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暴雨将至
接到消息的白大褂心情愉悅的一笑,“啧啧,這是誰惹我們小皇帝生氣了呀。”
蠟燭刷一下熄滅了。
想象着帝國的皇帝坐在書房盯着一節蠟燭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他心頭多日的陰霾,都一掃而光了。
白大褂,是這間研究所的負責人,但他又不僅僅只是一間地下研究所的負責人。
幾乎已經沒人知道,他是當今皇帝的哥哥,曾經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但一個沒有魔法的繼承人除了被人恥笑,還能幹什麽呢?
對,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沒有魔法的皇室直系成員。
他的出現,令人恐慌。
于是他自願“因病去世”,來到這個偏僻小城,為他那個有三系異能的弟弟,做些不可告人,不能外人插手的髒活。
他自嘲的笑笑,該感謝他弟弟還信任他嗎。
招來手下,下了命令去。
好一個死活不論。
是人都知道,活人是不好抓的,而死人,就沒那麽多問題了。
他之前還接到消息,有人看到逃跑的失敗品和那個時間魔法師在一起,哎呀,這就太好了。
一石二鳥。
正好實驗也到了瓶頸,幹脆不做了,抓人去,抓到那時間魔法師,他可要把他切成一片一片的,好好研究一下。
于是滕钊覺得,自己的日子變得格外不好過了。
靠着自己時靈時不靈的時間異能,還有陶邘的風異能躲過幾波追殺。
至于陶邘的那五系魔法,滕钊表示,也就土系魔法在他刮風的時候能揚起一點沙子,還有點作用,其他的,像火系魔法點個火燒飯都費勁,總之弱的一比。
又逃過一波追殺,滕钊覺得兩個人的樣貌,這麽走在路上簡直是移動的靶子。
最後陶邘用風異能偷偷吹走人家挂在外面黑色的兩個大鬥篷。
大一些滕钊穿,小一些,就給了陶邘。
“這個世界的魔法也太弱雞了!”陶邘發現,自己靠魔法統治世界有點困難,“還不如異能好用!”
滕钊真的很想說,可能是他自己弱,和人家魔法沒關系,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能這麽打擊年輕人自信心,就閉上嘴,啥也沒說。
“哥啊,你的異能咋還經常不好用啊,”陶邘有點抱怨,“要是你異能好用,咱也不用逃的這麽慌張。”
“你問我,我問誰去。陶邘你閑的蛋疼就去問路。”
“我叫你哥,你叫我小魚吧,我小名,陶邘,陶邘的叫的多生分啊。咱倆誰跟誰啊,是吧,哥!”
看着整天嘻嘻哈哈,開朗樂觀的陶邘,滕钊覺得小魚這個名字真是莫名貼切。
“哦對了,要別人問起來我叫什麽,記得說叫譚钊。”
“好的哥,沒問題的哥。”
他們已經東躲西藏了兩個周,各種認錯路,走錯路,各種繞圈,也沒走到下一個城市。
據陶邘說,他穿越的魔法陣在類植人帝都附近的山上。
他從那個山洞跑出來,像無頭蒼蠅亂走,站在山上,能看見遠處很一個巍峨的城門,很多小綠人……不,是類植人。
下了山,還沒上前一看究竟,就被一個類獸人攔下了。
這類獸人比起類植人更像自己認知中的人類,不就多了一對貓耳朵嘛,人類還喜歡往自己頭上戴呢。
然後年少無知的陶邘同學就被暈乎乎的騙走了。
滕钊聽他的描述,覺得那應該是個混血兒。
至于為什麽說那是帝都,城門上寫着呢,兩個大字,就叫“帝都”啊。
“哥往這邊,不用問路,我記得當年被帶來的時候,路過一條大河,沒錯肯定就是前面這條。”
兩人循着“嘩啦嘩啦”的水聲,穿過層層樹木。
然後,一條稍寬的小溪,出現在兩人面前,“嘩啦啦”的歡快的流淌着。
“……”滕钊一下削在陶邘腦袋上。
“問路去!”
“好的哥,沒問題的哥!”
‘我是傻了,才信這路癡的鬼話。’滕钊默默給自己的智商點個蠟。
遠方的一顆巨大的樹下,一個身材曼妙的綠發女子撫摸着粗糙的樹皮。
枝桠連綿,聳入雲端,幾乎整座皇城,都籠罩在樹下,這是類植人的祖樹。
但也僅僅只是一棵樹。
“吾皇,大批類獸人殺手,自兩周前不明原因從邊境潛入。”
身後的人彙報完,就安靜的等在一邊。
女子轉過身來,只見面容蒼老,猶如幹枯的樹皮,與她的身材形成劇烈反差。
魔法可以暫時遮掩真實的容貌,但女子從不這樣做,因為對類植人來說,年齡,是智慧和經驗的象征。
“他們又不老實了。我不喜歡,不明原因,這個說法。”
她看了一眼手下,又轉回身,撫摸着祖樹,“查明什麽原因。我們是崇尚和平,但這也不代表我們是好欺負的。”
揮退下人,沒人看到面朝祖樹的她滿臉擔憂的表情。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什麽事要發生了嗎。”喃喃自語。
一陣大風吹來,樹葉嘩嘩作響,天陰了下來,暴風雨,也許就要來了。
另一邊殺手們一個頭兩個大,那兩個人走的路線,完全沒有規律可言,一會上山一會過河,沒法預測他們下一步會去哪,只能追在兩個人屁股後面跑,效率低下!
那兩個人比兔子還警覺,一有風吹草動,“嗖”一下就沒影了,到現在,他們連這兩個人毛都沒摸到。
這都要感謝陶路癡邘同志,兩個周,足以讓滕钊明白,陶邘所謂稍微路癡,到底是什麽意思。
至于警覺,你不能指望在喪屍世界平安活了十幾年,不止要防喪屍更要防人類的滕钊,和現在這個和平世界的普通人一樣,反應遲鈍。
滕钊坐在小酒館,回憶完往事,悲傷的喝了口綠色啤酒,而陶邘又雙叒叕問路去了。
陶邘性格活潑開朗,看起來年紀小,無害,而且親和力爆棚,所以問路這事兒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小酒館坐落在一個三不管地帶,周圍不乏各種穿大鬥篷的人。
滕钊看着不遠處樂呵呵和人套近乎問路的陶邘,莫名覺得,心裏難得的平靜。
他這幾天被追殺的人搞得心煩意亂,每天都是逃逃逃,一直神經緊繃,心累!
兩個人逃的很狼狽,幾乎可以說是簡直寸步難行了。
現在,滕钊不敢出這混亂的三不管區,畢竟外面很少有人整天帶個大鬥篷到處晃。
滕钊不是沒想過有什麽辦法改變兩人樣貌。
裝成混血兒好了,你看本來長的就像,稍微加點動物特征就行,加個貓耳朵或者屁股上栓個尾巴什麽的應該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再稍微改變一下發色,不知道這個世界美容美發産業發展的怎麽樣。
問題是,兩人沒錢,不管哪個世界,沒錢,都是萬萬不行的。
眼前這杯啤酒錢?
突然起風了,把前面那位仁兄的錢袋子刮掉了,他及時歸還,物主非要給他一部分答謝,他也沒辦法,不是嗎。
當然如果能忽略身邊一條不安分的小魚,萬分不滿的眼神就更好了。
滕钊正墨墨悠悠的喝着酒呢,突然陶邘站起身走過來,快步徑直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哥,衣服破了,回家補衣服。”
滕钊一聽立馬起身,這是陶邘想的暗號。
寓意他們的行動和僞裝,本來是天衣無縫,然而衣服破了,那就是被人發現了。
當時滕钊聽了,還無語的說,“你開心就好……”
兩人從酒館後門出來,低着頭快步走,黑鬥篷和夜色融為一體。
前面有一個夜晚的集市,別名黑市,滕钊早打聽好了,兩個人隐沒在一群黑色大鬥篷中。
滕钊準備從一個岔路口出去,一轉頭,本應緊緊跟在身後的陶邘不見了蹤影。他和陶邘走散了,身邊一群黑鬥篷,誰也認不出誰來……
後面有幾個沒穿黑鬥篷的人,撥拉着人群,見人就扯對方兜帽,漸漸的向他擠過來,前面也有那麽一批人。
滕钊咬咬牙,從岔路口飛快的跑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前後兩撥人,一看,有人跑了,這不擺明了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兩撥人會合成一撥,緊追着滕钊不放。
‘停下,你們停下,給我停下,我去,又不好用!’
一低頭,一個火球擦着他頭頂飛了過去,一側身,一只水箭穿過寬大的袍子。
這批人的魔法,和一開始那三只菜鳥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
‘完蛋了,難道英明神武,英俊潇灑的我,要英年早逝于此了嗎?!’
眼看着躲過射向腦袋的水箭,就躲不過襲向胸口的火球,滕钊腦袋有一瞬間的放空。
都說人死前會回憶自己的一生,滕钊的記憶卻是要麽空白,要麽模糊的。
然後,千鈞一發的時刻,一摸紅棕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一個不明生物撲進他懷裏替他擋了胸口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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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給你們幾個起名字吧,有了名字你們才算完整的人。”
神給自己創造的人類賜了名,并冠以自己的姓氏。
從此,人類有了姓名,開始建立正常的交往秩序。
——《創世神語錄》第一卷 第七章 賜名(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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