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吃過早飯,李建才帶着李清卿坐一輛車,李長安自己坐一輛車。送他的司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姓白,如果沒意外的話,以後就是他專門接送了。

白叔很能唠,倒筒子似的跟李長安說了一路,李長安從他口中知道不少情況。其實李長安不太能适應這樣的情況,他出門不是靠腿就是靠公交,專車專人接送什麽的讓他覺得怪變扭的,不過好在白叔善談,把他的別扭沖淡了好多。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

掐着點到了教室,李安寧一下沖得太猛,門口突然閃出一個人,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她不停的道歉,一擡頭差點眼睛差點被閃瞎,一條眼淚唰地一下就挂下來了。

“你沒事吧?”李長安拿着杯子剛準備出去倒點水,結果就被人撞了一下,他還沒怎麽呢,對方就哭了,頓時就有些手忙腳亂地無措。

“你……”

“你……”

李長安在李安寧的眼中,就是個冒着白光的大光球,刺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安寧在李長安的眼中也很奇怪,五顏六色的線從她身上冒出來,晃晃悠悠地飄在空中。李長安之前也見過類似的,但沒見過斷了的線飄在空中的。

“是撞到哪裏了嗎?”李長安沒見過這種情況,只是看李安寧止不住地流淚,便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不好意思啊。”上課鈴響起來,李安寧也不敢再看李長安,低着頭趕緊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長安又看了一眼李安寧才走回座位。

“呦,跟人看對眼啦?”席洛陽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李長安回來坐下的時候,席洛陽微微擡了半邊腦袋,露出半邊臉來。

“沒有。”李長安把英語書拿出來,翻開課本看到扭來扭去的文字腦袋就疼得不行。

他語音天賦不怎麽樣,語文成績都只能算一般般,更別提不是母語的英語了。

“剛才那一撞,有沒有心動的感覺?”李長安沒什麽表示,但席洛陽卻不肯放過他,還熱心腸地要給他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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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李長安遲疑了一秒,然後問轉頭問席洛陽,“她叫什麽名字?”

席洛陽的睫毛很長很密,兩人靠得有些近,李長安能很清楚地看到席洛陽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又眨了兩下。

“我怎麽知道她叫什麽。”席洛陽勾着一抹揶揄的笑,說完又抱着腦袋睡覺去了,“你不是說沒心動嗎?問那麽多幹嘛。”席洛陽說的是實話,他對班裏的人不是很熟,也就認識幾個男生。

李長安和席洛陽在這邊說話,李安寧那邊也在和她同桌說悄悄話。

“夠可以的啊,情節雖然老套了一些,不過還是很有效果的嘛。”李安寧的同桌叫何疏潔,是個笑起來很甜的女生,她伸手在李安寧的腰上抓了兩下,然後逼問道,“剛才撞上去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疼啊。”李安寧從抽屜裏抽出紙巾在臉上擦,說實在她剛才都沒看見她撞的人長什麽樣。

“瞎說!”何疏潔對這個回答特別不滿意。

“能有什麽感覺啊,你找個人撞上去試試,不疼我請你吃飯。”李安寧抽出書本,準備早讀。

“那我下次也找個帥哥試一下。”何疏潔想了想,臉上頓時閃過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李安寧想着,可算是把這個話題揭過了,正要問那人是誰的時候,英語老師走進來了,頓時她就把張到一半的嘴給閉上了。

她們英語老師是一個很厲害的中年婦女,平時雖然跟她們有說有笑的,但是早讀上課的時候特別嚴厲,那眼神跟刀子有得一拼,唰唰唰地刺人得很。

昨天她正好請假了,上個星期五還沒這號人,那應該是昨天剛轉過來的。李安寧一邊背單詞一邊想到。

李長安一早上都沒找到時間跟李安寧再接觸一下。他對李安寧身上的線很感興趣,而且她能感覺出來,李安寧應該和他是一類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也不弱,至少比妖界駐人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要強上一些。

第二節課後的課間要去上早操,李長安盯好了李安寧,準備找好時間就去跟他接觸。

李安寧的個子不高,撐死了也就一米六,他們理科班男生又多,按照個子高低排得隊伍裏,他們兩個隔的距離還不算近。

“長安,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別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吧?”高中的男生就要開一些男女之間的玩笑,李長安和李安寧早上又有那麽一出狗血老舊的套路相撞,自然就被拿來開玩笑了。

雖然才在這個班級待了一點多一點的時間,但是李長安能感覺得出來,席洛陽好像是個很有威望的人,班裏沒人敢随随便便靠近席洛陽,說怕又算不上,有些個敬畏的意思在裏面。李長安因為是席洛陽的同桌,又是新轉學來的,受到了不少關注,但沒什麽人來和他搭話,也就中午晚上吃飯的時候有人和他聊聊天。

席洛陽是不來課間操的,雖然回回班裏都要被扣分數,但是沒人敢說他。因為席洛陽不在,和李長安說話的人就多了起來。

“沒有。”李長安找了個借口,“我只是好奇,她怎麽好像一直在揉眼睛,早上還想還哭了吧。”

“哦,這個呀,好像說是過敏引起的結膜炎吧。”男生說道,“上個星期她就請假過好幾次了。”

李長安點頭,正好主席臺上領導的講話開始,他們安靜地嘴巴閉上。

因為昨天有點小雪沒上操,今天課間二十分鐘,各個領導的講話就有十五分鐘,解散的時候大夥趕緊跑,趁着最後一點時間去超市買零食吃。

“啊!”人群擠擠攘攘的,操場上全是人頭,但就算是人再多,黴運也只會認準它認定的那個人。一只鳥飛過去,誰都沒事,就只有餘天門不幸被命中。他的慘叫中,好像已經包含了對現實的認命和絕望。

“給,擦擦吧。”李長安沒想到,才隔了一天,他又見到了餘天門,而且還是在他倒黴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傳染了黴運,李長安還把李安寧給跟丢了。

“恩、恩人。”餘天門驚訝得都磕巴了。

“先擦擦吧。”

餘天門又想起他頭頂的那坨“消化物”,結果紙巾後趕緊手忙腳亂地開始擦拭起來。

不過顯然只靠紙巾是不行的,餘天門和李長安去了廁所,李長安揪着餘天門沾了消化物的那一撮頭發拿水給他沖洗。又順便把身上全部的紙巾給貢獻出去給他擦頭發。

一通折騰完,眼保健操的時間早過去了。

“你快回教室把,盯着一頭半濕不幹的腦袋在外面待久了容易感冒。”

餘天門期期艾艾地跟李長安交換了班級姓名以後才回去。

上午最後一節課的最後兩分鐘,無論是重點班還是普通班的孩子們都躁動得不行,下課鈴聲一響——一個個都擡着腦袋睜着大眼睛渴望地看着講臺上的老師,老師下課倆字一出口,一個個別提多迅速了。在運動會上要是有這速度這拼勁兒,什麽記錄什麽第一都不是個事兒。

李長安昨天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今天的動作就比昨天迅速了很多。

席洛陽從不在一樓吃,食堂一樓很大,致行三個年級加起來一千八百多人,一樓雖然全部能容納下,但是擁擠吵雜是怎麽都免不了的。二樓的窗口比較少,收費也高一些,一樣的菜色,一樓賣四塊,二樓要三十往上走,即使是素菜也都是二十起價的。不過菜色是同樣的菜色,但是材料的味道差得就遠了。

餘天門端着飯菜扭着頭看了好半天才找到李長安。為了讓中午和晚上的飯店減少踩踏事件發生的概率,所以三個年級段的上下課時間是錯開的。餘天門是高一,中午放學要比李長安晚五分鐘。

高三的學生比高二的又要早放五分鐘。致行財大氣粗,一個年級段一棟教學樓,中間又隔得有段距離,所以即便時間錯開也不會讓上下課的鈴聲影響上課。

“恩人——”

“別這麽叫。”李長安趕緊止住他的話頭,“我受不住,聽着也變扭。”

“那、那我叫你師父行嗎?”餘天門可憐巴巴地看着李長安,“或者叫老大。”餘天門之前就提過想要拜李長安為師的想法,但李長安答應教給他一些功夫,但拒絕了他拜師的提議。

“都不行。”李長安果斷拒絕道,“叫我長安就行了。”

“那我叫你安哥,或者李哥?”

“那就安哥吧。”雖然這稱呼聽着也變扭,但怎麽都比師父恩人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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