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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其再次開口:“這番話你可不止是說給本座聽的。汝認為此番揭破吾心思的話語一出,必會使其憤而出手,其力量不弱,本座自要全力應對,你就可趁機逃出。若是不成,這番話也能讓他對我起防備之心,吾就不可能得償所願。吾真不知該如何評價汝這一番算計!但本座知曉,心思不純如你,別說得到飛蓬愛慕,連得到他正視的資格都無!”

重樓的話語讓思浚臉色煞白,但不多久就面露諷刺:“尊上如此了解他,那吾之所想就有所誤。即便如此,其被采補然後失憶卻是不争的事實,尊上覺得做出這些事的自己又會被他看在眼中嗎?”

話語戳中了重樓心中最痛的傷,付出太多代價卻落得如此下場的飛蓬因倦怠而忘記了所有,兩人之間只餘陌生。自己想挽回,卻又無資格。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的事情又何來外人分說!不過,就這麽讓他死了也太過便宜他了,敢打飛蓬主意,必要他生不如死。但現在……重樓深吸口氣,沒在乎飛蓬周身泛起的靈力波動,也沒絲毫防禦靠近飛蓬……還是哄好飛蓬要緊,最起碼要減少甚至消除飛蓬因魔将先前話語生出的懷疑。

靠近飛蓬的重樓苦澀的發現其對自己的接近渾身充滿防備,甚至随時準備出手,無奈低聲一嘆,默默下定決心。一陣光芒過後,重樓身影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一只幼崽,那樣子飛蓬可謂是熟悉至極,畢竟它以寵物的身份陪伴自己百年,慰藉了因失去所有記憶後茫然的自己空洞的內心,現在看來,這是魔尊的安排,而且看他出現的時機,可能還是□□之類的存在。了解魔尊有多驕傲,對于其能用這種姿态減弱自己本能的警惕心的行為有稍許感動,先前對魔将話語生出的懷疑也有所削弱。

看到飛蓬冷靜下來收斂了靈力,等着自己解釋的樣子,沒在乎魔将看到自己這個姿态而睜大的眼睛,保持着幼豹的姿态,輕輕跳入其懷中,飛蓬熟練抱住,然後又因自己本能的動作愣住。見到飛蓬呆滞的神色,重樓眼中滑過笑意,眼眸如瑰麗的紅寶石般閃閃發亮,被這般注視的飛蓬面上閃過一抹紅暈,又稍縱即逝。

對于飛蓬表現暗自發笑的重樓沒多久就嚴肅起來:“飛蓬,汝真的要知道一切嗎?即使這會讓你後悔,甚至颠覆一切。”

對于重樓的話飛蓬卻并未退縮,抱着幼崽的手緊了緊,然而眼中滿是堅定。看到飛蓬這種神情,重樓嘆息一聲,開口道:“你我五十萬多萬年前相識,出生可以說都是天道所為,吾為獸族少主,汝是作為神族儲君而生。然我本身是由父神鮮血化形,算得上神農嫡系血脈,你之身份卻無人知曉,甚至因身世問題在神族內遭受打壓,直至九泉神器認主,你我初見,其後照膽劍主,神族新秀飛蓬之名被各族所知。”

“百年時光,我們互為對手,知己宿敵糾纏不休。但三族之戰爆發,分屬兩方的你我不得不敵對。接着因共工叛族,我被俘虜,爾卻有了私心,為了讓我活下來私放了吾,導致獸族逃到九幽,轉為魔族。因此,汝失去了曾為人神聯軍統帥所獲得的榮耀地位,戰後更被貶去守荒蕪人煙的神魔之井。”說到這裏,重樓忍不住望向飛蓬,見他低頭陷入思索,并未打擾,繼續說了下去。

“我登上魔尊之位後與你在神魔之井重逢,五十萬年相交,我們一起游玩六界,比武喝酒,無話不談。可……要是你之心沒被發現該有多好……”最後的話語重樓刻意壓低了聲音,未讓飛蓬聽到,接着話鋒一轉“一千兩百年前,新仙界你我決戰,可卻有魔族攻進神界,使汝被貶輪回。吾世世追尋,在兩百年前懂了情卻以為你魂飛魄散而攻進了神界。”察覺到牆邊的魔将似要開口插話,重樓不禁加大了威壓,并未讓飛蓬察覺,卻讓思浚聲音無法傳出。

“百年後,汝輪回歸來,救出天帝并與之聯手封印神界,了解與神界因果,脫離了神族身份,成為了真正的初始之風。可吾當年煉化了初始之火,風火相生,被本能控制下采補了你,盡管我最後把本源還了回去,可汝卻因受傷過重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說到最後,重樓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話語中滿是失落。這幅樣子感染了飛蓬,使其盡管覺得有不對之處,還是忍不住安慰起了對方。

可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失憶的飛蓬本性單純,還未學會掩飾自己,直言道:“你還有什麽沒說吧,身為神界儲君,我不可能因為擅離職守就被貶輪回。何況,按你的話說,在天帝不出手的情況下,吾是唯一能與汝對抗之人,又怎會被如此重罰?而且我既因神族而生,想要脫離必會付出大代價,又是什麽讓我做出了這麽選擇,魔尊你能告訴我嗎?”

聽到飛蓬的問題,重樓不禁有些慌亂,側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但看到飛蓬信任的眼神,還是不敢繼續欺瞞下去,苦澀着說:“汝能脫離神族,其一是因為你自出生開始,神族就對你不公,所欠甚多。在救下神界後,汝與神族的因果就此兩清;其二,是因為…你被罰下界也是為此……”重樓猶豫半晌,還是說不出口,怕知道為自己放棄一切卻是如此遭遇的飛蓬會頭也不會的離開,再也不能相見,但他又不敢欺騙。糾結過後,重樓還是開口:“飛蓬,對不起,你曾說自己後悔了。汝應該猜到,做出這些選擇是因為我,但……對不起,求你,別離開好不好……”

盡管只見了兩面,但很了解重樓唯我獨尊的性子,明白其驕傲。對于他如此低聲下氣的話語,飛蓬不禁瞪大眼睛,又随之皺緊了眉頭。沉默了一會,飛蓬語氣平淡的說:“既然如此,吾不問,反正已經做過選擇,後悔于事無補。最近,吾感覺到了召喚之力,我要離開魔界,汝不得阻攔。”

聽到前半句話有少許放松的重樓聽到後半句,神色嚴肅了起來,即使不情願,可不敢拒絕的他還是猶豫開口:“好,既然如此,你等我一段時間,安排好魔務後陪你一起,畢竟你現在處于失憶狀态,吾不太放心。”說着就看了一眼牆角的因聽到太多隐秘臉色一片慘白神色滿是不可思議的魔将,讓飛蓬想起自己被騙的事實,眼中閃過懊惱。

“而且,汝現在的情況……”話語有些許停頓“你的體質還是偏向神族,看看天魔族有沒有類似的方法。何況,他們當初為你堕魔,汝也應該見見他們,看有沒有可能恢複記憶……”見到飛蓬因提到天魔族亮起的眼眸,重樓臉上滿是糾結,但還是把飛蓬送了過去,自己則是開始處理後續事宜,包括處理思浚,只是死也太便宜他了。

三個月後,重樓來到天魔族空間前,不出所料整個空間封鎖,表明了其主不歡迎的态度。可重樓卻并未因此發怒,反而眉宇間一派擔憂,忍不住強闖,卻看到暴怒的天魔女出現在此。

只見葵羽一看見重樓就用了最大的力道攻了過來,重樓心知肚明她為何如此生氣,不敢還手,只能被動防禦。半日後過後,看到重樓只守不攻,葵羽有稍許冷靜,然而眼中仍滿是怒火,聲音憤怒的說:“魔尊,汝來此何事,強攻天魔族族地,汝是想逼我族反叛嗎?”

聽到葵羽這充滿敵意的話語,重樓苦笑道:“葵羽,吾來為何事,汝又為何明知故問,說吧,要吾付出何等代價你才肯讓我見飛蓬!”

聽到重樓的話,本冷靜下來的葵羽怒火又升起,并未動手,神色卻充滿諷刺:“吾天魔族不管怎麽說都依附于魔界,閣下身為魔尊,魔界何處不可去。聽說魔宮最近三個月筆的消耗量是以往的上千倍,你為了來見将軍,将本應該最少十年完成的工作壓縮在了三個月,能将這個運用在戰鬥上的秘術在工作中用出,真不愧是魔尊。”

接着不等重樓發火,葵羽又平靜道:“魔尊真是好樣的,将軍身上的采補痕跡明眼人都知曉,而能對他這樣做的除了魔尊也無他人。魔尊別忘了吾天魔族由來,将軍現在記憶全失,若非其自願,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天魔族就此消失又有何不可,這是我族高層一致的決定!”

葵羽的話讓重樓不知該如何反駁,知道自己不說清楚,天魔族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讓自己見到飛蓬,只能苦着臉說:“采補是個意外,飛蓬脫離神族,恢複了初始之風的身份,吾又煉化了混沌之火……我保證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另外,飛蓬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也就因為身份原因他對我有本能親切。何況,人間召喚之力,你覺得會是什麽……吾可以發誓,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都會保護飛蓬安全。現在可以讓我見飛蓬了吧!”說到最後,重樓的臉色嚴肅下來,眼中滿是堅定和期盼,讓葵羽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帶重樓進了空間。

最終,葵羽将飛蓬交給為通過考驗滿身是傷的重樓,但仍忍不住交代道:“将軍盡管恢複了本來身份,體質仍是偏向神族。所有神族有的問題汝都知道,對這方面注意,請照顧好将軍。”

聽到這裏,重樓堅定道:“放心,吾會照顧好他的。”說着就擁住飛蓬離開了魔界,只留葵羽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心中一痛,漸漸無力下來,靠坐在入口處。

她怎會不知能讓飛蓬脫離神族的原因,并且當年輪回現在看來也有不對之處。因為愛上重樓落到如此下場的将軍,若可以真不想将其交到魔尊手中。可現在看來,盡管不甘心,最能保護好将軍的還是重樓,而且這次過後,他一定會把飛蓬看的比自己重要。如此,她也能夠放心的結束這場無望的暗戀。盡管說着釋然,葵羽仍眼中滿是難過,更讓她痛心的是自己清楚明白從始至終他們兩人之間都容不下別人插足,不論是自己還是夕瑤。希望重樓能夠好好的對将軍,讓他人生中再無陰霾。想到最後,其心中滿是祝願。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魔将真是好算計對不對,其實邏輯沒有絲毫問題。但想岔了一點,所以最後差的十萬八千裏啊,其實他要是好好幹,說不定可以升職,誰叫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重樓真是好樣的對不對,為了趕工作把戰鬥秘法當日常用。天魔族其實都是将軍死忠,可以豁出命的那種,還全部都是真心,所以重樓才不敢讓将軍多待啊。其實葵羽我真的挺喜歡她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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