家駿面前的定位非常明确,廚娘,小工,還有學徒。

這個人太可怕,心思詭異,當親人的話,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捅一刀子,李文秀可不認為,原著女主的光環會普照到自己這裏,眼前她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稍微一個不慎,眼前這個叫馬家駿的男人,都會送她下地獄。

馬家駿是什麽人,他幾乎一眼就看到小丫頭紅彤彤的眼睛了,剛才小丫頭和臭小子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守在門口偷聽,他只是擔心小丫頭,只是擔心而已。

聽到蘇普那番話,馬家駿心裏其實也是感慨萬千,雖然感覺臭小子被打的這件事有詭異,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李文秀。

聽到小丫頭吸鼻子的聲音馬家駿就明白了,這小丫頭肯定感動死了。

馬家駿本來想着等李文秀出來安慰她兩句,沒有想到搭眼看到的,是小丫頭忌憚驚懼的目光。

馬家駿登時就被氣壞了,這是什麽眼神,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我養着你,給你吃,給你穿,還教你武功,要沒有我,你早被那群人給撕了,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可是看到李文秀通紅的眼眶,和微紅的鼻子,馬家駿覺得自己一肚子質問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裏,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怎麽說?他真對李文秀好麽?

扪心自問,李文秀做得也挺多的,馬家駿還記得,最初見到李文秀的時候,那是一雙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的手,是什麽時候,這雙手都有厚厚的繭子,又是什麽時候,家裏那些瑣碎的活兒都交給了小丫頭。

馬家駿還記得,當初李文秀受傷的時候,自己接過廚房,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習慣,其實他已經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卻是得益于小丫頭。

他對李文秀好嗎?馬家駿覺得那個“好”字,他還真沒有臉說出口。

☆、原來是個結巴

金庸老爺子筆下的世界果然是不科學的,蘇普少年的傷簡直就是神速的痊愈,十天少年就可以自己下床了,想着他最初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的樣子,李文秀由衷感覺,按照這個不科學的痊愈模式,其實現在醫學才在退步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啊一百天。

蘇普傷到了骨頭,李文秀這段時間都一直給蘇普補身體,蘇普天天躺着,吃着李文秀做的飯,幸福的一塌糊塗,心裏越發覺得阿秀真是個非常好的朋友,做飯真是超級棒,真不知道老爹為什麽不喜歡李文秀,想到老爹,蘇普又一陣苦惱,他其實很矛盾,他想和李文秀做朋友,也想聽老爹的話,老爹不容易,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可是偏偏因為阿秀是漢人,兩者變成只能選一的結果,面對這樣的選擇,蘇普縮縮腦袋,選擇了逃避。

蘇普從這裏吃得異常幸福,馬家駿則是天天吃火藥,他越發覺得不能讓李文秀和這些哈薩克人接觸,李文秀天天和一個臭小子厮混在一起,哪裏還有江南水鄉女子的感覺,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沒有啊。

馬家駿很想咆哮,但是想到李文秀那驚懼的眼神,又将自己咆哮的話吞了下去,心裏憋得實在是難受,幹脆掄起鋤頭去開地,如此勤奮,倒是被李文秀開出了新的一篇良田,李文秀在這裏種上了花生,花生這東西對地不講究,越種啊,地就越肥沃。

蘇普能下床了,自然是不能在李文秀這賴下去了,就是蘇普自己願意,馬家駿和蘇魯克也不會同意,半個月後,蘇魯克就将蘇普少年帶走了,看着趴在馬背上的蘇普少年,李文秀還是很感概的。

這段日子有蘇普的陪伴,自己真的覺得真實了不少,給人做飯是需要一種成就感的,比如蘇普會告訴李文秀,她做的飯很好吃,但是馬家駿就不會,李文秀無數次懷疑馬家駿是不是味蕾出現了問題,要不然怎麽自己做什麽這個人都沒有反應呢。

李文秀一點都不想承認,在馬家駿這裏她真的非常有挫敗感,這個人無論自己怎麽讨好,都冷得像一塊石頭。

蘇普少年在哈薩克部落還是挺招人喜歡的,好多妹紙都喜歡親近蘇普,蘇普長得比較符合當地的審美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奔放豪爽的哈薩克人看不上江南文人,覺得他們是娘娘腔,江南漢人也瞧不上哈薩克人,覺得他們狂野沒規矩。

李文秀沒有覺得蘇普長相如何,氣質上,李文秀絞盡腦汁,就想起一個人來,許三多⊙﹏⊙b。

在李文秀看來,那些哈薩克小姑娘還是挺有眼光的,蘇普挺好的,經濟适用男,适合過日子。

既然已經決定将蘇普當做朋友,李文秀對蘇普事情的關注自然就會比尋常人多一點,畢竟蘇普對自己非常好,而且李文秀非常希望蘇普痊愈,雖然金庸老爺子筆下是一個金手指橫飛的世界,但是也保不準有意外不是。

李文秀對朋友的關注,在馬家駿看來那就是大大滴不妥了,因為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李文秀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女,越是擔心,越是覺得像,馬家駿想要提醒李文秀幾句,但是每次說出口,話都變成了嘲諷,比如現在——

“別看了,依照蘇魯克的脾氣,是不會容許一個漢人女子進門的!”

馬家駿冷冰冰的話,加上他那張滿臉皺紋的菊花面具,怎麽聽怎麽都覺得像是譏笑李文秀攀高枝。

李文秀前世一直都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對很多事情,都想的很開,但是馬家駿的話還是讓李文秀的神經小小的敏感了一下,是啊,我沒錢,我是漢人,我是你們家一個小奴隸,我就是個下人。

李文秀有諸多怨念,自己不就是占了個原著女主的外殼麽,原著女主結局也不是很好,自己一個個孤零零的牽着老馬回江南了,有什麽好啊,李文秀可不記得原著有女主跟老媽子一樣伺候計大爺,真是同樣的樣貌,不同的芯子,結果就有這麽大的詫異。

李文秀也忍不住諷刺了,她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馬家駿:“蘇普很好,我喜歡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麽,若是我不喜歡他,難道我還要喜歡你?!”

馬家駿登時就愣住了,他承認自己被李文秀直接噎住了。

是啊,蘇普有什麽不好,就算是依馬家駿挑剔的眼光,也無法說蘇普哪點不好,頂多不會功夫罷了,可是會功夫又如何呢,自己不是會功夫麽,可是還是畏畏縮縮藏頭藏尾躲在回疆這塊地方。

可是轉念一想,馬家駿就回過神來了,不對啊,自己怎麽檢讨起自己來了,馬家駿當即反駁道:“小姑娘要矜持,喜歡喜歡的成天挂在嘴上,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麽叫做喜歡麽?”

李文秀白了馬家駿一眼,心想着我不懂,你懂?

你要是懂,守了原著女主十幾年,盤子裏的鴨子還不是飛了?

在看書的時候,對這個人真是充滿了好感和感傷,可是真接觸才發現,就算是馬家駿真面目示人,若是他也用這副口氣對原著女主說話,哼,會喜歡他,才怪!

你準備當一輩子老光棍吧!

話題非常不愉快的結束,馬家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自己明明不是跟小丫頭吵架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關注臭小子眼巴巴的樣子,就一肚子氣。

還有今天把喜歡不喜歡挂在嘴邊的小丫頭,馬家駿覺得頭疼了,他怎麽就沒發現什麽時候,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竟然會了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她竟然知道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呢?

馬家駿似乎是猛然意識到,此時李文秀已經是十歲,的丫頭了,若是在中原,那李文秀的年紀是可以議婚的了。

有了這個意識的馬家駿一激靈,第二天早上,看到早早起來做飯的李文秀,馬家駿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皺眉,完全是個小孩子,還是很小很小啊。

這麽小的孩子定親,太荒唐了,小丫頭要留幾年,等他們會江南慢慢挑。

想到江南,馬家駿眼睛一黯,神智也陡然清醒了,他不能回去,不能暴露身份,若是一旦被那人知道自己的下落,就會有生命危險。

那人是自己的師父,教導自己的師父,馬家駿覺得自己對他的恐懼,永遠也不會消除了。

回自己家養傷的蘇普,過得日子還是很滋潤的,蘇魯克大概覺得愧疚,每天飯菜都是盡量做蘇普愛吃的。

蘇魯克因為那個老漢人救了自己兒子的事情,改變了往日對那人的譏諷,說起計老頭,也變成了計先生,真是讓蘇普不習慣,不過讓蘇普覺得驚訝的是,老爹始終沒有緩和對阿秀的印象。

雖然老爹沒有表示,但是蘇普就是察覺,老爹非常讨厭阿秀,甚至比以前更加讨厭,蘇普百思不得其解,卻不敢問蘇魯克這個問題。

蘇魯克想着,蘇普年紀越來越大,若有那方面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蘇普之所以那麽迷戀那個叫什麽秀的小姑娘就是因為平日間的女孩子實在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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