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九臉懵逼
楚桓覺得自己摸着了真相,心頭上的壓力驟然消散,他松了一口氣,收下了這柄假匕首。
見他将匕首收下,沈千衣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直到這時楚桓這才意識到原來兩人一直都保持着手拉手的狀态。
觸電般的将兩人的手松開,楚桓一擡頭,對上的便是沈千衣微微皺起的眉頭。
不是啊妹子,男女授受不親。楚桓怕她誤會,連忙要解釋,可手忙腳亂地亂比劃一通,最後把兩人都搞暈了。楚桓表示心好累,只好放棄了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可憐巴巴地看着沈千衣。
見楚桓那張臉上露出這幅表情,任誰也生不起氣來,更何況沈千衣原本也沒和他計較。她輕輕推了楚桓一把,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語氣:“好了,我沒事。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見你師尊吧,來傳話的人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咦?
楚桓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當初帶她去思過崖的兩名弟子之一站在角落裏默默等着。似乎是對于楚嬛門前被堵得水洩不通的情況屢見不鮮,所以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地在角落裏一直等到人都散盡才露出頭來。
一見他們,楚桓的腦中瞬間浮現過韓啓修那張衣冠禽獸的臉,緊接着又聯想起昨夜夢裏有關楚嬛的那些似真非真的事情來,臉色變得又青又白,煞是難看。
背對着他的臉,沈千衣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見他遲遲未動,忍不住又輕輕推了他一把,說道:“傻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
怪力女沈千衣這所謂的輕輕一推,楚桓卻是一連踉跄了好幾步,不過卻是成功的拉回了神志。微斂心神,楚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便朝着那名弟子走去。臨着離開住所前,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就看到一襲粉紅衣裳,精致昳麗的沈千衣站在他的房前,正目送他離開。
楚桓一下子扭回頭,心中暗問這沈千衣是吃錯了什麽藥。
但很快,楚桓就把沈千衣的事情先抛到了腦後,想到一會兒就要面對韓啓修,他的情緒就難以平靜,甚至緊張到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是他杞人憂天,實在是他的破綻太多了,其實只要稍一留意,說不定就會發現他身上的可疑之處。畢竟就連常驀塵這種和楚嬛接觸并不多的人都能發現他身上的疑點,又何況是将楚嬛一手帶大的韓啓修?
懷揣着滿心忐忑,楚嬛跟着帶路的弟子來到了韓啓修的書房。他滿腹心事,竟是沒注意自己什麽時候進了屋子,直到聽見房門在身後被人關上的聲音,才驚得一顫,驟然回神。
意識到房間裏只剩下了他和韓啓修兩人之後,楚桓強壓住自己心頭的不安,擡眼去找韓啓修的身影,然後在發現韓啓修正背對着他負手而立之後,悄悄松了口氣。
屋子裏靜得吓人,韓啓修遲遲不發話,害得楚桓也大氣不敢喘一聲。不過,這樣的煎熬并沒有持續多久,伴随着韓啓修的一聲厲吓“跪下”,楚桓的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楚桓:“……”這麽窩囊的一定不是我。
韓啓修鐵青着一張臉轉過身,看着跪在地上垂頭不語的楚桓,冷哼一聲:“你可知為師為何讓你罰跪?”
見楚桓搖頭,韓啓修更是來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要和常驀塵保持距離?”
楚桓一聽他連“為師”都不稱了,便知道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可除了搖頭他能說什麽,別說他是個啞巴,就算他會說話,辯解說自己并不知情,都是常驀塵自作主張,依着韓啓修多疑自負的性格定然不會信。
見他搖頭,韓啓修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個主意都是常驀塵自作主張,你并不知情?”
楚桓:“……”
韓啓修:“你覺得我會信嗎!?”
楚桓:“……”
眼見着一頓打又是逃不過,楚桓幹脆放棄了掙紮,還自我安慰着挨揍總比燒死強。
可出乎意料的是,韓啓修發過一通脾氣之後,竟然将怒氣生生忍了下來,在再三強調過路上要和常驀塵保持距離之後,他示意楚桓将手伸出來。
楚桓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卻也不敢忤逆,只好心驚膽顫地伸出手,看着韓啓修将他的手拉過去,開始閉目運功。
一股陌生的內氣在楚桓的體內開始游走,楚桓知道那是韓啓修的內氣,所以他生生壓制住自己排斥的沖動,忍受了韓啓修視察般的一個輪回。
走過一圈,韓啓修收回內氣,面上終于露出滿意之色:“此次前往隐仙谷,路上切不可耽誤了功法的修行。”
修你妹!以為他不知道那套是給爐鼎來練,用來被采補的功法嗎!楚桓恨極,卻還是要裝作歡喜的樣子點頭。
韓啓修多日以來因為常驀塵而耿耿于懷的怒氣因楚桓功法的進展而稍稍有所好轉,所以心情稍好地又和楚桓傳授了一些修劍的事宜。
雖說韓啓修絕對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但不得不說他确實精通修煉之道。楚桓受他指點,雖然在很多問題上依然是一知半解,但卻還是有茅塞頓開之感。
食髓知味,楚桓對于修劍之道産生了極大的興趣,若不是韓啓修停下,示意他出發時間已到,他甚至不知道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因為之前說好是次日寅時出發,楚桓從韓啓修那裏離開之後,便直接前往了九華宗的大門。
時辰尚早,天色還未亮,楚桓只隐隐看到前方石柱底下有幾道人影,卻并不清晰。直到他走近,才看清那幾道人影正是常驀塵、許海愁和一個看起來狂放不羁的俊美男人。
楚桓朝着許海愁行了一禮,又看向那個陌生男人。他有些尴尬,不認得這人是誰,所以只好偷偷去看常驀塵,希望他給點提示,可是誰知常驀塵就跟沒看到似的撇開臉去,徑自對許海愁說道:“許峰主,既然人已到齊,那便出發吧。”
等等,哪裏到齊了,不是還有城不夜嗎?
楚桓瞪眼看着許海愁從儲物戒中掏出一艘飛行舟,那三人依次上去,見楚桓還站着不動,那陌生男子扭過頭來一聲壞笑:“怎麽,楚師妹還要讓我抱你上來不成?”
這人長的極其英俊,就算痞氣十足也不會讓人心生反感,要是尋常女子被他這麽一調笑,估計就會鬧個大紅臉。可楚桓是個男人啊,所以他一點都不羞澀,一點都不開心,擡腳自己蹬蹬蹬上了飛行舟。
楚桓是啞巴不會說話,可許海愁不是,聽此人沒個正經,不由得老臉一板,呵斥道:“混小子,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個正形,下次是不是非得死了才能閉上你那張沒遮攔的嘴。”
那人挑了挑眉沒再說話,倒是楚桓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人正是城不夜。
可是……說好的被魔修打成重傷呢,說好的半死不活呢!這人活蹦亂跳,還有精力耍嘴皮子,怎麽看都不像要去隐仙谷求醫的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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