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坦白從寬

“所以呢?你是怎麽從那瘋狗,哦不,毒蛇跟前逃跑的?”趴在陶邘懷裏的小楓先生說完,打了個哈欠,順便伸爪戳了戳陶邘略有點嬰兒肥的臉蛋。

陶邘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楓轉過頭,拍了拍爪子又趴了下來,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偷偷吐了吐舌頭,心裏暗爽,他早就想這麽幹啦,陶邘這個小混蛋,哼。

陶邘剛瞪完小楓,想起滕钊坐在一旁,馬上收斂表情,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行了行了,快說,說完了吃飯。”滕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他和白蘭小楓一起,午飯吃飽,穿着新衣服又美美地逛了逛帝都,美其名曰消食。

這一逛又是半下午,覺得差不多了,正好趁着人少,去神殿,幹他們不可告人的事情——偷書。

滕钊覺得這事兒十拿九穩,完全無壓力,畢竟有兩個高手保駕護航,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創世神。

結果失敗了!

為什麽!?因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陶程咬金邘:“……”

這能怪他嗎?他只顧着逃命,沒想到第三層出口簡單粗暴的在天花板上,他一出傳送陣直接從半空往下掉。

神殿下面兩層,每一層差不多七八米高,現在想想,要是自己沒有風異能,十有八.九不死也摔殘了,那老妖婆就沒想讓他完好的離開!

往下掉的一瞬間,陶邘的內心是懵逼的,他花了半秒确定眼前的情況以及思索出了對策,也不管下面是什麽了,用盡自己所剩不多的異能,向下産生一股氣流,祈禱氣流能把自己托起來。

他的異能之前和滕旭陽鬥智鬥勇的時候用了七八分,要不是靠着異能和一點小聰明,他現在就留在幻境裏做花肥了。

生死關頭,潛力無限,那股氣流直接把下方大殿裏所有的東西吹得東倒西歪。

沒錯,下面是一個大殿,中間的一個石臺上,放着滕钊那可憐的半部日記,日記外,罩了一層隐隐的光暈。

“這是女皇陛下施法的,最頂級的保護咒語,觸碰後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負責測試的神侍總是千叮咛萬囑咐,不要碰到那本書。

現在,倒黴的日記以及它倒黴的主人,都被一陣狂風吹得撲倒在地,身而滕钊邊兩個傳說中的法神大人倒是站的穩穩當當。

倒黴的滕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從四面八方湧出的藤蔓包了粽子,至于日記,落地的一瞬間,就被憑空而生的藤蔓拉進了地裏。

“……”

最後小楓和白蘭好不容易救出滕钊,順便拉着灰頭土臉的罪魁禍首,從源源不斷的藤蔓中殺出一條生路。

狼狽逃跑後,滕钊問小楓,“你們不是法神嗎?!!怎麽逃的這麽費勁?!!”

白蘭解釋說,這是知風造的法陣,本來是保護神殿的,也不知道哪代皇帝把啓動陣法複刻到檢測書上了。

知風對陣法十分有研究,畢竟千年時光,閑着沒事的時候,他都研究陣法咒語之類的東西,研究出來不算完,還拉着白蘭蒲英他們測試。

幸好現在神殿裏的法陣是很久之前的,要是最新版本的保護陣,憑他和小楓帶着兩個拖油瓶,還真有可能逃不出來。

幾人悻悻而歸,陶邘跟在身後一臉懵逼。

兩天沒見,滕钊和這個什麽白蘭關系這麽好了?這個不知哪蹦出來的,叫小楓的紅頭發小矮子是這麽回事?這個不懷好意的眼神怎麽有點熟悉?

陶邘一言不發的跟着說說笑笑的三個人回了旅店,期間,三個人鳥都沒鳥他。

滕钊不用說,他還沒調整好心思,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小楓是有點壞心眼的故意晾着陶邘,白蘭只是單純的和陶邘沒話說,而且他一切跟着滕钊走,滕钊不跟陶邘說話,他也不說。

進了屋子,大門一關,又是三堂會審。

陶邘認命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準備坦白從寬,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個小楓“嘭”一下,變成了他熟悉的那只小楓,扒着他褲腿身手矯健的“嗖”一下跳到陶邘腿上。

看着陶邘呆傻的表情,小楓滿意的蛄蛹了蛄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了下來。

“這,這…這這這這……”陶邘指着腿上的小楓,不知所措。

“在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小楓擡頭得意的看着陶邘,面臉都寫着:小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滕钊略微同情,并表示理解,“先說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吧。”他知道陶邘有很多疑問,之後再決定告不告訴他。

于是陶邘聲情并茂的講述自己發現滕钊掉下懸崖後的悲痛欲絕,與老巫婆你來我往的鬥智鬥勇(并沒有),知道滕钊也許被救走的欣喜若狂,以及被混血皇子一路追殺的血淚史……

“哦,所以你就讓那小子逃了?”滕旭陽醒來是在自己的卧室裏,只是偌大的宮殿裏,最普通不過的一間屋子,女皇一臉冷漠的坐在他床邊。

她剛從神殿回來不久,神殿二層的正殿裏一片狼藉,測試書也不見蹤影,這些她都沒有管,她直奔到第四層,把昏迷不醒的滕旭陽從幻境帶了出來,親自帶回去治療,然後才又回神殿,處理那一堆爛攤子。

神殿的保護法陣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女皇把包在藤蔓球中毫發無損的神侍放出來,把在神殿密室裏找到完好的測試書,然後看着幾乎堆滿主殿大腿粗的藤蔓,暗自估計對方的實力。

女皇從神侍的描述中得知是三個人,那三人雖然長相有點奇怪,但行為言語找不出別的毛病,說要來測試就辦好手續進來了,期間也沒什麽特別的舉動,結果還沒開始測呢,他就被一股風吹暈了。

是他們救走了陶邘?只是巧合?還是來神殿有什麽別的目的?那陣風是誰造成的?那三個人?還是陶邘?幻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麽?陶邘到底是什麽身份?那三個人?還有那個……滕钊?

女皇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很多,逃跑的那些人的魔法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傳說神殿的保護法陣是連法神都要掂量着的存在,那三個人至少有一個法神,不,還能順帶救走陶邘,難道是兩個法神?

怎麽可能?!!

回到宮殿,女皇坐在滕旭陽床邊捋順思路,醫生說他沒受大傷,很快會醒來,她有很多問題,需要他解答。

于是滕旭陽醒來聽到的的第一句話,就是女皇無情的質問。

第二句話,“幻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細節也不要少的全部告訴我。”

于是兩個仇家,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交待着同樣的內容。

“你說那小子還有操縱風的魔法?”女皇挑眉。

“什麽皇室繼承人是個混血?”滕钊驚訝。

“幻境裏還有別人?不可能!”女皇拍案而起。

“有個禿頭救了你一命?”小楓嘴角抽搐。

“打暈你?為什麽?”女皇來回踱步。

“救你?為什麽?”白蘭補充。

“可,可能是因為我長的帥?”陶邘無辜。

“拉到吧你!”小楓翻了個白眼。

“他憑借控制風的魔法從我手中逃跑了幾次,本以為他的法力,體力都漸漸不支,拿下他只是早晚的事……”

陶邘勉勉強強逃到第五層,這層有個破舊的小木屋,小木屋裏床上坐着個人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一樣。

“……”

滕旭陽緊追在陶邘後面,陶邘也不管什麽人不人了,逃命要緊。

兩人在木屋裏又打了起來,幾次要碰到那尊雕像,還是一動不動,看來是雕像無疑了。

兩個人大開大合的幹了起來,你來我往,稀裏嘩啦,小木屋岌岌可危,馬上要塌。

打着打着,兩個人覺出不對勁來了,屋裏其他地方一片狼藉,只有雕像及周圍一點地方,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幹幹淨淨。

他們在打鬥過程中,并沒有刻意避開,卻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了一樣,連碰都沒碰過那尊雕像。

兩個人同時分開一個安全距離,然後都死死盯着那尊雕像。

“打~完~了~啊~~”過了一會,“雕像”邊打哈欠邊開始說話。

“你是誰?”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好久沒看年輕人打架了,你看看你們,亂糟糟的,唉。”“雕像”答非所問。

“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麽問題不能靜下心來談談嗎,動手多傷和氣呀。”“雕像”笑咪咪的企圖當和事佬。

“我也不想動手啊,他非要殺我!救命!”陶邘小腦瓜一轉,馬上說。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大腦殼,轉頭對滕旭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都是什麽鬼?滕旭陽一個頭兩個大,又一個撞見自己秘密的人。

“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夥子殺氣很重啊,這樣不好不好,我佛慈悲,阿彌陀佛,來讓貧僧點化你。”

“……”

“他一直攔着我,讓陶邘逃跑了,後來還把我打暈了,莫名其妙!”滕旭陽恨恨的說。

“他一直攔着那神經病,我就跑了,一路順利無阻的逃到第三層,後面的事你們就知道了。”陶邘一臉就是因為我長的帥的得意。

女皇聽得一臉懵逼,滕钊聽得兩臉懵逼。

一向優雅紳士如白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楓更是笑的在陶邘腿上打滾。

“啊哈哈哈哈,笑死啦,蒲英又仗着沒頭發,裝假和尚啦,哈哈哈哈。”

秋天到了,又到了蒲英禿頭的時候了。

…………………………………………………………………………………………………………………………

“蒲英,哭什麽呢?”

“嗚…頭發,頭發……掉……沒了……”

“明年還會長出來的呀。”

“可是大家……都有…頭發…就我沒有……嗚嗚…”

“……對了,有一種叫和尚的人沒有頭發,他們都很厲害呢。”

“真,真的嗎……”

“我給你講講,和尚就是……”

就這樣,對佛教與和尚了解僅限于光頭的滕钊,編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故事,給蒲英同志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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