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胡子’

葛煥是半路進入基地的，所以對于‘胡子’只是聽過周正以及他人的描述而已。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據說，是‘胡子’一手創立的基地，最開始都是由他親自培訓，而後來這些人則成為了教官同時也是基地的高層人員。

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胡子’的真正身手。

也曾有想要挑戰他的人，但是都一一被高層給處理掉了。幾次以後，高層的身手和手段便成為了衆人最最忌憚的事情。

所以，對于一手教出他們的‘胡子’，衆人雖然都很好奇，但是卻再也沒有膽子去挑釁他了。

直到，‘胡子’卸任，方逸接手。

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也許，知道他消息的人恐怕只有方逸或者根本就沒有人。

自此，‘胡子’便成為了基地傳說一般的人物，一些後來的人甚至都懷疑這個人存在的真實性。

而如今，高毅說他知道‘胡子’的消息和身份，這當然讓葛煥非常的驚訝。

他不覺得高毅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知道的基地和‘胡子’以及和自己的關系，但是僅憑此便也可以知道他一定是知道點什麽的。

這些，也是周正從來不曾告訴過他的事情。

“你從哪裏知道的。”吳軒成拉了葛煥一把，讓他重新入座，然後開口問道。

“對啊對啊，‘胡子’是誰？”羅修傑也非常的好奇，甚至有些不高興。因為這些東西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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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煥反應過來也看向他，沒有開口。

高毅先是安撫性的揉揉羅修傑軟趴趴的短發，然後才說道：“‘胡子’現在就在中京。”

“... ...”其實這個答案葛煥之前有想過，倒也沒有表現的很驚訝。

“你應該認識一個叫邊榮的人吧。”

葛煥挑眉不知道高毅提他是為什麽。

突然，葛煥想起了一個人，一個馬谕非常在意的人。

馬谕的直覺一向都非常的準确，經常被他稱為野獸的直覺。只是當時馬谕對他感興趣的時候，他只是以為馬谕僅僅是好奇罷了。

只是如今看來，好像并不是那麽簡單。

“你說的是......”葛煥頓了一下：“張老？”

這下是高毅愣了一下：“你們見過了？”

“嗯。”

吳軒成倒是也見過那個張老，長得很瘦小，滿臉的褶子寫滿了風霜。而聲音則像是有砂礫在不停地摩擦，産生的一種奇怪的音調，飽含滄桑。

而這裏只有羅修傑一個人不在狀況內，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提出問題的最好時機，所以倒也乖乖的閉嘴。即使他已經被好奇憋得快要內傷了。

“長老真名叫劉奕宏，是方逸母親的堂兄。對了，方逸就是‘面具人’。”

“方逸的身份我們已經知道了。”

“那你們還有什麽不知道的，我覺的我好像幫不上什麽忙了。”高毅笑着搖搖頭。

“那他，今年？”方母如果還活着頂多也就五十幾歲，如果是她的堂兄估計最多也就六十幾，但是張老看起來卻是随時都能入土的樣子。

“我慢慢講。”高毅喝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

“劉奕宏的母親是伊塔國凡客家族的女兒，所以他雖然在國內活動，但是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接觸這些。後來因為一時興起創立了基地，其實暗地裏一直都在為凡客家族做事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使得劉奕宏和凡客家族徹底的決裂了。自此，他也消失在大衆的眼前。”

“在他剛剛将基地建立起來，正是受到凡客家族大力支持的時候。卻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一個人。他的夫人文麗。”

“據說文麗夫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人，溫柔善良，待人也是極其好的。文麗夫人和劉奕宏迅速的陷入愛河，但是文麗夫人始終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因為這個，二人也曾經鬧過幾次。”

葛煥幾人靜靜地聽着他的敘述，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只是後來文麗夫人偶然知道了劉奕宏在做什麽之後，就勸他放棄。然而一旦開始了，基地也漸漸的成型，況且有凡客家族的存在，就一拖再拖。”

“然而有一天文麗夫人卻突然消失了，再次找到的時候是在凡客家族。”高毅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聲音也發緊：“找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葛煥，吳軒成：“！！”

“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除了文麗夫人和凡客家族也就只有劉奕宏知道了吧。或許你們可以去問問他，然後請讓我也知道其中的經過。”

“你...”葛煥盯着高毅：“你和文麗是什麽關系？”

“文麗夫人曾經幫過我的母親。我母親家只是平凡人家，我的祖父卻突然得了重病。重病已經把家裏拖垮了，在這個時候就是文麗夫人知道了我母親家的情況，可能只是同情，她給了我母親一筆錢。”

“後來母親拿着錢去找她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這是我母親也是我祖父的願望。所以這麽多年我也一直都在查。文麗夫人的資料很難查到，因為被劉奕宏做過處理，但是之前因為凡客家族在裏面做過手腳，所以廢了一些手段倒也查到一些東西。只是可能并不會太詳細。”

羅修傑認真的看着高毅，心疼的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死活不撒開。

高毅看着他安撫的笑笑：“沒關系，很多年了。”

葛煥二人則一直沒有出聲打斷他，而是等他自動說下去。

高毅轉過頭，繼續說道：“這件事之後，他就與凡客家族徹底的決裂了。但是凡客家族自然不可能輕易的放過這麽一個有利的資源，所以那一段時間一直在打壓他。他一怒子下就奔去了他們的老巢差點殺了他們的首領，最後還是劉奕宏的母親從中調和才解決了這件事。”

“後來他便将基地交給了方逸，自己孤身回到了中京。就是邊榮那套房子，據說是文麗夫人生前最喜歡的住所。而自那之後，他就仿佛沒了生氣，一瞬之間蒼老了很多。”

“說起來，他也算是個很傳奇的男人，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高毅感嘆一般的點了根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煙圈緩緩地暈開，讓葛煥有些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對于葛煥來說，這種事情是他頭一次聽說。

雖然他對基地沒有任何感情，但是對于一手創立了基地的‘胡子’還是非常的欣賞的。

在他的印象裏，應該說是在所有人的印象裏，‘胡子’都應該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就算是年事已高，也應該是看不出來時間的更替，依舊挺拔。

然而這和那個老舊的四合院裏滿臉刀刻般痕跡的張老完全不同，令葛煥一時沒有辦法将二人合并成一個形象。

“那你是怎麽知道小煥的身份的？”吳軒成問出了自己從他開始講述的時候就非常在意的一個問題。

“猜的。”

吳軒成皺起眉看着他，顯然對他的回答相當的不滿。

“別那麽看着我，确實是猜的。”高毅吐出一個煙圈。

又狠狠地抽了兩口，高毅就将煙給掐滅了，然後才說道：“我查過葛煥，但我覺得我查到的東西可能和你差不多。但我唯一的優勢就是知道有這麽個基地的存在。”

“我之前問過曾經被修傑派去跟蹤葛煥的那幾個人。從他們的描述來看，葛煥的處事非常的果斷狠辣，一般人是做不來的。”吳軒成想到了上次和葛煥在中京的時候，确實如此。心狠手辣，果斷聰明，而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但我當時只是以為四周先生教導的。但是後來我見過一個人，我便推翻了這個想法，轉而猜測葛煥可能正是基地出來的人。而今天的見面，我則是确認了這個猜想。”

“誰？”問出口的是葛煥。

“我不知道，只是在一次談生意的時候，是一個客戶帶的保镖。那人的眼神氣勢都很特殊，像是一把被封印的利劍，随時都有可能沖破封印見了血。那個客戶看我好奇便說據說是基地的人。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們的感覺有些像。”

葛煥眯起眼睛，審視一般的看了看高毅：“那個人什麽樣子？”

“具體的記不清了，不是很高，皮膚很白。嗯...”高毅努力的回憶：“對了，我記得他的眼睛上面一點有一道疤痕，不是很長，還算明顯。”

“‘黑狼’，他居然在上泉。”葛煥垂下眼，喃喃道。

聲音太小高毅二人沒有聽到，然而坐在他身邊的吳軒成卻聽得很清楚，也暗自做出了一個決定。

葛煥的事情他很少去過問，他覺得這些并不是很重要，只要他人在自己身邊就好。

只是，葛煥的過去知道的越多，他就越不安。

仿佛他的面前永遠豎着一面玻璃，別人怎麽努力都越不過去。

這樣的葛煥讓他不安，讓他感覺葛煥随時都會離開，消失到一個自己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這樣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