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校園純愛:學霸別跟我說話(二十)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還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好過, 為了迎接這次該死的考試, 時肆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脫發。
對象的事兒還沒定下來,他先禿了。
而“李老師”, 每天兢兢業業地為他輔導,但翻來覆去就是那麽些題,到後來時肆還真的全都給背了下來。
“我覺得你有陰謀。”
“那你就當我是有陰謀。”李星洲擔心他, 哪怕時肆表現得再不耐煩,也好言好語地哄着對方學習。
時肆時不時就看一眼他的學分, 有點兒煩。
這18分從他許完生日願望之後就沒變過,總覺得就是一腳油門的事兒,可偏偏不管怎麽使勁兒, 就是不動彈。
時肆還抱着僥幸心理,想着如果考試前能到20,他就不用參加考試了。
他看着日歷上被李星洲用紅色馬克筆畫了個圈的日子,覺得那就是宣判他的日期。
究竟是無罪釋放還是私刑, 就看到時候運氣如何了。
還有十幾個小時。
時肆眉頭緊鎖。
“今天就這樣吧, ”李星洲看了眼時間, “總熬夜也不好,你去洗澡準備睡覺吧。”
李老師宣布下課,催着學生去休息。
時肆耷拉着腦袋起來, 慢慢悠悠地往門口走。
突然, 一道靈光閃現,他笑了。
李星洲正收拾書桌,沒注意到他表情和眼神的變化, 自然也沒有料到這家夥會突然打起小算盤。
一個“令人不齒”的陰謀詭計在時肆心中乍現,他笑嘻嘻地跑去洗澡了。
時肆這個人,學習不行,但鬼點子不少,加上狗血小說看得多,什麽劇情都想得出來。
他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大聲“哎呀”了一下,然後扯開嗓子喊:“李星洲!幫幫我!”
李星洲剛收拾完書房,一聽見聲音還以為出了什麽命案,趕緊跑到了浴室門口。
“怎麽了你?”
聽見人來了,上套了,時肆也笑了。
“我忘了拿換洗的內褲過來,”時肆故作害羞地說,“那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能不能……你能不能……幫人家一下?”
人家。
李星洲聽見時肆自稱“人家”,還是用那種嬌滴滴的語調,渾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等着。”完全沒有意識到時肆正在給他設圈套的李星洲轉身去陽臺拿內褲。
要不怎麽說時肆這人有意思呢,倆人洗完的內褲都是挂在一起的,純色的都是李星洲的,花的和卡通的都是時肆的。
李星洲随手拿了一條海綿寶寶的內褲就給人送去了。
站在浴室門口,他輕輕敲門:“拿來了。”
時肆這會兒可以說是“浴中美人”了,他估摸着,是個男人見了他這樣都把持不住。
按照他的計劃,等會兒門一打開,李星洲一看見他,立刻獸性大發,兩人這樣那樣,然後順利變成20分。
計劃很完美,但實施起來就未必了。
時肆一把拉開浴室的門,十分豪邁。
明明是他自己把門徹底打開的,還要造作地捂住,然後嬌嗔地說:“哎呀!讨厭!被看光了!”
李星洲站在那兒看着小雞仔兒似的時肆,笑他說:“又抽什麽風呢?”
他把內褲遞過去:“別弄濕了,拿着。”
時肆覺得不對,李星洲怎麽沒餓虎撲羊呢?
面對這麽可口的可人兒,這家夥怎麽無動于衷呢?
“你把我給看光了!”時肆說。
“沒有,”李星洲說他,“你少誣陷好人,關鍵部位我可沒看見。”
李星洲強行倒貼君子,告訴自己,再等等。
其實,他也只是表面君子罷了,心裏早就翻江倒海電閃雷鳴了。
李星洲突然想起上一次慘烈的體驗,他把持了自己那麽久,最後沒扛住時肆的“浴缸誘惑”,倆人正準備“快樂”一下,時肆穿了。
在這個系統裏,他就像是拴在時肆腰帶上的貼身配件,時肆留,他留,時肆走,他走。
所以,那會兒倆人正在興頭上,再一睜眼,已經換下了西裝穿上了校服。
李星洲克制得挺難的,但他還是努力克制着,生怕悲劇重演,畢竟這麽幾回之後,搞不好從此就不舉了。
得不償失。
來日方長。
并沒有得到重視的時肆怒火中燒,一把扯過李星洲遞來的內褲,瞄了一眼,皺着眉說:“不要這個!”
“那你要哪個?”
“哆啦A夢!”時肆咬牙切齒地說,“明天早上第一科就是數學,我要帶着哆啦A夢去,它可比你有用多了!”
對此,李星洲笑笑,一個字都沒多說。
計劃失敗的時肆這一晚上一直在做夢,夢裏他追着李星洲罵,什麽烏克蘭小乳豬之類的話都罵出來了。
罵了一晚上人,早上起來挺累的。
早上八點半開始考第一科,從睜眼開始時肆就緊張。
李星洲陪着他在吃早飯的時候把那些反複做了好多遍的題又複習了一遍,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兒,放輕松,你把這些題都學會,考試絕對沒問題。”
時肆已經不想問李星洲是不是偷了考題了,沒有意義。
現在的重中之重是,他千萬別到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學渣畢竟是學渣,有時候你把試卷放他面前他都能抄錯,更別說憑“實力”考試了。
走進考場之前,李星洲還在給他加油鼓氣,時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當代袁湘琴,F班的人非跟A班的人扯上了孽緣。
不過人家袁湘琴好歹真的考進了年級前一百,他呢?班級前三十,能有他的姓名嗎?
時肆嘆了口氣,回頭對朝着第一考場走去的李星洲說:“寶貝兒,加油。”
寶貝兒,加油。
坐在考場上的時肆也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老師開始發卷子的時候,他的心怦怦直跳,滿腦子都是五百的那首歌:讓我将你心兒摘下……
他心說:摘吧摘吧,把我的心兒摘走吧,這玩意兒跳得太厲害,我控制不住了。
然而這種大腦缺氧手指發麻的狀态只持續到他拿到試卷的那一刻,因為他簡單一掃,發現了一件驚掉了他下巴的事——所有的題,全部的題,整張試卷的題,都是李星洲給他講過他也做過的!
絕了!
時肆萬萬沒想到李星洲竟然為了自己去偷了考試題!
這是怎樣感天動地的校園純愛啊!
時肆激動得有點兒腦袋充血,拿起筆試圖以風卷殘雲的架勢迅速答完提前交卷,然後在衆人敬佩的目光下潇灑地走出考場。
但是,都說了,造化弄人。
這些題,時肆之前都做過好幾遍,也都差不多會了,然而在準備落筆的時候,他落不下去那個筆了。
醫學上有個名詞叫“暫時性失憶”,時肆以前看狗血小說的時候看到過,主角受點兒刺激就暫時失憶,他還吐槽來着。
結果現在,哦豁,他選擇性暫時失憶了。
是的,還是選擇性的,別的都記得,就不記得這些題怎麽做了。
時肆欲哭無淚,這一瞬間,仿佛聽見耳邊天雷滾滾,眨眼間他已遭雷劈,外焦裏嫩,很是可口。
他滿腦子都是系統的話:考不進班級前三十,就只能永遠留在這裏了。
永遠留在這裏……
不僅要面對糟心的高三,還要面對糟心的各種考試,不僅要面對糟心的各種考試,還要面對更糟心的高考……
時肆咬咬嘴唇,忍着眼淚趴在了桌子上。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時肆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在身體裏。
他并沒有交白卷,而是很努力地知道什麽寫什麽,稀裏糊塗在最後一刻把試卷填滿了。
磨磨蹭蹭最後一個走出考場的時肆覺得他的人生不會好了,他回不去原世界,也進入不了下一個世界了。
雖然之前一直像是在瞎胡鬧,可到了現在,像是真的被命運審判了,不努力的人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
時肆一邊反思一邊懊惱一邊走出了教學樓。
因為他出來得晚,大家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校園已經空空蕩蕩,只有李星洲推着自行車站在大樹底下等着他。
李星洲本來幻想的畫面是考試一結束時肆就興奮地朝着他跑過來,激動地抱住他說靠得全會而且全對,然而此刻看到對方這樣的表情,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時肆耷拉着頭,看見李星洲的一瞬間,眼淚終于繃不住了,唰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淚珠跟珍珠似的往下滾,然而沒有人家珍珠值錢。
他慢慢地走過去,走到李星洲面前。
李星洲大概明白了,他這是真的沒考好。
并不知道考不好會有什麽後果但估摸着後果應該很嚴重的李星洲溫柔又疼惜地把人輕攬入懷,用下巴蹭了蹭時肆的頭發,安慰似的拍拍他,說:“沒事兒,不管發生什麽,我都陪着你。”
時肆哭得跟淚人似的,他認真的覺得這次的事情給他上了一課,但是,有些事明白得太晚了。
“你一直都陪着我?”時肆仰頭看他,“那萬一我以後都要……過這種生活了呢?我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在這兒學習,你也會陪着我?”
李星洲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輕輕用手指給他擦淚:“對,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不然,我去了別的地方,沒有你,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就在這時,時肆眼睜睜看着他的學分變成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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