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淑慧

康熙執意要自己溜達，所以其他的人也熬不過他，四下散開自己找樂子，康熙一個人身上揣着碎銀子溜達。

“老伯，您這生意可真好。”康熙好不容易等圍着爆肚攤的人散了些擠進去，便樂呵呵地坐下來跟攤主聊天。

“都是這祖上的手藝，不然也沒這麽好的生意。”爆肚老爺子因為生意好，說起話來也是喜氣洋洋的，手腳也別麻溜地給康熙盛了一碗，“小少爺嘗嘗看。”

康熙笑着拿起桌上的筷子，笑着加了一口放進嘴裏，味蕾最直覺地感覺就是芝麻醬好香，爆肚很爽口，雖沒有宮裏的精致，但是味道着實是不錯，康熙幾筷子便把爆肚全部吃完了，之後懶洋洋地坐在矮凳上笑眯眯地和爆肚大爺聊天。

“我這老頭子還真是頭一次看見你這樣的小少爺來我老頭子的攤子上吃東西。”常年做小本生意的老爺子看人還是準頭不錯，康熙身上的衣服已經盡量地樸素，可是一個人的氣場是服裝無法掩蓋的。

“我就一閑散少爺，每日裏最愛閑着來這裏溜達了。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裏覺得舒坦。”康熙笑着擺擺手，“大爺您生活如何？看你這生意不錯，想來家裏也殷實。”

“還勉強糊口。”大爺很謙虛，但是康熙從他的臉上已經能看到他對生活的滿足，心想果真是知足者常樂。

“您在這天橋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康熙笑着問道，“您再給我一碗，聞着香味，真是食欲大振。”

“四十多年了，我這老頭子從二十三歲就開始在這裏擺攤了。街裏鄰坊也都認識，大家也願意來照顧照顧我老頭子的小本生意。”爆肚老爺子笑着說道。

“嗯，看得出來您這攤子都是回頭客，好些人都習慣來您這裏吃一碗。”康熙笑道，“這就說明了您人品好，手藝好，要不然怎麽街拐角那家都沒您的生意好，冷冷清清的，不如您這裏有人氣。”

“大爺，最近可好。”康熙看着身邊坐下一個年紀大約有十三歲左右的女孩子，身邊還跟了一個小丫鬟和侍衛，兩人站在她身後，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康熙想着應該是大家閨秀出門游玩。

“是上次幫我的好心小姐。”爆肚大爺笑着說道，“上次要不是您幫了我，老頭子我就差點見了閻王爺。”

“您可別這麽說。”這姑娘說起來跟康熙還有些關系，赫舍裏氏的親妹妹，赫舍裏淑慧，只可惜有個文靜的名字，人卻顯然比較跳脫，“那些人本就是欠教訓，我哪能看着他們就那麽掀了您的小攤。”

“姑娘還真是心善之人。”老爺子笑道，“要是不嫌棄，坐下來吃一碗爆肚。”

“好啊。”赫舍裏氏淑慧笑着說道，完全都不理會身後兩人的勸誡，“你們別啰嗦了，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要吃呢，坐下來，不吃就離我遠點。”赫舍裏氏淑慧蹙眉，一點好臉色也沒有，似乎很不耐煩這樣被人管着。

“大哥哥，我怎麽覺得你好面熟。”康熙大婚的時候，赫舍裏氏淑慧是進過宮的，只是那個時候的康熙臉上還有些天花留下來的痘疤，現在鐘離夢接手了，臉上那些疤痕也慢慢都沒有了，再加上過了這些年，赫舍裏淑慧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

還是個自來熟，康熙心裏想道，不過嘴上卻說，“那你好好想想你在哪裏見過我。”對于赫舍裏淑慧，康熙還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索尼把他的孫子孫女都保護的很好，很少帶進宮給主子們請安問好，除了注定要入宮的大孫女淑華外，其餘的幾個孫女都是如同隐形人一般，不特意想，是記不起來赫舍裏家族除了皇後其實還有兩個姑娘。

“想不起來。”淑慧說道，拿起桌上的筷子便開始跟碗裏的爆肚作鬥争，“大爺，真是香啊，您才賣一貫錢真是沒道理。”

“格格，您不能吃了，這外面的不幹淨，您身子又不好，老爺知道會生氣的。你萬一有個什麽不舒服，選秀可怎麽辦。”赫舍裏淑慧的丫鬟很小聲地貼在她耳邊說道，康熙差點被自己聽到的這話噎住，選秀，就這麽一根豆芽菜？十來歲的小屁孩就要進宮選秀，真是不可思議。

“你少啰嗦，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赫舍裏氏淑慧聽到丫鬟說選秀時，臉上明顯有着不爽，康熙暗地裏想着，怕是已經芳心暗許給哪個男子了，不願意進宮，不過要是知道這是哪家八旗的姑娘，說不定還能幫她一把，反正進了宮也是誤終生。

“大哥哥，您看我們這麽有緣，都能碰在一起吃老爺子的爆肚，不如我請你去拐角哪個茶樓喝茶如何？”赫舍裏氏淑慧指着康熙之前和侍衛們約好的茶樓說道。

“格格。”侍衛明顯是收到家裏主人的命令要看好這個小格格，而赫舍裏淑慧的行為明顯已經不是一個大家小姐該做的。

康熙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淑慧，想着這小姑娘怕是想拿她當擋箭牌，不過本來他也閑的沒事，便給了大爺一塊碎銀子，笑着應了淑慧的約。

“你們都回去，不準跟着我。”赫舍裏淑慧對身後的兩個人厲聲說道。

“格格，這可不行，老爺出來交代過，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着您，外面這麽亂，您需要人保護。”侍衛公事公辦的樣子讓赫舍裏淑慧十分惱火。

“你們給我滾回去。”惱兇成怒說的就是赫舍裏淑慧。康熙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個小姑娘，三言兩語就亂了陣腳。

康熙玩心大起，拉着赫舍裏氏淑慧的手一閃而過，穿梭在人群之中，片刻功夫就把身後的兩個人甩掉。

“說吧，你是哪家的格格，千辛萬苦的搞這些到底想做什麽。”康熙松開赫舍裏淑慧的手問道。

“你，你是人是鬼。”赫舍裏淑慧無法想象剛剛那樣風馳電掣的速度是一個人該有的，此刻看見被帶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裏，下意識地就害怕地後退了兩步。

“什麽？”康熙沒想到這人這麽搞笑，大白天的問是人是鬼。她今日難得心情好，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于是他上前一步，估計把周圍的空氣用靈力幹擾的呼呼大響，“小姑娘這麽細皮嫩肉的，給我咬一口吧。”

“啊…不要啊，我一點也不好吃，我的肉不香。”赫舍裏氏淑慧吓到大叫，手胡亂地揮舞着，吓得縮到角落裏，“我姐姐是皇後，姐夫是皇上，你不要吃我，不然我皇帝姐夫一定會砍了你的。”

這下康熙真是憂傷了，随随便便就都弄出一個小妹來，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叫什麽？”康熙問道。

“淑慧，赫舍裏淑慧，我沒騙你，我姐夫真的是皇帝。”赫舍裏淑慧還是吓得哆哆嗦嗦，聲音都已經有哭腔了。

“別怕了，跟你鬧着玩的。”康熙走進拍了拍赫舍裏淑慧的肩膀，“你不在家裏待着，想去哪裏？”

“我要離家出走，我不想選秀，明明就是姐夫，為什麽要當丈夫。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了。”赫舍裏淑慧一害怕把什麽都說出來了。

“淑慧，別害怕了，我是逗你玩的。”既然是赫舍裏的妹妹，那也就是一家人，康熙笑着安撫道。

“逗我玩？”赫舍裏淑慧擡起頭确認了一下，直到發現剛剛那種詭異地情況不在了，自己身邊還有人走過，一下子就再一次傲嬌了，“你腦子不好啊，逗我玩有意思嘛，吓死我了。”

“還有精神就好。”康熙笑着說道，這姑娘還真是被赫舍裏家養的嬌貴，和皇後那完全是不一樣的姐妹花，“知道我是誰嗎？”

“誰認識你，我要走了，還有人等我。”赫舍裏淑慧瞅了一眼康熙，就想繞過他離開。

康熙揮手擋住去路，“被我碰到了，可就不會就這麽讓你離家出走，不然你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了，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關你屁事。”這赫舍裏淑慧着急去見人，連髒話都罵出來了。

“不想選秀求你姐姐給個恩典就成，何必離家出走，外面如今又不太平，你一個女孩子遇到危險怎麽辦。”康熙實在是想不通這腦子怎麽構造的，自己也就是今天心情好才有閑情逸致和她聊兩句，擱在往日，理也懶得搭理。

“你說的簡單。”赫舍裏淑慧不滿，“我阿瑪和叔父那一關我就過不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再不走被他們找來了，我就真的走不了了。”赫舍裏淑慧着急地眼淚都出來了。

“行了，多大點事，哭什麽哭。”康熙最不耐煩看人哭了，“你的事我出面幫你解決。你趕緊回家去。”

“你那根蔥，你說解決就解決，我姐姐都說要看皇上的意思，你比皇上還大？”赫舍裏淑慧嚷嚷道。

“我就是皇上。”康熙禁锢了自己和淑慧的空間說道。

“什麽？”淑慧開始臉上還有嘲笑，可是笑着笑着這眼前的容貌便和記憶中的重合了，一下子想起自己剛剛那麽多大逆不道的話，嘭的一聲就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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