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陸媽媽已經兩個周沒有讓陸遺橋去相親了,陸遺橋知道是因為秦媛的原因,她媽媽也和陸媽媽聯絡很緊,仿佛兩家的孩子下個月就要結婚一樣。
今天中午,陸媽媽不在家,陸遺橋便和白歆一起吃午飯,就算陸遺橋不說,白歆也會叫楚蘅來。但一天比一天冷了,昨天集體供暖就開始了,飯館裏的暖氣充足,和外面的三四度形成強烈的反差。
中午只是吃米飯炒菜而已,陸遺橋和白皙先到了,楚蘅似乎今天早上在醫院坐診,早上似乎人也不少,中午就要遲到一會兒。
“你要不要吃幹鍋土豆?”陸遺橋翻着菜單問了白歆一句。“吃。你說,秦媛明天約我出去買衣服,我去不去?”白歆撐着下巴,她沒看菜單,而是讓陸遺橋點菜,她目光裏都是迷茫,明天就是周五了,秦媛約她下午六點在商場門口見。
陸遺橋聽到了白歆提到秦媛,而且他這幾個禮拜從白歆口裏聽到很多次了,似乎秦媛想和她恢複高中時那樣親密的關系,但有點用力過猛,讓白歆有點驚慌失措,因為白歆要照顧陸遺橋的心情,因為她知道陸遺橋煩惱于秦媛的追求。
“為什麽不去?她也和我講了,說要給下個禮拜,唐西和林雅麗的婚禮挑一套衣服,你不是伴娘嗎?”唐西和林雅麗是他們三個的高中同學,下個禮拜的周一,他們就要步入婚姻禮堂了,而白歆是要作為伴娘的,因為秦媛結過婚了,就不能當伴娘了,但林雅麗希望她能幫調度整個婚禮的程序。
白歆聽了這話,撇了撇嘴:“她倒是什麽都告訴你,你可不會真要娶她吧。”聽了這話,陸遺橋白了她一眼:“聽楚蘅說,你們學院有個研究生追你啊。”陸遺橋聽說這事可好幾天,但是一直沒有空兒問白歆,
白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反擊了自己一下,但是她很平靜地喝了口茶水,然後說了一句:“你都幾天沒見過楚蘅了,消息倒挺快,私下溝通挺頻繁啊。”陸遺橋正要再回一句,這時候楚蘅來了,他走進來看起來是跑過來了,他一邊說:“不好意思,今天人太多了。”一邊把外套脫下來放到旁邊的空着的椅子上,然後拉開陸遺橋對面的椅子,坐下後就笑着看陸遺橋。
陸遺橋尴尬地幹咳了一下,把菜單推到了對面人的面前:“我們點好了,你點吧。”楚蘅還沒來及碰到菜單,白歆就一把把菜單搶過來:“我還沒點。楚蘅,你吃什麽?”“這家粉絲扇貝很好吃。”楚蘅倒是推薦了一個,看來經常在這裏吃。
白歆聽了後,就把服務員叫了過來,然後開始點菜了。楚蘅倒是繼續看着陸遺橋,陸遺橋都不敢擡一下頭,就怕視線相撞。
“你把陸遺橋看穿,他也只能坐在這裏。”白歆合了菜單,遞給服務員,從旁邊都能感受到楚蘅的熱切和陸遺橋的尴尬。
“為什麽我們每次見面都要有她呢?”楚蘅指着白歆問陸遺橋,陸遺橋這才說話:“我也覺得,這死丫頭太煩人了。”他們總是在嫌棄白歆的方面出奇的一致。
“那下次吃飯就別叫她了,周末出去也別叫他了,我帶你去看臘梅。”楚蘅等的就是陸遺橋那句話,陸遺橋還沒來得及拒絕,白歆卻開口了:“兩個大老爺們看臘梅,啧啧,還不帶我,我周末要幫雅麗挑捧花,你們請我,我都不去。”
“我說說而已,我下周也有朋友結婚,我也要去幫忙。”楚蘅說了句,陸遺橋周末也要去幫唐西的。三個人卻莫名其妙陷入了沉默,真是到了這個年紀,周圍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忙着結婚,忙着為後半生打下基調。
菜也上得快,那盤粉絲扇貝也确實好吃,一共也就十個,白歆一個人就吃了五個,三個人吃完了飯,鑒于白歆吃得最多,這頓飯就讓白歆請了,她雖然抱怨,但是還是乖乖掏了錢。
三個人向S大裏走,行道樹都已經落光了所有的葉子,只有一兩棵上還垂着幾頁黃葉,風一搖就要落,但是卻遲遲不落。眼前全是霧蒙蒙,空氣很髒,因為霧霾上個周就又回來了,來陪伴B市的市民,每天都是嚴重污染。陸遺橋早上出門忘記帶口罩,他就只能把半張臉埋在圍巾裏,這條圍巾不是他給秦媛的那條。上次,他把自己的圍巾給了秦媛後,兩個人見過幾次,但是她沒有把圍巾還給他,所以陸遺橋就只能一直圍着這條楚蘅給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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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楚蘅你家是H市的嗎?”白歆走在兩個人中間,突然問了句,隔着口罩她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嗯。”楚蘅也帶着口罩,回答了一句。“那你過年回家嗎?”“這連聖誕節都沒到,就考慮過年?”楚蘅也不明白為什麽白歆突然問了這句。
“呀,我就好心問問,看看你有沒有機會帶小橋回家。”她話一出,陸遺橋就用胳膊肘猛地撞了她一下,因為太冷了,他都懶得把手拿出來打白歆了。
“白老師?”迎面就迎上了男生,男生推着自行車似乎要去外面,他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但白歆也是包裹得很嚴實,他居然還能認出白歆來。“張默言啊。”白歆也看出來對方是誰了。
陸遺橋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轉頭一看,是楚蘅,他向他使了個眼色。陸遺橋就恍然大悟,感情這個張默言就是那個不要命了追白歆的小夥子啊。
“我畢業論文寫好了,你能幫我看看嗎?”陸遺橋也知道,這個研三的學生的畢業論文是白歆輔導的。白歆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行,你發我郵箱吧。”
“好!我先出去了,我要去給高三的孩子當數學家教。”說罷,他就向白歆招招手,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了。
這三個人又繼續往前走,陸遺橋卻忍不住調侃:“真該把你平時的言行舉止錄下來,發給張同學。”白歆都沒看陸遺橋,而是把拳頭舉到了他面前。“看人家是真喜歡你。”楚蘅也跟着說了句。“對啊,你怎麽扭扭捏捏的?”陸遺橋瞥了白歆一眼,笑着說道。“喲,大哥,你可別說我,你這百步笑五十啊,人家都是五十笑百步。”白歆連忙回嘴。
陸遺橋連忙閉嘴了,她什麽意思,他能不知道?楚蘅倒是笑了兩下,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而是轉成了婚禮到底随禮随多少合适。
三個人聊了十來分鐘,也就走到了附院的側門,楚蘅和白歆都要去醫院,陸遺橋就只好自己一個人向文學院走去,準備把郵箱裏的作業拿走後,在辦公室坐一會兒,然後五點了去小學接梨梨,沒錯,今天又輪到他接孩子了。
剛走了幾步,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振動了,他絲毫都不情願地把手機掏出來,手一碰到寒冷的空氣,感覺就被凍僵了,他抖着指尖滑下了接聽。
“喂,秦媛。”對面是秦媛,陸遺橋也不明白對方又要幹什麽。“周末有空嗎?”那邊秦媛似乎也在吃飯,感覺周圍很吵。“不是要幫唐西和雅言嗎?”陸遺橋反問了一句,意思也是沒空。“嗯,我知道,言言說她訂的婚紗送去改了,希望我周末幫她去取,除了婚紗還有敬酒服,我一個人拿不了,言言讓我叫上你。”結果,要去幫忙還是變成了和秦媛單獨相處。但也不能拒絕,畢竟是新娘的要求,陸遺橋也就只好說:“行。”“那周六,下午三點,芙羅拉婚紗店門口見吧。”“嗯。”陸遺橋率先挂了電話,把冰涼的手機放回還有暖意的口袋裏,輕嘆了口氣。
周六出門時,陸媽媽問陸遺橋幹什麽去,一聽是見秦媛,她就開心地合不攏嘴。倒是梨梨也問陸遺橋幹什麽去。陸遺橋關門的時候,就聽到陸媽媽無比開心地回答道:“給梨梨找嬸嬸了。”
陸遺橋這次出門記得戴口罩了,但是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會下今年的第一場雪。出門護,霧霾還是很重,整個城市像是被灰色的穹頂蓋住了。
他坐地鐵去世紀廣場,林雅言選的那家婚紗店是B市出名的定制婚紗,當然價格也很美麗,但是連白歆都幻想過穿他們家的婚紗。
明明是一家婚紗家而已,周圍全都是一線奢侈品的專賣店,他剛到門口,就看到秦媛站在裏面了,他便推開門進去了。
但是秦媛卻皺着眉頭和店員在說什麽,陸遺橋一猜就是出什麽事情了,便走過去問。“怎麽了?”他問,秦媛見他來了,連忙說:“說好今天剪好婚紗,結果早上才送過去,說一個多小時後才能拿回店裏。”
這時候旁邊的店員也開口了:“我們真的感到很抱歉,要讓你們等等了。”陸遺橋也只能安慰秦媛:“等等就等等吧,一個多小時而已。”
秦媛也沒辦法,就同意了,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店員幫拿水果盤又端熱咖啡的,還給秦媛他們店裏的圖冊看。
“兩位是情侶嗎?”店員問了一句,秦媛看了一眼陸遺橋,陸遺橋只是笑笑,她回答道:“不算是。”陸遺橋倒是覺得她這個回答的很妙,兩個人既不是情侶但絕對不是簡單朋友這樣的關系,倒是被她這麽三個字說出來了。
店員也覺得這個回答有點微妙,就笑着說:“是不是沒有關系,小姐這麽漂亮不如試試我們的婚紗吧。坐在這裏生氣多無聊啊。”秦媛倒是合了圖冊:“我穿過婚紗了。”她反而有些生氣了。
“你去試試吧,白歆不是說你們女生試衣服就能開心嗎?”陸遺橋說道,“你上次沒看過,那我現在穿給你看?”秦媛這話說的暧昧無比,陸遺橋也只能聳聳肩說:“你去看看吧。”店員雖然不懂這兩個人怎麽回事,但是見秦媛願意去試試,就帶着她去挑衣服了。
陸遺橋百般無聊地開始翻那些圖冊,他真不明白這些蕾絲和水鑽組成的東西,好看是好看,但是為什麽會讓女人一個個這麽瘋狂。
“您好,請問可以幫你什麽?”店門又被推開了,門上挂的鈴铛被碰響了。“一個月前,左先生訂的婚禮西裝,我來幫忙取,這是□□。”陸遺橋一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立馬轉頭過去,就見楚蘅正站在櫃臺那裏,他穿着那件煙灰色的大衣,系着陸遺橋同一款的格子圍巾,他身上還披着從外面帶進來的寒冷,他俊挺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他拿出錢包,從夾層裏把□□拿出來,然後将它遞給了櫃臺的店員,順口說了句:“麻煩了。”店員笑着雙手接過來□□後,對着號碼,去二樓拿衣服了。他似乎也是第一次來,沒有事情做,就四下打量一圈,但一轉頭就與坐在那邊,正看着他的陸遺橋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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