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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啓飄飄蕩蕩地晃悠在這個古老的皇宮了, 穿過紅牆,飄過金瓦。
龍椅上空空蕩蕩, 皇宮中只剩下貓和歲的聲音。
孤寂了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歲們,他們早就找出了自娛自樂的法子。
以前還有皇帝的時候, 他們就學着皇宮裏的各式各樣的人物,觀察他們的言行, 然後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将那些事“演”出來, 皇宮裏沒有鬼, 只有邪祟,可歲們都不愛那麽祟。
不過也有例外, 那就是在他們排練表演的時候。歲們喜歡觀衆,不管是貪婪還是欲望,他們都萬分地歡迎。
歲只能寄生在這些精美的、古老的、被人喜愛的物件裏。他們從歲月中誕生, 然會花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找一個他們喜愛的物件。
最後寄生在這個物件上,是寄生,也是共生。有些歲很可憐,剛寄生上去,物件破了, 那他也會随着消失。物件有可能再被修複,可歲卻是修複不了的。
當歲是一件很寂寞的是, 在尋找到自己寄生之物前, 他們沒有知覺,在一片黑暗中前行,但是在寄生之後, 可能也體會不到世間的精彩。
現在已經沒有皇帝了,皇宮也成了博物館,歲的記憶很長,可是他們也是一群很脆弱的精靈,他們會選擇定期清理自己的記憶。不然的話,漫長的歲月,主人、夥伴、故居……人世的變遷太過頻繁,那會将他們逼瘋的。
“你是新來的嗎?”等半空中模糊的光團們,新演完了一場主播和彈幕的新劇退場以後,周圍圍着的小光團們也用力地鼓起掌來。他們沒有手,辦不到自己鼓掌,所以要和周圍的同伴一起,你撞我我撞你,再用嘴巴發出“啪啪啪”的鼓掌聲。
等這一次結束了,才有人問新被放在櫃子上的木盒。他們能從裏面感到一絲“生命”。
木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工作人員走後,屋內又陷入了黑暗。
歲們對于新來的歲,總是抱着極大的好奇,他們很多人都沒什麽見識,所以特別期待外面來的歲可以跟他們分享一些東西。
任啓慢慢從骨頭裏飄出來,黑色的、巨大的身體将歲們吓得吱哇亂叫然後飛快地飛回了自己寄生的物件裏。一個個歲都開始瑟瑟發抖。
故宮裏是進不來厲鬼的,皇帝雖然沒有了,可這裏的威勢仍在,帝王的餘威不允許厲鬼進入他的地盤。所以歲們一開始根本沒想到任啓是個厲鬼。
至于邪祟——邪祟的味道很難聞,一個邪祟出現,跟垃圾山出現沒兩樣,平時不是演出的話,歲是絕對不會讓邪祟們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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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吃我們……”膽小的歲們開始澀澀發抖,想到厲鬼們的“傳說”,大部分的歲都害怕得哭了起來。
幾百上千個歲們一起哭嚎的力量是很大的,也就是再遠一點的歲過不來,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不然整個故宮一百多萬個歲一起哭,任啓大概會選擇狗帶!
“我、我不吃歲的。”任啓小心翼翼地說。
“真的嗎?”有膽子大一點的歲小心求證。
“真的,我從來不吃歲。”其實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歲。
任啓為了證明自己,還褪去了他周歲的煞氣,露出了裏面的魂體。
他的魂體很完整,散發着太陽一樣溫暖的顏色,既沒有灰色也沒有紅色,只是偶爾會閃過紫色的光芒。
任啓生前殺過很多人,但那時在戰場上,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并非出于自己的私欲,所以他所背負的人民和紅色有所不同。
他依然要為自己殺死的人擔負罪孽,但又與普通的殺人犯有所不同。
至于之前的被他打“死”的那些厲鬼,他也沒吃了他們,打倒了,就放着了,最後由辦事處拉回去準備超度。
歲們看了他的魂體狀态終于是信了。有膽子大一些大的歲戰戰兢兢地問他:“請問,你見過外面的世界嗎?”
面對這些膽小又充滿了好奇心的歲們,任啓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然後給他們講起了外面的世界。
他見過的世面也不多,但是這已經能夠震住這群沒見識的小精靈了。
“真想出去看看啊……”一個歲憧憬地道。
“我想去西藏,有人說那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呢!”
“那我想去龍泉,大胡子說我就是在那裏被制造出來噠~”
“我想去……”
歲從物件裏有飄了出來,擠擠攘攘地在空中飄來飄去,還有的歲貼近了任啓都不知道。
歲們叽叽喳喳地看着說着夢話,然後興致勃勃開開始學着那些游客,制定起了旅游攻略。這些攻略都是從游客嘴裏東聽一句西拼一句來的,讓人聽了很可笑,但這已經是幾乎從未見過世面的歲們能想到的最好的夢。
他們不會去想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天可以去看到,只要做夢的時候足夠開心足夠愉快那就夠了。
任啓本來是想向他們打聽有關大銘的事情的,但是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突然就放松了。
這裏大部分的歲年紀都要比他長得多得多,故宮裏年紀最大歲,已經有了近萬年的生命。他固執地不與任何歲交流,一心一意地等着他的主人。他在夢中沉睡,聽不見任何歲和時光的聲音。
任啓不能說他可憐,因為……他不也是這樣嗎?只是他固執的等待,多了一些僞裝。
李長安幾個把任啓送到負責人手裏之後就去吃了一頓涮羊肉,幾人頗有點無肉不歡的意思,一盤盤的肉下肚,吃得那叫一個舒坦。不過考慮到李清卿人小,還是有點蔬菜的。
李清卿人小,肚子也小,早早地吃完坐在一邊看着他們吃。
爪子的牽引繩纏在李清卿的手腕上,李清卿嫌解掉再綁上太麻煩,而且李安寧這會兒喝得眼圈都紅了,她也不想麻煩李安寧,就摟着爪子的脖子跟他商量:“寶寶寶寶,我想上廁所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爪子埋頭大吃,他是舍不得碗裏的肉的,不過考慮到李清卿剛才給了他好多,他就勉強答應吧。
李清卿跟李長安說了一聲,李長安看有爪子跟着就沒管。
李清卿牽着爪子去了廁所,爪子不好意思地耷拉着腦袋,直愣愣地只看地下。
他、他可是個男妖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李清卿讓爪子在外面等他,順便還把她手上的牽引繩綁在了水龍頭上。
“爪子乖乖的,我很快就回來。”
爪子也知道自己這個大身體找他嫌,所以他就趴進了洗手臺的下面。純情的小男妖對人類沒有其他想法,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但是他平時看電視看多了,總覺得這樣有些別扭。
爪子正躺在地下眯着眼睛小憩呢,昨天他只喝了一點酒,但他覺得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個女服務員路過他的身邊,爪子警覺地睜開眼睛,使勁地嗅了一下,然後就露出了一些焦急的神色。
他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還有血的味道。
不是女人特殊時期會有的血味,而且陳情的血味。
陳情,就是那個自閉的孩子。
正好這時候李清卿出來了,洗了手後,把水龍頭上的結打開。摸摸爪子的大腦袋誇他:“寶寶真棒!”
她不管在家叫那個小動物,都是寶寶寶寶的叫,導致爪子最近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多大了,滿心覺得自己還是個要喂奶要抱抱要舉高高的小寶寶。
不過現在爪子小寶寶顧不上像卿卿阿姨撒嬌,四爪齊飛,帶着李清卿就往李長安身邊跑。
“寶寶,寶寶你慢點,我快跟不上啦。”李清卿拉着牽引繩,感覺自己要被扯得飛了起來。
好在洗手間離他們的位置只有一點距離,在李清卿累死之前終于到了。
“汪汪汪,汪汪汪——”長安長安,不好啦,我聞道陳情的血啦!
李長安昨天喝酒喝到斷片,今天可不敢喝酒了。不過乍一聽到陳情這個名字,他還有點懵。然後他很快就想起來了,是那個奇怪的小孩。
“別喝了,出事了!”李長安奪過李安寧手上的酒,抓起外套就要走。
“怎麽了?”李安寧今天喝的是果酒,喝起來甜滋滋的,味道好但沒多少酒精,只不過她喝酒上臉,這會脖子都紅了。
“陳情出事了。”
席洛陽和李安寧都不敢耽誤,只有時易溪還一臉的懵比。
“你先結賬就是了。”現在時易溪也就這麽一個作用了。
爪子将他們帶到衛生間。
“汪~”就是這裏,剛才我是從一個女服務生身上聞到味道的。
很快那個女服務生就出來了,看到外面這麽多人堵着,還吓了一跳。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剛才有看見一個小孩嗎?長得很可愛,就是不說話。”李安寧問。
“你們是小孩的家長嗎?”女服務生看他們一身酒氣,尤其李安寧喝得眼睛都紅了,語氣便帶上了點責怪,“你們怎麽都不把孩子看好呀,他一個人在街上站得臉都白了……”
從女服務生這裏得到消息後,他們馬上就往離店不遠的一個路口趕。
他們過去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圈的人,陳情就白着一張小臉,被一個女生捂住鼻子,傻愣愣地站在那。
燕京很冷,不是有事大家都很少出來,路上即便有人也都是坐着車,陳情在這邊上站了差不多一天了,才有周圍的店員覺得奇怪。
他們雖然不常關注外面,可一連好幾次都看到小孩一人傻站着,即便一開始是覺得他是在乖乖等媽媽,可這時間也太長了,就有人覺得不太對。
剛才那個女服務員過來一開,小孩的鼻血都流了一地 ,臉上還有凍住的血塊。她頓時急了,拿了紙巾給他堵上,又喊了人報了警。因為她的衣服上也沾了血,把孩子交給她的同事,她就先去把血洗洗。
這附近都有攝像頭,她也不怕被人賴上什麽的,就是覺得這小孩有點奇怪。傻傻的站着,好像不知道餓不知道累也不知道冷和疼似的。
問他話,他也什麽話都不說,也不肯走。而且這小孩有點邪性,怎麽抱都抱不起來。
李長安和上次那個陳情的叔叔沒有聯系,李長安也不知道他們的手機號,便先給蔡先生打了電話,說明了原因後蔡先生很快就将上次他給留的手機號碼給他發過來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可是陳情就是不肯走。他的眼睛無神,卻一直看向馬路。
李長安試着看了一眼,那裏也有好奇的鬼們朝着陳情指指點點,但沒發現其他的問題。
“陳情,你還記得我嗎?”李安寧蹲下身對上陳情的眼睛。可是陳情根本不理會他,他的視線好像穿過了李安寧,穿過了路上的這些人,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李長安正給陳情的叔叔打電話,手指碰到陳情凍得跟冰塊似的臉蛋,幹脆地把手機扔給席洛陽,脫了衣服就将陳情裹了起來。
李長安的力氣很大,他又用上的靈力,這次才将陳情抱了起來。他很幹脆地鑽進了警車,然後把貓和兔子扔到他的懷裏。
陳情終于有動作了,他的眼珠子很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後伸手抓住了李長安的……鼻子。
“陳情,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麽,但你現在被凍得很危險,我們先去公安局暖和一下,等明天,我再一起陪你出來找,好不好?”
李長安雖然遲鈍了一點,但他不是一個傻子。從那天他的意識被黑球拉進黑暗裏,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黑暗裏的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五感也被封閉了,李長安本來已經做好武力破開的準備了,但是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洞,一個通向“異世界”的洞。
當時李長安沒怎麽注意,但是後來,李長安曾經仔仔細細地想過。那不像是不出現在那裏的東西。黑球是由煞氣組成的東西,兇性大得很,不把人折騰死了,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會給留什麽生路。
李長安将周圍的人想了一圈,最後還是只能想到陳情。先不說那個“異世界”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孩拙劣的畫,單說陳情給他的感覺就有些不對。
李長安總覺得,他在哪裏見過陳情。
他曾經有兩次聽到過莫名的聲音,一次是小孩的哭聲,第二次是斷斷續續的求救聲。第二次的那個求救聲當時被他忽略了,因為當時混合着有車喇叭的聲音。
可是後來他們去那些被救出來的小孩的時候,他認出了兩道聲音。小孩的聲音其實沒什麽辨識度,可他就是聽出來了,而且記憶奇異地重合了起來。
不過他從陳情身上感受不到靈力的波動,更談不上懷疑什麽了。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又沒有做過壞事,用上懷疑這兩個字,李長安總覺得自己有愧疚。
陳情叔叔的愛人來得很快,她愛人是陳情父親以前的戰友,和陳情父親的關系很好。對陳情也很關心。但他和陳情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那時候去把屬于陳情的遺産搶過來的時候就有很多風言風語了,說他想要獨占財産,說陳情父親以前占了他的晉升之路他懷恨在心想要虐待陳情。
軍中的人自然都不會信這些所謂親戚的話。可是那些親戚天天鬧騰,有一次還跑到陳情的幼兒園裏去鬧了,為了不讓陳情收到更多的傷害,這樣陳情的叔叔就得再考慮考慮了。
最後陳情叔叔請律師做了個公證,又把陳情挂到了孤兒院的名下。
陳情叔叔是願意一直養着陳情的,那一次救災行動,如果不是陳情爸爸拉了他一把的話,那陳情的今天就是他孩子的今天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欠着陳情爸爸的命,對陳情自然是有無限的耐心。
可是他真的太忙了。他的兒子十三歲,每年見三次父親,是他愛人撐起了整個家。陳情是他的責任,但是照顧陳情卻是由他的愛人來,他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愛人。
一邊是自己的家庭,一邊是救命恩人的遺孤,他真的是兩難。
陳情不願意接觸外界,可他是知道外面世界發生的事情的,所以他經常跑,跑回孤兒院去。後來沒辦法,只能把他送到孤兒院去了,不過陳情叔叔的愛人也會常常去看他。
可是這小孩很邪門,一天到晚地往外跑,孤兒院這邊也是操碎了心。
陳情叔叔的愛人,齊醫生來得很快,她是個婦科醫生,臉上還帶着一點疲憊。
“豆豆你又亂跑了是不是?”齊醫生抱着陳情就哭了出來,陳情剛被找回來不久,她剛才接到丈夫給他打的電話都快吓死了。
陳情最近有點上火,燕京又特別幹燥,他又一直在外面吹風,所以鼻子就受不住了,加上他的體質特殊,血流了就很難止住。
齊醫生看着呆呆傻傻的陳情,忍不住抱住他大哭道:“你爸爸媽媽都是那麽好的人,怎麽老天那麽狠,偏偏讓你受這麽多罪呢!”
李長安幾個看得也很不好受。陳情父母都是烈士,她的媽媽選擇當軍醫,也是因為陳情的爺爺奶奶都是醫生,一家子的愛國軍人,一家子的白衣天使,偏偏陳情卻那麽可憐。
在李長安看來,陳情的一家都是功德滿身的大好人,陳情就算不能受他們的蔭庇,但也不至于這麽慘。
李長安摸了摸陳情的腦袋,可能就是蔭庇太過,所以這孩子才會過得那麽苦吧。
“你是想要找姥姥姥爺嗎?”李長安輕聲問。
民間有一個說法,說是十字路口是人間和陰間的交界處,有些人送鬼,就是在找個十字路口,燒些紙錢将鬼送走。
李長安雖然知道這個說法不靠譜,但陳情這麽小的孩子不知道呀。他看陳情對路口這麽執着,就試探性了猜測了一下。
陳情聽到他的話,終于有了反應,眼珠子動了動,雖然是很小的動作,但周圍的人都在關注着他,哪能看不見。
“傻孩子。”齊醫生怎麽都想不到是這個原因,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豆豆你怎麽這麽傻……”齊醫生抱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疼地直發抖。這句話,還是她之前說過的。
那時候陳情一直往孤兒院跑,她跟鄰居念叨,說陳情是不是撞鬼了,找個時間去路口少點值錢把鬼送走吧。沒想到她就是那麽一說,結果這孩子就當真了。
“豆豆,對不起,對不起……”齊醫生工作很忙。她男人很累很辛苦,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家裏家外的事情都是她在忙活。陳情來了以後,他要占據掉她的絕大部分時間。照顧一個自閉兒童時間很麻煩很需要耐心的事情。
平時她在醫院裏的事情已經夠多,兒子的事情就已經夠她操心了,更別說還有攢錢買房、贍養老人。這些事情無時無刻都在給她壓力。可常年不在家的老公還要領回一個問題兒童來。
她也有心情不好負能量爆棚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就會覺得陳情可恨極了。可心情平靜下來後,她看着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能理解的陳情,又會覺得愧疚、心疼,還有對自己之前的行為的後悔。
她對陳情的感情一直很複雜,她是個普通女人,憐憫和善良,她有,可她也不是聖人,生活的擔子已經很重了。她今年四十九歲了,不小了。
說她良心發現也好,在接到孤兒院的電話說陳情不見了的時候,愧疚和後悔确确實實地占據了她的心頭。
“豆豆,阿姨接你回家好不好?”齊醫生眼含熱淚,聲音帶着顫抖。
但是陳情依然沒反應。
齊醫生抱着陳情,向李長安幾人和那幾個服務員小姑娘們道謝。
齊醫生個子并不高,整個人很瘦,矮矮瘦瘦的身體抱着孩子,背影看着都是搖搖晃晃的。
本來晚飯吃得就是差不多了,幾人也沒什麽心情再殺回去吃一頓。心情沉悶地回了酒店。
“明天你們幾個出去玩吧。我想去找陳情。”李長安突然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席洛陽毫不猶豫地馬上接上。
“哥哥哥哥,我要和你一起。”李清卿自然也是不落後的。
李安寧和時易溪馬上也跟上。
而且時易溪特別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們幾個怎麽回事?是不是有秘密瞞着我,到底是二陽你喜歡長安還是喜歡安寧,又或者是長安喜歡安寧,安寧喜歡你,你又喜歡長安?怎麽你們三個時不時就要瞞着我出去?”
“別瞎說!”李長安臉爆紅,頭上都快冒煙了。
席洛陽瞪了他一眼:“為什麽我非得喜歡這個二傻子!”說着,他不自覺地就飄開了眼神。
“滾!”李安寧算是唯一一個面色如常還能抽出空來提時易溪一腳的。
“那你說啊!”時易溪自認為抓到了把柄,抖得很厲害。
席洛陽撲上去往他身上狠狠湊了兩拳,時易溪疼得吱哇亂叫。
“算了,我一個人應付得來,你們還是去頤和園吧。”李長安無奈道,想要把話題重新扯回去。
席洛陽重新坐回沙發,李長安話剛說完,席洛陽就一勾手将他的臉按到了沙發上。然後和李清卿、李安寧興致勃勃地開始讨論帶陳情去哪裏玩比較好。
李長安好不容易掙紮出來,趕緊打斷道:“我帶着他是有正事要辦。”
“什麽正事?”席洛陽氣呼呼地揉着爪子的大腦袋。
李長安睜着眼睛說瞎話:“我認識一個醫生,嗯,他有比較特殊的方法,可、可以做一些測試。”他編瞎話的本領還不到家,說完後就心虛地低下了腦袋。
李安寧聽他的口氣就知道這件事跟辦事處有關,因為目前還有一個“老實孩子”時易溪,所以李長安說話才吞吞吐吐的。
李安寧知道辦事處有個專門檢測的“醫務室”,幹着體質檢測、靈力測量、免費體檢的活計。不過陳情的病明顯到醫院更合适。他不知道李長安的用意,但不耽誤她配合。
“哦,你說的是那個醫生啊……”李安寧編瞎話的本事可比他厲害多了,把席洛陽、李清卿和時易溪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表示:“我們要一起去。”
這樣李長安就沒轍了。
“算了,一起去就一起去吧。”李安寧無奈道。
“去哪裏啊?”李長安崩潰。
“不是你說去醫務室的嗎?”李安寧一臉的摸不着頭腦。
“算了,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李長安扭着眉頭,一臉地無奈。說什麽醫生什麽檢查,其實都是個借口。
“皺什麽眉啊。”席洛陽按着他的臉,将用兩根大拇指将他的眉毛捯饬出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形狀。
李長安抓下他作怪的手,塞到自己屁股底下壓着,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答應陳情一起去找他的爺爺奶奶了。”
“姥姥姥爺!”時易溪瞪大了眼睛,“他姥姥姥爺不是……”在李安寧和席洛陽兇狠的眼神中,他默默地閉上了嘴巴,又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陳情的姥姥姥爺已經去世了兩年。
他們兩位都是壽終正寝,壽終正寝的鬼不能長時間留在人間,壽終正寝的鬼,和陰間的聯系會更強烈一些,即便有着強烈羁絆,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引走了或者強硬反抗的話,不是灰飛煙滅就是變成厲鬼。
林鵑那樣滞留的好幾個月,都還是因為她的功德深厚,加上有李長安幫助。
至于變成厲鬼的那個選項,李長安覺得不太可能。他們的羁絆就是陳情,如果變為厲鬼的,沒了理智也不知道陳情過得好不好,更有可能會傷害到陳情。所以這個傻蛋的選項,二老應該不會選擇。
其實收養陳情的第一個家庭對陳情還是挺不錯的,那是陳情姥姥的一個遠方妹妹。
看在陳情身上的四套燕京房子和大幾十萬的存款的份上,她對陳情确實不錯。只不過照顧陳情确實是一件麻煩事,飯也要人喂,不管在別的小孩身上多習以為常的事情在陳情身上都變得很麻煩。
反正陳情也不會說話,對外界也沒有反應,所以慢慢的,陳情人也瘦了,身上看着也很邋遢,頭發都長過眼睛了也沒人理。
最後陳情父母的戰友們突然的探望讓他們都憤怒了。就這樣,第一個家庭想找找地将麻煩甩出去,留了一套房子,二十萬塊錢,就把陳情扔給了另外一家人。
李長安知道,陳情的姥姥姥爺百分之九十九已經去了陰間。算算時間,那時候陳情在第一家過得還可以,看到陳情過得還不錯,他們也就“安心”去投胎了。只是誰都沒想到,陳情後面的日子會越過越慘。
直到陳情父母的戰友們将房子要回來,他們才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陳情姥姥姥爺留下的東西不止那麽多,畢竟陳情的爺爺奶奶走了,東西是留給陳情父母的,陳情父母走了,東西又全留給了陳情,再加上陳情姥姥姥爺的東西和存款,扣除幾場喪事,就只留下了四套房子和幾十萬存款。
只是那幾十萬存款也沒保住,全被那些親戚吞了。
至于那些房子,一直是在律師手裏,鑰匙也不在陳情手裏,那些親戚的所謂“留下”,不過也全是可笑的自以為是罷了。
“那我們明天就從陳情姥姥家附近的路口開始找吧。”席洛陽打開筆記本,調出放大過後的地圖。
“然後在去醫院附近找找。”李安寧也接道。
“哎,你們這樣找不是白費功夫嗎?”時易溪無奈。
“接下來在去軍區附近看看。”席洛陽自顧自地說着,完全沒有搭理時易溪的意思。
李長安則是去打電話了。他們在這裏怎麽說都沒用,能不能帶上陳情,還是得看齊醫生的意思。
齊醫生對李長安的印象很好,先是李長安将陳情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這次也虧了李長安。公安局的好幾個警察都在她丈夫手底下處過,他們跟她說,陳情對李長安的話和動作都有些微小的反應,抱着絲絲的期待,齊醫生很痛苦地答應了。
她平時工作也忙,能有個讓人信任還能人陳情信任的人幫她帶帶孩子,她還求之不得呢。
“……你們明天晚上直接來我家吧,我愛人明天晚上要回來,我們夫妻也正好正式地謝謝你們。”齊醫生最後說道。
“好的,謝謝您,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才把電話給挂了。
第二天去齊醫生家接陳情的時候,發現他穿了見嫩黃色的襖子,襯得小臉終于有了點血色。
陳情在孤兒院過得不能算差,但也說不上好。孤兒院的人手有限,孩子卻很多。
加上陳情自閉愛亂跑,有時候一天都只吃一頓飯,看着小孩就是瘦瘦小小的。加上之前在人販子那又待了一陣,臉上的肉還是最近齊醫生給他補回來的。
陳情現在已經學會自己吃飯了,但是他吃飯吃得很慢很慢。
小孩兒慢悠悠地吃着飯,一口菜一口飯,每次他都只會夾離他最近的菜。加上他有點營養不良,齊醫生每天都花很多心思給他做各種各樣顏色鮮豔的菜,然後混到一碗裏放到他的面前,不然他只會傻傻地吃一樣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親戚家被人嫌棄慣了,他不讓人喂飯,也不在別人放下筷子後再吃,更不會再別人拿起筷子錢吃飯。
他死板地将每一口都嚼了二十下後才咽下去,然後喝一小口湯,再吃飯再吃菜。
幾個人看他吃飯看得很心酸。齊醫生每次都要控制好時間,因為陳情會傻吃,所以她既要給足他時間又要不讓他吃得太撐。
等陳情吃完飯後,李安寧抱住陳情,親親他的小臉蛋,誇獎道:“豆豆好棒啊!你今天真帥氣!”
陳情依然什麽反應都沒有。不過等他們向齊醫生道別後,出了門,陳情的臉上好像多了點粉紅。這應該算是興奮的表現……吧?
李長安也不确定。
陳情很乖,被牽着手就乖乖地跟着,不說話不吵鬧,李長安走他就走,李長安停他也馬上聽。乖巧地像只程序化的機器人。
眼睛跳上陳情的帽子,眼睛垂下尾巴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可眼睛晃得再久,就算是把尾巴給打起結來,陳情的表情也紋絲不動。
“豆豆,你要不要騎大狗?”豆豆是陳情媽媽給起的小名,那時候陳情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嬰兒,陳情的姥姥姥爺也一直這麽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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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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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