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假意真情

三個月後,他們來到了類植人的帝都城外。

這三個月中有一半花在了迷(游)路(山)以及問(玩)路(水)上。

滕钊仔細考慮過一個問題:既然陶邘那麽路癡為什麽還聽他的。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比起完全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自己,小魚好歹還待了幾年……

而且很神奇的是自從染了頭發綁了根尾巴,追殺他們的人就消失了。

滕钊想了想,類獸人也許沒那麽聰明。

可能是比呆呆的類植人聰明一點,但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浸淫過無數狗血電視劇,知道各種爛俗套路的自己比起來,還是太嫩了,哈哈。

陶邘聽了,覺得滕钊的思路,有點,匪夷所思,他知道當然不是這個原因,但是又沒辦法說。

總不能說,我把你賣了,早晚都是他們的,在終點等着就行,不用浪費人力物力來追了。

罷了,先讓滕钊自我感覺良好幾天吧。

城外的有個小茶攤,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小茶攤走去。

小楓趴在滕钊肩膀上睡着覺,三個月,尾巴早就恢複成了毛茸茸的一大根,但它就是賴在滕钊肩膀上不走。

哎呀呀,滕钊攤手,這麽受歡迎,我也沒辦法啊!

三個月時間,滕钊玩的很開心,慢慢的記憶恢複了一些,大多是恐怖的末世,喪屍橫行。

每當午夜驚醒,小魚總會在他身邊,安慰他,告訴他一切都好,他們已經重建了家園,未來會更好的。

偶爾會穿插一些沒什麽情節的夢境,就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呀走,他也沒放在心上。

小魚對他真的很好,把他當做親哥哥一樣。

“哇,哥,這個好吃。”小魚把眼前淡綠色半透明的小茶點推給滕钊。

這些東西他們都基本沒吃過,知道他喜歡吃甜,小魚總把甜的那份給自己。

‘如果能回去,把小魚還有他母親接來一起住吧,’滕钊心想,‘像一家人一樣。’

他從小就是獨生子女,沒體會過有個弟弟妹妹的感覺。

但是小魚完全符合了他的期望,聰明乖巧,有點小可愛,小機靈,關心他,依靠他。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一道儒雅的聲音打斷滕钊的思緒。

滕钊擡頭看,來人一襲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衣,白色的頭發,以及蒼白無血色的面孔。

滕钊迅速收斂詫異的表情,一掃周圍,果然位子都已經坐滿了,便點頭同意了。

小楓聳了聳鼻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啪”,一向溫順的小楓跳到了桌子上,踢翻了茶杯、茶碟,沖着白衣服呲牙咧嘴,眼眶上的兩撇白毛,襯得它像是橫眉怒目。

“啊抱歉,小楓幹嘛呢,回來。”滕钊急忙去撈站在桌上炸毛的小楓。

“他叫小楓?”白衣服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小楓和,又看了看滕钊。

“啊,白先生,不好意思,今天人格外多,我給您收拾個空桌。”老板,急匆匆的趕過來,埋怨的看了一眼滕钊他們。

“抱歉抱歉,寵物不聽話,摔壞的碗碟我們賠。”滕钊理虧,趕緊抱起小楓想離開。

“別着急走啊,相逢即是有緣,我叫白蘭,請兩位喝杯茶,交個朋友呗。”

白蘭說話溫和有禮,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然後,滕钊聽着他用好聽的聲音,點了幾個聽起來就很好吃的小茶點,當機立斷坐下來。

“好說好說。”

陶邘警覺的看着那個白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今,自己的計劃就差最後一步……

難得的,向來不對盤的小楓先生和陶邘一起警惕着那個叫白蘭的家夥。

“譚先生你的寵物貌似不怎麽喜歡我啊。”白蘭打趣,“是因為我的長相嗎?”

“啊哈,它懂什麽,白先生簡直是天人之姿。”滕钊覺得吃了人家的茶點,應該說幾句好聽的。

“說笑了,在下因病如此,和譚先生比起來,實在算不上什麽天人之姿。”

看着那兩個人愉快的交(商業)談(互吹),陶邘在旁邊莫名的煩躁,三個月以來,滕钊的目光一直都是屬于他的。

他已經習慣了,那種溫柔寵溺的目光,只看着他一個人,滕钊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滕钊對一個人好,是真的好,他把自己當弟弟,就真的讓他感到了家的溫暖,這種溫暖讓他不只想做他的弟弟。

而現在,自己像一塊背景板一樣,滕钊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自己,看來自己的計劃要提前了。

“哥,咱走吧,時間不早了,咱還有事。”兩人清早到這,現在已經晌午了。

“愉快的時光總是過的格外快,白兄,在下還有事,有緣再見。”滕钊起身告辭了。

“譚兄保重。”白蘭沒有挽留起身相送。看他們走遠,又坐了回去。

“事情,變得有趣了呢。”白蘭慢慢轉着茶杯,謝絕了老板的添茶。

“一個上午,你們就稱兄道弟了,哼。”陶邘說完撅着嘴臉撇向一邊,不去看滕钊。

“哈哈,小魚吃醋了?我這不是打探消息嘛。”滕钊一把攬過陶邘肩膀。

“我最愛的還是小魚你呀,來給哥哥親一個~”說着另一只手去挑陶邘下巴,作勢要親。

和陶邘熟了以後,滕钊偶爾不着調的本性暴露了出來。

陶邘猛地把臉往前一湊,滕钊吓了一跳,往後一蹦三步遠。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看着滕钊哭笑不得,陶邘一本正經的說,“我也喜歡你,咱倆在一起?”

“哈哈,小魚你怎麽這麽可愛!”滕钊上前捏了捏陶邘有點嬰兒肥的臉,攬着他嘻嘻哈哈的走了。

吃包睡足的小楓先生慢吞吞跟在他們身後,也不拱小花了,也不抓小蟲了,愣頭愣腦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是在這座山上嗎?”兩人從中午找到現在,也沒看到陶邘說的那個山洞。

“咱來的時候看過,帝都附近不就這一座山?”

“……”确實就一座,連綿不絕……

“唉,再找找吧。”滕钊看着太陽西斜,山風漸涼,已經是秋天了。

自己已經來這快四個月了,時間過得真快,最近心裏總有點隐隐的不安。

是近鄉情怯?還是……

自己失去的記憶,還有間歇失常的異能……是不是原來的世界發生了什麽事情?

據小魚說,自己好歹是一個大城的副城主,總有點超出常人的地方吧?

但是,這段時間,滕钊真沒覺的他自己有什麽厲害的地方。

異能差不多三天能用一次了,一天前,他用異能和小魚抓了個強盜,領了點懸賞。

基本上他們一路的盤纏都是這麽來的。

“小魚咱回去吧,明天在來吧。”山風吹得滕钊打了個大噴嚏。

兩人在關城門的前一刻進了城。

吃飯睡覺,養精蓄銳,為第二天的探索做準備。

兩人睡熟後不久,趴在椅子上的小楓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在夜裏發出淡藍色的光。

腳掌下的肉墊着地,沒有一絲聲響,像一道鬼影一樣飄出了房間。

小楓走後不久,陶邘慢慢從床上坐起,走到窗前,從胸前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盒,打開蓋子,不一會,嗡嗡聲響起。

一只拇指大,背上有個小洞的放大版蜜蜂飛了進來,停在盒子中間。

這是一只信蜂,陶邘把一個小紙卷塞進洞裏,揮手讓信蜂飛走了。

至于那個畜牲幹嘛去了,陶邘一點不關心,對他來說,這種動物和自己世界的貓差不多,白天睡覺,晚上出去玩。

也許現在,人家去抓老鼠吃了。

陶邘所想的,正在“抓老鼠”的某只,打了個噴嚏,嫌棄的看了看眼前的某人,捂着鼻子向後退了幾步。

這一晚,滕钊睡得極其不安穩,可怕的噩夢一個接一個。

第二天,一臉憔悴的滕钊和精神上佳的陶邘,繼續上山,搜索那個神奇的山洞。

“哥,我記得是在這邊……哦不對,是那邊……”

在陶路癡邘的帶領下,兩人順利的……迷路了。

“哥,如果找不到那個山洞,或者找到了也回不去,怎麽辦?”陶邘,低着頭,似乎有些失落的說。

“還能怎麽辦,咱就在這個世界相依為命了呗。”

滕钊伸手使勁揉了揉陶邘的腦袋,“別想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哥你喜歡我嗎?”

“當然,你是我最愛的小魚啊!”

果然又是這樣,陶邘告訴自己本來也不抱什麽希望不是嗎。

“我說的不是兄弟那樣的喜歡……”

一陣山風吹過。

“什麽?剛剛風太大,我沒聽清?”

“沒什麽事,咱趕快找吧。”

兩人陷入一種尴尬的沉默中。

滕钊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的一比,他剛剛聽到了什麽?是他想的那樣?不是吧!小魚他……哎媽呀,幸好剛剛刮大風。

突然滕钊敏銳的察覺到風中有什麽東西,一股奇怪的香味?一陣嗡嗡聲?

下意識的,轉身拉起小魚就跑。

身後草叢悉悉索索的鑽出一幫人,開始追逐他們。

怎麽會這樣?!滕钊百思不得其解。兩人的行蹤不說天衣無縫,但這麽久沒見到追殺的人滕钊一度以為他們已經放棄了。

追逐的終點往往都是絕路,比如,一座斷崖。

“小魚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滕钊把陶邘擋在身後,看着來人腦子飛快的思索對策。

該死,明天異能就能用了,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我勸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放心我不會對你的小魚做什麽的。”

穆離從自動分開的人群中走了出來,“玩夠了?四個月也可以了,回來吧。”

說完沖陶邘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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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喜歡,就去表達心意,身份、性別、物種都不是障礙。”

然後這一天,神收到了幾十份表白。

神表示,他要收回這句話。

——《創世神語錄》第二卷 第七章 日常(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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