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陸郁祥斷了肋骨,醫生給他簡單檢查之後便将他推進手術室。

進去之前,陸郁祥迷迷糊糊的對陸容音說了一句,“我們倆的手機還在姓陳的手裏,急得拿回來…”

“行了…”陸容音皺着眉,滿眼都是擔心。

陸郁祥勾了勾嘴角,安慰陸容音和一旁沒吭聲的翁呈,“沒事兒…”突然想起,他随後又補了一句,“陳局的車上,還有個玻璃杯子,記得也要拿回來。”

陸郁祥的情況不算嚴重,除了端掉的肋骨需要修養,其餘的都是皮外傷,成不了氣候。

坐在手術室外,陸容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對翁呈說,“陳局長應該是從你們公司內部得到你出差的消息,大祥臨時決定去找你,他索性把你們倆一起拐了。”

“公司內部…”翁呈皺眉,合着這次陸郁祥進手術室倒變成了受他的連累。奈何因果循環,最初是陸郁祥對不起他,現在則替他擋了傷痛,也是一報還一報。

“嗯,”陸容音在一旁點頭,“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估計你上次照片的事情,也是內部人員給了陳局所有的郵箱…這種事情不好查,畢竟陳局手裏管着不少土地相關的項目,有點往來的人太多了。”

翁呈心思沉了不少,擡頭看看還亮着手術燈的那扇門,轉而又問,“那陳局怎麽突然走了?”

陸容音輕笑起來,“你上次踢了他一腳,他在醫院呆了挺長時間…後來出院還有點功能障礙。”

“…”

“陳局自己有些黑道背景,這兩年又和黑道上的人有不少糾葛…當時我幫你拿回照片,就是托了黑道的朋友…”陸容音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當時我聽說陳局能上去多虧地頭蛇,一個姓曹的男人…這個人我早幾年有點交道,照片也是他從陳局那裏拿回來的。”

翁呈聽得雲裏霧裏,索性問了和自己最為相關的話題,“那以後還會有類似的問題嗎?”

“應該是不會了…”陸容音這下說話有了些自信,“陳局在曹先生哪兒,現在也自身難保,顧不上你了。”

“…”翁呈壓根不關心陳局長的事情,他轉頭又看了看大門緊閉的手術室,忍不住嘆氣。

“別想太多了,大祥會沒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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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翁呈點點頭,“希望吧。”

“你們倆怎麽樣?”

翁呈回過頭對上陸容音的目光,“還能怎麽着?”

陸容音聳肩輕笑,“那就是還沒和好?”

和好…翁呈和陸郁祥就沒‘好’過,哪兒來的‘和好’二字。

陸容音見翁呈不說話,思索片刻冒出一句,“感情的事情,有時候沒必要想太多…你喜歡大祥那麽多年,能想到會發生現在的事情嗎?”

陸容音曾經跟翁呈提過自己與陸郁祥是堂兄弟,比起陸容音這個非親生的‘二字’,陸家父親自然對自己的兒子更為關注。翁呈能想像,有些事兒在陸容音這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陸郁祥那兒鐵定不行,“你們家…應該不會讓他跟男人在一起吧?你不反對?”

陸容音笑意更深,“我反對有用嗎?大祥的性子,決定的事情誰反對有用?”

陸郁祥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讓他在醫院住些時日,接着便能出院了。

肋骨受傷,陸郁祥很多事情難以自理,翁呈在一旁好生照顧着。陸容音看不得兩人那個膩歪的樣子,隔幾天到醫院報個到,其餘時間都是電話問候。

“你沒跟家裏說我住院吧?”陸郁祥躺在病床上,睡眼惺忪的看着陸容音說,“別亂說話。”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陸容音一臉的嫌棄,他低下頭将手裏的東西放在陸郁祥手邊,“你們倆的手機,還有那個杯子…”

“謝啦!”陸郁祥打開袋子,将水杯拿出來,仔細打量看有沒有損壞。

“這麽醜的杯子,非要拿回來圖什麽?”

“你就別操心那麽多事兒了!”

翁呈帶着晚飯到病房,正巧與馬上離開的陸容音打了照面。

兩人點頭示意,翁呈接着便将晚飯地給病床上的陸郁祥。

陸郁祥接過飯盒,嘴裏嘟囔一句,“你以後別看他。”

“…”翁呈反映了片刻才意識到陸郁祥在說什麽,“他好歹把你從虎狼堆裏拉出來,我看兩眼怎麽了?”

陸郁祥擡頭與翁呈對視,滿眼都是‘酸’味。他想了想,最終悶悶的道,“那以後盡量少看兩眼!”

翁呈勾起嘴角,将手裏的筷子地給陸郁祥,“快吃飯吧。”

陸郁祥想起了自己幾個月之前的那個夢,夢中的翁呈額頭還帶着傷口,可自己卻對他惟命是從。躺在病床上之後,兩人之間的情形倒是和那個夢有些類似,陸郁祥不知怎麽的也對翁呈說的話‘言聽計從’。

翁呈整理床頭櫃的上東西,拿着剛剛陸容音帶來的袋子問,“這是什麽?”

“哦,”陸郁祥放下手裏的飯菜,從袋子裏拿出那個玻璃杯,“我哥把這個杯子拿回來了。”

翁呈看着杯子微微發楞,他伸手接過來,目光柔和了不少。

陸郁祥皺眉打量翁呈,舔了舔嘴唇道,“我知道你也不怎麽喜歡這個杯子,不過現在你也沒個水杯,要不…先湊合一下?”

“…”翁呈對上陸郁祥的目光,想了想認真對他說,“陸容音跟我說,陳局應該是從咱們公司內部知道我出差的事情…”

“我猜到了,但是具體是誰很難找。”

翁呈點點頭,深呼吸勾起嘴角道,“你之前跟我說,你想讓我跟你一起離開公司,還算數嗎?”

“…”陸郁祥一驚,他以為這事兒早就被翁呈徹底否了,“當然算數!”自己開創事業,身邊自然需要可以信任的人。陸郁祥信任翁呈,因此第一時間便對他抛出橄榄枝。可這情況對翁呈來說也是一樣,原本穩定的工作,突然離開自己單幹,從某種程度也得信任陸郁祥。

“那等你出院了,找時間給我說說你的想法和計劃。”翁呈用手指輕輕揉捏玻璃杯,“我…考慮一下。”

“別考慮了,還有什麽考慮的…我不能坑你,我坑誰都不能坑你啊!”

翁呈看着陸郁祥,笑意更深。他晃了晃手裏的玻璃杯,嘴裏冒出一句,“這個我就先湊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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