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深井冰&龜毛10

“吶，沐兮。爸爸叫你過去一下，好像是有個助理需要你帶一下。”張柔再一次來到沐兮的實驗室，只為傳一句話。至今，沐兮再也沒有理過自己，雖然她一向眼裏只有藥劑沒有其他人的樣子，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熟悉告訴自己，沐兮的眼神和精力不再為自己停留。她真的不要我了，不關心我了。以前自己感冒什麽的，沐兮都會親自制作藥物給自己。現在卻連看一眼或者搭理一下都奉欠。真的好後悔自己的做法，為什麽非要搶走殷卿來引起她的注意呢？現在好了，真的挽回不了了。

“不了，我說過，不帶新人的。”依舊頭也不擡。

“可是爸爸說，你一定要去，還有其他事情相商。”不想再呆在這個沉寂的房間，丢下一句話，張柔便走了。

還是沒有什麽大的進度。沐兮擡頭，看向了牆上的挂鐘，快17點了。張柔已經看不見了，老師說有事情，還是去一下吧。權當散散心。

所長辦公室內，張所長和随古面面相觑。沐兮怎麽還沒來？！

“虧得我巴巴地跑過來，你舍得讓我等這麽長時間？我快餓扁了！”随古心中怨念。“老爺子也真是，直接讓我過去她那裏不就好了，非要在這裏等，這下尴尬了吧，怎麽收場？”

“自己徒弟可真是不争氣，明明讓她過來了，還想着給她驚喜，就是不來，驚喜快變成驚吓了。這可是你自己的媳婦啊，咋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呢？師傅的話不管用啦，但最好給師傅一點面子，早點過來行不行啊？”老爺子內心也很無奈。

“老師，有什麽事嗎？”推開門，除了老師，還有一個人。是随古嗎？她怎麽過來了？此刻的心情是什麽呢？不可置信？驚喜？驚訝？開心？好像什麽都沒有。只是頭腦一瞬間缺血，心髒片刻的心率加快。依舊平穩的腳步，走到她面前：“随古，好久不見。”

随古沒有回答沐兮，也沒有說話。

“咳咳咳，沐兮啊，這位是今年新找的人員，她投了許多文章和藥方還有研究到我的專用郵箱中，今天見面後，我就把她破格錄取了。有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相信你們倆在一起，一定能在制藥界創出更加輝煌的記錄和未來。現在，沐兮你先帶她做助理吧，等一切熟悉後再做分配。”老頭子給你機會，好好哄哄你的媳婦。把握好機會！老頭子先走啦~

所長辦公室陡然只剩下随古與沐兮兩人。平靜的氛圍，呼吸可聞。看起來随古的臉色尚好，眼下微黑，是不是睡得不好？

還是随古首先打破沉默：“餘沐兮老師，請多多指教。”

“嗯。”

又是許久的沉默。

“那麽，老師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随古就噠噠地轉身拉開房門。心裏是有氣的，攤上這麽一個情感粒度低的未來戀人，也真是認命。

她要走了。不算很長時間的離別之後，再次相見就是這樣的嗎？門已經被拉開，她出去了。門又被關上了。好久好久，沐兮放下那微擡姿勢的右手，已然僵硬發麻。剛才是要做什麽呢？攔下她？拉住她？還是留下她？

但是她已經走了，真的走了。就在我的眼前。

“沐兮啊，剛才忘了和你說，随古她經營了一家餐館呢，最近我們每天是的藥膳，就是她家大廚做的。你和她聊得怎麽樣啦？當初是老頭子我做的不對啊，年輕人嘛，你們現在婚姻戀愛自由，我就不自作主張啦。既然喜歡她，那回，你就該把她帶回來的。我們研究所雖然保密，但是家屬是可以搬過來住的呀。”

“家屬··是啊，當初為什麽沒有帶她一起回來呢？”沐兮木然的臉上，透着迷茫，讓老爺子看得很無奈。得了吧，本來就是看着沐兮除了藥物什麽都不在意不知道的樣子，年紀也不小了，才想着給她介紹一個貼心的人，誰承想那個殷卿雖有些才能，但人品着實不太好。剛才特地留時間給她，還是不懂得如何把握。現在兩人都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時間多的是，年輕人嘛，有的磨。

随古在沐兮手下做助理，熟悉實驗流程，不時還提一些看似擦邊但是深究可以找出突破點的建議，有些遲滞似乎到了瓶頸的研究，進度也快了許多。沐兮和随古一起共事，感嘆随古的才能之餘，依舊給随古配制着藥，時時刻刻記錄衡量，想找到一個更為适合的用藥劑量。

似乎相安無事地過了一段時間。沐兮的藥物研究有了大的進展，快要成功了，也算是對所長，對負責人員和受害人員的一些交代。

所長似乎潮了許多，上次帶領研究人員迎接自己歸來，這次還慶祝自己的研究成果。拒絕了那些董事之類成功人士的搭讪或者智商不達标的問話，沐兮走到了大廳外。

越走越遠，燥熱散去不少，夜涼如水，果然才是适合的溫度，适合清醒的頭腦。前方似乎有什麽聲音，有誰在吵鬧，在這個除了身份大的客人，都是研究人員和家屬的大院裏。

漸漸走近，好像是殷卿的姐姐和母親。殷卿是山裏來的孩子，是他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三個姐姐，嫁人了的姐姐不再來往。殷卿在這裏落實了一定的基礎後，就把家裏還剩下的母親和三姐帶回來了這個研究所。

除了她們兩人，還有一個，好像是随古。

“嘀。任務發布：怼殷卿的姐姐和母親。”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你是哪個？我們家殷卿可是厲害的人物！”很是嚣張的聲音，“給我們家做媳婦可是便宜你了！女人嘛，只要會生娃就好了，做什麽工作？我們殷卿會養家的。你只要乖乖聽話，搞好我們婆媳關系，是會為你說好話的。”

“啧啧。不知道你們一家哪裏來的自信？整個研究所，最好最厲害的就是沐兮了。你們家殷卿算幾根蔥？！還好意思嫌棄沐兮？就你們家的鳳凰男，哪個女孩子願意嫁到你們家？還敢這麽自命不凡？”

“都什麽年代了？還搞什麽傳宗接代的老思想。你家知識分子沒有說過嗎？生孩子，男人只提供了一個精子而已。染色體只遺傳下來一半，最多的遺傳還是來自母親。要說傳宗接代，那還是得靠女人，靠女兒。靠男人的話，早就要香火斷絕了。”

“同為人，你們哪裏來的這種信念？告訴你們，男人比女人得病多，死得快。一點都比不上女人。再看如今社會男女比例，男人你能有個女人就算不錯的了，還挑三揀四？你們自己不就是女人？何必自輕自賤。靠着男人就能有飯吃了？你問問你家男人，是不是犯法盜竊他人成果，能力不行就搞幺蛾子，快要吃牢飯啦！還在這邊嘚瑟個啥？”

只聽得随古連珠串的話語，雖然好像沒聽懂，但是最後幾句話是懂得，然後好像是震的那兩人慌了，急忙轉頭：“兒砸（小弟）！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要吃牢飯了？”這時，沐兮才發覺，旁邊還蹲着一個人，應該就到殷卿了吧。果真是，就沒有一點擔當嗎？讓母親和姐姐在這裏吵吵，既不阻攔也不出面。

“怎麽不信？看他那副不敢說話的窩囊樣兒，一個直男癌！以為全世界女人都喜歡他，也不看看自己長得啥樣兒。連吵架也要拉着母親和姐姐一起，自己卻躲在後面不出頭。你要是老實踏實吧，說不定還有死心眼的會看上你，但心思不正，整個兒想歪主意。利用裙帶關系卻恥于談及，最後還剽竊他人成果，妄想左擁右抱齊人之樂。你這是當了婊-子還立牌坊，忘恩負義貪心不足。最後釀成大禍，研究所這麽多人給你擦屁股！”随古趁勝追擊，好不容易完成主線任務的機會，把握！

“綜上，你看起來是一個可能有渺茫前途的鳳凰男，實際上是一個自大直男癌的菠蘿男！長得坑坑窪窪還帶刺兒，什麽所謂的男人自尊心和敏感心？這麽脆弱！長得除了坑坑窪窪，剖開來內心還全是黃黃的，頭上呢，還戴着綠色的，小心你将來的對象看不住！”

殷卿完全是蒙了，最近沐兮完全不理自己，張柔也開始疏遠自己。看到随古的時候是開心的，以為這才是真愛，追自己追到這裏了。想着女孩子臉皮薄，追過來耗盡勇氣，不如自己來挑明。帶着母親和姐姐，是為了讓她們見世面，也是能自豪自豪，順帶來看看這個姑娘，介紹給她們看看。誰知道她們會吵起來？還吵這麽兇。原來那個女人不喜歡自己，這麽嫌棄自己的嗎？随着她的一句句話，人生陷入黑暗，陷入自我懷疑中，完全聽不到其他聲音。

喚不動殷卿，兩個惱羞成怒的女人選擇自己上馬，捋起袖子，想去扯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的頭發。以往在家可都是這麽來的，打不贏就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