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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于盼歪頭看着她, 嫣然一笑,問道:“收留你?”

她見有戲,連連點頭, “是的。”

哪知她剛一說完, 孟于盼就扯起袖子, 在眼角掩面拭淚, “我這小店年久失修,賺不了幾個錢, 可裝不起公子您這尊大佛啊!”一派楚楚可憐。

全場衆人:你騙鬼呢?

這姑娘還沒反應過來,神色認真,“那可怎麽辦?”

“不行!”她想了想,大跨步走到孟于盼面前,拽着孟于盼的手, 一副不管怎樣我都不走的樣子,“你們必須負責!”

她說的這話, 孟于盼感覺自己像個渣男一樣,騙了小姑娘錢財感情,被人追到家裏來讨債了。

孟于盼挑眉,眼裏透出狡黠, 就着她的手, 反手抓住她手腕,向自己這個方向使力一扯。

一個小姑娘家家,本來就沒多大力氣,還沒有準備, 被孟于盼這麽一扯, 一頭栽進她懷裏。

惱怒的一把推開孟于盼,“你幹嘛!就這麽想男人?蕩婦!”

話剛一說完, 她就後悔了,罵一個女子蕩婦可是會毀了她一輩子的,誰會娶一個失了名聲,成為笑柄的媳婦?

場內霎時安靜下來,那些還賴着沒走的客人眼神異樣的看着她和孟于盼,仿佛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奸情一樣。

漸漸有人開始交頭接耳,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突然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刮着她的骨髓,寒氣從脊骨攀上頭頂,讓人不寒而栗。

她四下張望,終于發現這視線的來源,是一個少年,一身黑色勁裝,眼神陰郁中帶着狠厲,站在孟于盼不遠處的樓梯口,死死盯着她。

視線剛一和少年對上,就匆忙移開,心跳異常的快,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條劇毒的蛇給盯上了,陰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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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議論聲越來越大,她心裏後悔極了,轉頭去看孟于盼的反應,想好好給她道歉。

哪知孟于盼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微笑看着她,一只手撫在腰際,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

她一臉愧疚道着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話才剛說出口,猛然想起了什麽,摸向自己的腰間。

可惡!果然被偷走了!

氣的七竅生煙,打算不管不顧,罵她個昏天地暗,這才剛一開口,第一個話音才發出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原來是孟于盼看她急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擡,另一只手,拍了拍腰間那個剛剛從她那裏順來的錢袋,眼神威脅。

看她确實不打算說話了,才開口道:“公子你看你打碎我這店裏這麽多東西,本來就貧寒,你這不是要害的我倒閉嗎?”

姑娘撇了眼地上僅僅只摔碎的一個杯子,“你想怎樣?”

孟于盼嘆了口氣,面露憂愁,“唉,您這錢也沒了,叫你賠倒顯得我小肚雞腸。”

聽到這話,姑娘眼睛都發光了,還以為自己會被這個女人給坑的分文不剩,看來她還是有點良心的。

不等姑娘感嘆完,孟于盼接下來一句,就叫她傻了眼。

“不過也好辦。”孟于盼轉身走到櫃臺前,取了紙筆,拿到她面前。

将紙筆遞給她,措辭婉轉,“公子寫下欠條,在我這打工還債一月,就當是賠償了。”

“一月?你吃人呢!”把孟于盼遞給她的紙筆甩到桌上,臉氣鼓鼓的。

孟于盼見狀,柔聲細語說道:“公子若是不願,也有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天真的小姑娘再一次相信了’渣男‘的話。

孟于盼走過去,把她扔在桌上的紙筆鋪好,又向她靠近一分,一只手撐在桌沿,另一只手撫上她胸前衣襟,輕咬下唇,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她知道孟于盼在威脅她暴露女身的事,可旁人不知道啊!

結合之前孟于盼拉’他‘入懷,挑起’他‘的下巴,加上現在的動作,衆人得出結論是――今朝醉老板娘喜歡小白臉子,還要包1養’他‘。

姑娘後退一步,離開孟于盼身邊,憤憤不平拿起桌上的筆,聲音憤然,嘟囔道:“打工就打工!”

孟于盼達到了目的,雙手環胸,滿意的站在一邊看着。

之前的猜測或許是真的,這姑娘寫出的字體大氣,用詞精妙,若非大戶人家,是不會教女子才學的。

剛剛摸了她身上穿的衣服,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入手絲滑,還用絲光線繡了滾邊雲紋,這絲光線珍貴異常,和夜明珠同理,可以在昏暗的地方發出微弱的光亮。

而且這衣服上有高檔熏香的味道,就連剛剛順手摸過來的錢袋,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制成的,錢袋滿當當的更不用說。

不一會,她就把字據立好了,拍到桌上,“喏,拿去!”

她微揚起頭,頤指氣使的吩咐着孟于盼,“快去給本小……公子尋一間房來。”差點又說漏嘴了。

孟于盼也不生氣,拿起桌上的字據,把墨吹幹,折好收進懷裏。

“跟我來。”說完,轉身往前走。

孟于盼還沒忘記堂裏還站着一幫人,“邬州,送客。”

領着她來到一間房門口,這間房在後院,靠着水塘,天氣一熱就會有很多蚊蟲,所以一直沒有人願意住,這會剛好給她得了去。

姑娘看見面前這間破舊的屋子,眼前發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道:“你就讓我住這樣的地方?”

孟于盼邁步走進去,把桌上的灰吹起來,又拍幹淨凳子上的灰坐下去,兩腿交疊,手肘置于膝蓋處,手托下巴望着她。

神色認真道:“這裏不挺好的嗎?有床,有桌椅,還有梳妝臺。”嘴角勾起一抹笑。

姑娘一臉嫌棄,撥開門框旁的蜘蛛網,踮着腳走進來,“沒有婢子就算了,怎麽連火盆也沒有?是想凍死本小……”

差點又說漏了嘴,直接改口,“是想凍死我嗎?”

孟于盼坐直身體,張開手,對着光觀察自己纖長的手指,毫不在意,“你愛住不住!是你叫我收留你的,現在嫌棄這嫌棄那,不喜歡出門右轉,慢走不送。”

“你!”她聽到這話氣得不行,卻沒法反駁,畢竟是她要賴在人家這裏的。

孟于盼沒去看她,卻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你叫什麽名字?”

“蘭韻!”她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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