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校園純愛:學霸別跟我說話(四)
不知道哪位偉人曾經說過,一味回味過去的人是沒有前途的。
道理時肆都懂,可他就是真的沒辦法不回味過去。
不久前他還是豪門“少奶奶”,現在就成了因為不寫作業被老師罰站的高三學生,對比過于鮮明,他的委屈無處說。
好不容易撐着過完了早自習,老師走了,時肆終于坐下了。
來了兩天。
被罰站兩次。
簡直就是噩夢一樣的高中生活情景再現。
他恨這個作者。
“時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時肆剛消停兩節課,班主任徐老師突然出現,這一嗓子把時肆吓了一跳。
同時緊張起來的還有李星洲,他微微蹙眉,看向了班主任。
時肆一聲哀嚎,抓耳撓腮。
李星洲站起來給他讓地方,讓他出去。
“快點兒啊!”徐老師在門口催他,“磨磨蹭蹭的,你什麽時候能利落點兒?”
大概率是不能了。
時肆在心裏吐槽,然後乖乖起身,不情不願地往門口走。
上學的時候,最怕就是被老師找家長,其次就是怕被老師單獨叫去辦公室。
他耷拉着腦袋跟在班主任身後,仿佛一只被貓抓了的小耗子。
時肆不知道的是,李星洲一直在他後面跟着,有些擔心地看着他明顯不太聰明的後腦勺。
從教室到班主任的辦公室,不算遠,但也不近。
時肆掐指一算,這是有大事兒發生,否則班主任不可能非要把他叫去辦公室,因為肯定是要耽誤下節上課的。
不用回去上課正好,他還真不想上,但他更不想被老師單獨找談話。
時肆跟着班主任去了辦公室,發現其他老師都不在,也沒有別人,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們倆,時肆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坐吧。”
就在時肆已經做好了挨訓的準備時,徐老師竟然十分溫柔地讓他坐,不僅如此,還給他接了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時肆受寵若驚。
他從小到大都是調皮搗蛋的學生,大事兒不敢惹,小錯沒少犯,老師見了直搖頭,家長看了就頭疼那種。
這樣的學生,老師不罵就不錯了,竟然如此溫柔以待,時肆覺得有陰謀。
他顫顫巍巍地說:“徐老師,我錯了。”
不管啥事兒,先認錯總是沒毛病的。
然而徐老師一愣,之後苦笑着問他:“你錯什麽了?就早上那卷子沒做,知道心虛了?”
那倒是沒有。
在這種事情上,時肆是絕對不可能心虛的。
“您找我來是什麽事兒啊?”時肆賣乖,“等會兒還得上課呢。”
說曹操,曹操到。
一說上課,鈴聲響了。
“我問過了,這節英語是自己做卷子,沒事兒。”徐老師說,“咱倆好好聊聊。”
不了吧。
時肆心說:咱倆有啥可聊的?
結果幾分鐘之後,時肆明白了,是應該聊聊,因為他爸媽都不要他了。
說來有趣,好多家庭,夫妻過不下去但還硬撐着,美其名曰“為了孩子”,但他爸媽不是。
在原世界,他高考之前他爸媽十分潇灑地離了婚,好在,他的親爸媽沒跟這個世界裏的倆人似的不要他,反倒是争着搶着要他,可他不願意跟他們任何一個一起過。
到了這裏,時肆成了他們眼中的拖油瓶,誰都不想要。
徐老師接到時肆他媽的電話,說是早上兩人辦完離婚手續,回頭他爸就沒影了。
時肆他媽對徐老師說:“我這邊也不方便帶着他,而且他也不小了,能自己照顧自己,我給他請了個保姆,下午就來,這事兒您就幫忙跟孩子說一聲吧。”
時肆在心裏吐槽:真是神了,這爹媽當的,牛逼啊。
要不是很清醒的知道這只是一篇小說,時肆就真的很想替天行道,好好教育教育這對兒不合格的父母了。
不管就不管了呗,親自跟孩子說一聲又能怎麽樣呢?
反正都是要被記恨的,怎麽連當面說“我們都不想要你了”的勇氣都沒有?
可真慫。
時肆想:這倆人比我還慫。
徐老師見時肆在發呆,還以為他是傷心了,趕緊安慰說:“昨天我跟李星洲談過了,他說他跟你家住一個小區,這兩年他爸媽也不在身邊,一直都是自己住,可以和你互相照應着點兒。”
時肆一驚,不對啊,昨天李星洲不是這麽跟他說的啊。
昨天李星洲說得可是徐老師讓他照顧自己,而且是讓時肆直接搬去他家。
果然是有陰謀的。
時肆強忍着沒笑出來,但是等會兒他回去,一定要羞辱一下李星洲!
“他也自己住?”
“對,不過他家情況跟你不太一樣,他爸媽就是太忙了。”徐老師打量了他一下說,“而且李星洲的自我管理能力非常好。”
時肆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我的自我管理能力也相當不錯的,”時肆說,“我從十八歲開始,體重就沒大幅度變過。”
要知道保持身材對于一個演員來說相當重要了!
“……從十八歲開始?”徐老師笑了,“對,你還有三天十八歲。”
時肆一愣,扭頭看了一眼放在徐老師桌上的臺歷。
好麽,在距離自己成年還有三天的時候,他被爸媽無情地抛棄了。
說來還真的有點兒小心酸呢。
徐老師又安慰了他一會兒,告訴他有什麽困難盡管提。
時肆唯一的困難就是不想學習,但這個他又不敢說。
就這樣,時肆在徐老師同情的注視下離開了辦公室,但他沒有回教室,而是去了學校的小賣部。
被父母抛棄,這麽令人心痛的事情,怎麽能不吃跟雪糕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呢?
于是,上課時間,理直氣壯逃課的時肆“斥巨資”買了一根伊利四個圈,坐在小賣部外面的臺階上就吃了起來。
已經是九月末,這座城市最近開始入秋。
臺階很涼,雪糕更涼,但時肆不在乎,他開心就好。
“坐在那麽涼的地方容易得痔瘡。”
突然有聲音從斜後方傳來,時肆扭頭看過去,發現竟然是李星洲。
絕了,學霸也會逃課?
時肆一笑:“少放屁。”
“你怎麽不回去上課?”
“你怎麽不上課?”時肆不懷好意地笑着打量他,“翹課啊?好學生也翹課?老師知道的話可是會很難過的喔。”
李星洲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
時肆鬧他:“坐在涼的地方容易得痔瘡。”
“對我沒影響。”
“……你什麽意思?”時肆覺得他話裏有話。
李星洲笑笑,沒說話。
時肆瞪了他一眼:“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徐老師找你說什麽了?”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時肆來勁了。
“小李同學,你行啊,”時肆咬了一口雪糕,然後眯眼看着李星洲,“都學會套路自己單純可愛的同桌了啊!”
單純可愛?李星洲笑出了聲。
“人家徐老師只是讓你跟我互幫互助一下,你就直接讓我住你家,居心叵測啊。”時肆一手拿着他的寶貝雪糕,一手十分狂拽酷霸地捏住了李星洲的下巴,“有什麽陰謀?是不是想占我的便宜?”
李星洲坦蕩蕩地看着他:“沒有,只是擔心你。”
“切,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時肆嘀咕,“一個人生活多自由,我就是那天邊最灑脫的鳥兒,你追也追不上!”
李星洲望着時肆,眼神裏藏着些難言的情緒,然而這些時肆都不懂。
“有時候,有些自由其實很讓人難過。”李星洲說,“空蕩蕩家,早上睜眼後和晚上閉眼前都是一個人,除了自己,連其他喘氣兒的都沒有,時間久了,還是挺寂寞的。”
時肆舔着雪糕看着他,突然想起徐老師說的李星洲也是一個人住。
“你寂寞了?”
李星洲笑了:“我寂寞了你就來陪我?”
“咦,流氓。”
倆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不過說真的啊,你爸媽就那麽放心讓你一個人住?”
“可能吧,”李星洲收回視線,望向操場的方向,“他們可能覺得我從小就獨立,十六歲開始自己住也沒什麽問題。”
“你從十六就一個人住?做飯洗衣服都是你自己?”
李星洲扭頭看他,謹慎地問:“你什麽意思?”
時肆嘿嘿一笑說:“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校服,李星洲看過去,發現這家夥的校服蹭上了雪糕外面那層巧克力,黑了。
“……我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說。”
李星洲站起來就要走。
時肆厚着臉皮笑嘻嘻地抓住他的袖子:“星洲哥哥,你看看我,多可憐,媽不疼爸不愛,洗衣機都不會用,你說你要是都不管我,我以後可得怎麽辦?”
李星洲低頭看他:“為什麽我要管你?我又不是你爸。”
“你當然不是我爸,”時肆站起來,踮起腳尖,湊到李星洲耳邊,“你是我爸我就不能跟你早戀啦!”
他這話一出,剩下的雪糕“啪叽”掉在了地上。
李星洲看向他,看得時肆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你要跟我早戀?”
時肆點了點頭。
李星洲想了想,一把拉過對方,帶着人去了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
作者有話要說: 咦,小花園。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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