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阿福老爺和布魯西司機
新聞當然是捏造的。
布魯斯當然沒有什麽見鬼的私生子。
可那個新聞太真實了,有理有據到就連知道一切的阿福,都有些無法反駁。
他們甚至還根據口述,将那個“私生子”的樣貌繪制了出來,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不得不說,那畫師手藝不錯,畫出來的樣子,同阿爾法居然有七成像。
阿福猜到了始作俑者應該就是童裝店的女營業員,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報道裏要捏造,韋恩的管家阿爾弗雷德,親口承認布魯斯有個私生子這樣荒唐的謊言?
“為了增加可信度。”布魯斯現在反倒開始安慰氣炸了的管家,“別氣了,我們想想辦法。”
阿福順着布魯斯安撫的力道坐了下來。
氣憤褪去,心虛逐漸浮上心頭,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壓驚:“還想什麽辦法,否認就好了。”
布魯斯欲言又止地看了老管家一眼,到底把“那杯水我剛才喝過”這句話咽回了肚子,理智地分析了起來:“公衆不會信的。”
喝了水,阿福冷靜多了:“您說的沒錯,公衆一向不相信真相,只相信自己想象中的虛假‘事實’。”
布魯斯說:“我今年28歲,正值壯年,又有過上百個女朋友,出現一個私生子,也算合情合理。”
“但您防護措施一向做得很好。”阿福不得不提出這一點,來反駁布魯斯的話。
天知道他等着自家少爺的某一任女朋友,大着肚子跑過來,上演奉子成婚的戲碼等了多久。
可布魯斯當了整整五年的花|花公子,愣是一個私生子都沒有,這一次被報道,還是他阿爾法的身份搞出來的烏龍。
別人怎麽想不知道,但至少一心等着少爺結婚生子,好辭職出去浪的阿福,是真心挺氣的。
“當然,這我知道。”布魯斯無奈地說:“但公衆不會相信,他們已經認準了我有個兒子,相信我阿福,今天的午間新聞裏,就會有記者開始深扒我的情史,來為這個子虛烏有的私生子找一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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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眼神躲閃了一瞬,又開始心虛起來:“不會那麽誇張。”
布魯斯肯定地說:“緊接着,一整個下午,都會有記者堵在莊園門外,想要給我做一期專訪。”他咬牙切齒地說:“直到深夜。”
愧疚和自責讓阿福陷入了沉默。
布魯斯已經預料到了後續的一切:“這一定會影響我的巡夜。”
阿福一怔,愧疚和自責通通消失,甚至有些期待地說:“那這倒是件好事,正好您也可以趁機休息一晚。再說昨天的槍傷還沒痊愈,不如今晚的巡夜取消?”
布魯斯搖了搖頭:“哥譚需要我,我還不能休息。”
阿福不贊同地問:“那您什麽時候才能休息?”
布魯斯抿了抿唇,說:“當哥譚不再需要蝙蝠俠的時候。”
“……噢。”老管家不滿的說,“那您可有的等了。”
阿福單方面結束了這個令他讨厭的話題,強行把重點轉回哥譚晨報上:“所以您的主意呢,私生子的事情要怎麽解決?”
布魯斯也坐了下來,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摩挲着桌面,一只手放在大腿上,食指有節奏的在上面敲擊,眼神開始放空。
這是他思考時管用的動作,阿福體貼地不再說話,以免打斷他的思路。
過了幾十秒,也或者幾分鐘?
布魯斯突然站了起來,來回快速地踱步,他走到阿福面前,猛地停了下來,定定地俯視着他的老管家。
“是的,我有了一個主意。”布魯斯慎重地說。
阿福微微擡頭,仰視着他的少爺:“我在聽。”
布魯斯說:“承認他。”
“什麽?”阿福是真的驚到了,“承認您有個私生子?”
布魯斯說:“不,承認我有個兒子。”
阿福不明白:“但這有什麽區別?”
布魯斯說:“可以沒有血緣關系,沒有所謂的母親,我只需要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乖乖巧巧地站在那裏,叫我父親。這完全就能堵住記者們的嘴。哦對了,他還得和速寫圖裏畫的,有至少四五分相似。”
他說着看向報紙,重點是報紙裏根據營業員口述畫出來的人物速寫……不得不說,真的有點眼熟。
“您的錯覺,少爺,您沒見過這樣的男孩。”阿福快速地否定道。
布魯斯一愣:“我剛才說出來了。”
阿福明白布魯斯的眼熟,很有可能源自于阿爾法本身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模樣。所以他用斬釘截鐵的語氣,來掩蓋自己的心虛:“是的,您說覺得眼熟,但那是不存在的。”
“好吧。”布魯斯不太在意的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有個兒子。”
阿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崩潰:“可我上哪去給您找個兒子?”
是啊,去哪找呢?
阿福凝視着布魯斯,布魯斯也凝視着阿福,他們足足對視了十幾秒。
然後心照不宣地統一了答案。
阿福嘆氣:“等看完午間新聞,去趟福利院吧。”
布魯斯彎了彎眼睛:“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阿福。”
……
中午十二點半,午間新聞如期播放。
就如同他們預測的最壞結果那樣,哥譚的記者們被點燃了。
預約采訪的電話打爆了阿福的手機,他們必須去趟福利院,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個男孩。
福利院一行定在了下午四點整。
剛過三點鐘,阿福就借着準備下午茶的功夫,控制着還躲在第五大道廁所裏的“阿爾法”變回蝙蝠,飛回了莊園。
他接着回了趟卧室,完成了散去複制體,由蝠形主體變回管家的模樣,最後再回到廚房,若無其事地将下午茶端給布魯斯的全過程。
至此,他終于可以用本體面對布魯斯,也終于有了些安全感。
布魯斯正在裝備室研究他的小道具。
阿福端着托盤進來的時候,他才剛剛拆了自己的蝙蝠腰帶,打算裝個水下推進裝置進去。
“您好像很少需要下水?”阿福将紅茶和甜甜圈放在他手邊,“怎麽想起做水下推進器?”
布魯斯頭也沒擡地說:“至少布魯斯在私人游輪上開party的時候,蝙蝠俠有了這個,巡夜結束後潛回游輪會輕松很多。”
阿福贊同地點了點頭,暗示道:“有道理。不過現在是您的下午茶時間。”
布魯斯終于擡起了頭,他看着老管家無奈地說:“我騰不出手來,阿福。”
他的兩只手都沾滿了鐵鏽和黑漆,桌子上擺放着安裝了一半的蝙蝠腰帶,的确沒辦法暫停。
可下午茶時間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阿福做都做了,不吃又的确過意不去。
布魯斯想了想:“不然,你喂我?”
阿福沉默了很久,才說:“您已經23年沒有被喂過飯了,少爺。”
布魯斯反駁得有理有據:“去年我兩只手中彈,不得不修養的那兩周,不也是你喂的嗎?”
阿福抗拒地說:“那不一樣!”
可惜布魯斯并不這樣認為:“沒什麽不一樣的,阿福,我現在需要你。”
看着少爺閃着星光的藍眼睛,阿福敗下陣來。
這沒什麽,面對他的少爺,他總會敗下陣來。
認命的嘆了口氣,阿福捏起一個甜甜圈,湊到了布魯斯嘴邊。
布魯斯滿足地張開嘴,咬了一大口。
“你的手藝還是這麽棒,阿福。”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喟嘆道。
“當然,我的小少爺。”阿福故意在“小”上加重了讀音,來嘲諷布魯斯突如其來的小小“撒嬌”。
其實他們都知道,哪怕工作做到了一半,停下的确會有各種不方便,但布魯斯除了被投喂,當然還有別的方式來享用他的下午茶。
只是阿福在這,布魯斯唯一信賴、甚至是依賴的管家在這,他又為什麽不能耍一次賴,用最方便的方式,要他喂自己呢?
那可不是什麽別人,那是他的阿福!
布魯斯理直氣壯地要求着他最後的親人,阿福當然也無條件地滿足着他親手帶大的孩子。
兩人一時竟十分和諧。
吃過下午茶,布魯斯又把手頭的工作收尾做完,時間就差不多到了三點半。
洗淨了雙手,換了身孔雀藍的騷包西裝,布魯斯帶着他的老管家,徑直走向了一輛更加騷包的亮紫色蘭博基尼。
車門向上劃開,布魯斯坐了進去,阿福卻等在車外,遲遲不肯上來。
滑下車窗,布魯斯手肘搭在車窗邊沿,探出了頭:“上車,還等什麽?”
阿福提出了一個問題:“我們是去做什麽的?”
布魯斯不明白阿福為什麽明知故問:“當然是去收養一個男孩。”
阿福緊接着發出了靈魂拷問:“那回程的時候,男孩要坐在哪?”
他自問自答:“鑒于您的跑車只能坐下兩個人,我想他大概只能坐在……我的腿上?”
布魯斯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他不發一言地走下車,步履沉重地走向另一輛四人座的藍色跑車,悶不吭聲地鑽了進去。
全程沒有和他的管家說一句話。
老阿福體諒少爺尴尬的心情,也不再多說,若無其事地上了車。
伴随着發動機的陣陣嗡鳴,布魯斯一腳轟開油門,跑車化成一道藍色的閃電,朝福利院疾馳而去。
“這感覺不錯。”
過了很久,坐在副駕駛的阿福突然打破了沉默,他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涼風,眯着雙眼說道。
布魯斯單手握着方向盤,拄着頭問他:“什麽感覺?”
阿福笑道:“阿福老爺和布魯斯司機。”
布魯斯也笑了起來。
氣氛一時間又舒緩了起來。
也只有面對阿福的時候,布魯斯才能發自內心,笑的這愉快而又輕松。
他很多時候都是堅定無畏的,但有時候,他也需要這份溫情。
至少現在,布魯斯享受着這種放松。
“好吧,阿福老爺。”他促狹地說,“目的地到了,需要我為您打開車門嗎?”
他說着一腳剎車,跑車依言停在了福利院門口。
阿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打開車門,緩步走下車,又幫布魯斯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這才一本正經地說:“不需要,我想。不過,您如果開得能再平穩一點,就更好了。”
“那恐怕不行。”布魯斯無辜地眨了眨藍眼睛,拒絕了這個建議。
這是開蝙蝠車的後遺症。
現改是費勁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福: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布魯西寶貝當過我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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