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許銀生繼續說道:“但最後我還是沒把兒子還給他,我偷偷把孩子送走,除了威脅孤兒院不能讓她找到孩子之外,還騙她說孩子已經讓我送到國外去留學,短時間不會回來。于是時間一拖,她便再也找不到兒子了。我以為這樣能解我心頭的怨恨,但換來的是我年複一年的愧疚。”說出來果然好過些,“去吧,去找你的母親,這是我欠她的。”

她幫許世傑生了一個兒子,如果當年他能成全,今天他也不會失去他心愛的兒子,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你這個可惡的老頭!”他真想狠狠地甩他一拳。

但他現在沒時間多想,急忙的往倉庫外奔去,然後開車離開。

如果這可惡的老頭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些日子以來,他幹了什麽好事?他竟然傷害了深愛他的兩個女人。

天啊!真是不可原諒!他怎麽會這麽愚蠢無知呢?

事情都沒查清楚,他就認定了二十年前所眼見的一切,這七歲的孩子腦袋裏能厘清什麽?他竟然深信着這一切都是他母親的舍棄,甚至還連累方小芷。

不可原諒的愚昧!

他到底是被什麽沖昏了頭,為何一遇見這種事就只想逃避呢?

也許他在潛意識裏是真的害怕,他怕于采之當年是真心想抛下他,而方小芷說不定會在得知這件事情後,也選擇放棄他。

他怕再一次被抛下,害怕自己再受傷害,于是他選擇在被傷害之前,先傷害她。

自私!他這個自私的家夥!

“唉!怎麽最近老是下大雨呢?”方正望着窗外,那窗上的玻璃被雨水打得濕透且模糊。

都是這大雨害的,最近風濕的老毛病犯了,全身疼得難受。

于采之切着水果,“不就下個雨,別老哀哀嘆嘆的。”醫生說他的心情得保持開朗。

“老哀嘆的人可不是我。”他看看浴室的方向,“又進去好一會兒了,八成又坐在浴缸裏偷哭。”

Advertisement

女兒是他生的,盡管她有什麽心事都沒表露在臉上,但他猜得到。

這段日子,方小芷雖然在他們面前全然沒表現出被抛棄的哀傷,但每日都會趁洗澡時躲在浴室裏偷偷哭泣,以為能瞞過他們的耳目,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那雙哭紅的眼已經出賣她了嗎?

還有于采之,老是在夜裏拿着照片落淚,一家人的生活雖然像回複到往日的平靜,但他看得出來,他心疼的兩個女人心底全牽挂着同一個人。

這點,于采之也知道,只能替女兒心疼,卻不能點破,“小聲點,別讓小芷聽見了。”

唉!方正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轉頭看向下着傾盆大雨的窗外,只是。

是他眼花了嗎?怎麽覺得門外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采之,你來看看。”有哪個神經病大雨天站在外頭淋雨?還是他眼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

于采之靠了過去,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有個人,而那個人看起來像是。

“小秾!”

不會吧?“你沒看錯?”方正再仔細的端詳,還真的是他耶!

于采之沒多想,連忙沖進房裏拿了條大浴巾,再抓了把傘,便往外頭走去。

“喂。”方正輕喊,卻沒追上,也許他們有很多話要說呢,他不湊熱鬧了。

“爸,怎麽了?”方小芷從浴室裏洗完澡走出來。

看着她哭紅的雙眼,“你以後不用再躲到浴室裏哭了。”他再指向賀全秾的所在地,“他來了。”

這小子真厲害,一口氣傷了他最愛的兩個女人。

順着方正所指的地方一望,她看見緊抱着的兩人。

“他們。”她不解。

“你先去放一缸熱水,然後拿我的浴袍備着,要解決所有問題之前,可別讓他着涼了。”唉,還有好多事得解釋了。

方小芷看了父親一眼,是誰說他有憂郁症的?

只是目前晾在她眼前的問題是。

他來了,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卻還是雀躍着,怎麽辦?

這一次他來的目的是什麽?是想挽回她?還是想确認她傷得有沒有他預期的那麽重?

她已經為他日日流淚難過了,他還要怎樣?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甚至連哭都得躲起來,好不容易漸漸平撫自己的情緒了,他幹嘛又出現?

又得再一次面對他,她好想沖出門去找他問個清楚,也想再次好好的看看他來滿足自己的想念,可卻沒有勇氣。

賀全秾已經站在這裏淋了許久的雨了。

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他卻沒有臉去敲門,是他選擇放棄的,如今他還能奢求什麽?

于采之撐着傘,急急地跑了過來。

“你怎麽站在這裏淋雨?會生病的。”她連忙把傘撐在他頭頂上,拿出浴巾披到他肩上,替他擦乾被雨水淋濕的臉頰,這才發現,“你受傷了?怎麽回事?”

他卻急着将她抱緊,“媽,對不起,我錯了。”

這個擁抱讓彼此等了二十年。

他的母親為了他,受了那麽多的苦,而他卻還傷了她的心。

于采之的淚在一瞬間和雨水融在一塊,“小秾。”她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她等了二十年,終于等到了!“我們先進屋再慢慢談,外頭雨大,會着涼的。”

雖然訝異于他的轉變,但有再多的話也得先進屋再說,要不然他着涼了,她會心疼。

他點頭,由她領着進到屋裏。

一進門,方小芷正好拿着方正的浴袍走出來,冷漠的與他對看一眼,然後将浴袍丢在椅背上,便跑進自己房內,她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小芷。”見狀,賀全秾迅速地走過去敲着她的房門,“你出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不聽、不聽!”隔着房門,她吼道。

已經說過了不再回頭,她才不會自打嘴巴。

于采之走了過去,“小秾,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下來,有話等會兒再說,不然感冒了可不好。”

趁這時間,她也可以跟女兒說說事情的原委。

“我。”但他急着想看看方小芷。

方正接口道:“快去,聽你媽的話。”

這小子看來是來認錯的,他可不想看見自己心愛的兩個女人又為了他生病而着急。

最後,賀全秾是被方正一把拉進浴室,然後關進去的。

而于采之站在方小芷的房門口,“小芷,媽有個故事要說給你聽,你讓媽進去好嗎?”

然後,房門開了。

方小芷還是不想理會他。

從賀全秾洗完熱水澡,在客聽裏上演了一出母子相認記,之後被趕到客房裏休息,從頭到尾她都只将自己關在房裏。盡管他熱切的想見她,她卻無動無衷,不出現就是不出現,弄得他心灰意冷。

直到他已疲倦地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際,他發覺有人拿着棉花棒,替他将手腕和臉上的瘀傷一一抹上藥水,那動作輕輕柔柔的,像怕吵醒他,也像怕弄傷他。

察覺後,他輕輕轉身,果然看見朝思暮想的人了,“小芷。”

她停頓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你背上應該也有傷吧?”從他手肘上的傷可以發覺,那是和人打架來的。

會是裴君臨嗎?應該不是,他下手不會這麽重才是。

他乖乖轉身。

“把浴袍脫下來啊,我可沒有透視眼,能看清楚你哪邊有傷。”方小芷忍不住再念兩句。

他又乖乖的将浴袍脫下。

他背上的傷比她想像的還嚴重,“你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不要!”這種傷就上醫院,一定會被裴君臨笑死。

現在,他又像個孩子了,“你和人打架?”

他點點頭,“嗯。”

老大不小了還幹這種事,她快速的将他背上的傷抹上藥水,然後将藥水放到床頭櫃上。

“其他地方你自己能上藥,我就不雞婆了。”她起身想走。

“別走。”賀全秾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有些話想說,你可以留下來嗎?”

“你有話想說,我就一定得聽嗎?”

雖然于采之已經将事情的始末告訴她了,除了驚嘆巧合之餘,也大罵他笨,這種事竟然是這麽處理?他到底有沒有智商?

噢!真的是無言反擊耶!“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

“知道錯就好,放手!”既然知道不對,那他還有什麽話說?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好使出撒手Z,他攤開手掌,那個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珍珠耳環便呈現在她面前。

“還記得這個游戲嗎?”

她睇他一眼,看他想玩什麽把戲?

“這個耳環可以交換屬于你的某樣東西,或者提出某個要求,你都得無條件執行。”想到他們初遇時的情景,還好那時候他便留一手了,“我可以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嗎?我保證以後不會。”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