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養得起小白臉

在咖啡館看戲完畢，秦雨珊帶着滿腔的幸災樂禍返回家裏，要不是顧及到多年習慣了的“裝淑女”行徑，真差一點就捧腹大笑。不過考慮到路人們莫名其妙的眼神，還是算了吧。

意料之中，家裏依舊冷清，爸媽最近常駐公司不曉得折騰些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洗了個澡又吹幹頭發，完成一系列臭美愛幹淨的步驟之後，還未來得及穿戴整齊，秦雨珊已經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窸窣響聲。不由得心頭一喜，狂奔過去：“哥，你回來啦？”

基因良好和家世出衆直接決定了費君澤從內到外的基礎氣質以及全優外貌，優秀得無法用單一詞語來含蓄形容。只可惜這個世界的大屬性出現了一些問題……

當你勵志奮發，打算走種田路線發家致富的時候——對不起，這裏是豪門恩怨的瑪麗蘇世界。

當你貌美如花、內外兼修，俨然成了霸道總裁俯瞰天下——不好意思，此處只有小白花苦情暗戀姐夫，最終姐妹倆誰人抱得渣男歸的命題。

畫風有異，注定只能悲劇！

俊朗的五官透着和諧的疏離，高大勻稱的身姿怎麽看都可以甩開楚家的那誰好幾條街。費家哥哥的軟件硬件都辣麽閃耀，可惜啊，連爸媽都似乎對他的存在不怎麽重視，更別提那群天天忙着矯情的主角們了。

就算曾經有楚濂愛慕費君澤的重口味傳聞，到後來都漸漸變成了楚濂愛着“費公子”，然後發展至是楚濂仰慕“富貴公子”，最後成了——“哦，楚濂愛慕一個男的！”

存在感妥妥的低到了塵埃。

秦雨珊覺得，費君澤完全可以寫一本《論男炮灰的自我修養手冊》。瞧瞧這種爹不疼娘不愛沒人看到我優秀的狀況下，人家依舊不争不搶，淡定極了！

不過秦雨珊可從不認為哥哥是醬油角色，至少在她有限的生命中，費君澤是真心疼惜自己的。

“哥～哥～”演繹範兒乍起，秦雨珊矯揉造作地深情呼喚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撲入高大男人的懷抱，小臉蛋在襯衫上蹭啊蹭，似乎在尋找什麽歸屬感。“哥，好多個月不見，我想死你了！”

從小到大她可沒少打着嘴甜的幌子勒索費君澤，往往前一句話還把哥哥捧到天上去，下一句話必定是提出要求，索要好處。天地良心，這次她一句“想你”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真實程度呢。

“……”見鬼的“好久不見”。他打賭，這丫頭一定說不出來他們具體有幾個月沒見。

雖然被敷衍，不過費君澤還是産生了一種狠狠擁抱的沖動。只要聽到秦雨珊這丫頭說話，他這心裏的冰碴子，就開始化了，眨眼間春暖花開的節奏。

擔心吓到妹妹，他也只好改為拍拍頭安慰。多日不見，小姑娘又漂亮了，大大的眼睛閃爍着靈動的光芒，無端讓人迷醉其中，毫無怨言被差遣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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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君澤冷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但他歷來表情匮乏，秦雨珊早就習慣了，更別提被吓走。對視片刻，費君澤還是在秦雨珊期待的目光中，從行李箱裏掏出一樣又一樣稀奇的異國禮物，貢獻出來哄妹妹開心。

“哥，你不知道那個楚濂多可惡，他自己看不順眼楚沛，每次潑髒水都捎帶着我，故意給八卦雜志爆料說我是‘緋聞女友’，讨厭死了……還有汪家的倆公主都知道我身世了，大的天天盯賊似的防着我，小的一見我就哭哭啼啼搞得人煩躁……還有叔叔，不是我說，費雲帆這家夥也太濫情了，離婚結婚又要離，回國沒多久，不知道招惹到多少紅粉知己，他幹脆改行做補腎的藥材好啦。”

目前來說，所謂的“争端”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級別的，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不過以秦雨珊锱铢必較的性格，一定會把這些小事記在小本子上等着什麽時候算總帳。平時跟爸媽是不好提這些的，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全身心信賴的費君澤，她巴不得一股腦将所有委屈都唠叨一遍，反正費君澤從來不嫌她煩。

……大概吧。

他依舊我行我素地沉默着一張臉，秦雨珊也搞不懂哥哥在想些什麽，但這并不妨礙自己一向把哥哥當最親最近、哪怕全世界都背叛我哥哥也會堅定守候的存在。

把玩着一件件精致的小玩意兒，秦雨珊收獲頗豐，加上一味倒苦水，此刻心情簡直晴朗得不得了。她勤勞倒了杯白開水遞過去，才鄭重問：“哥，你這次回國，不走了，對吧？”

被她雀躍的神色感染，費君澤抛棄了一慣的高冷路線，似笑非笑地說：“嗯，不走。我去法國本來就是……”話頭一頓，他輕描淡寫地轉移道，“去那裏是有些小事。現在我可是閑人一個，沒工作，秦秦，你要不要包養我？”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喊自己“秦秦”，秦雨珊疑惑擡了擡頭，不明白哥哥這是在抽什麽風。也許只是他心情大好，在調侃而已吧。想到此，她也沒多糾結稱呼的關系，只是竊笑着打包票：“沒關系，我養得起！”

這種身份逆轉還真是爽歪歪，果然她的心裏一直都藏着一個炫酷拽的女王夢想呢。

“哦？就憑你那剛剛起步的自行車工廠？”看着她拍胸脯的動作有趣，費君澤帶着笑意輕聲反問。

秦雨珊張口表示“驚呆了”，她确實拿着慕容寫意這個便宜爹的贊助，又加上自己的積蓄，辦了個規模不算大的生産工廠。因着前世喜愛自行車的由頭，又在課餘時間沒少走訪和研究，她倒是有這個自信能撐起一小片天……當然，也只是一小小片。

目前工廠運作還算順利，不過也只有小打小鬧的程度，盈餘不多，更主要的是她做得開心。誰說有錢才能任性的？她沒錢，依舊任性。

好笑地看“職業女王”在那邊得瑟，就要膨脹得飛上天了，費君澤又摸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當然知曉秦雨珊的一切，憑費君澤的手段，事無巨細都随時關注——當然，目前來說他也只對秦雨珊的隐私感興趣而已。妹妹向來聰明，有小心思又不會胡鬧，他也感到欣慰，油然而生的一種自豪感。

自稱很窮的費君澤還想再揶揄她幾句，卻看到秦雨珊匆忙披着的外套敞開，露出胸前大片潔白嫩膚，剛剛洗完澡的身子透着一股馨香，再加上這視覺沖擊。費君澤突然停了話頭，眸色愈發深沉，似乎在醞釀着什麽了不得的狂風暴雨。

方才她聽到隔壁動靜，只随手抓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裹在身上，帶子早就随着她的大動作而松散開來，将裏面那件低胸修身的淡色睡裙顯露無遺。在秦家她可是“老大”，妥妥的歸屬感，倒沒覺得這番失态有什麽關系。

抿抿唇，她拿過手中的杯子喝水解渴，同時擡頭看哥哥，這才訝然。費君澤眼裏那分明是……遇見美食的光亮，不，仔細分辨，那其中還夾雜着根本不可忽視的狂熱愛戀，就好像紫菱總對着楚濂散發的那種勾魂誘惑。

不不，怎麽能拿那對奇葩的戀人未滿來比喻自己呢……秦雨珊甩甩頭，張了張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哥，你……”調動她整個大腦轉速，也想不出來哥哥什麽時候對自己有那種想法了好麽！秦雨珊一直以為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參與姐妹大亂鬥，圍觀腦殘耍心機、秀矯情的。要命啊，她完全沒在自己的感情歸屬上有過想法。

如果是哥哥的話，好像也不差。

可是，天，太突然了！心亂如麻都不足以形容她對這一發現的認知，一時之間只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遲疑一番，她到底沒有把“你是不是喜歡我”這麽白癡的話問出來。

秦雨珊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的，何況，這種時候，還傻乎乎提出“喂少年你早就傾心我了吧？”跟肉文裏女主喊“不要”又有什麽區別呢！

心思被發現了啊……起先，費君澤是暗自懊悔的，都怪妹妹這突如其來的亮了身材，他那麽在乎妹妹，一心要把這丫頭拐走當媳婦兒，如果沒有驚豔才不對勁吧。

就在他想要收回瞬間露出的火辣目光，費君澤突然改了注意……妹妹二十歲了，她可以自己創辦小工廠，可以在各學科之間游刃有餘，她有擔當了。加上年輕女孩子身邊總有些不耐煩的“癞蛤/蟆”，他不介意讓這個一驚一乍又全心信賴自己的妹妹，提前轉換角色當上女朋友。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秦雨珊就算吃驚，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最多是找個地方縮起來想一想。表白這種事情，如果可以計算成功概率的話，費君澤覺得自己至少有七成勝算。

強壓下心裏的忐忑，他故作淡定，替她将衣服帶子攏好，轉開頭去繼續收拾行李。

房間裏有一瞬間的尴尬空白，就在秦雨珊想找個借口遁走的時候，費君澤塞了一張看似廣告宣傳冊的東西給她：“第五頁的公寓套房，你看看喜歡嗎？我回國之前訂好了時間，改天你有空陪我去把款付了。”

這麽淡如水、清如泉的聲音，傳到秦雨珊耳裏她只覺得想炸毛。

特麽前幾分鐘還說自己是窮人的哥哥，有錢買地段這麽好，象征着富人身份的公寓？別說全款了，就是首付……秦雨珊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好貴，還是賣腎吧，再順便炒個腰花……也不一定夠。

明明她一直覺得“姐也是養得起小白臉的事業型女性”，現在……對不起風太大，她說過什麽嗎？

自尊心嚴重受挫，秦雨珊的思緒很好地被暫時拉偏了，只想蹲牆角去畫圈圈。

看到妹妹發現了某種兄妹戀的心思端倪，倒沒有什麽情緒激動，最多只是一閃而過的驚悚，和随之而來的安心。他想，或許這丫頭沒有豐富的感情愛上自己，至少現在還沒有。但費君澤還是覺得幸福極了……怎麽說，他的表白沒有把人吓跑還是不錯的。

所以他很不厚道地決定，再加一把火。

“秦秦……”

秦秦這名字，怎麽聽怎麽像“親親”，秦雨珊覺得自己被某人用言語調戲了啊喂，但她竟然不排斥。這真是喪心病狂的發現！

“你看看，我有哪裏不好嗎？從小到大，我一直對你……”費君澤優雅地捏了捏襯衫袖口，上前一步将秦雨珊的手圈在自己掌中，俊朗的眉毛微揚，哄騙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嗎？以後秦家的財産全部是你的，連分家都省了，是不是？”……所以趕快把你那個根本不夠看的自行車工廠關掉吧！

後面這句他思索了一下，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來打擊人。

費君澤可不是費雲帆那種戀愛至上的人，滿口胡言亂語的不切實際。他很現實，就算對于真心捧着的秦雨珊，也考慮過關于錢財這種俗氣的問題。說出這種話，一半是逗她的玩笑，一半卻也是真心。基于事實的判斷，就算是養女也有同等繼承權，當然目前來看他們兄妹似乎都不太在意，但這并不妨礙若幹年後錢財方面的分割啊。

秦雨珊也不傻，她知道這是哥哥用自己的所有在做保證。眼神轉了轉，又想到哥哥這些年來對自己那無上限的寵溺，哪怕要求再無厘頭、即使她惹了多大的麻煩，總有這麽個人，一直站在那裏，為自己遮擋。

難得羞澀這種少女情緒也出現在她的身上，秦雨珊紅着臉拽回自己被握住的雙手，轉身就走。好吧，這種事情，她總需要找個安靜的時間空間好好想想啊。

似乎是還嫌妹妹倉皇逃走的步伐不夠沖動，費君澤滿心歡喜的同時，不忘加上一句：“秦秦，除了財産，我也是你的。”……所以請記得簽字收下啊！

屋外，秦雨珊一個踉跄，直接改變初衷，奔去了楚沛家裏尋求安慰。耳尖一路泛着紅。

作者有話要說： 費君澤發動戀愛攻擊大招，biu……

秦雨珊：-2W血

系統警告：注意注意，人物即将陣亡，請趕快回應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