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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葉發展有限公司

新的服務式寫字樓專業風格突出,地方大。這個公司,已經由一個皮包公司轉眼蛻變成了一家令人一眼看去,非常有實力的公司。

門口的三位接待小姐,各個漂亮專業。

小潘和人家站在一起,會顯得土氣,那些人,是胡曉非公司特別培訓海選出來的。自然和小潘這種,本來要去民營五金廠應聘,還被唰下來的業務員有所不同。所以小潘現在被調去了售樓部。

金葉的氣氛也一下變得詭異。大家在狂歡過後,忽然發現了危機感。

包括蔡庭。

以前他總覺得葉霓對大家态度太和善,令大家有時候沒大沒小。可是現在,金葉有錢了,葉霓火速招聘了一批人,各個站在那兒都是職場精英。他這才發現,老板就是老板,給你機會,你可以雞犬升天。失寵了,就可能瞬間落地。

他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職場,只不過那些老板沒有葉霓這樣手段分明。

連普通員工都風聲鶴唳。

對比殘酷!

新來的員工,存在感太強。這令原先的員工無不自慚形愧,自動自發就開始注意自己的着裝,言行。

壓力,永遠來自身邊的人。

更大的壓力,永遠來源于自己。就因為老板和善,不願失去這份工作,壓力才會更大……這種自主自發的動力,顯然比之前蔡庭強調,想要強加給別人的壓力更加高效明顯。

這一次,他發現葉霓在禦人方面,有自己獨特成熟的手段。

當然,上位者都精通這些。

唯一有些不搭的,就是向遠了。蔡庭站在走廊這邊,看到進門接待區的地方,向遠正和接待小姐說話,而後把一個白色的塑料飯盒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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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庭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

向遠一看到他,臉上有些窘迫,“蔡副總。”

蔡庭說,“葉小姐在房裏,你是來找她的嗎?”

“是。”向遠神色猶豫,“……也不是。”

飯盒被前臺接待處的小姐又放會臺子上,蔡庭看了一眼,說道,“給葉小姐的?”

向遠說,“嗯,給她送點家裏做的吃的。”

蔡庭一股火氣沖上腦袋頂,恨不能把飯盒和向遠都扔出去。看不出這是什麽地方嗎?這麽洋氣高檔的地方,送這樣的東西來給他們的總經理?

——公司建立初期,都是建立威信的時候,這樣搶拉着老板接地氣的行為,這是體貼嗎?這他媽的是腦殘。

這絕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故意要把他們老總拉下神壇。

但這些話,他都不能說。東西,還不能不要。他說,“你怎麽不進去親自給她?”沒人知道也好呀。

向遠說,“我倆吵架了,我怕她還在生氣。”

……

蔡庭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嘴欠!

旁邊還有員工,他保持着風度和距離說,“那東西留給我吧。我回頭轉交。”

向遠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蔡庭會關心一下,或者請他去房間,問一下他和葉霓為什麽吵架。這一個多月,葉霓忙的昏天黑地也沒空見他。那次的事情,就像一根刺,紮在了心裏。

留在了那裏。

他想見葉霓,看她心情好了沒有。

蔡庭說,“我們公司最近接了兩家新的樓盤做銷售代理,這兩家都是連銷售許可證都要我們去跑的中型公司。所以葉小姐最近非常忙。”

向遠就算不懂,也隐約知道,樓盤的銷售許可證很不容易拿到。這是需要政府給的。得有關系。他也隐約知道,葉霓當初提過,想做中型公司的樓盤銷售,比較符合他們公司目前的定位。

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看到莊殊帶着助理過來。

蔡庭連忙迎上去說,“莊先生來怎麽不事先打個電話,我好下去接接您。”

莊殊說,“我路過,順便來看看三期的情況。”

蔡庭說,“那先去我們的高層會議室坐一下,我讓人去請葉小姐。”

莊殊一笑說,“她挺忙吧。最近你們公司風頭正勁,我聽很多同行提起。”

“都是大家給面子。”蔡庭引路,大家一起往會議室去。

向遠愣在門口,至始至終,莊殊都沒有看他一眼,好像沒有認出他。還有蔡庭,也沒有和他打招呼就走了。他的心裏忽然湧上一種恥辱的怒氣,這些人之所以敢這樣對他,是因為葉霓的态度變了?還是因為他們狗眼看人低?

他怒氣沖沖跑下樓,站在路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着手裏的飯盒,裏面是他特意讓他媽媽裹的粽子,這還不是吃粽子的季節,但上次,葉霓說過她喜歡吃。

他想起他媽的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婚?這葉霓一看,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今年23,明年可就24了……今年結婚是沒戲了,全四府都知道,年底那邊房子就要蓋起來。還得賣樓,明年本命年,再多拖一年,葉霓就25了,女人25歲結婚,有孩子最快也都26了……四府26歲的男人,孩子平均都兩歲了。”

他心煩意亂,随手把飯盒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一擡頭,卻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賓利車開過來,他認出,那是林赫的車。

他轉身就走,不願和他說話,這些人,越來令他覺得壓力越大,他一輩子,也趕不上的距離。真煩心。

高層會議室

“最近樓市有些複蘇的跡象,我們原定六一兒童節之後開盤,後來發現同區也有兩家拿到了銷售許可證。後來我們考慮延遲到七月,可是後來發現……”蔡庭露出苦笑,“後來我們發現七月在同地區,會有三個大小不一的盤子要預售。”

莊殊也清楚這事情,要不然也不會想着先弄走海達,少一個競争對手總是好的。

蔡庭說,“還不止,我們的概念,幾乎都被分散了拿去用在自己樓盤,我們花園的設計也被搬了去。創意沒辦法受保護,所以我們公司在三期的這方面狠下功夫,想要力保,起碼在我們三期銷售的過程中,不能讓人直接把我們的優勢也幻化走。”

“幻化”都用上了,把別人的創意“幻化”成自己的。

莊殊笑,看向葉霓說,“這五家全都是咱們海景城的開發商,而且都是加緊時間弄的銷售許可證,這事令我想起海達上次借你的東風。”

葉霓說,“那不一樣,首先海達确實是借了我們的廣告投入開盤。但是現在這五家,說實在的,明知道是沖着我們最近銷售的好來搶資源,但這種叫跟風,沒有辦法的事情。”

莊殊靠向椅子,他們以前沒有過賣的這麽火的樓盤,所以現在知道別人這樣來沾光,實在有些不甘願。可又無能為力。

他說,“我現在才理解那些導演的心酸,辛辛苦苦拍個電影出來,也許轉眼就被人致敬了。”

這事情扯開了說太龐雜。

蔡庭笑着說道,“要說這致敬:周傑倫拉扯費玉清合唱的那種行為叫致敬,因為以前沒什麽人認識費玉清。可是那些翻拍人家電影經典情節純粹給自己謀利的,也敢叫致敬,被致敬的都能委屈死。”

葉霓說,“所以古話說,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做生意的,最主要是公道。我們不拿自己不應得的,也別讓別人‘致敬’咱們。那就阿彌陀佛了。”

莊殊看她說笑,知道她今天心情不錯,說道,“其實二期買的那麽好,三期也提前預定出去了一部分,咱們正常銷售也未必賣的不好。”

葉霓搖頭,“逆水行舟,我們得不斷提高。這不止是對你們公司的一個交代,也要形成我們的企業風氣。”

莊殊又笑,剛想提早前的想法,身後傳來敲門聲。

“進。”

門一開,秘書站在外面說,“林先生來了。”

林赫站在秘書後面,看到是三人會議,他走進來說,“這麽人齊,我還想着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呢。”他對莊殊說。

莊殊有些不高興,對葉霓說道:“看來咱們今天的會得下午繼續了。”

蔡庭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也去征求葉霓的意見。

葉霓說,“下午繼續吧。下午的會議你挪到早晨,等會就和他們開,我不在也沒關系,回頭你把會議記錄讓人拿給我看看。”

蔡庭點頭,又小聲問,“那晚上的飯局呢?”

葉霓說,“我和你一起去。”

蔡庭點了點頭,又有些猶豫,想說什麽,顧忌屋裏有外人,拿着東西走了。

門一關上

莊殊就問林赫,“你來的這麽積極?海達的新聞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林赫說,“一堆工程質量問題,這樣的開發商,早就應該清理了,別人花一輩子積蓄買的房,回頭塌了找誰去。”

莊殊笑,把話說的更明白了些,“不是你幹的?”

林赫搖頭,“上的山多終遇虎罷了。”

莊殊看着葉霓說,“不實誠。”

葉霓沒說話。

林赫說,“我和他又沒有過節,幹嘛和他過不去,要說過節,也是你們中殊和他有。”

莊殊說,“你這連葉霓也捎帶上了。”

林赫好一陣子沒有見葉霓,也不介意莊殊的話,看向她,沒頭沒腦地說:“我答應別人的事情要是沒做,就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

他答應了葉霓替她出氣,所以這事情沒辦好之前,他不來見葉霓。今天一早新聞出了,他才來。

回答的正是莊殊的問題。

就見葉霓站起來說,“這秘書看見你就暈頭,連茶都忘了給你上,我去看看。”

看着葉霓轉身往外去,林赫露出笑容,也不知道葉霓有沒有聽懂他的“暗語。”但他把這種默認成長時間不見,她不好意思了。他看向莊殊說,“我就知道你今天會過來。”

莊殊心想,大家彼此彼此。說道,“你雖然想幫葉霓,可是這樣破壞行內的規矩。就像變魔術的,為什麽在電視上揭秘會被同行不恥。你想過沒有?”

林赫聽完嗤笑了一下,有點說不出的嘲諷,“你和我說這個,現在又沒外人,別逗了。”

莊殊也笑,“葉霓的性子還是比較公正的,她剛剛還說,別人的東西她都不沾,她的東西,也不讓別人沾染,你這樣用手段欺負人,你覺得她會感激你嗎?”

林赫說,“我做事,又不是為了她感激我。再說人家有男朋友,我要她的感激做什麽?”

莊殊心口一堵,想到剛剛在門口遇上的向遠,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以前還沒覺得這人這麽礙事,現在真是多一秒也不想見。

他說,“要杯茶不用葉霓親自去,她離開,就是為了騰地方讓咱們倆說話你信嗎?”

林赫說,“還是咱們上次說的事情,你恐怕也等不及了。現在說,是你先和她說,還是我先說,還是咱們倆一起說。”他手在桌上敲了敲,佯裝沉思片刻,忽而神色一動,提議道,“要不咱們用投标的方式吧。”

拿地除了公開拍賣,還可以投标。投标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底價,所以只能給出自己承受範圍內,最大程度的底價。

莊殊看着林赫,說他是臨時有的這想法,打死他也不信,他說道:“上次你想晃我幫她公司上市,難道這還不是你的目的?你這手段看來是進步了。”

林赫一笑,他那一向招人恨的意氣風發樣,“我不愛玩虛的,金葉有前途,你想以後把金葉和你們綁在一起,我也想,所以誰幫金葉能上市,以後金葉一定是和對方綁在一塊。要不咱們倆用暗标的形式吧。把自己最大的籌碼都報給葉霓,看她願意和誰當一根繩上的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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