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威脅

“香姨娘莫要心急，我是不是胡言亂語，待我把證據說了之後，再來下定論吧。”

檀悅伸手指了指孫雨薇懷中那木匣子：“母親這個木箱子為上等烏木所制，只是箱子的蓋子和下面的箱子部分，是用銅片連接而成。”

“若是這箱子果真如香姨娘所言，在那潮濕的地下埋了一段時間，那麽這銅片上應該早已經生出了銅綠來，可是這銅片卻仍舊光亮，這說明，這箱子是剛被埋進去不久。”

檀悅伸手從那木箱子上的銅片上拂過：“香姨娘是不是會說，這只能說明，我娘是搬離那院子之前才将這箱子埋進去的吧”

“有何不可”香姨娘不瞪向檀悅。

檀悅笑了笑：“敢問香姨娘，這箱子，是從那院子的何處挖出來的呢”

“就在你娘住的那寝屋的背後。”

檀悅颔首：“我想請爹爹給我一杯茶。”

“茶”檀晉南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明所以，卻也叫人端了一杯茶給檀悅。

檀悅将孫雨薇手中的箱子接了過來，放到了地上，随即，将那茶水倒了上去。

“你這是要做什麽毀滅證據嗎”香姨娘急忙厲聲呵斥着。

檀悅瞥了香姨娘一眼，嗤笑了一聲，只将那箱子打了開來，把裏面那牛皮紙取了出來。

“你們瞧，這箱子因為是木制的，且這蓋子和箱子之間尚且有一道細細的縫隙，這一杯水倒下去，箱子裏面的牛皮紙上都已經被打濕了一點點。”

“今天早上起床之際，我瞧見院子裏有些濕，一些地方還積了水，應是昨夜下了雨的緣故，且瞧着那地面的情形，雨應當還不小。”

“既然這箱子埋在院子裏，昨夜又下了這麽大的雨，何以這箱子裏面的羊皮紙在方才取出來的時候，卻還是全然是幹的呢這木頭箱子也絲毫沒有被水浸濕過的痕跡……”

檀悅目光拙拙地望着香姨娘：“種種跡象表明，這箱子是新被放進土裏的，且應是今日才剛剛被放進土裏的，這不是陷害，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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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晉南方才見香姨娘帶着這箱子過來同他告狀，知曉有人對他用了詛咒禁術，心中本就十分憤然，加之瞧見了箱子裏面羊皮紙上的字跡，便沒能遏制住心中怒火，哪還有心思去細究這些細節。

如今聽檀悅如此一說，眉頭蹙得愈發緊了幾分，只轉過頭看向香姨娘：“悅兒所言，你如何說”

香姨娘臉上閃過一抹不滿，跺了跺腳，才又道：“那這羊皮紙上的字跡又怎麽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孫雨薇這才開了口：“這就更應該要問一問香姨娘你了。”

“這羊皮紙上老爺的生辰八字那些，的确是我所寫的，且應該的确也有幾年了。只是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幾年前有一回老爺的生辰，我寫下來連同一卷《心經》一起供奉在我那院子正廳的佛龛跟前的，連同這烏木箱子一起的。”

“老爺可還記得，這還是老爺親眼看着我供奉上去的，是為老爺祈求平安的。”

“香姨娘只怕是帶着人去整理收拾那院子的時候，無意之間發現這東西，因而起了歹心，想要陷害我，就将這羊皮紙和烏木箱子拿了，在老爺跟前唱了這麽一出戲。”

“這詛咒之術，恐怕是香姨娘親自下的。香姨娘為了陷害我，竟然對老爺施以如此歹毒的術法，實在是心如蛇蠍……”

香姨娘腳步踉跄了一下，雖仍舊還在維持着鎮定，只是眼中卻已經洩出了幾分慌亂。

後院的妻妾之中，檀晉南最為寵愛香姨娘，自問對她的脾性和習慣也還是十分了解，見她這般神色，心中就已經有了定論。

“馮雲香，可果真如此”

香姨娘急忙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老爺，你相信我，此事絕非我所為，我對老爺的心老爺難道不知道嗎我怎會害老爺”

檀晉南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額上青筋突突跳得十分歡快。

“夠了，你還真把我當成啥子來糊弄了不成”檀晉南猛地一拍桌子：“看來，是我對你太過縱容了，縱容到你竟然做出此等事情來，來人，把香姨娘請到門外，跪上兩個時辰，再送回其香居，閉門思過半月。”

香姨娘望向檀晉南，似是有些難以置信：“老爺。”

“下去！”

檀晉南冷聲斥道，臉色鐵青。

香姨娘見狀，這才緊咬着牙關出了門。

檀晉南揉了揉額角，轉過頭望向孫雨薇：“是我錯怪你了。”

孫雨薇苦笑了一聲：“不怪老爺，怪只怪我太過無能，無法得到老爺的信任。”

檀晉南眉頭又蹙了起來，欲言又止。

檀悅垂下頭，又開了口：“其實最該怪的，應該是女兒。香姨娘會下如此毒手，以詛咒爹來陷害娘親，十有八九是因為我。”

“前面的十多年，我都是一個丹田被毀的廢材醜女，香姨娘覺着我與娘親對她而言沒有絲毫的威脅，我是個廢物，而她生的青懷和清影資質都不錯，即便她只是一個姨娘，只要有青懷和清影在，這檀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也遲早是她的。”

“可誰知，我卻突然丹田被修複，能夠修煉了，且還突然成了至尊體，娘親也因此搬回了牡丹院。香姨娘只怕是覺着，地位受到了威脅，這才出此下策的吧。”

“都怪我害了娘，早知如此，我寧願不要這至尊體的天賦，也要娘平平安安的……”

檀晉南眉頭疊了又疊：“胡言亂語些什麽，你有這樣的天賦是上天賜給你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好好修煉才是。此事我定會處置好，給你們母女一個交代，你莫要擔心了。”

“是……”檀悅低下頭，一副委委屈屈地模樣：“女兒雖然天賦高，只是覺醒的太晚，如今實力還太低，無法保護娘親和小妹。”

“只是，娘親和小妹是女兒最為在乎的親人了，若是她們二人有誰出了什麽事，那我……茍活于世，也沒什麽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