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故人相逢
第二天是一個豔陽天,秋高氣爽,令人心情舒暢。
難道不應該陰雨綿綿,電閃雷鳴,烘托一種山雨欲來,将有大事發生的氣氛嗎?
這樣友好的天氣,給了滕钊一種,“一切都會很順利,我會順利拿到日記,解開一切謎團,然後開啓吃好喝好玩好,又宅又閑又有錢的創世神待遇的美好生活”的錯覺!
錯覺,全tm是錯覺!!
他離開的太久了,熊孩子們無聊的太久了,幾千年的時光,他們也不再是原來單純的小美好了!
熊孩子們想搞事情!他們默默無聞的活了幾千年,遵守着當年不插手人類生活的約定,現在不一樣了,神都同意了(滕钊:欺負我見識少!),所以說,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态。
總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祖宗們,和失了憶的創世神,這個世界人民的倒黴日子就開始了,最倒黴的,當然還是兩個國家領導人。
女皇一度被吓得氣的差點背過氣去,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滕钊白蘭小楓花了半天時間,給陶邘說明白了前因後果。
滕钊曾猶豫要不要告訴他,但自己的行動是要帶着他的,把他一個人擱一邊,不知道又翻出什麽花來,還不如放在身邊看着放心。
但是放在身邊陶邘那麽聰明,靠着觀察他們能猜個七七八八,索性告訴他好了。
反正身邊兩個法神護駕,不怕他再作妖。
“好的哥,明白了哥。”陶邘乖巧異常,似乎也并不怎麽驚訝。
滕钊心裏嘆氣,這小子至少猜到了三四分吧,随即郁悶,為什麽有的人可以這麽聰明,生氣!
四人來潛入皇城,跟着白蘭熟門熟路的摸到了青桐腳下。
樹幹像一堵牆一樣橫貫在衆人面前。
滕钊仰頭,下面的樹枝粗壯稀疏,越往上枝葉越濃密,樹下陰暗暗的,幾乎透不進光來。
白蘭在樹幹上摸索了一會,轉頭跟他們說,“跟我進來。”說完一步跨過樹幹消失在衆人面前。
滕钊第二個進去,感覺像穿過商場裏的透明簾,進去後發現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籃球場大的廳裏鋪着厚厚的地攤,擺着好幾張軟塌,一面牆上滿滿一書架的書籍從最下排一直到屋頂,還有三扇關着的門,門的最下方裝飾着幾個詭異的黑色凹陷,應該是三個人各自的房間了。
“知風的空間魔法日益精進,這裏的空間也就越發大了。”白蘭回到這個待了沒三千年也有兩千年的地方,突然感慨萬千,雖然其中至少一千五百年他都在睡覺。
安排幾人在軟塌上就坐,準備好水果和茶葉茶點,白蘭敲門。
滕钊以為像白蘭這樣總是溫文儒雅的人,敲門必定是極其溫柔的,說不定裏面的人一時半會都注意不到。
“咣,咣咣咣!!”白蘭的敲門,是用腳的。
滕钊終于明白了,門下方那幾個詭異凹陷是怎麽來的了。
“來了來了,我沒睡,tm別踢了!吓得我魔法陣都畫歪了!”一個臉上泛着油光的雞窩頭不耐煩的打開門,眯着眼上下打量了白蘭一眼,疑惑了一會,目光穿過白蘭身後,望向了廳裏的衆人,呆愣了兩秒,“咣”的一下摔上了門。
衆人聽見屋裏傳來了“踢裏哐啷”一陣嘈雜以及,“啊啊啊,狗.日的,有人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的鬼哭狼嚎。
蒲英的門打開後,畫風相對正常些,畢竟他幾天前才出過門,臉也不是很油,頭發也,好吧他沒有頭發。
“阿彌陀佛,白施主有何事啊!”一臉悲天憫人。
“老師回來了。”白蘭柔和的聲音伴随着的又是“咣”的一聲關門巨響,屋裏一陣悉悉索索。
白蘭笑咪咪的回到客廳,滕钊覺得,今天白蘭的笑容似乎格外愉悅。
過了一會,知風先出來了,淡綠色微卷的頭發服帖的趴在頭頂,臉上的油光也不見了,衣服幹淨,扣子也扣到了脖子一派禁欲系精英的模樣。
“哦,小楓啊,這邊這兩位客人是誰啊?看着有點眼熟。”知風一邊走一邊打量三人。
“這是老師啊,那是老師的老鄉。”白蘭簡單介紹。
“老師?什麽老師?哪個老師?”知風看了白蘭兩秒,又看了滕钊兩秒,“你,你剛才怎麽不說……”聲音顫抖。
“剛剛還沒來得及說你就關門了,而且我跟蒲英說的時候,隔音那麽差我以為你聽見了呀。”溫文爾雅的白蘭溫文爾雅的語氣說着溫文爾雅的話。
“我,我先緩緩。”知風同手同腳的摸到一張空的軟塌前,顫顫巍巍的坐下,顫顫巍巍的端起杯子來喝口水壓壓驚。
接着蒲英出來了,淡灰色的柔順長發及腰,一根紅繩紮在中央,灰色的長袍,一派仙風道骨,他的反應淡定了很多。
“老師,您回來了。”恭恭敬敬。
“啊,額,是啊……”滕钊完全不記得是怎麽和他們相處的了……這群奇葩。
“哇,你的假發保養的真好,和真的似的。”小楓“天真”的說。
蒲英送了一個“你找死”的眼神給他。
“老師,我跟你說,白蘭可壞可壞了……他自己一個人打扮的板板整整去見您,也不跟我們提前說一聲……我,我不是這麽邋遢的人……”知風有氣無力的辯解,辯解完還不忘黑白蘭一下,“別看白蘭現在人模狗樣,沒人的時候比我還邋遢,他都趴在軟塌上扣腳還……”
知風的腦袋被一個水球整個包裹住,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白蘭笑容不變,但滕钊隐隐的覺着,白蘭沒有一絲血色的雪白額角有青筋跳動。
等知風蒲英該訴的苦想訴的情都訴說完以後,白蘭說了一下他的“大膽的想法”,滕钊一開始以為會有人反對呢,結果那兩人完全的同意。
“青桐的意見呢?可以和他交流嗎?”
“可以的,就是稍微有點麻煩。”知風告訴滕钊,他們所在的地方大概在青桐的腳跟,之前為了方便交流他爬到樹頂在青桐耳邊畫了個傳送魔法陣,倒塌耳邊跟他說就行,但他不能說話,一般就是,行的話就抖一抖耳邊的樹葉之類的方式交流。
“青桐好辛苦啊,一站三千年。”陶邘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找存在感。
“還行吧,他是一直在睡覺。”蒲英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頭發。
“那怎麽叫醒他啊?”
“用時之砂。”蒲英有點心不在焉,似乎一直處于走神邊緣。
“這是什麽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白羽就是被這東西叫醒的。”小楓如是說。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最開始,他是被白羽趕出來找滕钊的,當時他,白羽,哮天三人覺得,不可能嘛,神哪能那麽簡單的各種追殺啊,假的假的,但是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希望。
然後那兩個人合起夥來欺負他,把他趕了出來。
第一次見到滕钊,他沒認出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才幫滕钊擋那致命一擊,當時他還想,這尼瑪不是創世神!老子虧大了!
結果現在,哼哼……白羽哮天他們還不知道的時候,自己已經和神親親密密的待了四個月了,那倆老家夥,活該最後知道消息,哈哈。
心裏暗自得意的小楓繼續解釋時之砂的用處,時之砂被神,就是以前的滕钊施了一點時間魔法,據說可以打破任何其他的時間魔法。
“……”滕钊再次感嘆自己以前是有多牛X。
青桐的睡覺不是普通的睡覺,而是類似于一種自身時間的停止,他停住了自己一部分的時間,比如說腦子什麽的。
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千年,一萬年對他來說可能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們都老羨慕他了,可惜只有他和白羽有時間魔法,每次想像他那樣睡個久的還要叫醒麻煩他,怪不好意思的。”知風扒拉了扒拉他的頭發,整齊的發型又有向雞窩方向發展的趨勢。
對青桐來說,醒來其實是有點悲傷的事情,不能動,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大家吃好玩好,想幹啥幹啥,這是何等的……卧槽。
至于白羽,曾經愛上了一個類植人,結果被欺騙了感情,發誓這輩子不踏上類植人國家的土地,白蘭知風他們又不願意在類獸人國家陷入沉睡,總歸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衆人跟着知風掀開地攤一角,陸陸續續的站到了青桐耳邊的位置,知風把一小瓶時之砂倒進一個小洞裏,過了沒一會,一片小葉子把沙粒推了出來,末了還嫌棄的抖了抖。
白蘭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問青桐同不同意,青桐耳邊的葉子嘩嘩的抖了起來,哪怕只是幾片葉子也看的出,他簡直要高興的要飛起。
也對,他畢竟幾千年都沒變成人過了,滕钊表示理解。
太陽西斜,離晚上還有一會,衆人回到大廳裏,白蘭蒲英忙着張羅晚飯,廚房殺手知風被拒之廚房門外。
知風已經放棄了他的精英人設,扣子解到胸前,露出了鎖骨,頭發又成了殺馬特,畢竟這個造型已經持續了一兩千年,成了習慣,想改沒那麽簡單。
看見滕钊他們站在書廚前,知風湊過去,看見滕钊拿着一本《三國演義》在看。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本書了,可以倒背如流。”說完有點不好意思,感覺像是在炫耀一樣。
“對了,市面上賣的那四大名著是你讓人印的?”滕钊突然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賣書人那裏的四大名著,以及作者的署名,知風草。
“哎哎,這個……”知風不好意思的不知從哪說起。
“就,就是我特別特別喜歡這四本書裏的故事……”這麽好的故事,他想讓更多人看到,于是每過幾百年就托人印刷一批。
但是出書商沒有作者名字不讓出版,他又不能寫滕钊的名字,就把自己的名字,知風草寫上了,不過這些書沒翻起什麽水花,每次印刷都賣不出去幾本。
“……”好的吧,真是個執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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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韬略考試好難,三十六計我只寫上了三十個。”
“知足吧你,我就寫上了二十五個,感覺要挂了。”
“好煩,挂了還要補考,補考更難過。”
“叽叽喳喳什麽,有功夫唉聲嘆氣趕緊看書,下節課考算術。”
講臺下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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