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賞賜頭面

不到半個時辰，香姨娘與檀清影這番對話，就已經傳進了檀悅的耳中。

檀悅聽她們竟然打起了這個主意，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還想将檀清影已經失貞的消息瞞下來癡人說夢吧”

狐生聽檀悅這樣一說，就知她打着什麽主意，輕輕啧了一聲，睨了檀悅一眼：“你這人，心思怎生這般毒辣啊”

“心思毒辣我素來奉行的原則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怪只怪，檀清影自作孽，不可活了。檀清影嘛，別說是嫁個好人家，就連三皇子的妾室，我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去做。”

還未到晚上，寒城中到處的茶樓酒肆，說書先生的新段子，便成了檀清影赴安王府的宴，卻在安王府算計自己的親姐姐，結果被人發現，偷雞不成蝕把米，只得裝暈。裝暈不成，卻被發現未婚先有孕的事情了。

說書先生那張嘴，将整件事情說得惟妙惟肖，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一時間，街頭巷尾，都議論了開。

這樣大的事情，檀府之中，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香姨娘尚還來不及給檀清影準備落子湯，消息就已經入了耳。

下人只聽見檀清影像是發了狂一般的尖叫怒吼聲，随後，是無數杯碗盤碟落地的聲音。

頓時，檀府之中也喧嚣四起。

晚上，檀晉南來了牡丹院，只是剛擡腳進了院門，就瞧見孫雨薇立在院子裏，一張臉平靜無波地看着他：“老爺來，是來質問我，檀清影的事情，是不是我散布的消息的”

檀晉南腳步一頓，眉頭輕輕擰了擰，沒有說話。

沉默便是承認了。

孫雨薇笑了起來，笑容中滿含諷刺：“老爺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我這牡丹院中，到處都是香姨娘的眼線，就連悅兒身邊貼身侍候的人，都能被檀清影收買。我的一舉一動，又如何逃得脫香姨娘的眼睛我又哪來的本事，能夠不被香姨娘發覺地将事情傳出去”

“老爺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将我擺在這裏，平白占住了這正妻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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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雨薇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來：“我這和離書已經寫好了，老爺不如在這和離書上按個手印，從此之後，我便也可以離開這檀府。不必在日日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再時時擔心受怕，害怕別人要害我，害我孩子性命。”

“胡言亂語些什麽，我何時說過不相信你。”檀晉南神情淡淡，只微微掀了掀眼皮：“将這和離書燒了，以後我也不想再聽見你說什麽和離之類的話。”

“我來，不過是想着今日你和悅兒在安王府受了委屈，所以來探望探望而已，你既然不歡迎，那我走就是。”

孫雨薇只靜靜地看着他，神情中滿是諷刺。

檀晉南心中愈發不快，轉過身徑直出了牡丹院。

檀悅在屋中，将外面的動靜聽得分明，卻只靜靜地将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狐生趴在軟榻上，聽外面沒有了動靜，應該是檀晉南離開了，才将腦袋又趴了回去，晃了晃尾巴：“你娘也是不夠圓滑，檀晉南好不容易來一次，如今香姨娘那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可是你娘的好機會啊。”

“機會”檀悅嗤笑了一聲：“我從來不覺得，檀晉南這裏，是什麽好機會。這樣的人，不堪為夫，也不堪為父。”

“且，若是方才我娘的态度稍稍軟一些，只怕檀晉南便會愈發懷疑她。她這般強硬，倒正好能夠打消檀晉南的疑慮。”

第二日，香姨娘與檀清影直接稱病，将其香居的門給關了起來。

倒是其他幾位姨娘來牡丹院請安的時候，孟姨娘便按捺不住問起了此事：“平日裏瞧着檀清影倒是一副溫柔大方的模樣，端着名門淑女的做派，我聽許多人都誇贊過她，說她不愧為咱們檀府的千金。卻不曾想到，背地裏，竟是個這般惡毒之人。”

八姨娘聽孟姨娘這樣問，也附和着道：“大小姐素日裏也沒有什麽對不住她的地方，她卻這樣算計大小姐，那樣下作的手段都拿了出來。”

“也難怪她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大抵是跟她娘親學的吧，你瞧，這還沒出閣了，肚子裏連孩子都有了。你們是不知啊，外面是怎麽說她，怎麽說咱們檀府的。”

孟姨娘嗤笑了一聲：“我今天倒是聽府中的下人說起了，說外面到處都在議論，說她端着一副名門淑女的做派，骨子裏卻是放蕩得很。還說咱們檀府教養出來這樣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麽好的。”

周姨娘眉頭蹙了蹙：“她這次本與我沒什麽幹系，只是如今大小姐也已經到了要說親的年歲了，我家阿雅雖然年歲尚小，可是遲早也是要嫁人的。我有些擔心的是，她的事情會影響到咱們檀府其他兒女的親事……”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孫雨薇的身上，孫雨薇神情倒是仍舊淡然，只垂下頭喝了口茶：“此事，老爺自會有決斷，咱們不必着急，端看老爺如何處置就是了。”

“如今特殊時期，說多錯多，咱們還是安靜低調一些，準沒錯。”

衆人應了聲，紛紛起身告退，孫雨薇點了點頭，突然出了聲：“八姨娘等等，我有些事情尋你。”

八姨娘面上滿是疑惑，卻也留了下來。

等着其他人都出了院子，孫雨薇才屏退了左右，從一旁取出了一個匣子來，将那匣子打了開來：“這裏面，是我昨日收拾妝柩找到的一副頭面，頭面的顏色豔麗了一些，我瞧着，比較适合你，就送給你了吧。”

八姨娘有些受寵若驚，目光落在那匣子中，那副頭面是用紅寶石所制，倒的确豔麗非常，且樣式也十分精致，美不勝收。

“這……”八姨娘有些躊躇：“妾身怎能無端收夫人的東西。”

孫雨薇笑了起來，只笑眯眯地看着八姨娘：“咱們府中，就只有青懷一個男丁。我興許是身子不太妥當，兩個孩子，都是沒有靈根的。府中人丁不興，我瞧着也着急。”

“此前香姨娘專寵，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情，老爺對香姨娘的心思也淡了些。你新入府中不久，顏色正好，也該為自己謀個前程，有個孩子傍身，比什麽都管用。”

“你若能夠侍候好老爺，為老爺生下一兒半女的，別說一副頭面，十副我也能給你。”

“只是你芳華正好，卻整日裏這樣素着，別說老爺了，我都瞧不過去，收下吧，得了空，戴給老爺看，他定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