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任務
人脈極廣的皇甫珏又不知從哪兒聽得了消息,立時便來告訴慕容淩空等人了。
公孫豫的傷才剛好,嘴上功夫卻也不閑着:“爛書生,你這是又有啥事兒找俺們呀?別把啥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帶來。”
皇甫珏擺出他的經典動作,一甩扇子,扇得長發飄飄:“聽東市街口賣糖葫蘆的老李說,禮部劉侍郎,近日得了一副禦賜的書畫,乃唐寅的真跡《百鳥朝鳳圖》。”
宋确又接口:“這禮部劉侍郎,看上去文绉绉的,實則是個大貪官。他手下有一個名叫段谷的随從,因生得好看,很會講話,又極擅長丹青,因此很讨劉侍郎喜歡。而這段谷便狗仗人勢,到處欺淩百姓。”
“他奶奶的,這是什麽世道。”公孫豫罵罵咧咧。
慕容淩空聽完這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問皇甫珏及宋确:“老珏擅長書法和丹青,而老宋曾經做過雕刻師,沒錯吧?”
兩人點了點頭,慕容淩空又道:“我有一個主意,既能把《百鳥朝鳳圖》盜來,又能懲戒一下段谷。你二人得幫我一下,過來聽好了,我來說明一下。”
“那俺呢?”公孫豫問道。
慕容淩空想,公孫豫的傷才剛好沒多久,不适宜繁瑣的工作,但若是讓他啥也不幹,他一定不服氣,到時候說不定會捅出什麽簍子。于是對公孫豫道:“你,負責虛張聲勢,以及制造混亂。”
“啥?這也太無聊了,俺不幹。”
“你且聽我講,這兩項工作重要至極,它關系着任務的開始以及結尾,關系到了任務的成功與否,我這麽安排是因為信任你。”慕容淩空對着公孫豫講了幾句好話。
“真的?”
“真的。”
“那便好,”公孫豫到底好騙,“那俺該咋做?”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處宣揚盜聖等人于十月一日的亥時要去劉侍郎府偷畫的消息,消息散布得越廣越好。第二件事,待我同他們倆講完了再同你講。”慕容淩空說完,便轉身與皇甫珏及宋确商議。将整個計劃講完之後,皇甫珏與宋确點了點頭,慕容淩空便再同公孫豫講,公孫豫聽完,興奮地一拍大腿:“老大,你的主意太絕了,你且放心,俺一定将你交給俺的任務圓圓滿滿地完成
以公孫豫的大嘴巴,消息很快便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最終傳入了段谷的耳中,段谷很快便将這事告訴了劉侍郎,劉侍郎到底也是聽說過慕容淩空的名號的,一下子便撥了六扇門的一批人把侍郎府圍了起來。此時才是九月下旬,為着保險,劉侍郎還花錢聘請專業鑒定師。只是那些來面試的所謂的專業鑒定師大多不專業,劉侍郎将二十件真寶物與二十件跟真寶物一模一樣的假寶物混合,面試的三十來人無一人答對。正當劉侍郎感到堪憂時,得知最後一位應聘的鑒定師通過了,劉侍郎便高高興興地将這人請進了屋,命人上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那人進了屋後踱着碎步,舉止十分得體,他先是喊了一聲參見劉侍郎,得到他同意後再坐下。那人端起那盞蘭花瓷茶杯,揭開蓋後輕輕一吹,再慢慢品茶。劉侍郎見這人七尺多長,面皮白淨,五官端正,談吐舉止優雅得體,心內甚喜,問道:“先生叫甚麽名字,今年貴庚?”
那人便道:“小生姓王,單名一個玙,今年二十五歲。”
劉侍郎又看向跟随王玙的人,只見這人有些駝背,只是生得十分清秀,便問:“這位是王先生的下人?”
王玙道:“這人自小跟随小生,算是小生最要好的朋友,也有幾分本事,喚作高辛。”
“原來如此。不知王先生可否願意留在府上做一位鑒定師呢?據悉,盜聖要來老生府中偷《百鳥朝鳳圖》,《百鳥朝鳳圖》是皇上禦賜的,弄丢了就太可惜了。若是單單沒了畫還好說,若是惹怒了皇上可就不好了。因此老生擔心不已啊。”
王玙聽罷,微微點頭,又問:“可是,聽說那盜聖不是十月一日才來的麽?”
“盜聖詭計多端,也不知什麽時候回來,還是勞煩先生了。”
王玙思考了一會兒,便道:“那小生便不推卻了。”
劉侍郎見王玙答應了,很是高興,對着他身邊站着的一人說道:“段谷,帶着王先生去客房。”
王玙與高辛一同看向段谷,只見這人大約二十歲,身高七尺缺一點,膚色白嫩嫩的,雙唇紅馥馥的,一雙杏眼,睫毛長長的,三分似妓七分如娈。
段谷看了兩人一眼,便道:“先生請随我往這裏來。”
段谷将兩人帶到了客房,将門兒打開,兩人看了這居室環境,甚是精美。紅木床板,旁邊刻着八仙過海;輕盈素帳,邊兒綴着金色穗子。黃楠木的地板,鋪着波斯毛毯;雞翅木的櫃子,擺着青花瓷瓶。一張八仙桌,上擺整套紫砂壺茶具,一副烏木臺,上設黃金燭臺配尖竹燭。尖竹燭套着絲綢雕花燈籠,瓷花瓶插着初綻搖曳水仙。邊兒擺着五尺來長青花瓷瓶兩幅,中間設着四尺六七唐寅墨寶一卷。壁紙奢華美麗,格局整齊大氣。
“這些天王先生便在這兒歇息吧,”段谷道,“高先生請随我來,我帶你去別的住處。”
“不必了,”王玙道,一把拉過高辛摟在懷裏,“在下與他從小便住在一間房間內,不在一起反倒會有些不習慣。”
段谷看了兩人一眼,作鞠道:“原來先生如此這般,侍郎大人沒有看錯人,那麽在下先告辭了。”
“段先生先別急着走,”王玙喊住他,“聽聞段先生極擅長丹青?”
“談不上極擅長,只是略懂一二而已。”段谷雖然如此說,但洋洋得意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那麽,若是得了空,不知段先生能否與在下一較高下呢?”王玙問道。
“願意奉陪。”段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