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愛我你怕了嗎
他前腳剛到沒多久,邵擎宇後腳就跟了過來,這速度也是沒誰了。
秦穆把玻璃杯裏剩下的水喝完,把杯子一擱,慢悠悠地道:“我可沒讓你過來,你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
“……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
靠!這小子是怎麽摸到這裏的!他一路開車過來沒發現被人跟蹤啊,難道是邵擎宇在他身上裝了什麽衛星跟蹤定位器?秦穆下意識地摸了摸外套,腳下自發地往門口的方向走去,到了門邊,他支着脖子往窗口一探,邵擎宇高大颀長的身影跟樽門神似得杵在了大門口。
來來往往的游客絡繹不絕,邵擎宇微眯着眼打量這棟重新修葺過屋子,眼裏透着不知名的幽深色澤。
秦穆把門打開,斜倚在門框,擰眉看他,“你跟蹤我?”除了這個可能,他沒發解釋邵擎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邁開長腿朝秦穆走近,在擦過秦穆的肩膀的那一剎那,邵擎宇掰過秦穆的肩膀,把他拉進屋裏,砰地一聲阖上了門。只聽哐一下,他把秦穆抵在門上,兩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固定在了門邊,俯身就要去親,秦穆扭過臉,“別發情,我奶奶馬上就回來了。”老人高興孫子回來,拉着保姆就興沖沖地去了菜市場。
邵擎宇停頓了一下,仍舊将頭低下,湊過去親秦穆的嘴角。
嘴角被柔軟濕潤的物體擦過,秦穆心被勾的癢癢的,被桎梏住的右手輕輕一掙就掙脫了邵擎宇的掌心,他揪住邵擎宇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拉離,深深吸了一口氣,等撫平了心裏的躁動後,才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頭皮處傳來輕微的刺痛,邵擎宇神色不變,淡淡地道:“當初找到你之前,我就派人調查過你。”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秦穆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語氣透出一絲警告:“一會兒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我奶奶問起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就說是朋友。”
“有可以上床的朋友?”邵擎宇面色不快。
秦穆眼神一冷,“想要留下來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邵擎宇表情依舊不好,話裏倒是松動了幾分,極為勉強地同意了,末了,他出聲叮囑道:“下次來這麽遠的地方,記得跟我說一聲。”
“怎麽,怕我跑了?”秦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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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別開臉,某人語氣裏有幾分僵硬。
秦穆笑笑,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服,然後把門推開,溫淡的陽光滲了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他轉身去給邵擎宇倒了杯水,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邵擎宇正仰頭看着客廳牆壁上貼的照片。
照片年代久遠,邊角都已經泛黃了,被秦奶奶用透明膠帶貼在了牆上,像是把年少時的那些回憶都定格在了照片裏。
把水杯遞了過去,秦穆跟着看向那些老照片,“這是我讀書時候的照片,大多都是學校拍的集體照。”只有少數一兩張是他的單人照。
“嗯。”邵擎宇輕輕應了一聲,視線定在了其中一場大合照上。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看到那張照片,往日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記憶湧入了秦穆的腦海。
那是拍小學六年級畢業照的時候,讀五年級的謝戈偷偷混了進來,幾個混得好的同學看在秦穆的面子上,沒有把謝戈揪出去,這才有了唯一一張兩人同框的照片。
照片裏,他、祁衡跟謝戈都很青澀。
秦穆站在中間,謝戈跟祁衡各站在他的身體兩側,鏡頭抓拍的那一瞬,謝戈忍不住轉頭看向了秦穆,于是照片裏,謝戈只留有半張側臉,而秦穆跟祁衡則一起看着鏡頭,目光溫和而篤定。
想起跟謝戈長得差不多的邵景,秦穆看着照片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也不知道邵景是不是謝戈。
“你能從照片裏找出我嗎?”
聽到秦穆的聲音,邵擎宇垂下眼,“照片拍的那麽小,找得到才怪。”說着,他跨開大步遠離照片牆,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捧着杯子默默喝水。
秦穆聳了聳肩,找了張椅子坐下。
靜谧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秦奶奶很快就跟保姆買菜回來了。
秦奶奶年紀雖大,但身體狀态很好,她在外頭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停了輛陌生的車子,進來的時候就多留心了一下,是以她一眼就看到了秦穆旁邊的邵擎宇。
沒等她面露疑惑,邵擎宇便微笑着打了聲招呼:“奶奶好,我是秦穆朋友,我叫邵擎宇。”
老人眨了眨眼,目光遲疑地看向秦穆,秦穆走過來扶住老人的肩膀,笑着附和:“他是我在c城交的朋友,一直想介紹給你認識。”
“哎呀,家裏來客人怎麽不早點跟我說。”老人沖自己孫子輕聲嘀咕了一句,看了看菜籃子,特別不好意思地跟邵擎宇道:“小邵啊,你先坐,我再去買些菜回來。”她不喜浪費,買的菜剛好夠她跟保姆還有秦穆三人吃,多出一個人,菜的分量就不夠了。
“奶奶,不用這麽麻煩了,您看我也沒帶什麽見面禮……”邵擎宇來的匆忙,根本來不及準備禮物,這會兒表情就有些局促。
“幹嘛這麽見外,你人來了就好,狗娃,好好招呼你朋友,我很快就回來。”秦穆這些年除了祁衡從來沒有帶過外人回來,她覺着這個邵擎宇肯定是秦穆很重要的朋友,當然要好生招待了。
秦穆睨了眼手足無措的某人,笑着道:“奶奶,您老就待在家裏,我們想吃什麽我們自己去買。”
“可是……”老人還想說什麽,秦穆一把拉住呆愣的某人,揚聲說:“我們先去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兩人就沒了影。
“這孩子。”秦奶奶搖了搖頭,跟保姆劉嫂去了廚房。
這一廂,秦穆出了門就松開了邵擎宇的胳膊,斜斜瞧了他一眼,問:“以前買過菜麽?”
“買過。”
離開秦奶奶的視線範圍,邵擎宇整個人輕松了很多,表情也沒有剛才那麽僵硬跟木讷。
秦穆:“那一會兒買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頓了頓,“帶現金了嗎?”
“……沒帶。”他已經很久沒有帶現金的習慣了。
秦穆聽了,眼角眉梢勾兌了幾分神氣,從兜裏抽出兩張百元大鈔塞到了邵擎宇的手裏,“回去記得還我。”
“……”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菜市場人流量并不大。
對于邵擎宇不說一聲就來他家這件事,秦穆心底是不爽的,所以他故意把買菜的活計交給對方,到時候邵擎宇跟那些操着一口鄉音的小販交流的時候,肯定會一臉懵逼。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邵擎宇居然聽得懂本地人的土話,因為小販聽不懂普通話,邵擎宇還用當地話跟那些小販交流。
不僅如此,邵擎宇在砍價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堂堂一個大總裁,穿着一身極為正式的西裝,操着一口方言跟那些小販為了幾毛錢殺來殺去,這幅畫面另類又喜感,不由地讓秦穆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等到他們提着菜滿載而歸時,邵擎宇一臉的意氣風發,顯然還沉浸在了剛才殺價成功的快感裏。
秦穆滿腹狐疑,停在了門口,問:“你怎麽會說這裏的方言?”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手裏的蔬菜遞到了男人手裏,邵擎宇道:“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他拍了拍秦穆的肩膀,“你先進去吧,我打個電話。”
料想他應該是跟公司的人打電話,秦穆點點頭,提着兩大籃子菜進了屋。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奶奶一直讓邵擎宇多吃點,不斷給他夾菜,菜滿得都堆成了個小山丘。邵擎宇不怎麽會拒絕老人,默默把那些菜全吃了,還是秦穆看邵擎宇吃不下了,才出口制止秦奶奶的熱情的舉動。
吃完晚飯,秦穆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計,邵擎宇也要幫忙,秦奶奶不讓,說是沒有讓客人洗碗的規矩,邵擎宇便靠在廚房的門框邊,安靜注視着秦穆忙活的背影。
雖然專注着手頭的工作,秦穆知道邵擎宇一直在看他,他扯了個笑,“看我做什麽,這裏晚上的夜景挺美的,看我還不如搬個凳子在院子裏看星星。”
“等你一起看。”
聽邵擎宇這麽一說,秦穆勾了勾唇,把碗裏的水珠一一擦幹放進櫥櫃裏,轉身道:“行,一起看,一會兒順便拍個照。”好上傳到朋友圈裏,讓某人看到。
初春的夜晚,晚風帶來絲絲的涼意。
兩人搬了張長凳,肩并肩坐一起,秦穆掏出手機,先是拍了幾張綴滿繁星的夜空,然後又拍了他跟邵擎宇的手,接着便将照片上傳了。
邵擎宇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等秦穆忙活完了,他才不冷不熱地道:“原來你所謂的看星星,是為了刺激祁衡啊。”把手機一收,秦穆瞧了邵擎宇一眼,星光下,男人眉間藏着戾氣,緊抿的嘴角透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嘴邊噙着淡淡的笑意,秦穆的聲音不由放輕:“怎麽,吃醋了?”
“沒有。”語氣僵冷。
秦穆輕哼了一聲:“口是心非。”
邵擎宇面色一僵,扶着凳子的左手忽地搭在了秦穆的手背,把他的右手緊緊攥在掌心,秦穆被握疼了,皺着眉頭正要掙脫,卻聽邵擎宇撿着白天他說過的話故意堵他:“你不是說晚上要喂飽我的嗎?”
秦穆:“……”
安平村不管白天多麽熱鬧,到了晚上就會特別的安靜。
且不說他還有兩次那啥的機會,需要好好珍惜,單說他在床上怎麽舒服怎麽來,到時候動靜大了被秦奶奶發現,那他真是百口莫辯了。
似乎是明白秦穆心裏的猶豫,邵擎宇沉默了幾秒,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奶奶挑明我們之間的關系。”
秦穆愣了愣。
他能說他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什麽關系,不就是炮友關系麽?說的文明點就是合作關系。秦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他跟邵擎宇一開始就是脅迫與被脅迫,後來他恢複了記憶,頂多算是同流合污。
将秦穆那一瞬的愕然看在眼底,邵擎宇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猜到秦穆壓根就沒有把自己考慮進他的人生計劃裏,心頭頓時跟被一塊巨石堵住一樣,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他悄然喘了口氣,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向秦穆的目光裏夾雜着深切的恨。
“秦穆,我幫你對付祁衡,是不是等祁衡倒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會把我一腳踢開?”
秦穆慢吞吞地回:“也不是……”停頓了幾秒,他改口道:“你不是說我只要陪你一年嗎?”
邵擎宇冷笑了一聲:“之前的那個交易是你為了祁衡付出的代價,後面你自願用身體跟我做交換,但約定的期限要由我來決定。”他松開秦穆的手,轉而捏住了秦穆的下巴,漆黑的眸底燃燒起兩團熊熊的火焰,“等我什麽時候玩膩了你,我自然會放你自由。”
……
晚上睡覺的時候,邵擎宇要秦穆履行白天的那個承諾。
秦穆雖然很想要,但還剩兩次機會的他覺得在這裏做不夠盡興,白白浪費一次機會不劃算,于是他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邵擎宇才不管他要不要,直接去扒他的衣服,光是想到秦奶奶就睡在秦穆隔壁的房間,他就想抓住這個冷酷的男人狠狠哔個夠,最好動靜大的把老人家吵醒。
他還記得他們昨晚那次秦穆叫的很浪,他很想再聽他叫。
秦穆被他弄得欲火焚身,一個翻身把邵擎宇那啥在身下,聲息急促地喘息道:“我怕了你行不行,等我們回去了,你想怎麽哔随你高興。”他聲音壓得很低,一雙桃花眼碧波蕩漾,水汽氤氲,一副勾人的樣兒,“現在不行。”
邵擎宇仰頭咬他的嘴,“放開我。”他之前就發現秦穆的力氣出奇的大,要是秦穆想反攻他,還真有可能被他得逞。
“不放。”
“你那啥着我了。”
秦穆老臉一紅,斜挑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弄的。”
邵擎宇:“要不要我幫你。”
秦穆有些猶豫,他在這方面定力本來就不好,又是初嘗情事,新鮮勁兒還沒過去,就在他想答應的時候,邵擎宇啞聲道:“我不進去。”
這麽一來,那就不算一次了。
秦穆馬上松口:“好啊。”
接下來又是一番不可描述的動作,等到把秦穆伺候舒服了,邵擎宇抱了他一會兒,然後才回到客房去睡。
翌日。
秦穆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搬箱子的聲音,他揉了揉困倦的雙眼,推開窗戶往外一望,就看到邵擎宇在門口指揮着什麽,幾個工人從車上一箱箱地往外搬着東西。
他用手抹了把臉,趿拉着拖鞋走到門口,“邵擎宇,你幹嘛呢?”
幾個工人本來正在搬箱子,聽到秦穆的聲音朝他看來,等到看到那張禍水似得臉,衆人呆了一呆。邵擎宇面色不豫,抛下一句把東西搬進客廳後,便把秦穆拉進了卧室。
“你穿這樣出來要勾引誰呢?”依舊是他獨有的刻薄語氣。
秦穆撇了撇嘴,“箱子裏裝的什麽?”他剛剛粗粗掃了一眼,差不多有八大箱子。
邵擎宇薄唇微動,吐出三字:“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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