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1號相親種子選手
就像每個家長都不放心孩子獨自去上學,會偷偷跟在他們身後護送一樣。
阿爾弗雷德也無法放心少爺獨自去工作,大多數晚上,都會悄悄一只蝠尾随着,确認布魯斯能夠安然無恙,才能放下心來。
然而他都這麽小心了,少爺還是會時不時弄傷自己,甚至有一次在他沒有看顧到的地方,被爆炸波及撞斷了三根肋骨,足足養了半個月才能重新下地,就更加讓阿福心驚膽戰了。
這已經是韋恩家最後的獨苗了,為什麽非要涉足危險,不能去做重振韋恩家族的事,去開枝散葉呢?
阿福蝠越想越悲憤,然後一時走神,一不小心就跟丢了布魯斯。等他回過神來,順着白天定制好的巡夜路線一路尋找無果後,便更加悲憤地發現,他家少爺又一次臨時修改行程,脫離了他這位“大家長”的掌控。
阿福收起了翅膀,頹喪的一只蝠吊在了電線杆上。
丁點大的蝠臉上露出了拟人化的愁苦表情,蝠嘴微微一張,長長的嘆氣聲便吐露了出來。
在就此回家用戰車定位系統尋找布魯斯的坐标,還是動用法力加強天賦聲波的穿透性以找尋中猶豫了一瞬,他就理性地選擇了前者。
畢竟法力有限,大部分都用來維持人形了,除非布魯斯情況危機,平常他是不會動用的。
而他的天賦聲波,雖然覆蓋能達到一二公裏,卻實在不适合在城市裏找人。
哥譚到處都是建築,聲波往往傳播幾米就會碰到物體反射回來,哪怕他有些特殊,聲波的穿透力比一般蝙蝠加強了許多倍,也最多能探測到幾百米的距離,要找到蝙蝠戰車,哪怕算上法力加成,難度也不小。
還是他裝在戰車裏的定位系統,更靠譜些。
阿福舒展開蝠翼,幹脆利落地下了回家的決定。
只不過他正要飛回韋恩莊園時,巷尾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打鬥聲,叫他下意識停了下來。
蝠臉對準巷尾,卻因為蝙蝠形态時視力極差,什麽都沒有看清,直到發出聲波,這才掃描出了巷尾的情形。
那是一位穿着規矩西裝的年輕男人,手裏還拿着個公文包,看起來就很不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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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他對峙的,則是三個穿着邋遢,手裏拿着匕首搶劫的小混混,這就很哥譚了。
西裝男一手用公文包擋住一把匕首,一手拿着根棍子,敲掉了另外一把匕首,整個後背卻暴露在了第三個混混的刀口下。
阿福蝠眉頭微皺,收回了作勢起飛的蝠翼。
他松開爪子,脫離電線杆落在了地上,而後小小的身體迅速拉長變大,瞬間就抽條變成了人。
不是日常出現的英俊老管家“阿爾弗雷德”,也不是布魯斯離家出走時結識的朋友“湯姆”,而是一個滿臉嬰兒肥,手背上全是肉坑坑的可愛男孩。
那是五十年前的阿爾弗雷德·韋恩,是他最開始,展露在老韋恩夫婦面前的樣子。
懷念地戳了戳小手上的肉坑坑,阿福突然覺得,變成幼年體似乎也不錯?
至少這樣不僅能節省法力,還能緬懷一下過去,就仿佛……養父母他們還活着一樣。
巷尾的打鬥聲越演越烈,阿福随手從垃圾堆翻出一件破T恤,胡亂套頭穿上,立刻就光着腳丫,啪嗒啪嗒地跑進了巷尾。
身為變異的吸血蝠,阿福蝠後肢發育得極為強壯,彈跳力也十分驚人。這不僅體現在蝠形時,同樣也體現在人形時。
所以哪怕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渾身軟綿綿,看起來沒有絲毫攻擊性的五短豆丁,他奔跑的速度也已經遠超常人了。
體現在聲音上,便是腳掌跺地的頻率特別快,間隔特別短,這節奏聽在幾個混混耳朵裏,就仿佛什麽未知的恐怖東西在極速逼近一般,十分吓人。
這份恐懼,也促使第三個混混刺出的刀口一歪,斜擦着西裝男的衣服,劃了過去。
“撕拉”一聲,藍西裝應聲而裂,被割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了裏面的白襯衣。
男人很快反應過來,踹翻面前的兩個混混,橫棍猛地朝後揮去,一棒子敲暈了最後一個人。
而等阿福抵達戰場時,看見的恰巧便是這一幕。
頂着幼齒的殼子,他似模似樣地嘆了口氣,奶聲奶氣地說:“看起來我沒幫到你什麽忙。”
西裝男動了動耳朵,轉向阿福,溫聲安慰:“當然不是,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他們也不會因為分神,這麽輕易就被我制服了。小朋友,謝謝你。”
他用了“不能輕易制服”,就已經能說明不少問題了。
其實不管今晚有沒有意外發生,這三個搶劫犯,都無法傷害到他。但阿福的出現,的确也縮短了打鬥的時間。所以這個說法理有據,也不算錯。
阿福被安撫住了,也不再糾結自己有沒有起到作用,而是高高地仰起了頭,打量起對方來。
雖然他在蝠形時,只能用超聲波在腦內構築景象,但人形時的視力卻很好。
好到哪怕如今一片漆黑,小巷中的路燈甚至壞了一整排,他也将對方的樣子看了個清楚。
西裝男的個子很高,恐怕比布魯斯還要高上一些,他身材勻稱,面容英俊,一雙茫然無助的灰眼睛不知在看向哪裏,有種惹人憐惜的獨特魅力。
而這種魅力,一向很得美豔姐姐的青睐。
至于阿福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一生致力于韋恩家族脫單事業的老管家,早就把什麽脾氣秉性會吸引什麽類型的女士研究透了。就像他家布魯斯,白天的身份也許會吸引到封面女郎或是精英記者,但晚上的蝙蝠俠,絕對能把壞女人迷得死去活來。
話題有些扯遠了,阿福重新把關注點放回了西裝男身上。
剛剛他開口說話,嗓音溫潤而明快,沒有一點攻擊性,再加上英俊無害的長相,完全不像是能在短短幾十秒裏,揍翻三個搶劫犯的強大存在。
正想着,就見西裝男挪開抵在混混胸口的棍子,手腕一轉,将它穩穩拄在自己雙腳之間,而直到這時,阿福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棍狀武器,而是一根盲杖!
眼前這個以一敵三的男人,竟然是個瞎子?
他小心翼翼地說:“……你的眼睛?”
西裝男用盲杖掃着地面,毫無障礙地走到小混混旁邊,彎腰收走地上的三把匕首,語氣輕松地承認:“我是個盲人。”
阿福尴尬地說:“抱歉。”
西裝男轉過身來,再次精準地正面向他,不怎麽在意地說:“沒什麽好抱歉的,我瞎了十幾年,早就習慣了。”
也許十歲那年,剛被化學藥品腐蝕壞眼睛時,他還會痛苦、會迷茫,可自從他發現,自己失去了視覺,其他四感卻開始成倍變強時,那種迷茫感就慢慢消失了。
他長在地獄廚房,地産商們似乎更愛稱那裏為克林頓?他把那裏當做了自己的游樂場,鍛煉剩餘的四感,直到現在,行動幾乎與常人無異。
所以他完全不認為自己很悲慘,需要別人可憐。
阿福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體貼地換了話題:“我看你不像個哥譚人。”
西裝男笑了笑,他雙手扶膝,俯下身來,和小阿福四目相對,友善地說:“的确不是,我是個律師,你可以叫我馬特。”
阿福驚訝地看着他:“律師?”
馬特點了點頭:“我的委托人卷入了一場謀殺案,他是哥譚人,我便來這裏找找線索。”
阿福憐憫地看着他:“你的委托人看起來不太配合。”
馬特問:“你怎麽知道?”
阿福說:“如果他足夠配合,就一定會告訴你,不要在晚上穿得光鮮亮麗,像個活靶子一樣,随意在哥譚的大街上走來走去。”
馬特有些委屈:“光鮮亮麗?”
要知道他渾身上下,全加起來也不到二百刀!掙紮在貧困線上的大律師,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被用在自己身上。
說實話,感覺有點微妙。
阿福不為所動:“在夜晚的哥譚,你的确是。”
“你可真不像個孩子。”馬特感慨地說,“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阿福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Alf……”
馬特歪了歪頭:“嗯?”
阿福果斷改口:“阿爾法,我叫阿爾法。”
兩個同樣身負僞裝的人,第一次互換了姓名。
馬特說:“好吧,阿爾法,你說得對。我的委托人的确不太配合,認罪意圖很強。但我知道,他沒有殺人。”
阿福問:“你怎麽知道?”
馬特說:“心跳不會騙人,我聽得很清楚,他的心髒在說‘我沒有殺人,幫幫我’。”
阿福挑了挑秀氣的小眉毛,不置可否。
“不說我的委托人了。”馬特尴尬地輕咳了一聲,說道,“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機嗎?我需要報個警,而我的手機,剛剛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摔壞了。”
阿福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突然被盯,馬特一臉茫然。
阿福解釋:“不需要報警了。”
馬特說:“嗯?那他們……”
一陣由遠及近的引擎聲打斷了他。
阿福下意識笑了起來:“瞧,善後的人來了。”
剎車聲響在巷口,緊接着便是關門和靴子踏地的聲音。
馬特戒備地擡起盲杖,揚聲問道:“是誰?”
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回答了他:“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1號嘉賓是誰,很明顯了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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