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救與被救
在璎珞的外面,有一層灰蒙蒙的,圓形的屏障。璎珞安然無恙地處在其中,未傷分毫。幾秒後,屏障分解,散落灰塵莽莽,房間中仿佛經歷了一場沙塵暴。
司空湮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是用方才爆炸産生的煙塵制成的屏障。
怎麽可能?在爆炸的瞬間就能将爆炸産生的煙塵集合成為屏障,幾乎是不可能的啊。司空湮想。
“我早和你說過,鏡花堂的堂主,以及鏡花堂的十大殺手,能學到國內所有的秘傳武術。這招,便是臨安萬仞山莊萬氏的一種獨門秘術。業內人稱‘煙塵屏障’。可以在爆炸的一瞬間将其轉化為圓形的屏障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同時,在其他方面也可作為屏障。”璎珞說道。
“可惡。”司空湮暗道,如此一來,炸藥是用不得了,飛镖也不行。
“天下第一,你是打算現場逃跑,抛棄你的主人以及這位趕來營救你卻被我困住的同伴,還是繼續堅持這場毫無勝算的戰鬥?”璎珞問道。
司空湮看向那個頭發綁成的大繭,說道:“盡管,那個被困住的家夥稱不上我的同伴,步尚書也算不上我的主人,但是,我是絕不會抛下他們的!”
璎珞微微一笑,這正是她想要的答案。因此,無論如何她都打算留下司空湮的性命,嘴上卻道:“真是冥頑不靈,那我便與你再打打。”
司空湮又見得璎珞的頭發向她襲來,能做的也只有躲。實在躲不過,只能使出火焰刀去劈那頭發,片刻之後,地上以撒滿了烏黑的頭發,一團一團,想一堆堆割下的野草,被墨汁染得烏黑。
內力越耗越盡,對方的攻擊卻是不斷的來,并且仿佛對方的內力還是很充沛。司空湮只覺得自己要落敗了,于是向着慕容淩空躍去。
‘撕拉——’一聲,司空湮憑借着最後一點力氣,劈開了那繭子。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璎珞震了一震,巨大的繭子仿佛一個炸彈一般,一下子爆開。絲絲秀發飄忽在半空中,慢慢落下。
那場景,怎一個壯觀了得。
這場頭發的爆炸使得司空湮的眼睛被迷住了,一邊流着淚一邊揉着眼睛,好不容易才能看清東西。待看清了裏頭的情形後,司空湮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繭子裏空無一物,慕容淩空根本不在裏面。
見到此景,璎珞也是一驚。按理來說她應該已經把慕容淩空勒死在裏面了,即使沒死,方才困了也有一刻多鐘了,裏頭一點空氣也沒有,沒死也會昏過去。可這裏頭什麽也沒有,究竟怎麽回事?璎珞想着。
難道說,他本來就沒在裏頭?璎珞想。剛剛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有危險了,後背便傳來一陣劇痛。璎珞吐了一口血,摔了下去。
司空湮向上看去,只見慕容淩空鐵皮手套上的尖刀沾滿了鮮血。他輕輕一躍,自梁上跳下,司空湮問道:“你,你怎麽會不在裏面?”
慕容淩空一笑:“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幹什麽的。”
璎珞雖然中了一刀,但也還能站起來,只是內力耗損,于戰鬥有礙。她的烏發伸向慕容淩空,綁住他的手臂,口中輕聲喚道:“你,過來……”
慕容淩空依言走了過去,司空湮以為她要對慕容淩空不利,便掏出一把飛镖想要攻擊她。慕容淩空及時制止了她,道:“乘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
慕容淩空走到璎珞身邊,俯身看向她,璎珞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角:“你是誰,快說。”
“我?我是慕容淩空。”
璎珞的眼睛瞬間放大:“你,你是盜聖?哼,早知道,就該讓流浣那家夥來對付你的。”
“流浣?鏡組織的第二名?為何要他來對付我?”
“因為,你打不過他。”璎珞一笑,“你等着,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刺我的這只手……廢了。我會用我的頭發,硬生生把它絞斷。”
司空湮只見這二人似乎一直在談話,自己卻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心內暗道:我是女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于是自腰包內掏出三枚金镖,向璎珞飛去。
‘當當當——’三枚金镖應聲落下,眼前只看見一片銀白。司空湮的面前不知從哪兒出現一把八尺來長的斬首大刀,方才的金镖便是射在了這上頭被彈飛的。司空湮只覺得有璎珞的救兵來到,向後退了一步,問道:“是誰?”
大刀被舉起,出現了一位身高近九尺,披着披風,帶着一頂草帽的男子。那男子生得很潇灑,眼睛狹長,面部棱角分明,頰上有一條刀疤。男子并不回應司空湮,而是轉過身,看向璎珞。
男子将大刀背回身後,就這樣慢慢走向璎珞。司空湮可以明顯看到璎珞面露驚訝與驚慌的神情。又見男子俯下身,一把扯斷了璎珞束縛着慕容淩空的頭發,又一把推開慕容淩空。男子蹲下身,以雙手撫摸着璎珞的臉頰,司空湮可以看到此時璎珞的神情顯得十分驚疑。只一瞬間,男子的手便掐住了璎珞的脖子。
只聽‘喀吧’一聲,只見璎珞的雙目依舊圓睜,嘴角卻流出了鮮血。
“死……死了?”司空湮道。聽到了骨頭的聲音,十有八九應該是死了。只是為何璎珞毫不反抗,就這樣被殺掉了?難道這個男子有什麽特殊的技能,能令璎珞也害怕嗎?司空湮想。
那男子依舊對她不予理睬,扛起璎珞的屍體便往外走。
對于璎珞這樣一個稱得上強大的敵人,就這樣被幹掉了,慕容淩空心裏到底有幾分不甘。同時,也想知道一下這位到來時悄無聲息,力氣十分大,又一下子幹掉璎珞的面癱男是誰。在男子就要離去時,慕容淩空突然開口:“敢問英雄尊姓大名。”
男子并不回頭,聲音冷冷的,低沉得好像不來自這個世界:“賞金獵人,風宣凝。”
他們看見他離開,像一只翺翔着的老鷹,身後的披風被風吹起,就這樣消失在月色的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