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校園純愛:學霸別跟我說話(二)
這個李星洲說話很欠揍,跟原世界那個家夥一樣一樣的。
這話裏話外的,嫌棄誰呢?
不就是數學成績好點兒麽,驕傲個屁啊?再驕傲不也還是個高中小屁孩兒!
時肆在心裏吐槽他,并暗自以一個“成熟大哥哥”的心态鄙視了一下這個小兔崽子。
到了校門口,李星洲說:“上來。”
時肆不情不願地坐上他的自行車後座:“我不用你送,又不會丢。”
李星洲沒回話,等他坐穩之後,踩住腳蹬,一用力,走了。
晚風吹拂,涼風陣陣。
剛從學校出來的這條路上人跟車都很多,基本上都是放學的學生跟來接的家長。
李星洲騎得不快,專注于躲人。
左拐右拐的,時肆好幾次差點兒被甩下去,後來索性不矜持了,直接摟住了李星洲的腰。
反正是官配。
時肆現在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被他摟住腰的李星洲低頭看了看那只手,白白淨淨的,手指細長,很好看。
就這麽一看,他差點兒撞上前面的同學。
“你好好騎車!”又差點兒摔了的時肆吐槽他,“做事要專心,別三心二意的,還學霸呢,我看也不咋地。”
在前面騎車的李星洲笑了笑,沒說話。
吐槽讓人快樂,時肆快樂了。
不過,他的快樂并沒有維持太久,因為李星洲又來掃他的興了。
“今天徐老師還說了你成績的事兒。”
時肆:“……你別說,我不想聽。”
“你偏科太嚴重了,”李星洲對時肆的拒絕充耳不聞,“其他科目都還過得去,就是數學,實在太拖後腿。”
時肆假裝沒聽見,摟着李星洲的腰四處看風景。
“其實你挺聰明的,只要用心,找對學習方法,考個過得去的大學是沒問題的。”
問題大了。
時肆太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了,就算作者給他加學習buff他都不敢收,沒那個膽子。
“我知道你家裏最近出的事對你影響挺大的,但是沒多久就要高考了,你真不應該在最後這個階段放棄。”
李星洲說他的,時肆繼續看風景。
不過,這家夥總說他家如何如何,這事兒讓時肆有點兒介意。
他在原世界裏爸媽就是在他高三的時候開始鬧離婚,搞得本來就不愛學習的他那段時間更沒心思學習了,別是那作者挖出了什麽料,真的寫在了小說裏。
這可就不太合适了。
“你聽見沒有啊?”這會兒兩人已經轉到了另一條路,人跟車都沒那麽多了,李星洲說話的時候扭頭看時肆,結果被人一巴掌拍了後背。
“你好好騎車!別看我!”時肆說,“聽見了,我又不是聾子。”
“那你不給我個回應,還以為你睡着了呢。”
“學習學傻了吧你?坐寶馬能睡着我信,你這破車,我就算是想睡也得敢啊!”
時肆叭叭地回嘴,李星洲不怒反笑。
還知道跟他頂嘴那就是沒什麽事兒。
“對了,”時肆捏了一把李星洲的腰,“你一勁兒說我家,你知道什麽啊?”
時肆來到這個世界,那個該死的系統還沒出現過,他整個人就是摸着石頭過河,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趁機套套話,免得露餡,搞出什麽烏龍,再讀條重來。
他太累了,承受不起那樣的傷害。
“徐老師知道的我都知道。”李星洲的語氣帶着些擔憂,“你要是不願意回家,其實可以去我家。”
“……”時肆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小小年紀真是不學好啊,”時肆說他,“你的狼子野心被我看透了!”
“什麽狼子野心?”
時肆閉上眼,享受着晚風撫過面頰的感覺,很是舒服。
他整個人都很放松,嘴角上揚着說:“你就是想把我哄騙回家,給你當童養媳。”
李星洲也笑了出來。
“你想太多了吧。”
“反正呢,我勸你是死了這條心,”時肆笑着說,“別看我成績不咋地,眼光可高得很。”
“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
時肆還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說:“喜歡什麽樣的不告訴你,反正,我不跟學霸搞對象。”
兩個人就這樣在初秋的夜晚,有一搭沒一搭地東聊西扯,劃過臉頰的微風就像是小貓的胡須,偶爾弄得時肆癢癢的。
他突然覺得有點兒恍惚,好像真的回到了青春歲月。
十七八歲的時候,每天為成績撓頭,日常擔心的是爸媽吵架離婚以及自己很可能考不上大學。
但也有開心的時候。
學校小賣部一塊錢一根的雪糕、兩個星期才被施舍一節的體育課、校門口小書店每個月15號準時上架的耽美漫畫雜志……
都說人老了才喜歡回憶,可是在這個晚上,時肆突然懷念起自己的高中時代。
“喂。”時肆輕輕拍了拍李星洲後背,“你給我唱首歌呗。”
他聽過李星洲唱歌,雖然那時候很不願意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李星洲唱歌很好聽。
“唱什麽?”
“你能記得住歌詞的。”時肆想了想,“你會唱《好漢歌》嗎?”
李星洲笑了,沉默一會兒後,唱起了《我只在乎你》。
時肆被李星洲送到了家門口。
很普通的小區,六層樓,沒有電梯。
這個地方跟他中學時家裏住的地方很像,那些年他永遠都是在晚上放學回來後瘋狂地跑着上樓,因為樓道的感應燈壞了好幾個,怕鬼的他只能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上樓才不至于吓死。
沒想到,竟然“故地重游”了。
李星洲扶着自行車對他說:“我跟徐老師說了,接下來的這一年,我可以給你輔導數學,而且咱們兩家住得近,要是你家裏待不下去,你就來我家。”
時肆抱着書包歪着頭看他:“咱倆是有啥血緣關系嗎?”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那你就是暗戀我。”時肆笑眯眯地說,“對我太好的話,會被我欺負哦。”
李星洲揚起嘴角一笑,擡腿跨上自行車的同時說:“有膽子欺負我你就來,我還真沒在怕的。”
時肆對着李星洲做了個鎖喉的動作,被對方笑着握住了手腕。
“行了,你回去吧。”李星洲說,“上樓不用我送吧?自己敢走吧?”
“開什麽玩笑?本硬漢會怕這個?”
“那就行,咱們倆的單獨輔導從後天下午開始,晚上你回去別忘了把今天發的卷子做完,明天早自習老師要講,別又什麽都不寫。”
“……煩死人了!”時肆受不了被李星洲催命似的催着學習,轉身就跑了。
“明早我來接你!”李星洲沖着他的背影喊,“慢點兒跑,別把臉給摔壞了!”
李星洲一直看着時肆跑進樓道消失不見才笑着離開,而時肆,一進去就後悔了。
這樓絕了,簡直就是他當年那個家的複刻版,連感應燈都十分還原地壞了。
他家住頂樓,六層,樓道裏黑咕隆咚的,他只能拼死一樣往樓上跑。
時肆還沒跑到六樓就聽見樓上有人在吵架,他逐漸放慢速度,皺起了眉頭。
有時候,過分場景還原也不是什麽好事兒,比如現在,時肆恨不得轉身就走。
他對吵架的聲音很敏感,因為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真的日日夜夜生活在争吵中。
他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爸媽沒有休止地互相傷害,又是打又是罵,有時候甚至事後還會一起責怪他,從不拉架到不好好學習,能數落他好幾個小時。
這簡直就是噩夢。
如果可以選擇,時肆現在就去李星洲家,哪怕給對方當童養媳。
他在門口站了好半天,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掏出鑰匙開了門。
一進屋,一個花瓶就朝着他丢了過來,還好他反應夠快,躲開了,但是看着炸裂在自己身邊的白色花瓶,心裏壓抑得不行。
那兩人繼續争吵,沒人理他。
時肆趕緊脫鞋,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太煩了,根本無心寫卷子。
時肆連臉都沒洗,牙也沒刷,找了個耳塞塞住,脫了校服就鑽進了被窩。
外面的人吵到幾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耳塞質量不錯,他一覺睡到天亮。
時肆睜眼的時候是被尿憋醒的,摘掉耳塞看了眼時間。
時間剛好,他起床洗漱,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去窗邊的衣櫃拿校服時,剛好看見李星洲騎着自行車朝着這邊來。
他轉過去望着窗外,看着那個背着黑色書包穿着校服的男生,清晨的陽光幹淨透亮,讓那個男生看起來也青春洋溢,纖塵不染。
時肆靠着窗戶看得有些出了神,直到李星洲停在他家樓下,仰頭沖他揮手。
時肆笑了笑,看了一眼從0變成2的學分,然後也擡手朝着李星洲揮了一下。
他趕緊穿上校服,拿起書包就出去了。
下樓的時候,時肆又看了一眼他的學分,這麽長時間下來,他覺得自己好像稍微摸索出了計分規律。
不是有肢體接觸就能拿分的。
“愛神練習室”,只有在他心動時,才能拿到有效的學分。
時肆走出樓道,走進清晨的陽光中,他看見李星洲手裏拿着兩份早餐在對他笑。
真是服了,時肆想,這是李星洲設計的專門用來攻略我的系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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