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作品 (6)

蔡庭這話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別人的反感,之前的項目經理說,“現在哪一個樓盤不是賣給中産階級?誰不是想賣給中産階級?”

蔡庭說,“低等的營銷,是我們伸手去客戶口袋掏錢,高等的營銷,是我們給客戶他們需要的,他們會把口袋的錢自願掏出來。”

那經理嗤笑道,“這道理誰不知道,可是均價在那兒放着,現在有錢的都移民,真正的中産,能留在國內的,都是高不成低不就,既拿不出幾千萬去移民,讓老婆孩子躲開霧霾,又沒能力躲開食品安全。想掙他們的錢,他們的賬算的比你還清呢。”

大家都笑,雖然不至于哄堂大笑,但也夠不給面子的。

葉霓也跟着一笑說,“感謝金經理現身說法,說出了這一階層社會精英的生活現狀。”她站了起來,“這部分讓我來說吧,因為項目是我定位的。”她說着就走了過去,代替蔡庭做演示。

金經理始料不及,當然他說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把自己都包括了,所謂中産,不正是他們這種級別的經理人,再沒能力掙到巨額財富,無法移民,只能在國內。

可有這樣當面挖苦人的嗎?真是敢怒不敢言。

林赫知道金經理平時就刻薄,人家公司第一次來做演示,一點面子不給,搞不清形勢活該被修理。

hr的王經理卻想,職場上晉升,還要考慮性格上和老板的匹配度,金葉據說員工比較自由,她以前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金葉大老板護短倒是優點,而且這反應多快,性格也強勢,難怪剛剛說人家不是什麽人都接收。這種性格,要的一定得是有本事能幹的人。

強将手下無弱兵,也是同性格的兵,才能入了那強将的眼。

就聽葉霓已經開始說,“現在确實越來越多的有錢人都移民了,這是從長久以來很嚴重的社會問題,就是金經理剛剛說的問題,不止是有錢的人,運動員,科學家,多少人離開,就不再回來。大家想想,有錢的,做到四十歲左右,又能掙到幾千萬的,已經是行業頂尖中的頂尖,這些人,都移民走了,是不是真正的精英會越來越少?”

葉霓調出一組數據,“英國曾經瘋狂的擴張過,但是近兩三百年,他們都很安定,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內亂。歸根到底,那邊的中産階級,是社會穩定的基礎,龐大的中産階級成為社會安定的基礎,保持承上啓下,不至于令窮人仇富,因為窮人知道,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就可以過上那種安居樂業的生活。而上層的人,也因為這種階層的緩沖,令他們不用擔心被仇富。可以有精力,安定地做更多社會貢獻。”

身後顯出“金林新世紀”的未來規劃圖,葉霓說,“說這些,是因為以後咱們公司的樓盤,都要以這種思路去做,那些不能夠移民,只想安居樂業的中産們。這些人,一般年紀在40歲左右,上有老,下有小,職場上面臨年輕畢業生的沖擊,但個人,對生活還有一定自己的要求。我們金葉,以後的樓盤,為這類人群量身打造。”

會議室裏落針可聞,大家都屏息靜氣,全都不發一言,聽這個“女神經病”發豪言壯語。

這安居樂業,誰不想,

但在現在這個樓價的點,那就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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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一棟房子,做牛做馬去吧。

不過不再有人表達意見,從頭到尾,林赫都是欣賞的眼神看着她,大家又不是傻子,所以也沒有人反駁,只等金葉這一期銷售失敗,讓市場教育她。

會議結束

葉霓心裏非常清楚他們都在想什麽,她和林赫一前一後往外走,林赫轉頭詢問,“一起去吃午飯吧?”

葉霓點頭,順手把公事包遞給身後的小潘,小潘跟着蔡庭,帶着公司的人先走。

林赫看着小潘,這女孩人不聰明,也不夠有眼色,就是老實,可靠。給葉霓當秘書,太不合适,對葉霓說,“我知道你這性格還有些念舊,但助理帶出去也是門面,你那個小潘,帶出去讓人一看,條件反射就會輕視你這個老板。”

葉霓反問道,“你見過她以前什麽樣的,現在覺得怎麽樣?”

林赫往前去,按了電梯,讓葉霓先進,他說,“那想一想,變化還是挺大的,那時候你們在胡曉非家的那個寫字樓,她第一次見我,還臉紅,像個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學生。”

葉霓說,“現在起碼看着不像職場新人了是不是?”

“那要只和她自己比,變化還是很大的。”

葉霓說,“公司一直發展太快,我也沒好好教她,你再給幾個月看。”

這種商量帶解釋的語氣,實在令人心悅。

門一開,林赫笑着搭上葉霓的肩頭,“那我等着看……”虛扶着她往外走,換了話題,“莊殊生氣不在,咱們要不幹脆別管他了。”

葉霓側頭笑看着他,“你覺得他是在生氣,還是在想辦法?”

林赫說,“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想,怎麽先把我們這次的樓盤銷售攪合了,因為這麽多資金壓在這裏,如果項目做不好。我們公司收不回來資金,也是很頭疼。”

葉霓翻了個白眼,“你能不這麽小氣嗎?”

林赫皺眉,立馬和她同仇敵忾,“确實,一遇上這人就失水準,你說他是不是太坑人了。”

葉霓擡起右手,拍了拍自己左肩上的手,“你這準備搭到什麽時候?”

林赫笑着收回手,臉上的笑容怎麽收也收不住,推開玻璃門,讓葉霓先出,葉霓出來,就見到胡曉非正甩上車門。

他說,“你們都在,這麽巧。”

林赫說,“你找她還是找我?”

胡曉非感慨地說,“這停車場都能公用,我找她還是找你,估計也沒什麽區別。”

葉霓瞪他一眼,威脅說,“你再敢亂說話,我找人把你的車刮幾下。”

胡曉非頓時哭笑不得,轉頭看他的寶貝車,“怎麽不知道愛惜東西。真是。”

林赫笑着說,“走吧,一塊去吃飯。”

“我就是為了和你們吃飯的。你們說說,有什麽理由,你們惹了我不高興,回頭還要我主動來找你們?”胡曉非搖頭,“欺負人。”

葉霓說,“你爸爸他們的樓盤考察的怎麽樣?聽說項目還挺大。”

“是不小。”胡曉非說,“要不也不用幾家一起。”

葉霓問,“我看那招商廣告說,土地權屬還是在鄉上,這種項目敢不敢做?要是後頭人家不給你們文件,那怎麽辦?”

胡曉非大笑起來,“這種樓盤太多了,不都是一邊蓋,一邊銷售,一邊辦手續嗎?不然那麽多資金,哪裏來?”

葉霓搖頭,“我當然知道,我四府也是這樣的。可是我一開始,壓根就沒想過轉土地用途,但你們現在談的項目,等于土地用途沒轉,就當商業用地給你們開發了。我總覺得不保險。”

林赫說,“那種規模的項目,又是當地政府出面,不會有問題的。”

胡曉非說,“你不是應該盼着項目早點成功更好嗎?這樣老陳走了,帶走他女兒,你二哥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葉霓拿起手袋敲他。

胡曉非笑着往前跑兩步,好像還等着她追。

林赫心裏說,論起來eq,胡曉非還是比莊殊高一些,能屈能伸,他就不去找他們,他也能拉下臉自己過來。

他靈機一動,對着前面說,“反正下午也沒什麽事,要不去我家燒烤吧,常一百和我家後面那林子裏,蘑菇都該摘了。”

“咦?”胡曉非回頭奇怪地看着他。

葉霓……葉霓頓時笑倒了。改拿手袋去敲他。

林赫笑着靠近她耳邊說,“就是,要敲就敲我,別敲別的男人,他故意引你去敲他的。”

葉霓:“……”

☆、158|夏聽音作品

湖畔清涼,緊挨着林子,翠綠一片遮天蔽日,下面是原木的桌子,長凳,野餐桌最常見的樣式,葉霓坐着,面對着湖,手裏拿着本國外的財經雜志扇風。

對面坐着姚想,他背對着湖看不到風景,所以轉了過去,和葉霓坐的好像在電影院,他坐前排,只不過兩人錯着,他沒有擋葉霓的視線。

感覺到身後又涼風波及到自己,姚想說,“那雜志我特意帶給你看,上面有你們融資上市的新聞,好歹也是份光榮,你怎麽拿着扇風。”

葉霓說,“已經發生的就是歷史,我們公司未來形勢一片大好,不用看這些舊聞。”

姚想被她狂妄的口氣鎮住,回頭看她說,“你知道這種雜志,其他公司一般都放在會客區,裝門面。”

葉霓扇着風說,“我知道呀,所以我們公司也準備了。”

“原來是我拿回來的遲了。”他伸手來搶,“那還給我。”

葉霓閃着一躲,“我這還扇呢。”

姚想站起來要來搶,卻看到那邊林赫胡曉非正走過來,後面的人手裏端着托盤。平底杯裏有薄荷葉,綠檸檬,綠的絕對,透亮的冰,看見就涼爽。

“今天都喝,我調的。”林赫遞一杯給葉霓,“女士優先。”

葉霓接過來,冰涼透過手指,她就着吸管深深吸了一口,發現味道還不錯。看向林赫,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

林赫說,“味道不錯吧。我有獨家手段,一個意大利酒吧的調酒師告訴我的。想知道嗎?”

胡曉非在姚想旁邊坐下,對葉霓說,“你別說想知道,他不會告訴你的,告訴你,你下次就不找他了。”

林赫坐在葉霓左邊,葉霓順勢看着他說,“我會調三種,你想不想試試?”

林赫咬了咬牙,“你們看,這就是典型的葉霓,她要的東西,從來要拐着彎,讓人給她送到跟前去。”

葉霓立刻說,“當然,你可以不用有好奇心的,畢竟我是個賣房子的,不是賣酒的。”她語氣調皮,眼睛滴溜溜轉。

林赫擡手想捏她的臉,又不舍得,碰了一下說,“他倆不在的時候,咱倆關上門自己交流。”

胡曉非說,“這話可有歧義。”

歧義?林赫怔了一秒,知道這家夥說的什麽,趁機對葉霓說,“這種人心思不純良,以後離他遠點知道嗎?”

胡曉非頓時不願意,“這算什麽不純良?一男一女關上門才是辦正事好吧。”

葉霓不愛開這種玩笑,站起來說,“我去林子裏看看,那廚師去了挺久。我去搭把手。”林赫伸手拉住她,“咱倆一起。”擡腿就繞過長凳站了起來。

對姚想說,“一起去看看嗎?”

姚想搖頭,“大中午把人叫過來吃飯,太奢侈了。我歇歇。”

林赫知道他是給自己創造機會,笑了笑,省了道謝。胡曉非自然也看出來,主動說,“那我也不去,你們倆自己去吧。”

葉霓原本是為了躲開他的玩笑,現在卻騎虎難下,只得和林赫一起去逛林子。

這個季節,樹林裏是很好玩的,野花全都開滿了,樹又粗又壯下面生着蘑菇,還有各種野生藍莓。

林赫說,“這地方沒什麽危險的東西,你不用怕。”他走在前面。

雖然沒路,可也能看出是清理過的,葉霓想了想,問道,“這地方你媽媽應該經常來吧。”

“你怎麽知道?”林赫停下腳步,等她一下,“還是一起走吧,我不給你開路了。”

“原來你那樣,是在給我開路?”葉霓彎腰撿起根樹枝,挺粗的,遞給他,“開路的都要拿根棍子。”

林赫接過,粗糙的樹枝刮他的手,他換了只手,說道,“說不定這是我媽媽用過的,她去裏面逛,出來的時候累了,撿根粗樹枝當拐棍。”

葉霓笑,“那等她回來你問問她。”

林赫的媽媽去了斐濟度假,并不在家中,包括林赫回來那天,其實家裏人也沒在。

卻聽林赫忽然問道,“剛剛姚想和你幹什麽呢?我不是說不要你敲別人嗎?你拿着雜志,不會想敲他吧。”

葉霓驚訝,“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麽,我看他人都站了起來?”林赫盯着她,一點都不掩飾,他吃醋了。

葉霓說,“他想搶我手上的雜志……”

“原來是這樣……”林赫說了句,轉身往前走,一邊又說,“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心。”

“我為什麽要多心?”葉霓默默在心裏問。明明是他怪模怪樣。

林赫把那樹枝靠在旁邊一棵樹上,他們并不需要這個,沉思了一會,他還是沒有想好怎麽說。他不喜歡葉霓和別的男人關系近。

她現在對外還有男朋友,林赫并不介意,他覺得自己和葉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但是默契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麽鬼,怎麽有說出來準确,說出來,又怎麽比的上白紙黑字。

葉霓沒注意這些,她腳下的樹旁,搖曳着一叢叢藍色的小花,婆婆納,她用皮鞋去微微碰了碰,風刮過來,卷着香氣,她一擡頭,看到遠處有成片的紅女王西洋蓍草。

“呀,開的真漂亮。”她說。

林赫也看到,想到上次她生病,說過要這個,立刻收斂心情走過去給她摘,“上次你生病要看這個,後來我帶去醫院,卻沒辦法給你。”

葉霓愣住,她沒想現在要。

她看着林赫,林赫個子高,這花生的并不高,他彎腰的樣子,令人覺得纡尊降貴,委屈了他。

葉霓什麽花沒見過,心意到了就行,她忙說,“別摘了。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了。”

林赫站直了,神情卻略複雜,看着她說,“……你這人,怎麽變的這麽快?”

葉霓:“……”

林赫這會心裏很難過,他覺得男人一定都經過這種階段,他很嫉妒,看到葉霓和胡曉非說話,他嫉妒。看到葉霓和姚想說話,他也嫉妒……明知道,不應該嫉妒,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以前不嫉妒的,這幾天忽然間,怎麽自己就變了。

葉霓看他神色怪怪的,以為自己傷了人家的心,她以前經常傷人,搞得她自己有時候有些弄不準确,到底哪一句是輕傷害,哪一句是重傷害。

她解釋說,“我的意思是那花開的挺好的,在這裏,可以自由自在開不少時日,可你下手一摘,這花的命運就變成被我欣賞這個作用。”

林赫一時還轉不過來,覺得葉霓怎麽這麽善變,一會喜歡想要,一會又變了心思,變的熱愛花草,那她會不會,也是這會覺得自己還好,轉頭興趣就變了。

或者讓自己變成第二個向遠。

她幹脆忘了。

想到這裏,林赫忽然覺得這個“前男友”,也很悲哀,他對向遠,竟然生出幾分同情來。

他了解葉霓,卻又不夠了解葉霓。他了解的葉霓在外和他契合的天衣無縫,可私下,倆人一句親密私人的話也沒說過。就連沒營養,聊天的也沒有過。

要做男女朋友,他不知道,不了解葉霓的地方太多了。

他對葉霓在這方面唯一的了解,都是來自向遠。

“你怎麽了?”葉霓看他站着不動,也奇怪起來,她怕他不高興,解釋了,以為他會說句什麽,誰知道,那神情越發的變幻莫測,她說,“有話你就說,這樣子讓別人怎麽猜?”

林赫心裏略微舒服了些,問道,“……你平時有什麽愛好嗎?”

葉霓狐疑地瞅着他,無緣無故談什麽愛好?就說,“愛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她愛開飛機,還掉下來摔死過。這個沒到分享的時候。

林赫再次受傷,愛好又不是什麽機密,有什麽不能說的。

手裏的花,好像就是他自己,喜歡不喜歡,全看什麽地方,人家大小姐什麽心情。他手一松,那摘的一小把花就落在了地上。

這下葉霓的眼睛直了,這是幹什麽?就算她說不要,還不是心疼那花,已經都摘了,那自然應該回去好好插着,他倒好,直接給扔了。

這下葉霓也生氣了,她以前看過誰的臉色。

“你什麽意思?”她心裏這樣想,卻到底戀愛方面沒經驗,臉皮薄,不願追着男人問。她低頭,看着那地上的花,怒沖眼眶,就覺得眼眶有些酸。

她轉身說,“這地方太大了,還是回去算了。”說完不等林赫說話,她轉身就走。

林赫也沒了絲毫繼續走的興趣,其實不舍得回去,進來的時候,他那時候以為,倆人會甜甜蜜蜜走一段。誰知道,轉眼成了這樣。

他知道有話也許可以直說,可這話,要他怎麽說?

要從何說起?

難道說,你選男朋友,到底是什麽标準,為什麽當初選了向遠?或者問她,喜歡一個男人,會一直喜歡下去嗎?會不會中途變卦了?

就算林赫沒談過對象也知道,這話沒這麽問的。而且他讨厭自己會有這些想法。卻沒人告訴過林赫,

患得患失的心情,才是愛情,每個人都一樣。

林子外頭,胡曉非看着廚師在忙碌,肉滋滋地在炭火上響,對姚想說,“他們這是走岔了。”

姚想說,“等會聞到香味就知道了。”

胡曉非點頭,喝了口清涼的飲料,說道,“他們和莊殊的事情,等會你幫口勸勸呗,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弄成這樣。”

姚想說,“這話奇怪,你和莊殊關系好,這話你不是應該和莊殊說嗎?”

胡曉非搖了搖頭,發愁道,“這次我還真的是為了大家好,其實你也應該了解莊殊的脾氣。這事情鬧成這樣,你不知道,他對葉霓,可是掏心掏肝。現在這口氣如果不能消下去,可就真正和林赫結仇了。”

姚想看他說的真誠,也坦白道,“就算林赫去找他,你覺得他能消氣嗎?”

胡曉非說,“那當然是不能消氣。不過這是咱們沒想到,葉霓在呀,等會勸勸她,她一定能有好辦法。”

姚想說,“你倒是會指望人。”

☆、159|夏聽音作品

廚師是做創意西餐的,做成頭盤的蘑菇,裏面拌着橄榄油,鮮檸檬,一點點烤過的甜菜。只有一小點,擺在盤中間。

頭盤的作用原本是為了勾起人的食欲,這蘑菇飽滿多汁,看上就好吃。胡曉非拿起桌上的手機,“這倆人應該也沒裝手機,估計打電話也找不到他們。”

正說着,林子裏有了聲響,腳踩在樹枝上的聲音,胡曉非望過去,不一會,那倆人一前一後出來了。

葉霓走在前面。

胡曉非說,“你們倆怎麽空着手出來?沒帶點吃了,也沒順便帶把花,放在這桌上點綴一下,全無生活情趣。”

葉霓生氣林赫正是一把花,現在胡曉非又這麽說,她在姚想對面的位置坐下。桌上她的雞尾酒也時光不再,裏面的冰全成了水。這東西要喝,就得趁着時候,等冰全化在裏面的時候,就沒法喝了。

林赫在她旁邊坐下,對面是胡曉非。

胡曉非開了句玩笑,卻沒人接話,這不對勁,他看看對面的兩人,那倆人都不說話,拿着桌上的毛巾擦手。

姚想端起自己的margarita喝了一口,對葉霓說,“你那酒不能喝了,要喝什麽我讓他們去拿。”

林赫掃了一眼葉霓面前的杯子,那平底的杯子外,全是水霧,裏面的檸檬和薄荷葉也沒了氣質。

葉霓順手推開,說道,“我喝水就可以。”這是林赫調的,想來剛剛也是滿懷誠意,現在就這樣了,進去走一圈,還生一場氣,葉霓覺得喝什麽有什麽關系,心情不好,她想喝涼水。

這下,連姚想也肯定,那倆人不對勁了。

以姚想對葉霓的了解,她這個人,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了,今天也應該要穿的漂亮,吃喝講究,這種感覺毫無理由,但和葉霓接觸幾次,這東西就留在了印象中。

有種人的生活,她會嘗試很多東西,但是主線條清晰。那種人,就是穿那種衣服,喝那種酒,注定該過那種生活的那種人。

姚想擡手,招呼那邊一個備餐的給葉霓去拿酒,“和我的一樣。”不能再讓別人給葉霓調了,那樣有些微挑釁林赫的意思,也容易形成直觀水平上的比較。

姚想覺得自己想的很體貼。

但他忽略了,他說的是,“和我的一樣!”

這裏正是林赫的心病,他心裏郁悶難言的正是,外面男人對葉霓随時可以有的虎視眈眈,還有他自己和葉霓沒辦法光明正大探讨的關系。

雖然葉霓和向遠已經分手了,但是畢竟對外,大家還都以為向遠是她的男朋友,他現在和葉霓無論說什麽,都有些背後算計人的嫌疑。

他不想自己的這份感情,受半分的委屈。

自己的初戀,怎能不十全十美!

他站起來,又坐下,對那備餐的說,“ic。”

姚想擡手,在額頭中間揉了揉,意識到壞事了。以林赫和葉霓現在的階段,正應該是男甜女也甜,男的喝什麽,女的也喝什麽。讓葉霓和自己喝一樣的,林赫叫了別的,那語氣明顯在賭氣。

姚想立刻叫了那備餐的,說,“多調一杯,等會讓葉小姐兩個都試試,看你們調的哪一種更合她的口味。”

葉霓心想,“看人家姚想多會說話。”一句話,把女孩的面子全罩上了,也不讓自己挑,萬一是沒見過世面沒喝過這些的女孩子,問人家喝什麽,才是刁難。幹脆這樣要兩種,又不說女孩本身的口味問題,而是考校調酒師水平。

但她還沒想完,就聽姚想對胡曉非說,“說到這個,我和你們順便分享一下帶女孩出去的時候,這叫東西上面的學問。”

胡曉非說,“你是說一次叫兩杯,讓人家挑嗎?這也就是葉霓,換了別人,你肯定不會舍得花這心思。”

這話倒是沒歧義,姚想和林赫關系好。男人往往照顧哥們的女人,比對自己還多兩分小心。

姚想說,“也不全是,葉霓是咱們自己人,她也懂事。我是說男人和女人,有時候思維上的不同。”

“哪裏不同?”胡曉非喝了口酒,這方面他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姚想說,“有次和朋友去酒店喝東西,一個是我女朋友,一個是她的好友。然後是那天點酒的事情……”

他說的略慢,語氣聽的出有回憶的味道,“……那家酒店的紅酒吧很出名,我女朋友點了紅酒,她的女伴點了白酒,當時是中午,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吃午餐,午餐是海鮮,她們約我,我就去了,海鮮要配白酒,我之前喝的白酒,所以當時也就又點了白酒。誰知道,我女朋友當時就不高興起來。”

他看着林赫說,“放在我現在,我一定不會那麽做,可我當時22歲,也就沒想那麽多。你知道為什麽?”

林赫25歲的生日都過了,他依舊不知道為什麽,他說道,“這樣的女人,你還和她們出去,真是時間太多。”

姚想:“……”

葉霓想:典型的林赫。挑剔狂。姚想說人家一叫,他就去了,自然是很喜歡他那個女朋友。

胡曉非不忍心,覺得姚想可憐,為了兄弟拼搏的一片苦心,和他自己同病相憐,他幫口道,“那你和別的女孩叫了一樣的東西,你的女朋友自然不高興,覺得你在和她唱反調。兩個杯子放在一起,一樣顏色外形的,條件反射就覺得可以配對。

雖然只是一杯飲料,但是在外人看來,你和另一個女孩喝一樣的,你倆應該是一對才對。因為普通人的慣性眼光看,情侶應該是一樣的口味,說的再過一點,口味都不同,怎麽做情侶。”

林赫呆滞住。

葉霓擡手擋上嘴,這是什麽學派的理論呀?

姚想說,“确實就是這樣,而且最絕的是,我當初根本沒這個意識,後來我女朋友問我,要不要喝margarita,她說她想喝。我還說不用,我喝白酒就行。”他端起自己面前的margarita,喝了一口,對林赫說,“後來我都是一個人喝這種酒,現在你明白了。”

林赫說,“我是明白了,你講的我都懂,可是你那女朋友這麽難伺候,你當時怎麽還和她在一起?”

胡曉非傻了般看着他。

姚想差點被自己的酒嗆死。他對林赫絕望了,對葉霓說,“你怎麽說?”

葉霓清了清嗓子,她覺得自己當然比林赫聰明,說道,“你女朋友離開你了呀,如果因為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回頭和她解釋的。”

胡曉非又傻了般看向她。

姚想的表情慘不忍睹,覺得和這倆人這麽虐他簡直沒天理,他無奈道,“我想說的是:戀愛中的人,很多時候,要做的是一種姿态,我女朋友其實不介意喝什麽,她甚至可以和我喝一樣的。但是我當時的舉動,等于幫她的女伴孤立了她。”

他輕輕摩挲着自己雞尾酒酒杯的底邊,“而如果我真的喜歡她,自然應該首先能做到遷就,可惜我當時不懂……也沒有在外人面前,做到一種和她同一立場保護的姿态。”

他看着林赫說,“不同身份的人,做事的考量要不同。我們這種人,身邊的女人非常多。做我們的女朋友,受到的诋毀也比一般人多。我當時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姿态會令她傷心,令別的女人覺得有機可乘。”

林赫覺得涼意從湖面上吹過了,他不知何時,身上都出了冷汗。

葉霓也坐着不動,這種戀愛的境界,以前離她太遙遠了,她也從來沒有達到過。分手之後,一遍遍問自己,為什麽當初會走到那一步。或者自己當時,為什麽錯了?

惆悵,遺憾的令人說不出話來。這是此時姚想傳遞給她的所有感覺。

沒人和她分享過這種情緒,也沒人和她說過,愛情,原來可以這樣傷人,令人懷念,傷人于無形。

副廚過來放下頭盤,那精心烹制的帶蘑菇的小菜,葉霓半垂着目光,拿着叉子,一言不發地吃飯。

林赫也是。他想側頭看葉霓一眼,幾次都硬忍住了。

倆人各懷心事,無聲地對抗起來……

如果先低頭的一方,注定要遷就,那看誰能撐下去。

這倆奇葩,在姚想一番金玉良言之後,竟然第一反應不約而同想到,不要做戀愛中的被動者,要讓姚想知道,姚公子一定和他們絕交。

胡曉非一看,心裏罵,這他媽見了鬼了,這倆竟然真的鬧上了,這是窩裏反還是怎麽樣?或者以這倆狼狽為奸,說不定在裏面商量好了,故意給自己這樣一張臉……好讓自己無法開口。

他今天來的目的一目了然,他不信他們兩個不知道。

所以沒關系,一試就知道。

胡曉非看着葉霓咽下一小塊甜菜,立刻說,“是不是面面的,味道不錯?”

葉霓眼也沒擡的,嗯了一聲。無事獻殷勤的人她不用太給面子。

胡曉非說,“你們和中殊真的不合作了嗎?那事你怎麽想的,給我透個底行不行?如果真的沒戲,我就和我爸說,我也去外地搞工程了,順便鍛煉一下。”

葉霓說,“合作講的是實力,等我們這期的銷售成績出來了,那是對中殊最好的說明。”

林赫忍不住看她一眼,這是葉霓曾經對他用過的手段,她不求人,展現了手段,別人自然會來找她,他們新世紀的銷售一但火爆,莊殊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

金葉地産已經是既成事實,這一點無可改變。

胡曉非看他也不說話,心裏終于得了明白,葉霓的态度明顯變了,以前還略微周旋,現在,一副有事或者想找事,都去找林赫的架勢。

金葉地産前面有林氏擋着,誰還敢輕易動她們?

胡曉非心想,就算是窩裏鬥,對外還不忘保持姿态,用人半點不客氣,林赫還說姚想沒眼光,那樣的女人還和人家出去。自己都不看看,自己把葉霓都慣成什麽樣了。

她理直氣壯的用他的資源,用他的人,用他去擋風遮雨。這男人傻的,還愣是半點沒發現。

誰不可理解?

☆、160|夏聽音作品

湖上有風輕吹,帶來一種與世無争的惬意。

一桌子的雞尾酒,調酒師幹脆把東西都搬了過來,要什麽,調什麽,林赫只穿着襯衫,挽着袖子,也親自下場。

葉霓手裏纏着一根薄荷葉的細杆,有薄荷的清香散在空氣裏。姚想連喝幾杯,話前所未有的多。

“那個年紀,什麽都不懂,太多東西還沒機會學會,就一下錯過了。”

胡曉非說,“所以說相遇要看機緣,不是機緣巧合,很多道理,不懂的一輩子也不會懂。”他忽然看着姚想說,“就像你懂餓肚子的味道嗎?”

姚想茫然地看着他。

胡曉非說,“有件事我一直沒對人說過,早年……你們也知道我,總還想講點情懷。”

葉霓頓時笑倒了。

胡曉非這假文藝青年,好像從來沒有和姚想進行過這麽深層次的對話,倆人剛才從那戀愛問題一下就說對了路。

胡曉非看向葉霓說,“你別笑,你一定也沒試過。”他慢慢說,“我當時真是好日子過多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太理想主義,家裏也不缺吃喝,就是覺得不怎麽活着沒勁頭。”他看向葉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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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